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疾行了十多天,差不多已快要趕到了邊關重地,一路上四處荒蕪,途中遇上幾批拖家帶口從邊關逃往京城的難民,看著他們一個瘦骨嶙峋、衣衫不整的樣子,著實讓高清晰心中淒涼了一番……
不過,戰爭便是如此。達官貴人們要打仗,只需動動嘴唇;然後下邊的軍士們就要因為這一句話去拚命;老百姓們更慘,連命都沒得拼。因為還沒等拼呢,便已成了這戰爭的犧牲品,弄不好還沒等弄明白誰又和誰開了戰,小命便已丟在了戰場上……
想到如今的宋徽宗,恐怕還真窩在哪位貴人的寢宮裡,躺在美女們的大白腿上啃葡萄呢!高清晰冷冷一笑,心中立時暗暗罵道:「去你大爺的狗皇帝,怪不得堂堂大宋朝要亡在你的手裡……」
大軍又行了不久,走在前方的隊伍卻忽然停了下來,十萬大軍延綿數十里,後面隊伍中的軍士們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是發生了何事,高清晰頓時也懵了,心說這走的好好的,為啥忽然停住了?
過了沒多久,便看見前方一騎快馬已朝他飛奔了過來,從那馬上人衣著打扮來看,似乎是蘇十三探馬營的探子。
只見那探子打馬來到高清晰身前,不等戰馬停下,這便已飛身從馬上跨了下來,隨即快步跑到高清晰胯下草泥馬前,趕緊拜倒在地,報道:「啟稟元帥,前方二十里外發現金兵營寨……」
「金兵營寨?」一聽這話,高清晰頓時一愣,如今大軍還未到邊關,依舊身處在大宋境內,按理說邊關有鎮邊大軍築起防線,而防線後面又怎會忽然出現金國的人馬?
高清晰正疑惑不解,那探子又已報道:「啟稟元帥,經我探馬營偵查,那營地中只有金兵百餘人,似乎是一小股從邊關防線滲透進來的孤軍……」
「原來如此……」高清晰立時點了點頭,隨即轉首朝著一旁的副官喝道:「快去將高俅軍師請來……」
「得令。」那副官應了一聲,轉身便朝著後軍跑去,不多一會兒,便見兩名軍士抬著一副擔架,快步跑了過來……
只見高俅渾身纏著繃帶,四平八穩的躺在擔架上,口中不時輕聲呻吟著……
之前掉井裡那一下可摔得不輕,後來被軍士們從井裡給撈了上來,老命是保住了,不過畢竟是歲數大了,這麼一折騰,肋骨斷了七八根,皮外傷若干,沒辦法,軍醫這便只能又把他用繃帶纏成了木乃伊……
不過好在高俅之前已經有了一次經驗,如今動也不能動地躺在擔架上,倒也習慣了……
「高太尉……」高清晰朝著高俅嘿嘿一笑,立時又問道:「探馬來報,前方發現一小股金兵,差不多百十來人,你說該怎麼辦?」
「依老臣見,我們應該派人前去將敵人活捉回來,以便審問敵軍情報……」
「嗯,這話有道理……」聽高俅說完,高清晰立時點了點頭,隨即又朝著那探子傳令道:「傳本帥令,遣前軍騎兵營三百人前去突襲,務必要將金兵全數給我抓回來,一個都不能跑掉……」
「得令……」那探子又一拜,這便趕緊轉身上馬,前往前軍營地傳令而去……
如今前方戰事將開,想走是走不了了。高清晰索性下了馬來坐到路邊休息休息。誰知還沒等把屁股捂熱乎,就見又一騎探馬飛奔了過來……
那馬上探子跳下馬來,慌慌張張便拜倒在了高清晰面前,急聲說道:「啟稟元帥,我軍……我軍大敗……」
「啥?」高清晰立時一瞪眼,驚聲喝道:「你再給我說一遍?金兵不過區區百人,我派了三百騎兵,你給我整一個我軍大敗?」
「元帥息怒……」那探子臉色一變,趕緊又解釋道:「對方統軍之人是一名貌似二十來歲的女將,手中使一條長鞭,鞭法甚是了得。而且那百餘金兵似乎也並非普通兵士,個個身手不凡,打得我軍派出的騎兵,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什麼?這麼強悍?」
