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七章不見
天機門的弟子正在緊鑼密鼓的撤離。
看著從傳送陣傳送走的天機門弟子,營地內其他門派的弟子難掩艷羨之色,只在心裡一個勁得嘀咕,到底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倒霉的地方?
近來,遮天大陸的凶獸襲擊修真者營地的事,越來越多。
莫顏暗中派了不少人去搜集大戰過後,冒頭的紫果,也算小有收穫。
不過顯然,在遮天大陸上呆的年頭長些的人,也對這種現象知之甚詳,派出去的人回報說,有幾次都跟同樣目的的修士發生了衝突,幾番動手,倒是沒有損傷,只是被其他人趁亂搶了先,錯失了不少。
紫果於她,沒什麼作用,不過是想著,少一顆紫果,說不定日後便少一隻凶獸為敵。
今日是最後一批天機門的弟子離開,於此同時,傳送陣那一頭終於傳來了確切的指示,讓他們修改傳送陣,將始源星正道聯盟的弟子都送回去。
原本的傳送陣是單向的,直接傳送到天機門的刑事堂,可剩下需要傳送的人,顯然大家還沒有熟到可以直接傳送到對方的門派腹地,修改傳送陣用不了多大的功夫,直接讓他們傳送回自己的門派就好。
莫顏這邊立時行動起來,想來,師傅那邊應該和各派都打好招呼了,也應該協商出了重謝的「份量」。
繼妙心宗之後,天元門的人也在穩步撤離中,不過這種撤離現象並不明顯,被天元門控制的傳送陣,依舊有很多人。
這段時間水藍的營地也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些許的變化根本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重視。
首先是妙心宗的首席大弟子丁嵐與水一派的首席大弟子郭紅衫兩個,當面起了爭執,妙心宗借勢隱退,水一派得了一個恃強凌弱的「好名聲」。
然後便是無為宗郁襲香的死,還有傳的沸沸揚揚的容白羽和莫顏舊情復燃的感情糾葛……
三人成虎,傳言總是越穿越離譜,每天的版本都在翻新。
總之,莫顏就是個不能低調的人物,水藍大陸似乎就是她閃亮的舞台,只要她出現,不管本身想不想出風頭,都必然會高調起來,享受天皇巨星的待遇,木隱私啊木隱私。
以前的舊事又被翻出來重提,這回還多給她加了一個緋聞男豬腳——方亦儒,其中有幾個版本,描述了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分分合合,最後修成正果的曲折歷程。
當然,有正面的就有負面的。
更多的版本是說他和容白羽以前親如兄弟,他是「兄弟妻,必須戲」的經典案例,容白羽之前甩掉莫顏的變心,也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似乎一下子就多了很多值得推敲的疑點。
「我比較喜歡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被容白羽撬牆角的版本。」方亦儒一本正經的說道。
莫顏給了他一個白眼,嘟囔道:「沒發現哪個男人像你這麼八卦……」
方亦儒嘿嘿一笑,並不在意,他覺得現如今的日子實在過的舒心,每天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手中有三兩事忙,偷閒時逗個嘴,聽著各種版本的八卦傳言,笑罵一陣,再悠閒不過。
日子一晃一天,過的極快,不像以前,渾渾噩噩度日,今夕是何年都搞不清楚。
「傳送陣少時便能修改完畢,什麼時候讓他們走?」方亦儒問道。
「越快越好,不按門派,按修為,元嬰期的先走。」莫顏沉吟片刻說道。
「我以為你會叫煉氣期先走的。」方亦儒聳聳肩,對自己猜錯了這件事並沒有太多在意,誰先誰後,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你是想說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莫顏微微一笑,「我倒是覺得他們是花骨朵,需要愛護,可愛護他們的人,肯定不是我。」
「修真界不就是如此,什麼事情都用實力說話,若是順序顛倒過來,怕不是對他們好,而是害了他們。」
說起來,就算兩世為人,在地球接受教育的時間比較長,可和她轉換的修真者的身份相比,就遠遠不及了。
