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亮、可勾起最美麗的夢想的眸子。原本空曠虛無的夜空彷彿也因這對星眸而變得華麗絢爛,好似周天星辰都掉落在她眼中。
她像幽靈般緩緩飄然而起,站到暗衣公子身前,輕歎一聲,道:「李天凡,咱們又見面了。」
睜開眼睛的剎那,高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投注了過去。絕艷,或許,只有這個詞,才能形容出婠婠的絕代風華。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一襲淡黃色錦緞長裙,過肩的如雲秀髮順著一側披撒而下,是那般柔和那般幽雅,搖曳在微風中,就如同畫中走出的的仙子,震撼著在場每個人的心靈。
如此容顏,真不知是何以為堆砌!
暗衣公子輕撫背後長刀,好像它比眼前這絕代佳麗更惹人憐愛,似在和自己的靈魂溝通,鳴鴻感應到主人的愛撫,原本血紅的顏色變得更加晶瑩濃郁。
原本一臉詫異而不可置信的看著婠婠的庚哥呼兒兩人,此刻聽她叫破那名暗衣公子身份,竟然是在江湖上消失數月的瓦崗少主李天凡,臉色頓時凝重無比,庚哥呼兒當機立斷,呼了個口哨,讓胡人武士們退縮到高台後邊來。
李天凡似乎絲毫不關心下面己方人馬地廝殺,淡然地將目光自婠熠婠婠少。」
婠婠臉上露出絲紅暈,似乎因他剛一見面就誇讚自己而害羞,神態迷人至極,嗔怪道:「躲了人家幾個月,嘴巴倒是變甜不少。這次捨得主動來找人家,是想逼人家打架麼?」
李天凡冷漠地別開頭。向夜空望去。
「既然戲演完了,就不要再裝的這般惹人同情的仙子模樣。不然待會決定出手,又要露出老底。雖然是美女,臉皮也不能太厚。」
他語氣毫不客氣,咄咄逼人,完全不憐香惜玉。
婠婠仔細打量了一眼這個手下敗將,眼波流動,用低沉的聲音道:「比起上次給人家打滿臉是血的可怕樣子,你現在說話的語氣大了很多呢。想必是功力大得長進。有所憑峙了。」
她地聲音和她的人一樣,有著難以言喻的魅力。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悅耳,相反其中帶著一絲沙啞,點綴出了不同尋常的韻味,或者說媚惑。天生的秀顏,加上「天魔真氣」的修煉,散發出絕代的吸引。
李天凡眉毛輕輕一挑,輕翹起的嘴角充滿不可言喻地霸氣,讓婠美婠的』第十七重境界。也難怪你對我存有這般試探玩鬧的心思。」
聽他說破自己一直努力掩飾的真實實力,絕世俏臉首次露出凝重的表情。如李天凡所說,她剛剛突破天魔第十七重境界,本欲以此在不久後和師妃暄對抗,不料剛一出道就被看穿。她本來以為自己加上曲敖兩名弟子能穩得勝利,皆因兩人不久前交過手,知道他深淺。如今再看李天凡一派淵亭嶽峙得氣度。竟是自己也看不出詳細,心中不禁一凜,從慣性思維中超脫出來,正視起李天凡的實力。
只是他怎會進步如此迅速?並不知曉鳴鴻寶刀的她心中充滿疑惑。
不容她多想,又見身後花翎子兩人蠢蠢欲動的樣子,李天凡冷哼道:「方澤滔就快到了!婠婠小姐再不出手就怕沒有機會。或者。你想在那傻瓜面前被我羞辱?」
兩柄天魔刃聽話的亮了出來,婠婠俏臉一寒,狠狠欺近,雙刃脅裹著層層真勁罩向他前胸。
這尚是她首次使用這兩把短刃。
「竟然敢逼我們三人聯手,李天凡你等著去死吧!」一直被當成空氣地庚哥呼兒再也忍不住,陰沉喊道,同時高高躍起,一劍刺向李天凡頭頂。
李天凡甚至沒露出一個嘲笑的表情。對於即將要死的人,他不會浪費表情。想到婠婠剛剛繼承兩把天魔刃,甫一見面。就使用出來,看來她這次確是恨極了自己。
你若明白拿我沒辦法,陰癸那些妖婦妖公就會飛蛾撲火般冒出來吧?
