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斬殺
朱雀法相被易翼打出來了。
和偷襲沐勝沐偃時的情形不同,易翼完全沒有借助諸靈獸之力來對付陳文河。在這樣的情形下,真要說起來,如果沒有百獸拳和四相法相,易翼能不能拿下陳文河還不好說。
築基巔峰可以說層次較低的修士所能修行到的極致,一旦突破了悟靈期,便是登堂入室,因而,築基巔峰則是已在玄奧的修行門口徘徊著了。
所以,築基期修士等同於修行到了人體的極限,只有一層桎梏沒有突破,力量的強悍,也是人體所能達到的巔峰。
按照真實的境界和力量,易翼其實和陳文河還無比相比,但易翼功法的特殊性彌補了這一不足,使得他在力量上不止不遜於陳文河,反而更要強悍出許多。再以百獸拳之威,更是穩壓陳文河一頭。
但這一交手,陳文河使出了半成品的法器,也是迫得易翼不得不打出朱雀離火來。
沐宇和陳尚芳還在逃,所以易翼仍不能在這裡耗掉太多的時間。陳文河的攻防和手段,戰鬥經驗,都不是易翼能比的,用龍雀游神功的話,倒是可以從容躲避,但不足以短時間內擊殺陳文河。
離火一出,將易翼身前一米內的空間全部籠罩住,赤色流火鋪陳了開去,猶如瑰麗的赤色流虹,艷麗不可方物。
陳文河的半成品法器被離火裹住,瞬間就燃燒了起來。
繩端不住地跳動著,靈光閃爍,試圖將赤色離火給盪開,但卻起不到絲毫的效果。
以沐金悟靈期的實力都無法將離火盪開,何況是陳文河。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在短繩上,靈光籠罩之中,那一道道玄奧的紋路漸次亮起,帶著一種玄奧的氣息,交織成了一個個碧青色的符文。
赤色流火包裹著短繩燃燒,短繩冒起一陣青煙,粉末簌簌飛揚,但卻並沒有被徹底焚燬,這根短繩的最重要的最好的材質在離火中越顯墨色如玉來。
與此同時,離火覆蓋著短繩衝向了陳文河,帶著無比熾烈的溫度,像是要將沾染住火焰的任何東西全部焚成灰燼。
陳文河神色猛地一變,這赤色離火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最開始追上易翼的時候,沐金就被離火包裹住,無法撲滅,那種情形給了陳文河極深的印象。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陳文河就鬆開了短繩,這短繩在離火中迸發出最後的靈光,朝著易翼疾射而去,短繩繃得筆直,猶如一根標槍一樣,忽而顯得無比尖銳了起來。
陳文河同時後退,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易翼陡然一伸手,抓住了疾射而來的短繩,星力流轉,將短繩上最後凝聚的力量消解,短繩遍佈著燃燒的離火,軟軟地垂落在了易翼的手中。
陳文河退出了離火覆蓋的範圍,終究沒有被離火沾上,算得上是全身而退,不過他因此而丟失了他淬煉很久的半成品法器。
離火失去了作用的對象,卻是沒有熄滅,直接在虛空中燃燒了起來,良久不熄。易翼一抖短繩,星力輸入到了短繩上,將短繩上的離火驅散了開來。
對於陳文河來說根本無法盪開的離火,在易翼這裡顯得如此地輕鬆,這一切只是因為朱雀離火是他獸宮中的法相所聚,給他一種極親近之感,心意轉動間,雖不能說控制自如,但進退自如還是極容易。
陳文河此刻的神色反而變得平靜起來,並沒有因為丟失珍貴的半法器而有什麼沮喪的表情,手捏印契,卻是準備施展法術了。
易翼猱身而上,前方仍舊存在於虛空的離火對他來說沒什麼影響,轉眼間已是迫近了陳文河,左手一拳轟出,右手卻藏於身後。
拳上光影閃爍著,一道蒼茫的古獸之影再度騰起。
陳文河臉上沒有表情,猶如一潭深水一樣,讓人無從判斷情緒和想法,也許到了最後的生死存亡之際,陳文河已經變得麻木了。
陳文河已無兵器在手,也沒有試圖去躲閃,只是很從容地迎著古獸之影出拳。
星力與磅礡的靈氣激盪在了一起,形成一種爆炸的衝擊,連不遠處的巖體都像是被瞬間分化一般,蕩起了一層石屑飛揚而起。
「卡嚓」,骨裂之聲響起,易翼這一拳所施展出的效果,讓易翼稍覺有些意外,破碎的莽荒獸影挾無匹之力轟破了陳文河的防護,狠狠地將星力傾吐在了陳文河的身上。
殷紅的鮮血自口中噴薄而出,陳文河身軀拋飛了出去。
人在半空,陳文河臉上閃過了痛楚,與此同時,在眼底卻有一絲狠戾。
一拳建功,易翼的身法沒什麼停頓,繼續迫了上去,龍雀游神功展開,轉瞬間又是一拳轟向了陳文河的胸膛。
「死」然而,正在此時,陳文河忽而自嘴裡吐出了一個字來。
