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希望在轉角
汪緋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婢女已經拿了大紅的喜袍過來,修真界的雙修儀式本沒有這麼講究,不過世家之間的聯姻,說道不少,喜服更是重中之重。
鮮紅的嫁衣,大片大片的吐金蠶絲刺繡金光耀眼,刺目得很。上面蓋了一方喜帕,卻只是用普通的彩線繡了邊,相比之下,素淨的有些寒酸。
汪緋雨緊緊握著拳頭,讓她把臉蒙上代嫁嗎?
修真界歷來沒有蓋喜帕的習慣,修真者的容貌本就不俗,雙修儀式更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女修無不爭奇鬥艷,以得到賓客的讚美之詞為榮。
只有對自己容貌沒有信心的人,才會遮上喜帕。
怕別人發現不是莫顏,要將她的臉遮住嗎?
哈哈!真是好笑,她堂堂汪家大小姐,竟然要頂著別人的名字舉行雙修儀式,真是諷刺!
苦澀,蔓延開來。
她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脫落。又將大紅的喜服慢慢的穿在身上,鏡子裡的她,白嫩的小臉更顯嬌媚,輕輕扯起那一方喜帕,罩在頭上,晶瑩的淚珠,滾落在繁複的刺繡上,眨眼間,了無痕跡。
姚學林雖然很奇怪為什麼莫顏會戴上喜帕,不過,這些小細節他並不在意,只要一想到冰美人即將成為他的女人,他心裡就一陣火熱。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這句話他深有感觸。
本來對比自己小了很多的小丫頭,他是沒什麼心思的,不過是看上了她的身份背景。
但是自從那次去她家裡,被她冷冷的拒絕,反而總是牽腸掛肚的記起她那張滿是寒霜的小臉。
嘖嘖,越想越有滋味!
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而且,嘿嘿,汪白楓暗示他可以立即圓房,不用等到莫顏築基之後,反正就算她不是處子之身,以她的天資,築基也是沒問題的。就算有問題,不是還有他師傅嗎!丹霞門別的不多,就是丹藥多。他的師傅,正是管理丹藥煉製分配的實權長老,在丹霞門,真正的一人之下。
興奮的他並沒有發現新娘的異常,可坐在上首準備接受徒弟敬茶的張懷古卻擰起了眉。
他聽說莫顏現在已經是煉氣期九層的修士了,怎麼現在這個蓋著喜帕的女子,修為這麼低!他不動聲色的看看周圍人的神色,和他一樣發現不妥的人並不少,都在小聲的竊竊私語。
張懷古不由得一陣惱火,若不是姚學林是他喜歡的關門弟子,他真想立時拂袖而去。
不管汪家和姚家知不知道這新娘臨時變更,對外已經宣稱是莫顏,現在改換了他人,總是失了顏面。他思索再三,還是沒有妄動,看徒弟的樣子應該是不知情,不過,觀姚匡本的神情,倒像是知道的。
他這樣想著,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當念出丹霞門姚學林和隱仙派汪緋雨喜結連理的時候,全場一片寂靜。不知過了多久,才有反應快的人,高聲賀喜,一時之間道喜的聲音此起彼伏。
汪緋雨只覺得臉頰一陣陣的發熱,掌心被掐出月牙形的小印,莫顏!莫顏!都怪你,都怪你!
一顆仇恨的種子,就此種下,生根發芽……
姚學林愣在當場,幾乎要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聽到下面賓客說著姚學林如何如何,汪緋雨如何如何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掀開了旁邊女子的喜帕!
