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王至道花了一夜時間為他的十二個雜牌兵編了一套足夠訓練一個月時間的訓練計劃,然後慎之又慎的交給霍廷覺和劉振東,吩咐他們必須要按這上面的計劃訓練十二個雜牌兵。並對站在面前等著他訓話的十二個雜牌兵吼道:「你們聽著,我最多離開一個月,這一個月時間,你們必須跟著我的大師兄和二師兄好好訓練,要百分之百聽從他們的安排。一個月之後我回來就會考核你們,如果你們有誰沒有達到我定下的目標,那麼很對不起,我會將他趕出精武門,不會再教他槍法。
只有完成我定下的目標的人,才有資格學習我的槍法。聽到了嗎?」
十二個雜牌兵齊聲大叫道:「聽到了,教官!」
霍廷覺和劉振東卻將王至道拉到一邊,霍廷覺低聲問他道:「王師弟,你真的要我們按你這上面的計劃來訓練他們?這些訓練計劃也太恐怖了吧?每天完成大運動量的體力訓練不說,要滿地翻滾,運障礙,快速爬行,還要呆在儘是蚊子蒼蠅飛的地方三個小時不能動彈,盯著目標一個小時不能眨眼,這些東西和槍法訓練有關嗎?」
王至道神色嚴肅的道:「這些正是槍法訓練的最重要的基本功,二師兄,大師兄,他們十二個之後能不能成為神槍手,就靠這些訓練了,所以你們必須要嚴肅認真按我這上面的計劃來訓練他們!」
一句話將霍廷覺和劉振東唬得一愣一愣,心中將信將疑。不過卻下定決心,暗想管這些是不是槍法訓練的最重要的基本功,反正王至道給了他們這些任務,那就努力讓那十二個雜牌兵個個完成這些目標,免得王至道回來會將他們看扁了。
早期的火車比不上後世的火車,在後世坐火車,從上海到北京,最多十二個小時就可以到達。但是在早期。火車行駛的速度至少要比後世的火車慢三倍以上,從上海坐火車到北京至少需要三天三夜的時間。
不過這種速度在當時來看,已經算是非常快地了,至少要騎馬快得多,而且要舒服得多。
因為孫先生的身份特殊,同盟會托關係讓鐵路公司為他弄了個有臥鋪的單獨一節車廂,王至道他們也跟著沾了便宜。
孫先生北上,護送的只有六人:王至道、孫大周、陳真、杜心武、梁山和梁海兄弟。
杜心武本來因為宋總長的死而意志消沉。終日在悔恨自責中過日子,同盟會任何事情也不去參加過問。但是孫大周找上他,對他說明孫先生必須要北上,但是有袁大腦袋派來殺手暗殺他,很需要他來保護。
杜心武和孫先生的關係也不錯,即是同事也是朋友,聞言即振作了起來了,加入了保護隊伍。
至於梁山和梁海兩兄弟,是孫大周在同盟會另找的兩個保鏢,這兩個兄弟身份背景都很可靠。更重要的是。他們也會開槍,雖然不如王至道那麼神奇,但也算是不錯地槍手。孫大周擔心袁大腦袋會派出大批的槍手來暗殺孫先生。只靠王至道一個會玩槍的人擋不住,故才又多找了兩個槍手來。
火車開動了後,王至道突然對孫大周等人道:「這一路行來,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著我們?」
孫大周點頭道:「我和陳真的確感到有人在跟蹤,但是這批跟蹤者經驗很老道,我們無法找出他們的位置!本以為他們會趁孫先生上火車之前動手,沒想到卻估計錯誤。相信他們已經上了這火車,打算在火車上暗殺孫先生,所以這幾天我們必須要分成兩組輪流守夜,一刻也不能放鬆警惕心。孫先生吃飯喝水我們必須要先檢查,上廁所我們要陪著!」
陳真發問道:「北京那邊兄弟們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嗎?」
孫大周道:「有,他們昨晚給我們發了電報,告訴我們,這次袁大腦袋派來的殺手不是他自己的手下,而是他花了二十萬請來的道上有名的殺手集團『龍虎豹蛇鶴』五兄弟。這五個兄弟在道上很出名,要價很高,很有多大人物和軍部中的頭領都死在他們地手上。這五兄弟個個都不是普通地殺手,不但精通武功。
而且是喝過洋墨水,留過學,還參加過軍隊,打過仗的,彼此之間又很有默契。他們殺人不會像普通的殺手那樣蠻幹,而是非常講究計謀,布陷阱。可能會以我們出乎意外地方式發動襲擊。所以我們更加要萬分小心,不可以平常的殺手對待之。」