她的想法,似乎潛移默化在改變著,越來越接近那些「根正苗紅」的修真者。
「你能想明白就好,地球那一套,在修真界是行不通的,你以前就是這樣,才會吃虧。」方亦儒斂了笑容,正色道。
莫顏淺淺一笑,雙眼彎成漂亮的月牙,「以後不會了。」
方亦儒再三檢查,最終確定營地內的傳送陣已經被銷毀的很乾淨,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始源星的人,終於全都走了。
營地內又回到最初,只有莫顏,他,還有最初和他們同來的冰宮弟子。
「弄好了?」莫顏盤膝坐在地上,面前是散發著高溫的南明離火丹爐。
她的目光一直黏在丹爐上,不時將手邊的中品靈石填充進去,使丹爐一直維持在現在這個溫度。
滾滾的熱浪撲來,方亦儒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和莫顏在一起,就是要享受這種其他人享受不到的冰火兩重天。
一會冷,一會熱的,還都是特別極端的溫度,身體素質差一些,還真吃不消。
負手而立,有些心不在焉。
「我這爐丹差不多要成了,之後咱們便動身。」莫顏的注意力都放在丹爐上,並沒有發現方亦儒的異狀。
天機門和長青派的弟子,一早便將所有的紫果上交給她,而正道聯盟的各派弟子,則是她許諾靈丹換下來的。
她的儲物戒指裡,多了不少紫果,相應的,也背了不少「丹債」……
身邊守著一個煉器大師,她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小白,總算系統的學習過煉器,有方亦儒在旁邊指點,她的南明離火丹爐改進在改進,別人用三個時辰成丹的丹藥,她能提前一刻鐘的時間。
別小看這短短的一刻鐘的時間,丹方上對時間的要求相當嚴格,每一步煉製到什麼程度,花費多少功夫,早就定數,他們改進的南明離火丹爐,簡直是煉丹史上的一件創舉。
當然,創舉的背後,便是無數材料的損耗,從前的丹方有些不准了,需要重新校訂。
南明離火丹爐,不需要消耗自身的靈氣,只要向裡面填充靈石便可提供煉丹所需的能量,不用在一心二用,一邊注意丹爐內的材料變化,一邊控制爐火的溫度,省事省心了不少,莫顏的成丹率,在最初的久不煉丹手生和適應新丹爐新變化之後,有了長足的進步,成果十分顯著。
這一爐,是凝嬰丹,她存下的白色百香果不少,正好趁機消化掉。
造化丹她倒是很少開爐,畢竟五行靈獸要湊齊相對麻煩,她現在是負債纍纍的人,最缺少的便是時間。
笑意慢慢攀上眼角眉梢,將煉成的凝嬰丹收好,轉頭看方亦儒,臉上閃過疑惑之色。
這人怎麼了?
怎麼心事重重的模樣?
說起來,方亦儒這個人,對其他女人不假辭色,但是對她,絕對是每天笑臉相對,好脾氣的不行,雖然有的時候,竟說些不著調的話,那也是兩個人之間的小情趣。
他們雖然各自守著自己的秘密,可彼此都心知肚明,這和信任無關,只是一種骨子裡的小心謹慎,有的時候,分享秘密,未見得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互相分享的兩個人,沒有能力嚴守它的時候。
方亦儒不做聲,只動作緩慢的將後面的手伸到前面,攤平。
飛鶴傳書?
莫顏挑眉,目光微閃,腦海中閃過一副記憶深處的畫面。
她走過去,從他掌心夾起,並沒有急於打開,而是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紙鶴身上並沒有淡淡的靈氣,就和普通人折成的紙鶴沒什麼分別,只那紙張,一看便是被拆了又折,折了又拆,如此折騰過幾次的,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方亦儒。
方亦儒面沉如水,頭微微低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輕巧的拆開,陌生又熟悉的字體印入眼簾。
說陌生,是因為她已經許久沒再看到這字,有多久了?久的她都快忘卻了。
說熟悉,她接到過的飛鶴傳書,全是出自一人之手,又怎麼會不熟。
果然
往日飄逸俊雅的字體,多了幾分張揚,鐵畫銀鉤,下筆有力,直透紙背。
用墨濃淡分明,下筆或重或輕,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字與字之間的連貫,若有似無,看起來,是一氣呵成所寫,莫顏在心中判斷著。
既然傳信給她,那便是凝嬰成功了?