不過魔功裡像天魔解體這些詭異的招式還真讓人頭疼呢!
李天凡沒有拔刀,身形鬼魅莫測的一閃,雙掌重重拍向那兩隻閃著晶瑩玉澤的手腕。藉著反震的力道沖天而起,揮袖掃向庚哥呼兒舞出的一片瀉地銀芒。
袖勁如刀鋒般犀利而蕭索,紅芒一閃,長劍已重新化為一線。
「想要刺中我,你只有一劍的機會。耍出這麼多虛影又是何必?反誤了自己性命。」
堪堪避過花翎子疾速的兩刺,李天凡對著雙目仍大睜著望向自己地庚哥呼兒道。
此時他的屍體還未拋跌至地面。
婠婠微微皺眉。這胡漢是曲敖關門弟子,並不是那些武士能比,卻如此快的了帳,李天凡難道是怪物不成?
她淡黃色寬袖中左右各飛出一條白色絲帶,同時只以赤著的右足拇指尖向地面一點,撐起嬌軀,整個人陀螺般旋動起來,她那對纖纖玉手以奇異曼妙的動作,交叉穿梭地揮動絲帶,織出一個幻變無方,充滿波紋美感的渾圓白網,如大鐘般罩向身處空中地李天凡。
這詭異美幻的招式尚是李天凡首次見到,不禁饒有趣味,背上鳴鴻不甘寂寞的顫動兩下,像是要與婠婠比試一番。
「好兄弟,若你一出,我就不知道要殺多少人了。可這個女人咱們暫時還殺不了,就不需勞煩你了。」李天凡輕撫鳴鴻,嘴中吟道:
「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
他在看似美麗如芙蓉花一般,實則蘊含滔天殺氣的袖帶上腳尖輕點,落足處紅芒微泛
能在不時閃現的寒光閃爍的天魔刃刺中自己前千鈞一閃避。
「殺我師兄,李天凡你納命來!」
花翎子一聲淒厲的喊叫,刀削般俏臉上掛著幾滴惹人疼惜的淚珠,短刃貼近李天凡脖子。
李天凡身形微微後仰躲過這滿腔恨意地一刀,隨即單手穩穩抓住她香肩,霸道的力量讓她疼地雙眉緊緊糾結在一起,他望著那張冰冷悲傷的容顏歎道:
「卿本佳人,奈何動刀?」
將她穴道封住,遠遠丟到已經殺光獨霸山莊黑衣人。正和胡漢們對峙的赤烈眾人方向。花翎子的身子準確地落到了微有些錯愕又薄怒的墨水懷裡。
「婠大小姐,就剩你一個了。所謂天魔妙舞,不過如此。」
李天凡終於玩夠,自她長袖上翻身落到地面,再信手接住一柄劃向自己小腹的天魔刃,朝臉色陰晴不定的婠婠笑道。
絲帶倏消,回到了婠婠羅袖之中。婠婠回復她那種令人心寒地篤定神態,冷然瞧著後退撤回去的李天凡,幽幽歎道:「李公子好本事。在我面前這樣隨意殺人。你能擋地住我,不知你的屬下是否也有這本領?」
無比森寒地冷芒自李天凡眼中劃過,敢威脅我麼?你知不知道,拿我的兄弟威脅我,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
「婠婠小姐身負重任,在沒有搞清楚我來意之前,最好不要威脅本人,以免大家撕破臉皮。另外,我不在乎告訴你,輕易不要對我的兄弟們出手。」
婠婠本是披垂香肩的秀髮。突然飄揚起來,深邃地雙眸中冷厲的殺機一閃而逝。嫵媚的尖下巴卻動人的挑起,又顯得無比詭異。
李天凡真力瞬時提至最大,小心戒備。
和婠婠交手後,直到這刻,他仍沒法摸清楚婠婠的底子。正如他隱藏了實力。婠婠亦絕不會只有這麼點本事。事實上她一時以纖手禦敵,或揮動『天魔雙斬『的一短刃,又或單帶雙帶、羅袖飄香,其層出不窮,變化無方處,正深合天魔幻變之道,教人無預擬應付之法,難以全盤摸清深淺。總之她隨手拈來,均是曼妙無方的殺著。
婠婠定定看了李天凡好一會,輕輕眨眨眼。笑道:「唉,方澤滔來了呢!人家不打了。」
