兔面男子握住傷到的手腕看向一側,正是林玲朦朦朧朧的睜眼拔出軍匕及時揮出救下了周瑾瑜,但顯然她的藥效還在,只是處於強迫甦醒的狀態,本能反應的做出動作,恐怕她到現在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
兔面男子沒有理會昏昏沉沉的林玲,反而是繼續將槍口對準周瑾瑜,可是在他這麼一側首的功夫,周瑾瑜已經翻身滾開去,藉著沙發的高低掩護,一下鑽到了沙發的背面,兔面男子連續開了幾槍都被周瑾瑜以無規律的規避動作閃開,只是將布藝沙發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窟窿,棉花頓時從洞口*爆了出來,眨眼功夫,沙發附近都如飛雪般飄起了棉絮。
或許是視線被飛舞的棉絮所遮擋,兔面男子的幾次持槍瞄準都沒有信心扣下扳機,反而給了周瑾瑜喘息的機會,周瑾瑜靠在沙發背後沉重的呼吸著,有種心臟都要跳出來的恐懼感,兔面男子卻忽有所悟的瞇起眼睛對準布藝沙發的某個位置,即使隔著沙發,但如果預估出周瑾瑜的所在,子彈能夠穿過木板和棉布所形成的障礙,給予周瑾瑜致命的一擊,就在兔面男子耳根聳動,全力傾聽周瑾瑜的呼吸,並確定周瑾瑜的所在,就要扣下扳機的瞬間,一蓬暗紅色的液體從側面灑了過來,一時不察的兔面男子頓時被濺到了眼睛裡,他猛地一閉眼,手指卻絲毫沒有遲疑的按了下去,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布藝沙發上印出的窟窿裡逐漸有一點鮮紅擴散開來。
「周瑾瑜!」林玲喊道,她猛地照準自己的左臂紮了一刀,右手抹了一把鮮血向兔面男子的臉面彈過去,電光火石之間已經猶不得她考慮許多,劇烈的痛楚使得她精神一振,被安眠藥所困頓的意識也清晰起來,兔面男子大概沒想到林玲會使用這種類似自殘的方法振作起來,以至於這致命的一擊,終究因為閉眼而下意識的偏了一些。
周瑾瑜疼得險些暈過去,最後一點因安眠藥帶來的遲緩也退散,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滿臉都是冷汗,右手軟綿綿毫不著力的垂下來,左手用力摀住左肩被子彈穿透的部位,血窟窿中不斷流出暗紅色的液體,周瑾瑜的嘴唇都不自禁的哆嗦起來,他咬緊牙用左手扯過沙發上的枕巾簡陋的在左肩包紮了一下道:「還沒死!林玲,把窗簾關上!」他說的這句話聽起來很沒有道理,整個房間根本就沒有開燈,唯一的亮就是從落地窗外透射進來的月光,誰都知道關上窗簾讓整個房間陷入黑暗對他們來說是有理的,畢竟沒有光線,僅憑聲音兇手是無法做出精準射擊的,然而林玲明顯離窗簾有著很遠的距離,在她關上窗簾前,恐怕早就被子彈打成馬蜂窩了。
兔面男子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但他並沒有立即轉身朝林玲開槍,讓周瑾瑜的計劃落空,而是小側步滑開,與林玲拉開了距離,兔面男子原本就和林玲只有一臂之隔,假如他立即轉身開槍的話,這其中的時間,足夠林玲一記側踹將他受傷手腕上握住的手槍踢飛,好像兔面男子早就預料到林玲不會聽取周瑾瑜的話,而是會主動出擊制服歹徒一樣,他最先考慮的居然是自保!
