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突然有種天炫地轉的感覺,自己的世界彷彿在一瞬間崩潰了,她清楚的知道,張鋒本來有能力躲開這輛黑色的麵包車的,只是,一瞬間,他選擇了推開自己。
王玲靠人行路邊的牆上,渾身顫抖著,目光變得陰鷙起來,冷冷的掃視著這輛黑色的麵包車。
張鋒整個人在空際劃過一道半弧,帶起一道艷紅的血線,『噗』的一聲,砸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後,才停下來。
「吱」黑色的麵包車去勢不減,可以是因為驚慌失措的關係,司機明顯也是個雛兒,當下也沒有看張鋒是什麼狀況,飛快的驅車逃逸。
看著匍匐在地的張鋒,王玲心膽具裂,顫顫巍巍的走到他的身邊,張鋒連吐幾口鮮血,雙臂無力的聳拉在地上,顯然已經折了。
張鋒在推開王玲的一剎那,黑色的麵包車已經撞過來,下意識的,他用雙臂撐住車前頭,清楚的看到開車的司機。
「咯崩」兩聲沉悶的響起,張鋒疼得連汗都流出來了,接著便麻木了,一無所知的趴在地上。
王玲流著眼淚,蹲在張鋒的身邊,她沒有冒然的翻動張鋒的身體,含著淚水,細細的查看著張鋒,發現氣息還在,終於放鬆了口氣。
打了個急救電話,王玲一直守護在張鋒的身邊,不停的來回踱著步子。
五分鐘的時間,急救車來到張鋒出事的地方,五六個穿著白大掛的醫生抬著單架,將張鋒抬上了救護車。
王玲也跟著醫院的救護人員去了醫院。
一路上,久久無語,醫生雖然驚艷於王玲的長相,卻也不敢多看這塊冷冷的冰塊,總給人一種煞氣騰騰的感覺。
有錢好辦到,現在醫院裡居然也能刷卡消費,這是一個不小的諷刺,王玲交了兩萬塊錢的壓金後,醫生們才答應替張鋒做檢查。
如果這個社會不是法制的,王令很想拿著槍頂著醫生的額頭,甚至拿一把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這幫天殺的。
有時候,人是很無奈的,例如現在,一個小時過去了,結果讓王玲有些高興,又有些失落,高興的是,張鋒雖然身受重傷,五臟六腑只是受到輕微的震盪,一雙手臂齊齊斷掉,如果想要徹底康復,非半年時間不夠。
失落的情緒在整個病房裡漫延著,王玲要得是特邀病房,一個月兩萬塊的薪水,對他來說,不差錢。
況且,她也不指著這每個月兩萬塊來生活。
張鋒出事了,王玲自然想辦法通知了王蕭等人,而這個時候的余飛正坐在飛往J省的飛機上,自然不知道張鋒出事。
王蕭只是讓王玲小心的照顧張鋒,並且讓楊雨微和沈雍奇去這個時候的J省,無疑是群龍無首。
如果有人要鬧事,這也算是一個挺恰當的時機,天行集團處於真空狀態。
天行集團在江浙的一干兄弟們均在想,誰膽邊長毛了,居然敢在J省,特別是天行集團周圍對張鋒下手,這可是一個九死一生的活兒。
想不明白,就不用再想,J省有餘飛和沈雍奇坐陣,王蕭不擔心後花園起火。只是,他還是有些擔心張鋒的安危,雖然王玲已經告訴他,張鋒只是斷了雙臂。
就連王蕭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表現的異常冷靜的王玲,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女人,冷靜的可怕。
即使在醫院裡,醫生們也感覺這個冰冷的女人似乎有些與眾不同,具體哪裡不對勁,一時半會還真說不出來,憑藉著第六直覺,最好不要惹這個女人,否則後果是慘重的。
王玲經歷過大起大落,也算是一個懂事的女人,她一直等到張鋒醒過來,還有楊雨微和沈雍奇來到病房以後,才以照顧黃佳為借口,離開了醫院。
臨走的時候,沈雍奇看著這個有些柔弱的女人,背影漸漸的消失在這裡,「還真能裝啊」
「她能裝?裝什麼?」楊雨微回頭看了一眼一臉凝思的沈雍奇,淡淡的問著,大部分的眼光凝聚在張鋒的身上。
床頭放著張鋒的診查單,很詳細,兩個人看了看。
沈雍奇知道,這對於張鋒來說,不是什麼要拿的,現在人還年輕,恢復力驚人。
只是,這背後下手的人,除了天行的人,沒有其他不二人選,距離天行集團如此近,而且時間把握的如此精準。
只能說,這個人之前下足了功夫,當然,對於張鋒的習慣,他還得瞭如指掌,這樣的人,即使在天行集團裡,也是屈指可數。
沈雍奇有著神秘的過去,對於這種事情,一眼就能看出其中一二,當下心裡也略有所思。
王玲走了,以王玲的身份走了,她確實回天行集團了,也去了黃佳的房間,畢竟,明面上她還只是天行集團裡的一個高級保姆而已。
在黃佳的房間裡呆了不到十分鐘,王玲就離開了,急匆匆的離開了,而她的背後,一雙靈動的大眼注視著她。
這個人就是黃佳。1C整理