高清晰正驚愕間,卻聞身旁躺在擔架上的高俅口中,已傳來了一陣冷笑聲……
高清晰眉間一震,轉身便朝著高俅冷聲問道:「高太尉,你笑什麼?我軍首戰告敗,就當真這麼可笑嗎?」
卻聞高俅答道:「元帥,老夫並非是恥笑為何我軍如此不濟,而是在笑為何我軍如此倒霉……」
「哦?此話何意?」
只見高俅又笑了笑,隨即又說道:「元帥,如今這事情不是已經明白著了嗎?對方領兵的乃是一員女將,手使長鞭、鞭法了得,而此人卻又膽識過人,竟然敢獨闖到我邊關防線後方,如此說來,金國有此膽識的女將只有一人,那就是金國虎神營頭號女先鋒——完顏夾心……」
「完顏夾心……」一聽這名字從高俅口中說出,高清晰也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凝眉忖道:「若那將領是完顏夾心,如此一說,難道那百餘人的隊伍,是虎神營的兵士?」
高俅立時點了點頭,又說道:「若是對方當真能只靠百餘兵士便輕鬆擊潰我軍三百騎,那想必對方正是虎神營的兵馬,不會有錯……」
「好啊!還沒到邊關竟然就主動送上門來找死……」高清晰冷冷一哼,說話間已然起身跨上草泥馬,隨手便又朝著馬鞍一側摸去,「唰」地一聲將龍騎神槍從馬鞍上抽了出來,立時又厲聲喝道:「既然是虎神營的大將擋路,咱們也不能怠慢了!本帥要親自出馬,會一會那夾心餅乾……啊不,是完顏夾心……」
此時卻又聞高俅一笑,不等高清晰打馬離開,已然問道:「哦?那不知元帥親征,準備帶多少兵馬應戰?」
「哼,對方不過區區一百來人,我還用帶多少?」高清晰立時冷哼一聲,一轉頭朝著身旁副官令道:「傳本帥令,在先鋒營給我撥出五千軍士,隨我出征……」
「……」
未等那副將領命,高清晰這便猛地一拽馬韁,朝著隊伍前頭疾馳而去……
待到高清晰打馬來到了隊前,先鋒營的五千鐵騎兵將也已從後面趕了上來。
此時只見前方正有幾名軍醫為一些傷兵包紮傷口,顯然這些正是剛剛被那一百金兵挫敗的三百騎兵中的一部分生還者,高清晰快馬來到傷兵群中,將傷兵們巡視了一番,卻見大部分傷兵所受的並非是皮外傷,卻是燙傷。難道兩軍交鋒時,對方又如何用火來攻擊?
高清晰心中生疑,立時下了馬來朝著其中一名身受燙傷的傷兵問道:「你這傷是如何弄的?」
那傷兵一見三軍統帥近在眼前,趕緊不顧傷痛拜倒在地,開口答道:「回稟元帥,是那敵軍女將的鞭子……也不知她在鞭子上用了什麼邪術,那鞭子竟然能像蛇一般自己蠕動,還能隨意變長變短;最奇怪的是,那鞭子竟然如著了火一般灼熱,只要被碰到一小點兒,便要被它燙傷……多半兄弟都是被那條奇怪鞭子從馬上套了下來,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原來如此……」高清晰眉間一震,立時如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隨即輕輕拍了拍那傷兵的肩膀,這便又翻上了馬背,打馬離開傷病群,隨即又來到五千出征將士前,朝著馬上將士們厲聲喝道:「你等五千人分為兩隊,由左右將敵人包圍在內,一會兒沒有我的命令,絕不可冒然與敵人交戰,哪怕是敵人朝你撲殺過來,只要本帥不下令,你們也只能逃跑,不能應戰,聽明白了嗎?」
高清晰話音一落,將士們立時齊齊應了一聲。
高清晰調轉馬頭,頓時又一揮手中龍騎,隨即喝道:「將士們!隨我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