場上又一片寂靜,當眾掀開喜帕,是極不尊重的舉動,沒想到姚學林竟然這麼做了。
汪緋雨強忍著淚水,不斷告訴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讓人看我汪緋雨的笑話。她羞澀的笑著,小臉飛紅,含羞帶怯的偷看了姚學林一眼,又快速的低頭,好像做了什麼了不得的窘事,頭都快要低到地上去了。
有好事的人,開始起哄,氣氛又熱烈融洽起來。
姚匡本微瞇著眼睛,別有深意的看了汪緋雨一眼。這個兒媳婦很不簡單啊,看來這次並沒有吃虧!想到汪家補償的那些的東西,滿意的笑了,豈止是沒吃虧,簡直是佔了大便宜。
至於莫顏,說實話他並不看重,那樣耀眼的兒媳婦,有則錦上添花,沒有也無傷大雅。女人嘛,總歸是翻不過天去,始終要依附男人存活。對學林來說,有那樣強勢的妻子並不見得是好事,他看看角落裡坐沒坐相的小兒子,點點頭,要是學正的話,倒是不錯的姻緣。
姚學林不是傻蛋,已經想到了什麼,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鶩,拉過汪緋雨,對著張懷古拜了下去。
汪緋雨能穿成這樣站在這裡,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父親和汪白楓,暗地裡,一定達成了某種協議。不管怎樣。這麼多人在場,他不能發作出來,必須要顧及自家的顏面。
汪緋雨感覺手腕處火辣辣的疼,卻連眉毛都沒皺一下,依舊嬌嬌柔柔的向長輩行禮,好像姚學林抓的手,不是她的一般。
林舅媽是最最驚訝的,看到女兒俏生生的站在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汪白楓不著痕跡的扯了她一下,她反應過來,乾巴巴的說了幾句祝福的話。笑的很是勉強。
汪緋雨攥著張懷古給的寒冰玉玲瓏,妒火中燒。
剛才張懷古在掏出這玉玲瓏時,閃過一絲猶豫,她沒有錯過,面上不顯,但心裡卻有了計較,對莫顏更是憤恨。寒冰玉十分難得,正配莫顏的冰屬性靈根,一看就是準備要送給她的,現在見換了人,就不捨得拿出來了,哼!她偏要隨身戴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莫顏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恥辱!
汪緋雨還真是冤枉了張懷古,他並不是不捨得給她,而是覺得沒有為她專門禮物,感到有些愧疚。不管怎樣,她已經成了小徒弟的妻子,心中雖然惋惜對像不是莫顏,但姚家和汪家門當戶對,也算是良配。可他身上並沒有其他合適的東西相贈,只能將原來準備的寒冰玉玲瓏送出。
司徒啟哲輕笑著搖頭,他早就料到了,莫顏不會出現在這裡,不過用汪緋雨代替,他還真想到。原本以為能看到逃婚的戲碼就很好了,沒想到是代嫁的精彩戲,哈哈!真是沒有白來一趟。
陳大雷坐在沙發上怔怔出神,楚蓮的音容笑貌彷彿還在眼前,這個家裡,還有她殘存的氣息,她喜歡霸佔廚房,嘗試著做各種新奇的菜;她喜歡泡好一杯香茶,端在手上,笑瞇瞇的看他和莫顏互動;她還喜歡每天早早起來,給他們搭配出當天出門的衣服,鞋襪……
他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在茶几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容白羽聞聲趕來,看到的就是陳大雷略紅的手背,和碎成兩半的茶几。他輕歎一聲,這種傷痛,外人勸是勸不來的,還是要自己看開才是。
餐桌上擺著同事幫忙買來的飯菜,已經完全冷了下來,看樣子又是一動未動。
「陳處長,飯還是要吃的,等莫顏出來,看到你這麼憔悴,心裡更不好受。」
陳大雷已經很久沒看口說過話了,聲音十分沙啞,聽到莫顏的名字,好像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看起來有些又有了生氣。「小顏快出來了嗎?」
「應該這一兩天就會出來。為了她,你也應該保重自己的身體,她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容白羽輕聲說道。
陳大雷眼眶發紅,騰的站起來,大步走向衛生間,容白羽聽到水流的聲音,會心一笑。
莫顏從汪家出來不久,便清醒過來,醒來的她,只是盯著楚蓮的屍體發呆,然後她不顧他們的勸阻,執意帶著楚蓮離開。
沒有人知道她將楚蓮帶到了哪裡,任是如何問,她都一言不發。
所幸,回來後的她,精神好了不少。
經歷了一連串的變故,又毫無顧忌的揮霍使用靈氣,莫顏得到了突破的契機。
人類的心靈強大到不可思議,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再深的傷害,也總會有撥雲見日的一天。容白羽覺得,有時候,受傷也不見得是壞事,它會讓人更快的成長。
比如,莫顏的修為又進了一層,雖然過程十分凶險,但總算是順利晉級了。
煉氣期十層!
