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籠罩著宛若世外桃源的雲中古鎮,峽谷之中,一聲聲剛健有力的呼喝聲迴盪著。
易翼起來已經有一陣了,在院中打起了拳,拳勢展開,激盪起凝而不散的拳風,打得空氣「啪啪」作響。放眼看去,只見拳影如織,將前後左右盡皆籠罩,每一處皆有顧及。
相比於之前,易翼在拳術上的造詣又強了幾分,一則是因為和陳紹琪的交手使易翼對於攻防有了最直觀的理解,如何最快速地出拳?如何打出拳術的最大破壞力?易翼都感覺自己明白了許多。二則是因為易翼學了雲家的青雲御靈訣,不知不覺間也將其中一些相關的理解融入了拳術之中。
拳術的剛柔變化,動靜潛騰,被易翼一一展現了出來。
一團團星力在易翼的拳鋒上吞吐不定,點點流轉,忽而在如花朵般一綻之後,猛地一縮,凝聚成了拇指大的一點星光,自易翼的拳鋒消失,回到了身體之中
對於如何在拳頭上打出星雲,易翼已經完全爛熟於胸,每一拳都可以打出星雲縈繞,既可炸開破滅,又可高度凝聚,回歸身體之中。收放之間,完全自如。
「啪啪」掌聲忽而響起,易翼收拳而立,看著出現在視線中的雲滌清,笑道:「雲爺爺,一時興起,就亂打了一通,還入得了眼麼?」
昨日在替雲滌清梳理了雲豹身體中的氣機之後,雲滌清對於易翼後來藏拙的話深信不疑。雙方在此基礎上又開始了進一步的確定合作細節。
具體的合作方式已經敲定:雲家出資在申城郊區購買一塊土地,建造一個獒園。這個獒園完全歸易翼所有,由易翼拿來作為培養訓練靈獸的基地,雲家只要派出人下手就可以了,到時候培育出的靈獸仍歸易翼所有,雲家具有優先購買權,除了雲家之外易翼不能賣給其他世家和散修。如果雲家吃不下的話,由雲家操作賣給別人,雲家拿走百分之三十的利潤。
這樣的合作,雙方都很滿意。相對而言,易翼占的便宜要大了很多,由此也可以肯定雲家絕無任何不良的居心。
既然雙方都滿意了,雲滌清的態度也更見熱情,留易翼在這庭院中做客幾日,易翼也沒有推辭。有雲滌清這麼一個富有經驗的修行者在一旁,等同於有半個老師在身邊,獲得好處無法想像。
此刻清晨,打了一趟拳之後,易翼內心酣暢淋漓,看到雲滌清在一旁看著,也就笑著問了一句,等同於毫不客氣地要求雲滌清指點。
「內家拳對於我們修士而言,只不過是一種出了靈氣奔騰,已經足夠了。」雲滌清笑了笑,顯然很樂意指點易翼的修行,「現在開始,你可以練兵器了。」
「兵器?」易翼聞言不由一怔,道:「練這個幹什麼?」
現代社會,冷兵器早已經過時了。如果說練武還可以強身健體的話,練兵器則多少顯得無謂了一些。普通的兵器,也敵不過修士的罡氣和靈氣。
「呵呵。」雲滌清明白易翼作為一個都市人的疑惑,覺得有些好笑,說道:「自然是使靈氣更加凝練貫通。而且,材質足夠好的兵器,可以練成法器。易翼,你現在還沒有法器吧?」
易翼看著雲滌清,心中一動,搖頭道:「何謂法器?像神話傳說裡的那種量天尺,金箍棒,金蛟剪這些威力巨大的法寶?」
雲滌清聞言失笑,道:「隨我下去走一走。我們邊走邊說。」
「好的!」易翼點了點頭,和雲滌清一起邁開了步子。
院中安靜趴在一側的阿草立刻竄了出來,跟在了易翼的身旁。
「其實,神話傳說中的這些說法倒也不算錯,不過那些終究都是虛無縹緲,難辨真假的神話傳說而已。」雲滌清笑道:「某種程度上來說,法寶其實就是法器裡最厲害和最強大的那一種。不過,現代社會,就算有這樣的法寶,使用起來所需要的靈氣需要到什麼程度?現在這個時代,就算有極厲害的法寶,也是純粹的擺設而已,當然,也許可以當古董賣給古董收藏者。」
易翼聞言不由有些汗顏,看來自己實在是受小說荼毒得太厲害了。不過雲滌清話裡的意思是,法寶這種東西還是存在的,幾百年前靈氣充裕的時候,說不定有著不少的法寶存在,只是這些法寶現在即便存於世間,也無人可以發揮其威力而已。
「所謂的法器,不過是修士所用的武器而已。物有物性,修士取其物性而發揮到極致,通過靈氣淬煉利用,往往有著不可思議的妙用存在,這就是法器了。」雲滌清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法器的作用仍是幫助修士對敵。不過特殊一些的法器往往有特殊的作用。」
兩人一犬在青石小道間邁著步,不多時就來到了一處空曠處。