「咦?」兔面男子輕聲道,結果並沒有像他預想的那樣,林玲反常的聽取了周瑾瑜的建議,甚至可以說本能的甩出軍匕一下子割斷了窗簾的束繩,「嘩啦」一下沉重的窗簾落了下來,將落地窗遮擋嚴實,沒了月光整個房間頓時充滿了黑暗,兔面男子的手槍頓時尋找不到目標,他趴在地上沒有動彈,仔細傾聽著房間裡的任何聲音,一下子混亂的環境變得針落可聞,三人連呼吸都屏住,生怕對方察覺自己的所在。
緊張的氣氛好似繃緊的一根弦,隨時都會因為激增的壓力而繃斷,壓抑的情緒正在極力尋找著突破口,陡然間在兔面男子左前方處一聲輕響,他想也不想的一隨手一槍,但只聽到物體被洞穿的沉悶聲,一點也不似活人被命中的效果,兔面男子頓時心叫不好,再想轉移之時,手腕處一陣劇痛,連槍也握不住了,緊接著背心一記沉悶的力道傳來,打得他一口氣險些提不起來而暈過去。
儘管手槍上裝了消音器,可是這種環境下的槍聲還是很明顯,林玲第一時間判斷出了他的位置,連續兩次準確的打擊頓時讓兔面男子喪失了最大的優勢,林玲緊接著變拳做爪直接往兔面男子的臉部抓去,原本是想抓住對方的頭髮進一步制服歹徒,可是關鍵時刻兔面男子卻往後縮了縮腦袋,林玲這一把只抓下了那張兔子面具,緊接著她胸口一疼,卻是被歹徒翻身踢中,失去平衡的身體倒向一側,再抬頭的時候,卻只見歹徒匆忙掀開窗簾,從窗口跳了出去,隱約可以見到一根鋼絲繩緊緊束縛在窗外的護欄上。
林玲顧不上身上的傷處,急急忙忙爬起來湊到窗口往下看去,藉著月光茫然四顧,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那歹徒居然跑的無影無蹤,雖然這只是四樓,但兇手的動作也未免太利落了一些,看著搖晃的鋼絲繩,林玲憤恨的一掌打在窗台上道:「該死!被他跑了!嘶!」這一下大概牽動了她的傷口,使得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喂!窮寇莫追,跑就跑了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打112叫救護車!你自己難道沒覺得傷口流的血有點多嗎?」周瑾瑜嘴唇泛白的靠在沙發後的角落裡道,即使做了緊急處理,可是穿透性的槍傷造成的血液流失也足以讓他有生命危險,反而是自殘的林玲要好一些,她有選擇性的割裂了左臂大肌,避開了大血管,儘管流的血也不少,短時間內卻還不至於像周瑾瑜那般委頓。
林玲迅速打開了大廳的壁燈,在大廳一角找到了歹徒持有的那把手槍,正是林玲裝備在大腿部位手槍,林玲想也不想的緊握手槍一腳踹開了隔壁房間的大門,李志和如同死豬一樣的躺在椅子上仰面朝天呼呼大睡,身上還蓋著厚毯子,整個人舒服的都縮再毯子裡,他面前正播放著錄像設備,畫面分為八個部分囊括了整個房間任何角落。
林玲一腳踹翻了椅子,李志和即使從椅子上摔下來還是微微打著酣,可見歹徒的安眠藥下的很重,林玲猛地照準李志和的屁股踢了兩腳,李志和這才朦朧醒轉,他也頭疼欲裂的捂著額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李隊!他來過了周瑾瑜受了重傷,你快打電話喊救護車!我來警戒。」林玲喊道。
李志和這才驚醒,慌忙抓起電話打了112,這個時候周瑾瑜終於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暈厥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中的病床上,林玲正陪坐在床邊,她的左臂也包紮了起來,包括臉上也有幾處傷口,都已經做過了處理,兩人險死還生不由相視一笑,周瑾瑜頭靠在柔軟的枕頭上道:「好像認識你以後,來醫院的次數明顯增多了嘛!是否因為我們的八字不合呢?」
