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陳文河
金雕發出一聲聲唳叫,朝易翼反饋回來足夠的信息,易翼讓金雕跟著陳尚芳而走,而印支虎則跟著最後逃竄出去的沐宇。
易翼也不著急,只要解決掉了陳文河,再回過頭對付那兩個逃走的人就是了。
五隻白翼飛掠而來,朝著沐輝飛去,沐輝躺在地上喘著氣,眼睜睜地看著五隻白翼落到了身上。
等到筋骨欲碎的沐輝感覺到鮮血的急劇流逝時,身軀顫抖了起來,發出了驚恐的呼聲。
遠遠看去,就見原本身材精悍的沐輝身軀幹癟了下去,臉色呈現出一種紙樣的蒼白來。
岩石上的陳文河的臉色也跟著蒼白了下來,槍口移到了沐輝的身上,手指微微顫抖了起來。毫無疑問,易翼將吸血蝙蝠吸血的過程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是一種毫不掩飾的示威。
修行人多少比普通人更為瞭解生命的本質一些,但也受不了這種死亡的方法。
陳文河的身軀也微微顫抖了起來,他在恐懼。
雖然不願承認,但陳文河確實感到了恐懼,對於死亡的恐懼。
將槍口游移著,再次對準了易翼,陳文河最終還是沒有開槍替沐輝解決那幾隻白翼,心底也沒有開槍擊殺沐輝,使其得到解脫的意思。
此刻的陳文河想的,只是用狙擊步槍瞄準易翼,盡量拖延其上來的腳步。
但易翼腳下仍不緊不慢地邁著步。
手指顫抖越來越厲害,在陳文河的執槍生涯裡從未有過的情形。
陳文河不由自主地想起關於易翼的種種,從最開始的易翼惹得陳經遠滿申城追索,到陳經遠和程順之死,再到陳紹修,陳紹琪,還有現在的自己。
作為敵人,陳文河對於易翼的瞭解很深,但此刻他絕對對於徐徐邁步迫來的易翼卻是一點也不瞭解。不瞭解對方的真實實力,不瞭解對方的讓人膽寒的手段,不瞭解對方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而這些,都是致命的因素。
「我們陳家,為何會惹上這麼一個怪胎啊」陳文河不由自主地,自嘴裡吐出了低低的感慨聲,像是這樣發出一點聲音,才會覺得好過一點一樣。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易翼距離山坡上的那一圈岩石掩體越來越近,但是陳文河仍沒有開槍,顯然,到了這麼近的距離仍是沒有把握。
「陳文河」這個時候,易翼忽而頓足,喊了一聲。
聽到自己的名字,陳文河背脊一弓,下意識的,身上罡氣一漲,呈現出了一種猶如最純粹的翡翠一般的碧青之色來。
單從這罡氣的顏色來判斷,這陳文河已是築基巔峰中的巔峰,離突破悟靈期大抵也只有薄薄的一層紙沒有捅破了。
只可惜,今夜之後,陳文河再不會有那樣的機會。對於易翼來說,哪怕放棄沐宇不斬殺,也必要斬殺陳文河。
被陳文河逼得太緊了,那些手段,聯繫上了沐家的手段,是的易翼感到無比的威脅。
「先不必這麼緊張。我只是想知道,為何一定要趕盡殺絕呢?」易翼一挑眉,問道。
「因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陳文河聞言默然了那麼一刻,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真要說起來,他和易翼沒有什麼私仇,只是形勢如此,陳家容已容不得易翼,爭端由陳經遠而起,本無足輕重,但陳紹琪因陳經遠之死而決意要斬殺易翼,這是第一個錯誤,後來則由於陳尚芳自以為是的試探,使得雙方再無絲毫和解的可能,這是第二個錯誤。
當這種不死不休的局面已成的時候,即使陳文河不願意,也不得不對易翼趕盡殺絕。
「好一個箭在弦上」易翼聞言卻笑了,帶著一種不知是憤怒抑或是快意的情緒,顯得很是有些怪異。
陳文河默然,槍口對著易翼。
「陳文河,我本無意於殺戮。」易翼忽而微歎了一聲,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我沒想到會和陳經遠有任何的衝突,可是,他卻拿槍指著我的頭。你知道原因麼?僅僅是因為我不把阿草賣給他,僅此而已。而後,陳經遠滿城下通緝令,只要提供我的線索,就給一萬賞格,逼得我不得不四處逃躲。我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像是一條狗一樣夾著尾巴逃竄?」
陳文河愣了一下,倒想不到這個時候易翼還有這麼多話。
「我不會忘記,每一分每一秒的經歷。」易翼歎道:「陳經遠死了,陳紹琪又出現了,比陳經遠要強大一百倍。我又在夾縫中生存,需要膽戰心驚,小心翼翼,需要隨時藏好自己,更需要好運照在我身上。你知道這種感覺麼?」
「我知道。」這一次,陳文河說道:「我參加過戰爭。」
是的,陳文河參加過戰爭,不過從來沒有此刻的和死亡完全契合在一起的經歷。
「是麼?」易翼笑了笑,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譏誚之意。便是槍林彈雨的戰場,對於修士而言又算得上什麼?能夠和在強過自己數倍數十倍的強大修士間求生存相比?