黃佳一直躺在天行集團裡,每天都是王玲照顧她,張鋒受作這件事情,沒有人通知她,也沒有通知的必要。
王玲來的時候,換了一雙平底的旅遊鞋,一條黑色的緊身褲凸顯出她修長的美腿,上身一陣白色的襯衣,衣角繫在一起,十分的幹練。
此時,N市的一處小區裡,這裡是葉開的住處,也是天行為他安排的。
葉開坐在家中,手裡拿著一杯剛沏好的綠茶,放在鼻尖,聞了聞,淡淡的清香讓房間的燥熱減弱幾分。
葉開住在六樓,這在一般的居民小區裡,六樓也算是最頂樓了,這時,他的家中只有他一個而已。
然而,六樓的門外,大約分佈了十來個天行的兄弟,確切的說是狼堂的兄弟。
葉開膽小,這讓狼堂的兄弟,甚至整個天行集團的人都有些鄙視他,雖然已經有一部分人略微改變了對他的看法。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如今人家是老大,狼堂的兄弟們也只有給他看門的份了。
王玲是打開來葉開的住所的,當她下車的時候,狼堂的兄弟們已經注意到這個煞氣騰騰的女人了。
在N市,只要天行的兄弟們都知道王玲,在他們的心中,黃佳是最好的大嫂人選,這樣一個光環套在她的頭上,天行的兄弟們想不認識她都不行。
「你有事嗎?」狼堂的一位兄弟上前幾步攔住王玲,說話端是彬彬有禮。
對於這樣一位,無微不至照顧黃佳的女人,天行兄弟們打心裡還是十分感激的。
王玲本來微低著頭,感覺到有人攔住了自己,抬頭一看,這是一個與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人,皮膚呈古銅色,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敦實,露著和熙的笑容。
「讓開,我找葉開。」王玲現在的脾氣十分的糟糕,雖然已經努力壓制自己心中的煞氣,不過在別人聽來,還是十分的不爽。
狼堂的這位兄弟也是年輕氣盛,王鄰也就比他大了幾歲,這樣被喝斥,總是有叛逆的時候,橫移身體,擋住就要前行的王令,不服道:「你平時就這樣說話。」
「啪」狼堂的兄弟左臉上多了五道纖細的指印,眼冒金星,不解的看著這個還會打人的女人。
狼堂的兄弟們也沒有惡意,看到這個挨打的兄弟,幾位兄弟靠上來,扶住他,嘰嘰喳喳道:「我靠,小三,你不知道她是張哥的女人嗎,你居然還敢調」
狼堂的兄弟們終究是認識王玲的,葉開的家外雖然有十幾位狼堂的兄弟們在守護著,王玲也是暢通無阻的一直上了六樓。
王玲的體力很好,至少上了六樓後,臉不紅、心不跳的,稍作鎮定,從容的推開葉開的門兒。
入門後,葉開的家中不熱,飄著一股淡淡的茶香,很淡,卻馨人心脾。
葉開的家不算大,八十平米的那一種,進入家中,一目瞭然,擺設也相當的簡單,葉開坐在客廳裡,正端著半杯綠茶。
紫砂茶杯,王玲還是認識的,冷冷的掃了葉開一眼,自顧的坐在他的旁邊,「今天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王玲說得很平淡,就像說一件事不關已的事情一樣,甚至還拿起茶機上的紫砂壺,翻過一個倒扣著的紫砂杯,給自己添了杯水。
葉開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王玲與張鋒之間的關係,嘴角上揚,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淡然道:「我足不出戶,兄弟們可以證明,況且,我有必要做這個嗎。」
「砰」一聲脆響。
一個上等的紫砂茶杯在空中四分五裂,而葉開家潔白的牆上,掉下一塊塊斑駁的漆片。
王玲手裡拿著一把小巧的銀色手槍,比掌心雷稍大一點,能裝六顆子彈,特別適合女人用。
媽的,你是個瘋子。葉開心裡大罵,突然感覺房間裡的溫度降低了許多。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葉開表面還是很鎮定自若的,「一棵草沒了,整個春天還是你的。」
聰明的葉開沒有接著說下出,眉心處一陣陰冷,冰涼冰涼的。
銀色的小手槍頂在他的眉心處,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甚至發生在一瞬間。
葉開沒有反抗,他知道,以王玲的身手,即使兩個自己也必死無疑,平靜的注視著王玲,淡淡道:「別忘了,咱們現在是合作關係。」
「說,誰幹的。」王玲手中的槍依然死死的頂在葉開的腦袋上,冰冷的語氣讓葉開知道,眼睛這個瘋婆子不是在說假話,如果自己不說,很可能就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