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高清晰幾聲喝令,五千鐵騎立時兵分兩路,從左右兩側包抄而上,而高清晰身邊卻只留下了兩名軍士,隨著自己從正面快馬衝了上去……
快馬加鞭趕了不久,便看見前方山路盡頭現出一個破舊的小山村來,那小山村貌似已被荒廢遺棄了很久,放眼望去,一片雜亂無章,滋生的野草足足有一人那麼高……
高清晰催促胯下草泥馬來到村口,此時只聞身後一名軍士急忙朝他報道:「元帥,據探子報,之前那一百金兵正是在此處挫敗我軍軍士……」
「哦?」高清晰心中一愣,立時又朝著那殘破的荒村野地望去,忽地搖了搖頭,「不對呀?你看著地方根本就沒有打鬥的痕跡。之前我派出的可是一隊鐵騎,就算是光靠馬蹄踩踏,也足以將這滿地的野草踏平了吧……」
聽聞高清晰的疑慮,那軍士立時又一拱手,繼續說道:「啟稟元帥,自古傳下兵法——『弓簇不進深林,鐵騎莫入荒野』,您看咱們的土地都已被馬蹄踏得塌陷,可前方荒草叢內卻沒有絲毫壓倒的痕跡,只怕是之前的帶兵將領怕鐵騎踏入草澤會中了敵軍陷阱,所以故意在這荒村前全軍下馬,騎兵改為步兵潛入……」
「有道理……」一聽那軍士的解釋,高清晰立時如有所悟般點了點頭。那軍士說的倒也沒錯,大隊弓箭手若是進入深山老林之中作戰,多半箭簇會誤射到樹木上,事倍功半,林中的樹石也能為敵軍作為掩護,弓兵必敗;而若是大隊騎兵攻入未曾探查清楚地況的草澤之內,若是對方早已在雜草中暗設下埋伏,只怕這一隊鐵騎自然是必敗無疑。顯然之前他排除的一隊騎手中,確實有人懂得這個道理,可惜,騎兵一下了馬,不必交兵戰鬥力已先自減一半,更是中了敵軍的下懷。
想到這裡,高清晰卻又發起愁來,眼望著前方一片一人高的雜草,可自己如今傳令埋伏在四周的大隊人馬也全數是騎兵,依舊是不敢冒然孤軍深入……
高清晰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卻一點兒主意也想不出來,索性轉頭又望向那軍士,嘿嘿笑道:「哥們兒,你懂得多,你說咱現在該咋辦?」
那軍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搖搖頭道:「元帥,您乃是一軍統帥,怎能讓我這一個小小的兵卒做主?」
「那又有何不可?」高清晰立時又笑了笑,繼續說道:「就你說吧,快給本元帥想一個破敵之策……」
「這……我……」那軍士嚇得面色蒼白,立時嚥了一口唾沫,又搖搖頭道:「回元帥的話,小的並無對策……」
「哎,真是個廢物……」高清晰一聽,立時瞪眼罵道。
其實倒不是那軍士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可如今大軍出征,可不是小打小鬧的事情,萬一他這小兵子真篡權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導致數千軍馬受損,這腦袋可是說掉就掉……
此時只見高清晰又陷入沉思,忽然眉間輕輕一震,隨即又轉頭朝著那滿臉驚慌地軍士嘿嘿笑道:「小子,帶著打火機呢沒?」
「打……火雞?」那軍士立時一愣,隨即搖了搖頭,答道:「回稟元帥,打火雞幹什麼?小的尚未成家,飛機倒是沒少打……」
「呵?挺前衛呀?」高清晰嘿嘿一笑,「知道的還真不少,這麼前衛的詞兒都學會了……」
「跟人學的,跟人學的……」那軍士趕緊羞澀的笑道。
卻聞高清晰又已說道:「我是問你,你身上可帶著什麼能點火的東西呢?」