「易翼,如果,我說是如果,現在我陳家願意屈服,付出足夠的代價來屈服。你會答應麼?」
「不會」易翼回答得很乾脆,「陳文河,你們教會了我很多,包括你,口口聲聲在知遠居和解,結果又是怎樣?你的話我還會相信麼?」
而且,對於易翼來說,實力雖然增強了許多,但遠達不到讓陳家屈服的程度。
再來一個手段稍多的悟靈初期的修士,易翼都要手忙腳亂才能應付過來。要知道沐金是靈氣消耗嚴重才被易翼斬殺的,即便如此,沐金最後的那法術攻擊仍差點使易翼受到重創。
築基期和悟靈期是一道極大的坎,而悟靈期和金丹期又完全不具備可比性。只有易翼因為功法實在太特別,太強大,才屬於例外。
聽到易翼斷然拒絕,陳文河手指猛地一顫。
聲悶響之中,一點槍火亮起,子彈飛射而來。
易翼這一次卻不閃不避,這麼近的距離,閃避起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不過這不代表易翼沒有準備,在扳機扣下的一瞬,易翼的拳頭已經揮出。
一道莽荒怪獸之影迎著子彈噴薄而出。
那怪獸形似巨狼而有角,虎齒人爪,卻正是龍生九子中的饕餮的形象,傳聞喜歡吞吃所有遇到的東西的那種怪獸。
一張大口忽而張開迎著飛射而來的子彈吞下,子彈飛射進入影子之中,立刻被饕餮之影中蘊含的所有星力包裹著,星力旋轉忽有一種消解之力形成,子彈飛射的速度立刻就慢了下來。
下一刻,光影破碎,狙擊步槍的子彈同時墜落在了地上,居然被這一道饕餮之影消耗了所有的穿透力。
陳文河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意外了,開槍之後便丟了手中的狙擊步槍,身軀一閃間,朝著易翼一拳轟來。
易翼凝聚著星力,再次一拳轟出,帶著蒼茫古獸之影的百獸拳和陳文河的拳罡撞在一起,雙方高下立分,陳文河當場就被轟飛了去,身形拋飛了十餘米,總算他反應極快,瘋狂運轉靈氣,在跌落之前穩住站穩在了地上。
而易翼,只是略微後退了一小步而已。
實力的差距變得如此的明顯,易翼挾著突破後的充盈星力,再加上百獸拳之威,一拳便使陳文河根本討不到絲毫的好處。
陳文河的手在顫抖,卻忽而自腰間一抽,抽出了一根短繩來。
那短繩長僅米許,呈墨色,帶著一種明顯的光澤,陳文河的手一抖,那種墨色光澤抖了開來,在短繩上流轉了起來。
又是未成型的法器,看到這個,易翼不由皺了皺眉。
法器的成型要到悟靈期才能做到,陳文河的這根短繩只是半成品,也不夠長,但饒是如此,也帶給了易翼一種不俗的感覺。
在悟靈期之前,法器不成,修士一般很少動用,現在的處境對於陳文河來說已是極危險了,所以也就不在乎這一點了。
短繩一甩,墨色光澤流蕩了開來,劃破了虛空,形成了一種尖銳的呼嘯。
略略試了一下之後,陳文河將所有的力量都灌入了短繩之中,快步朝著易翼衝了過來,不等完全靠近,短繩已經舒展開來,挾著尖銳的呼嘯朝著易翼捲來。
易翼凝聚星力於手上,伸手便抓,但那短繩就似是一條靈活的細蛇一般,尖頭一點,忽而跳動著,朝著易翼點了過來。
陳文河的招數技巧不必多說,易翼有一種完全無法捕捉的感覺,乾脆的後退一步避開。陳文河趁機進步,短繩舒展開來,時而筆直時而柔軟,異常的靈動和詭秘難測。
這繩子,在陳文河的手中變化多端,易翼連續幾次試圖抓住,居然全都勞而無功。
易翼乾脆打出了一道饕餮之影來,試圖對付剛才的子彈一樣對付這半成型的法器。
百獸拳所籠罩的範圍實在是太廣,這一下,饕餮之影毫無懸念地捲住了短繩的一端,星力剛剛包裹住短繩,繩上卻光華大作,墨青色的靈氣在繩端乍現,化作點點光芒凝聚在繩子上,一道道細密無比的玄妙紋路一閃而現,饕餮之影立刻破碎,繩子一伸,居然撞開了獸影中的星力,疾點向了易翼。
易翼只得再次後退。
陳文河的修為和應變手段,都不是沐輝之流可比,易翼不得不慎重,這一後退之後,又是一拳轟出。
赤紅色的光影騰起,頃刻間破碎,化作了流蕩的赤色離火,卷中了短繩,短繩燃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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