霎時間,一種危險感覺在易翼的心頭泛起。
手段,陳文河畢竟是築基巔峰,怎可能沒一點壓箱底的手段?易翼霎時間就調集了獸宮中的玄武法相來,形成一種牢固的防禦。
而後,易翼就看到還未落地的陳文河雙手忽而爆開了來,血霧瀰漫之中,一股毀滅而暴虐的氣息衝起。
翼看到陳文河的臉上,此時竟閃過一絲詭異猙獰的微笑來,隨著一聲悶響,濃烈十倍的血氣沖天而起,化作毀滅的力量將易翼轟出。
距離太近了,易翼也閃躲不開,被這股巨大的毀滅力量給轟中,身軀被直接掀飛,玄武法相瞬間就破滅了。
易翼意識到不妙時就瘋狂催動著獸宮,獸宮中所有的星力都洶湧而出,形成了護體罡氣。
饒是如此,易翼仍是狠狠地砸在了山巔邊緣的岩石上,摔了個七葷八素,身軀疼痛不已。
易翼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至少感覺自己沒有受到重創,抬眼朝著陳文河看去,卻只見一團隨著夜風瀰漫開來的血霧。
「這是自爆?」易翼張大了嘴,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來。
以身軀和生命為代價,化作遠超出平時的力量,這種自爆的手段實在是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最後手段,想不到陳文河會這麼決絕。
只不過,這自爆終究沒能把易翼如何,在突破了拜月之境後,玄武法相的防禦力再次提高,陳文河雖然自爆,使玄武法相破碎,但到底沒能重創易翼。
看著血霧一點一點在夜風中消散,易翼卻忽覺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真要說起來,易翼和陳文河並沒有生死大仇,但到了這種地步,卻成為了你死我活之爭。易翼對於陳文河的惡感遠不如陳經遠和陳紹琪來得強烈,雖然此人心機深沉,手段百出,但卻不會給人以惡感。
但偏偏,易翼擊殺的心思最堅決的,正是此人。
「也許,正如你所說的,箭在弦上?」莫名的,易翼喃喃自語了一聲。心中卻清楚,自梅山遇襲之後,早注定了不死不休的結果。
血霧消散,血腥味卻揮之不去,易翼注視著前方的空曠,除了留下血霧沾染在地的暗紅色之外,再沒有任何的痕跡,便是連衣服碎片都沒有留下,在自爆的力量下都化作了齏粉。
陳文河已死,除了血霧外,沒有留下其他的任何痕跡。
拍了拍身上有些破碎的衣服,易翼捏著手中的短繩,微微搖了搖頭,將那些莫名的情緒拋卻,轉身看向了離山巔二十米下方的山坡。
沐輝的屍體已經徹底地乾癟下去,五隻白翼又一次飽飲鮮血,自沐輝的屍體上飛了起來。
對方六人已經斬殺了四人,只剩下逃竄的沐宇和陳尚芳。
不過沐宇的話,易翼毫不擔心他能夠逃脫,那樣的世家紈褲,在叢林中想逃出自己的追殺的話,沒有強大的高手介入,根本就不可能。
反倒是陳尚芳那個女子,有心機也有手段,梅山遇襲大概是出自此人的手筆。
易翼一拳轟在了地上,蓬勃的星力湧出,將地上直接砸出了一個深坑來,然後將死去的野牛屍體,還有沐朋木城以及沐輝的屍體都搬過來丟在了裡頭,易翼又以百獸拳將岩石砸碎了一片,將其淺淺的掩埋了。
對於死去的一些野牛,還有幾隻猴子和鳥雀的屍體,易翼覺得有些內疚,自己有驅使其赴死的嫌疑。不過再來一次,易翼還是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來。
易翼是御獸師,不是動物保護者。
掩埋了這些,易翼才召喚了五隻白翼,從容地朝北邊,追索著印支虎和阿草的痕跡而去。
阿草後來也追著印支虎而去,沒有再留在那裡參與和陳文河之間的戰鬥,對上陳文河,易翼想試一試自己的實力,不想也不必借助阿草之力。
易翼還沒有行走出幾里路,前方已響起一聲犬吠,易翼就看到阿草奔了回來,看到阿草身上的血跡,易翼就知道已經得手了。
再往前行進了幾分鐘,印支虎出現在了易翼的視線裡。
在印支虎的口中,叼著一個腦袋。
仔細辨認後,易翼確定那是沐宇的人頭,連忙下令讓印支虎丟掉。
印支虎情緒裡有些不清不願的意思,鬆口丟掉了沐宇的腦袋,從它和阿草的意念裡,易翼得知這一犬一虎幹掉沐宇的全經過,不由一陣哭笑不得。
可憐那沐宇,身為沐家核心嫡系,卻死於獸口,死狀較之陳文河來更是不堪和淒慘得多,實在是可悲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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