陳真道:「我當年被小日本逼離上海時,曾經遇到過這五兄弟中的老三『千面豹』,他非常擅長化妝術,可以偽裝成任何一個人,甚至是小孩和孕婦,讓人防不勝防。所以我們必須對這車上任何一個人都得小心。如果真的是這五兄弟來暗殺孫先生,那麼他們可是這火車上任何一個人。」
王至道很好奇的問道:「五師兄是在什麼情況下遇到『千面豹』的?」
「是他自己來找我的,他們五兄弟想擴散人員。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知道我的情況的,我一落難他們即來拉我入伙,結果被我嚴詞拒絕了,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他們!」陳真回答道。
孫大周皺眉道:「照你這麼說,他們之中可能有人,或者是『千面豹』本人是和你認識的,只是你不知道他們地真實身份而已,所以他們才對你的情況瞭如指掌,你一落難他們就找上你了!」
「按你這麼說,他們難道會是……」
「可能是你在日本認識的學生,也可能是你們精武門的人!反正在真相未明之前,任何情況都有可能。」
坐在裡面休息的孫先生這個時候插言道:「各位,為了我的一個人性命,要讓你們這麼多人拚命,我真是過意不去。我希望你們在保護我的同時,更加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要輕易犧牲,否則我這輩子會心中難安的!」
孫大周趕緊道:「孫先生你言重了,你所做地是為國為民的大事,保護你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如果有必要,我們會毫不猶豫地捨棄自己的生命,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你的所做的事情,為國為民。這是我們的光榮,所以孫先生你根本沒有必要心中不安!」
孫先生歎道:「話雖然如此說,但我還是希望,你們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們任何人出事。這次北上我們是七個人,希望回來時,我們還是七個人!」
孫大周點頭道:「孫先生你放心,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
王至道在這個時候卻突然想到民國時期那個有名的暗殺案,出名地東北軍閥頭子張作霖因為沒有全盤答應和日本人合作的要求,激怒了日本人,結果被日本人炸死在火車上。如果這次暗殺,袁大腦袋派來的殺手也學這一招,在鐵路上埋下炸藥,炸掉這火車又會如何?
想到這兒。王至道不由有點擔擾的道:「要是這些殺手在火車裡面暗殺孫先生。我們還能阻擋,但我擔心的是,萬一這些殺手在火車外搞暗殺。那我們該怎麼辦?」
「火車外暗殺?火車外怎麼暗殺?」孫大周等人沒有聽明白。
「比如說,他們要是在前面的鐵路埋上炸藥,那就……」
孫大周等人聞言個個色變。沉默了好一會兒,孫大周才搖頭道:
「這個估計不會,『龍虎豹蛇鶴』五兄弟的行事作風我聽說過,他們殺人一般很少涉及無辜。這列火車可是載了上千名乘客的,他們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整個火車給炸掉。」
「他們或許不會,但是袁大腦袋就不一定了。暗殺孫先生這麼大的事情,袁大腦袋不可能將所有的寶都壓在『龍虎豹蛇鶴』五兄弟地身上。他一定會另外留有後手,萬一『龍虎豹蛇鶴』五兄弟地暗殺行動失敗。他就會發動後招。這一招,大有可能是炸掉火車。不管我的猜測是對還是錯,我們都必須要想出一個應變之計,以防萬一真的出現這種情況而措手不及。」王至道分析道。
「這個容易,我隨身帶著微型電報機,可以隨時跟同盟會在北京方面地兄弟聯絡。現在我就聯絡他們,讓他們調查一下有沒有你說的那種情況!」
孫大周說著即從放在頂上的箱子裡面翻出一個小型的電報機,打開放在桌子上,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打起來。
輕輕的敲門聲突然響起。令孫大周等人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難道「龍虎豹蛇鶴」五兄弟這麼快就想下手?