「真是對不起明明保證過要貼身護衛你,卻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真是太沒用了,在那樣的環境下居然還有鬆懈,這只能說明我還是太不夠警覺。」林玲一開口就道歉,滿臉都是自責。
周瑾瑜搖了搖頭道:「這不是你的錯,誰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現在最重要的是阻止類似的事情繼續發生,那個人好似非要至我於死地不可,而且手法非常專業,身手也很乾脆利落,一點也不似貿貿然的行為,假如那晚不是你剛好在的話,恐怕開孔的地方就不是肩部,而是腦袋了,所以你不但沒有錯,我還要鄭重的向你道謝才是!」
林玲臉色一紅道:「那是你自己救自己罷了,假如你不是偷偷用力按著我的人中穴,強迫我從深睡狀態甦醒過來,恐怕就連我也要遭到滅口,這麼說來,其實我才應該向你道謝的。」
周瑾瑜翹起嘴角道:「我們不必這麼客氣了,經過這件事,至少我們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了!真是奇妙啊,前幾天你還是負責盯梢,將我當作假想敵的對立面,這麼一會兒我們就成了生死與共的戰友!能跟我說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到現在還有點暈。」
林玲點點頭道:「就算你不問,我也是要向你坦白的,你前次利用車禍使得三名銀行劫匪其中之二斃命,一人失蹤的事情你還記得嗎?看來你也應該知道了,失蹤的那名劫匪不但沒有死亡,我們還通過內部網絡查出他的來路,儘管他沒有露面,可是從兩名死者的身份去聯想,加上目擊者對聲音和身形的描述,我們確定這最後一名劫匪是一名退役的特種兵,或許是為了向你復仇,這名最後的劫匪先後造成了我們警隊一死四傷的慘劇,最後我們才確定,他的目標應該是你!李志和不是我表兄,而是我的上級,他怕你身邊的護衛力量不足,所以才假借我表兄的身份來保護你。」
周瑾瑜揉了揉腦仁道:「讓我推想一下這名歹徒懷著對我復仇的心,事先在我們的食物或者水中放入了大量的安眠藥,讓我們處於不設防的狀態,知道藥源在哪兒嗎?」
林玲應道:「已經查出來了,我們是因為飲用了桶裝水才服入了安眠藥,那天下午恰好喊來了一件桶裝水,當時李隊直接安上去了,誰也沒想到歹徒預先用注射器將安眠藥打進了水中,我們也從桶裝水的封口處找到了針眼,服食安眠藥的經過應該不會錯。」
周瑾瑜繼續道:「然後趁著我們全都熟睡的時候,兇手從你身上取得了手槍,正打算開槍幹掉我的時候,我突然醒了過來,兇手心虛的暫時隱藏起來,所以迷迷糊糊中我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恐怕兇手也沒有料到,我一大早就只喝了一杯牛奶,啃了幾個麵包,整個晚餐過程中都餓得忙著吃飯,所以將胃塞的滿滿的,混有安眠藥的水也就沒有喝多少,而你卻習慣在洗澡前先飲一大杯水,李志和隊長也在晚餐後用桶裝水泡了蜂蜜喝,據說是便秘了然後就是我發現了你的古怪,本能的預料到了危險,一邊假裝還沒反應過來麻痺兇手,一邊死掐你的人中穴,希望你能夠迅速醒來,原本打算用言語做緩兵之計,希望能爭取多一點的時間讓你醒過來,但是兇手的經驗很豐富,一下子就將我壓倒,沒有給我任何佔便宜的機會,索性你能夠及時醒來,沒讓我真的做了槍下鬼。」
「接下來的事情很清楚了,兇手在和我們的搏鬥中受傷逃走,李志和隊長被我叫醒送你到醫院來,經過輸血等搶救措施,你昏睡第十八個小時候甦醒過來兇手這一次沒有得手,不過我想他不會放棄的,從內部資料中得出這名退役特種兵的評語就是執著果敢,重朋友信義,從現在開始我恐怕要真正的寸步不離,要比以前更加謹慎、警覺,才能達到保護你的目的。」林玲接口道。