多少人一輩子都達不到這樣的高度,在同齡年中,這樣的高度,會讓所有人仰望。他毫不懷疑,十年之內,莫顏必會築基。難怪會有人來搶,她實在是很優秀。
他一直守在她旁邊,沒有離開。每每想到她當時的瘋狂,憤怒,他都感慨萬千!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就要失去她了啊!
莫顏睜開眼睛,眼波流轉,眸中彷彿有星光在閃爍。
煉氣期十層嗎?
她輕輕的搖頭,還不夠,差得太多。
離元嬰期實在是太遠了,十年,只有十年,太短了。
她心念微動,人已經出現在手鐲空間裡,她買的歐式大床果然夠大,媽媽和茹馨姐躺在一起,也不會覺得擁擠。
她坐在床邊,戀戀不捨的握著媽**手,放在臉上不斷摩挲。
真的要感謝上天,冥冥中在護佑她們,她慌亂中從手鐲裡抓出靈丹,竟將安寧草也帶了出來。
楚蓮因為誤食安寧草,並沒有當場身亡,只是因為藥力的緣故,呈假死狀態。
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本身的傷勢奇重,心脈受損。莫顏又塞了大量靈丹,以一個普通人的體質,別說已經命懸一線,就是活蹦亂跳,也會被靈丹所蘊含的靈氣撐爆。
安寧草不過是延續她十年的壽命而已,像植物人一般沉睡著。
莫顏記起那個試圖改造自身靈根的煉丹師,為了救治李茹馨,她曾經細緻的翻看過上面的內容,那上面曾經提到過修真界的一門禁忌功法——奪舍。
她當然不陌生這種功法,重生前她不知道看過多少修仙小說都提到過這個名字,本來以為小說和現實是有差距的,沒想到真的有這種功法存在,只是被視為禁忌。
一般來說,修真者在築基以後,就具備奪舍的能力,這種逆天的法門,一個人一生只能用一次而已。使用之後修為大減,會降低一個層次,也就是說,原本築基期的修士,會掉到煉氣期。
還不僅僅是如此,靈魂和肉身的契合,需要很長的時間,再次修煉,不單速度奇慢無比,還會遇到難以克服的瓶頸。若不是走投無路,沒有修士願意選擇這樣做。
被奪舍的修士,等於生生的被抹殺掉靈魂,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被剝奪了,實在太過殘忍。所以,一旦發現使用此種功法的人,都會成為眾矢之的,人人得而誅之。
從那個煉丹師留下的話中得知,這種功法早已經失傳,他引為平生最大的憾事。若是能學會,他也不會另闢蹊徑,實驗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地球上找不到,她不信水藍大陸上也沒有。三千年前離開的人,都是修真界的精英,珍貴的典籍,高階功法等等等等,帶走了無數,長生不老,修煉成仙這樣的事,都確實存在著,救一個將死的普通人,她不信毫無辦法。
茹馨姐不就是最明顯的例子,本來是必死無疑的人,不是生生的拖了這麼多年,最終治癒了嗎?還擁有了單一水靈根的絕佳體質。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典籍上寫著,最早的修道之人,只會生食各種靈植,到後來混搭幾種,發展到用火爐淬煉提取其中的精華。無數的丹方,都是一次又一次實驗,不斷的改進,最後敲定而來。
這中間不知用了多少歲月,為試藥死了多少人,但凡事,都是從無到有。世上本沒有路,走得多了,也就有了。
也許她能夠從奪舍的功法中得到靈感,找到適合媽**方法。
她一定能找到救活媽**辦法,一定能!