遠遠望去,人影攢動著,一聲聲剛健有力的呼喝聲震天響,卻是雲家的子弟在那裡練武。
「你看看這個。」雲滌清忽而駐足,給易翼遞過一物,易翼揚手接過一看,卻是一枚類似於水晶的晶體。
「這是?」易翼打量著這晶體,類似於水晶,呈現出很多面來,晶瑩剔透,十分地純淨。
「這就是通常意義的法器了。物性極為奇特,你可以仔細感受一下。」雲滌清說道。
易翼想了一下,手中閃過一絲靈氣,徐徐地注入到了這一枚晶體之中,立刻間,晶石就亮了起來,變得璀璨奪目。
「難道可以儲存靈氣?」易翼訝道。
雲滌清搖頭,失笑道:「你覺得呢?短時間倒是可以儲存一點靈氣,不過又有什麼用?任何東西其實都可以儲存靈氣,不過是輸入十分,最多儲存其中的一分。而且這一分,也是轉眼就散逸開去。就這晶石而言,過個幾個小時,你注入的靈氣就會逸散得一乾二淨了。」
看來,又是多了,所以就喜歡自以為是的推斷啊,易翼不由苦笑了起來。
「我給你演練一下。你閉上眼睛。」雲滌清說道。
易翼依言闔上雙目。
雲滌清一挑眉頭,雙目注視在了手中的晶石上,眼中光芒忽而一亮。
晶石上爆起一陣絢爛的星光,卻正是易翼注入其中的星力這一刻忽而勃發,頃刻間無所遺留。
這一刻,閉上了眼的易翼只覺自己置身的場景忽而一變,周圍的人與物全部遠去。自己如置於夜空之下,身周全是無盡的星光,一團團星光化作各種動物的模樣,美輪美奐。
雲滌清隨後把手一抖,雙手覆蓋住了晶石。
易翼睜開了眼來,臉上全是驚訝的神色,看著雲滌清道:「我剛才是幻覺麼?」
雲滌清搖頭,「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嗯?這怎麼說的?」易翼訝道。
「之所以說是幻覺,剛才確實是你的感官被擾了,所以對於周圍的環境產生了錯覺。但也並非完全如此,你的靈氣激發了這枚晶石的物性,所以,你感覺到的是情形其實是靈氣激發晶石物性後折射而成的場景。並非完全虛妄。」
易翼聞言苦笑著搖頭,一臉的茫然。
雲滌清又是失笑道:「這其實涉及到精神層面的一些東西。修士的修行,並不體現在力量上,精神上其實也無時無刻不在修行。」
「嗯?」易翼聞言一訝。
「我們在修煉功法的時候,對於精神力也是一種淬煉。」雲滌清說道:「而且,身體修煉得越是完美,我們的精神就更加洗練,數日數夜不眠不休都沒有任何問題,仍然精力旺盛。這就是精神力強大的體現。」雲滌清說道:「我們的精神感應著四周的環境和變化,事實上,視覺,聽覺都是這精神感知中的一種。這個,我們稱之為靈覺。」
易翼聞言點了點頭,到底看過的小說不少,這些很難講明白的東西一聽就瞭然了。
「所以,晶石在被靈氣激發後,就形成了一種新的環境。這種環境並非肉眼可見,卻並非是虛妄。類似於氣場或者是磁場這些東西。」雲滌清笑容微微一斂,也是開始覺得有些頭痛了,道:「在這個新環境裡頭,如果受到傷害,你會真實地受到傷害。」
「其實這是靈覺層面的一些東西吧,悟靈期修行的是靈覺的種種利用?」易翼陷入了沉思之中,忽而開口說道。
雲滌清聞言微微一訝,而後點了點頭,道:「是的。所以,真正的法器其實是悟靈期才能夠完全成型。但在這之前,可以慢慢淬煉和溫養兵器,一旦你修為到了悟靈期,就有了屬於你自己的法器。」
易翼長舒了一口氣,雲滌清講話繞來繞去,終於又繞回來了。不過易翼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和我過去看看吧,有雲家的子弟在練兵器的,你可以,借鑒一下。」雲滌清邁開了步子,朝著不遠處的空地上走去,「等一下回去之後,我再給你演示一下我全力催動晶石的結果。」
「好!」易翼聞言也是一陣期待,不知晶石在雲滌清手裡又能釋放出哪些妙用來。
注視著場中,映入眼底的,上百名子弟一齊練著武,揮汗如雨。
其中絕大部分卻都是少年和孩子,十八歲以上的成年人很少。
易翼目光一轉,落在了一名在練武的少年中間踱步的老者身上,卻正是昨天在雲滌清的庭院中見過的那位身材高大的下棋老者。
「易翼,過去看看,替我留意一下,看看哪些孩子有潛質。」雲滌清說著,邁步朝著練武的少年和孩子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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