周瑾瑜挑了挑眉道:「寸步不離?你不是想一直跟著我吧?假如我要上廁所呢?」
「我當然要跟著你去!放心吧,你前面那點東西我又不是沒看過!」林玲滿不在乎的環胸在前道。
周瑾瑜抽了抽嘴角故意諷刺道:「那假如我是要大的呢?」
林玲臉色變得鐵青,好半天才咒道:「我會讓你大不出來的!不相信的話你就試試吧!」
接下來的幾天周瑾瑜恢復的很不錯,幸好沒有耽擱全國大賽複賽的行程,複賽的過程要比想像中的簡單,只是將個人錄製的現場演奏DVD附上其他資料一併寄過去就行了,這裡就顯得人性化很多,因為通過預賽的人選都是有著一定基礎的選手,但選手的水平會隨著比賽場地和比賽時間而有所波動,有的心理素質不甚好的選手甚至連平時三成水準也發揮不出來,這樣的賽規就明確的告訴選手們,用你們最好的狀態來參加複賽,自己錄製的現場DVD若是不滿意,是可以重新錄製的嘛,這樣一來,評委們所看到的DVD就是這些選手最頂峰的水平,在這樣的高度上進行淘汰,只選出最後寥寥數名來進行決賽。
周瑾瑜傷好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借陸園的舞台進行「天鵝」演奏,當然,少不了會通知洪淵來欣賞,這位老人家顯然對周瑾瑜的音樂很癡迷,尤其是那種能夠撼動他心靈的聲音,每次到了極處,洪淵都會不自禁的陶醉起來,或者隨著哀傷的旋律哭泣,或者隨著歡快的旋律開心,林玲作為周瑾瑜新一代的跟班兼貼身護衛,自然少不了打開攝像為周瑾瑜錄製DVD的過程。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好似這件事並沒有對誰留下陰影似地,周瑾瑜依然每天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林玲卻一如既往的保持著讓周瑾瑜處於自己的防護範圍內。洪淵和周瑾瑜依然是在股市上你追我趕的比賽著,因為住院的原因周瑾瑜被落在後頭,儘管他卯起性子來急起直追,但洪淵的水平比周瑾瑜顯然高的不是一點半點,十幾天過去,周瑾瑜依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優勢,反而是大賬戶的錢又倒騰了幾次,如今也翻了一番,考慮到樂淘網現在是最好的發展階段,包括小蔡的原創遊戲開發和其他部門的陸續有業務做出來,周瑾瑜也將樂淘原本的本錢退了回去,股市上的大賬戶中如今也只有這三百來萬的純盈利。
無論是林玲還是周瑾瑜都刻意沒有去提有關兇手的事情,只不過李志和卻主動跟林玲提起了關於地下軍火交易的事情道:「我有線報稱,該交易會在一些小酒吧裡完成,嘈雜的聲音和混亂的人群正是他們最好的遮掩,酒吧的名字和地址已經抄在這裡了,無論線報是否真的,你都要去打探一下。」
「可是周瑾瑜?」林玲猶豫道,即使長時間沒有提起,這也並不代表她會忘記,那夜的驚險,即使現在想起來,林玲都會出一層冷汗。
李志和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不要忘記了,我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那起軍火交易,守著周瑾瑜也無非是希望能夠找到那個歹徒,從他那裡獲得重要的線索而已,千萬不要本末倒置了,你應該明白,對你來說到底是周瑾瑜重要,還是去打探消息更加正義呢?」
林玲歎了口氣道:「我明白了,李隊!今晚我就會去打探消息,希望能夠一次抓住軍火交易案的參與者,這樣周瑾瑜也能夠失去利用價值而被警方正式接入刑警隊受到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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