在半邊新月下,十三乘騎士逐漸接近,沿的是他們早先經過的路線,顯是鍥著騾車遺下的印痕銜尾追來。來人顯已看到他們,放緩馬速。
帶頭地中年男子高大粗壯,身穿黑衣,外披紅披風,上唇留有濃密的黑。
最使兩人印象深刻是他的臉膚粗糙而坑坑突突的。但那雙嵌在麻麻點點的臉上的眼睛卻像兩盞小燈籠般閃亮照人,使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野獸般既可怕又懾人地魅力。
他身後的人都是黑色勁裝。高矮肥瘦不一,但無不透出一股狠悍的勁兒。
看到來人,胡漢們搶了庚哥呼兒的屍體,兩人趨前大喝道:「把花翎子師姐交還我們!」
聽到這話,李天凡與婠婠頗有默契的對視一笑。
「快點滾吧,還想要咱們戰利品麼?」李宏和秦叔寶哄笑道。
帶頭的兩名胡人遲疑地偷偷打量了婠婠一眼,婠婠悄悄給他們做個手勢,終是不甘的緩緩退去。
「慢著。」李天凡躍至台下,掃視胡人一眼,冷冷道,「告訴青蛟任少名還有你們師父曲敖,花翎子在瓦崗李天凡手上,若想要人,就親自來找我,別讓些小蝦米來煩本人。滾吧!」
花翎子滿眼恨意地瞪著李天凡,性感的嘴唇已然咬出了一縷血絲。
李天凡再不理那些胡人,自顧自地走到墨水身邊,替她擦去唇上血跡,手指卻留在她溫潤的紅唇,壓抑住自己嘴角邪魅的笑容,道:「聽說你養了隻鳥兒,能追蹤偵察敵人,在這山林中很有用,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吧!」
剩餘地幾十名胡人俱都滿臉憤怒,卻又發作不得,見方澤滔等人已近,怕又惹出戰事,迅疾退去了。
花翎子俏臉掙扎著顫動幾下,卻動不得,又感受傷的肩膀處酸麻無比,身子一軟,靠在了墨水胸前。
她詫異地看了眼墨水,墨水卻急忙看了眼李天凡,想馬上將她扶起。
「哎,我來,我來!」李天凡搶先一步探手從他胸前抱過花翎子,右手不經意間輕輕壓了壓墨水前胸。
他臉上浮起抹不為人知的惡魔笑容。
這時獨霸山莊的人在離他們十丈許處勒馬停下,齊齊飛身下馬,動作整齊而迅捷。
婠婠輕挪蓮步,迎了上去。
那帶頭者見到婠婠完好無損地向自己走來,臉上現出發自心底的燦爛笑容。他牽起婠婠纖手,來到李天凡等人身前,抱拳道:「在下獨霸山莊莊主方澤滔,感謝各位出手搭救在下愛妾。」
婠婠趁他低頭作揖時橫了李天凡千嬌百媚的一眼,道:「莊主,這位是瓦崗少主李天凡,這次全賴李公子帶人救的賤妾。」
方澤滔憐惜地輕輕拍了拍婠婠白玉雕成的秀手,慚愧道:「婠婠你受苦了,好在沒事,好在沒事啊。否則本人怕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又再次對李天凡作揖道:「李公子大恩,方澤滔感激不盡!」
李天凡一面毫不掩飾的和婠婠對視,一邊淡淡對方澤滔道:「略盡綿力罷了,莊主不需客氣。」
他眼神中一絲不屑忍不住露了出來。男人可以為愛情而卑微而自責,但也不需要表現地如此窩囊。在婠婠這種女子面前,就更不能如此表現了。
這樣做,她只會看不起你啊。方澤滔,你可知自己只是在做一個虛幻的春夢而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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