「哦,火折子……」那軍士恍然大悟,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來,恭恭敬敬地用雙手捧向了高清晰……
高清晰從那軍士手中接過火折子來,立時翻身下馬,隨即晃晃悠悠地朝著前方茂密的荒草叢走去,如今下得馬來再朝著那草叢望去,卻見雜草更顯得茂密無比,朝前抬步走去,不覺地讓人覺得心中傳來一絲絲涼意,生怕從那雜草叢中,忽然會竄出什麼妖魔鬼怪來一般……
只見高清晰走到草叢邊上,立時引燃了手中火折子,這便甩手往草叢之內一扔,轉身便快步跑了回來,隨即又翻上馬背往前一看,藉著徐徐吹來的風勢,那火折子竟一下便將雜草引燃,騰騰地燃燒了起來……
望著越少越大的火勢,高清晰立時冷冷一笑,「既然咱們不能進去,那就把那些埋伏的金兵都給燒出來……」
茂密的野草擠滿了整個破舊的村莊,在微風的吹動下,燃燒的火焰很快就吞噬了一大片草叢,隨即朝著村子中燒了過去,眼看著便要燒到了村口……
可能是因為一直被荒廢的關係,村子之內也到處滋生著一叢叢雜亂無章的野草,離遠了一看,整個村子就如一個密密實實的大草澤……
誰知正當火勢要燃進村子的時候,忽然見那一大片熊熊燃燒的火焰開始劇烈地晃動了起來,高清晰一愣,不等弄清狀況,卻聞「呼」地一聲,整片大火竟如同被荒村內的什麼東西所吸引一般,竟化作了一道火流彎彎曲曲地被吸進了荒村內的草澤之中,轉眼之間,一場剛才還燒得旺盛無比的大火,如今只剩下了滿眼的灰燼,卻已不見一絲火星。高清晰立時大驚失色,抬眼望向荒村內,茂密的草澤依舊隨風舞動著,竟沒有一絲被燒燬的痕跡,倒是包圍在村外的雜草叢已被剛才的火焰燒得滿眼狼藉……
「不好,看來咱這次是真遇到對手了……」高清晰立時眉間一震,隨即從胯下馬鞍上抽出龍騎神槍來,轉首又朝著兩名嚇得驚魂未定的軍士喝道:「你們速速去兩側伏兵處傳令,沒有本元帥的命令,誰都不可輕舉妄動……」
「得令……」兩名軍士趕緊應道,誰知剛要打馬離開,一名軍士卻又已開口驚問道:「元帥,那您呢?您可是大軍統帥,不可隻身犯險吶!」
「這就不必你們操心了!我軍首戰便迎來一場慘敗,如今絕不能再輸了!不然恐怕不等到達邊關,全軍士氣便要洩完……」說話間只見高清晰將龍騎扛上肩頭,隨即雙腿一夾,胯下草泥馬便邁開了步子,朝著那荒村之內緩步挪了過去……
見高清晰心意已決,兩名軍士也不好再多做勸阻,這便只能打馬飛奔而去,人雖離開了,可心中卻還是不由地為高清晰捏了一把冷汗。畢竟他可是堂堂的一軍之帥,又是當朝國母皇后,萬一真在戰場上出了什麼差錯,誰都擔當不起……
可如今高清晰卻不是這麼想的。禽獸營雖勤奮練兵,卻一直被人背後恥笑為廢軍,就連皇上對禽獸營都已不抱任何希望了,而高清晰出征之前又一時失口和陳公公打了那麼大的一個賭,如今又豈能兵敗而歸任人恥笑?剛才燃燒的烈火被吸入荒村之內時,高清晰雖為看清對方究竟是用的什麼妖術,不過心裡卻已明白了一件事,躲在荒村內的金兵內,定有一般軍士無法對付得了的高手。恐怕那人即便不是什麼法力高強的術士、鬥氣師,也一定是身帶著什麼威力強大的法寶。與其讓自己帶來的幾千軍士挺身犯險,倒不如他這一軍統帥以身作則。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單憑他一人,便能立下這大軍出征以來的頭功,到時候也讓軍士們都好好看看,他們這位一朝國母高元帥,也不是個好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