可是地球上已經不能滿足她的需求,她迫不及待的想去那個修真者的星球,水藍大陸。
元嬰期啊,要到元嬰期才能通過傳送陣,想到這裡,莫顏又一陣懊惱,差距太大了!
她突然將手腕抬得老高,晶瑩剔透的冰極珠搖晃在空中。
從冰宮到地球,不知輾轉了多少傳送陣,冰似水只有結丹期的修為,卻安然無恙,全是冰極珠的功勞,那她是不是也能靠著冰極珠的保護,順利通過傳送陣,離開地球?
希望之火,在心中點燃,莫顏高興的撫摸手腕上的冰極珠。為了母親,說什麼,她也要試一試。當務之急,還是修煉,修煉再修煉。
修為越高,她通過傳送陣的把握就越大。
恩,她不能再浪費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起身走向擺滿玉盒的架子,將煉製煉氣期各種丹藥的材料,每樣拿了幾份。
白芷和綠喬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墨墨則咬著她的衣角,一直拖拉在地上。
它們與莫顏心神相連,莫顏的傷心,憤怒,它們感同身受。尤其是莫顏暈倒,它們更是急的團團轉,三個小傢伙都是有智慧的高階靈獸,打定主意,以後要時刻跟隨在主人身邊,再不離開半步。
莫顏對它們現在死賴著她的舉動,感到好笑,更多的,卻是感動。它們還都只是「孩子」,最親近的人,就是她。能依賴的,也只有她。想到此,她的心底一片柔軟,輕聲招呼白芷和綠喬,兩條蛇撒歡的爬上來,熟稔的纏上她的手臂。
俯身抱起墨墨,放到隨身的小包裡。
姍姍來遲的兔兔,藍色的大眼中一片水霧,嘴裡還叼著一株暮雲花。兩隻小爪子垂在胸前,大長的耳朵耷拉下來,委屈的看著她。
「兔兔,你不能出去呀,你還要幫我摘取靈植啊!」莫顏柔聲說道。
自從兔兔再次進化完畢,除了眼睛的顏色好似又深了一些,變化最大的,就是智力的增進。
它只在旁邊看過幾次莫顏將靈植分類放好,就記住了。並且對植物的生長年份異常敏感,在空間裡巡視一圈,就知道哪些可以摘取,哪些還不夠莫顏需要的年份。
開始時,莫顏忘記摘取已經成熟的印心花,被兔兔連拉帶拽,拖了過去。後來,莫顏總是經常忘記按時進來摘取年份足夠的靈植,兔兔就將它們咬斷,刁到架子下面放著。
等她再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兔兔叼著靈植,在空間裡來回奔波,像蜜蜂一樣的辛勤勞作。
咬斷,叼著跑,到架子前扔下。然後再重複剛才的動作。
她簡直驚呆了,一直被她當做觀賞寵物的小兔兔,竟然這麼「聰明能幹」。
訓練兔兔更好的識別分類靈植,被提上了日程,兔兔的這一能力被莫顏無限應用。
可惜始終沒有教會它如何將靈植放到玉盒裡,對一隻兔科動物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強人所難的事情。她還惋惜了良久,感慨著將地上一堆堆不同年份的靈植逐一分類。
這已經給她節省了不少時間,要不怎麼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呢!從此,兔兔過上了被無良少女壓搾勞力的悲催人生。
(感謝送你一朵微笑滴粉紅票票,上個月也收到了,O(∩_∩)O~,這是我第一次嘗試寫作,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謝謝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和鼓勵,唯努力碼字報答耳!PS:拈花說楚蓮身死是敗筆,呃,她必須死,才能展開後面的情節,嘿嘿!當然作者我,是一個十分有愛的親媽,不會讓主角太悲慘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