難怪,字裡行間有噴薄而出的傲意,像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凝結劍嬰以後的強大自信,毫不掩飾的彰顯。
字如其人,前人誠不欺我
莫顏在這邊細細琢磨著,那邊方亦儒心裡頗不是滋味。
他一回來,便見到這紙鶴百折不撓的像他們的帳篷飛過來。
之所以用這個形容詞,是因為即便營地外又大陣守護,還是有陣陣狂風不時路過,這紙鶴被風捲走,復又努力的飛回來,如此折騰了好一陣子,這百折不撓,還真挺貼切。
他也沒多想,直接便打開看了。
沒想到竟是容白羽給莫顏的書信。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感覺,信上沒寫什麼,只說想要見莫顏一面,讓莫顏自己定時間。
可就是讓他感覺胸口憋悶。
他知道,當初容白羽便是用這飛鶴傳書,將莫顏約出去,向她表白,這才擄獲芳心,正式確立了關係。
現在又是用這紙鶴,若是容白羽是無意的,他一點都不信。
遮天大陸這種環境,漫天的風沙,這紙鶴能順利到門口已經是奇跡了。
又不是無人可用,隨便找個人便能擔負這傳話的職責,卻偏偏用飛鶴傳書,到底是什麼意思,存的什麼心
他承認,他是鬱悶了,鬱悶的不行。
還有些非常不想承認的嫉妒,是的,嫉妒……
莫顏將展開的紙張在手中擺弄了幾下,隨意的彈開,上面多了一點紅光,慢慢變大,燃燒,消無。
方亦儒立時覺得像在夏天吃了冰激凌,渾身上下通爽的不行。
他看著莫顏,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卻不知緊抿著的嘴唇暴露了他此時的小小的緊張。
莫顏很想笑,還是忍住了。
「容白羽要見,咱們見不見呢?」她裝作不知道方亦儒已經看過紙鶴的內容,直視著他問道。
咱們,她說的是咱們
方亦儒的嘴角開始上翹,「你說了算。」聲音中能聽出明顯的放鬆。
「見面無外乎就是兩種,一是打起來,你死我活,二是虛以為蛇,互相說著不痛不癢的廢話。」莫顏撇撇嘴,將自己的想法直白了說了出來。「兩種都不怎麼好,所以,還是不見了。」
她想了很多,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大些,若是容白羽想要動手,就不會用這種方式給她傳信,他一向是個理智多於感性的人,就算真的要為郁襲香「報仇」,眼下的情況明顯不利於他,他是一定不會衝動的。
對,容白羽一向和「衝動」二字絕緣。
「對,就當沒收到好了,外面那麼大的風,誰知道刮到哪去了。」方亦儒笑得見牙不見眼。
莫顏沒好氣的罵他:「傻蛋這紙鶴拆開那邊就能知道。」
「是嗎?」方亦儒有些傻眼,實在是他沒用過這麼古老悠閒的玩意,他一向都講究高效率,要見誰,直接就上門見了,還慢悠悠的弄只紙鶴飛……受不了
「那你燒掉他知道嗎?」靈光一閃,方亦儒舉一反三。
「當然,這便是直接拒絕了。」莫顏不甚在意的說道。
將地上的南明離火丹爐收好,長袖輕拂,帳篷內的東西一件件消失於眼前。
「走吧,雅靜師姐可能都等急了。」莫顏如此說道。
冰雅靜當然不會等急,她只是見不得方亦儒瞎想,好像她怎麼地了似的。
過去的便是過去。
珍惜現在所擁有的。
這麼簡單的道理,她還是拎得清的。
營地遠處,容白羽目視前方,風沙將他的白衣掀起,幾縷長髮在空中飛揚。
他的目光深邃幽暗,良久,才翩然離去,轉身的瞬間,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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