王至道撥出左輪手槍,對孫大周等人做了個安心的手勢,道:「我去開門!」
來到車廂門口,王至道輕輕的問一聲:「是誰?」
「給你們送午餐的!」聲音有點熟悉,但是門外地人似乎在特意壓低聲音,讓王至道一時之間沒有聽出來是誰的聲音。
提高警惕心,王至道小心翼翼的拉開了門,一隻白嫩的小手迎面打來。
王至道一把抓住這隻小手,一拉之下即將這隻小手的主人拖了進來。
「王至道,是我啊!你幹什麼,疼死我了,快放手!」
熟悉的嬌呼聲,這隻小手的主人意外的卻是鄔心蘭。
王至道一陣愕然,放開了差點讓他運勁扭斷的小手,對鄔心蘭皺眉道:「鄔師姐,你為什麼會在這火車上?」
鄔心蘭揉了揉被王至道扭得發紫地小手,扁著小嘴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個火車上?人家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你倒好,差點將人家的手扭斷了!」
王至道再皺了皺眉頭,向門外一看,正好看到了穿著紅色旗袍的周蝶正在笑吟吟的看著他,臉色變了變,王至道問鄔心蘭道:「你是跟周蝶姐一起來的,是她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鄔心蘭皺起秀眉道:,『什麼叫做她的意思還是我的意思』你的口氣怎麼像是在審問犯人似的?這是周蝶姐公司的意思,周蝶要去北京拍電影,我是她的貼身保鏢,自然得跟著她來!」
「去北京拍電影,與我們坐同一輛火車,有這麼巧的事情?」王至道心中生疑。
卻見周蝶笑吟吟的向他走了過來,對他道:「至道,很意外吧?我本來早就想告訴你地。不過心蘭她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我們才隱瞞著你沒有說。」
「你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去北京拍電影?」王至道問道。
周蝶一臉無奈的道:「這是電影公司的安排,我本來不想去的,但是公司堅持。我是靠他們吃飯的,不得不服從他們的安排!我們不是兩個人來的,還有很多公司的人也跟來了!」
「周蝶小姐,鄔師妹,是你們啊!」卻是陳真走了過來。
鄔心蘭對陳真愉快地打了個招呼。笑嘻嘻的道:「五師兄你好,這幾天我們就跟你們同車了,事先沒告訴你,你不會怪責我吧!」
陳真道:「沒事,你們跟來的事情孫兄已經跟我說過了。」
「什麼,孫兄知道這件事?」王至道大感意外。
周蝶笑吟吟的道:「我們的包廂還是我托孫大周兄弟給我們弄到的呢,我們就在你們隔壁的包廂!」
已經發完了電報的孫大周走了過來,對王至道笑道:「是的,我本來要告訴你的,不過心蘭姑娘說要給你驚喜。我就沒有說!」
王至道冷哼一聲。道:「真看不出來,你也會中美人計啊!你不會是忘了我們是在幹什麼吧?」
孫大周聞言愕了一愕,苦笑道:「為什麼這麼說。就算我不給安排,她們也會上這列火車地,我又不可能阻止,到時候也沒有什麼分別。再說了,『龍虎豹蛇鶴』地目標是孫先生,他們從來沒有傷害過女人的記錄,周蝶小姐和鄔姑娘會很安全的。」
「那可不一定!」王至道轉頭對鄔心蘭和周蝶道:「你們兩個聽著,從現在開始,老老實實地呆在你們車廂,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也不准來找我們!要是你們做不到的話。等火車到下一站時,我會將你們兩個趕下火車去!」
周蝶聞言呆了一呆,鄔心蘭卻勃然大怒,氣呼呼的道:「王至道,你是什麼意思?我們憑什麼要聽你的?」
王至道面無表情的道:「你是不是懷疑我在開玩笑?要不要試試看我能不能說到做到?」
「你……」
鄔心蘭漲紅了臉,正要和王至道大吵,周蝶卻趕緊將她拉了出去,對她道:「算了吧,心蘭。
他們是有重要任務要執行的,我們還是聽王至道的,能不打擾他們就盡量不打擾吧!」
看到鄔心蘭被周蝶拖回她們的包廂後,陳真皺皺眉頭,向王至道問道:「你幹嗎要這樣對付她們?就算要保護她們,也不必這麼過份吧?」
孫大周問道:「你該不會是懷疑她們有問題吧?」
王至道淡淡的道:「剛才你們不是說了吧,對這火車每一個人都得小心,這火車上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殺手!」
孫大周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她們兩個無論如何也跟殺手扯不上關係吧?如果連她們都有嫌疑的話,估計我們幾個都會有嫌疑了!」
「這個世上任何出乎意外地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真相未明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包括我們在內。」王至道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又對孫大周道:「你們好好的想一想,孫先生北上的事情是個秘密,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且乘坐這列火車的事情也是臨時安排的,為什麼殺手還能掌握到我們的行動,跟了上來呢?」
孫大周皺眉道:「你是說,我們之中有內奸?」
一聲乾咳,卻是那個梁氏兄弟老大梁山開口道:「各位,請恕我冒昧,殺手已經跟上這列火車,只是你們的猜測或是感覺吧,你們誰也沒有親眼看到殺手跟上火車,殺手是不是真地已經在這列火車上還是個問題。就憑這還沒有肯定的事情就懷疑我們之中有內奸?這會不會太疑神疑鬼了?」
「我一個人的感覺或許會是錯誤,但是兩個以上的人都有這樣的感覺,那就不會錯了!何況孫兄和我五師兄是久闖江湖,經歷過不少生死考險的,他們這種人的感覺一向很少出錯的。」王至道說完又突然對一直沉默不語的杜心武道:「心武前輩,你是我們之中資歷最深,闖蕩江湖最久的人,感覺一定會比我們更敏銳。請問你,我們上火車時。你有沒有查覺到有人跟蹤?」
杜心武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有,而且至少有五個以上,如果不是他們太過於狡猾,我早就上去將他們一一殺了!」
孫大周道:「心武前輩既然這麼說,那批殺手已經在這火車上是毫無疑問的了。不過就算這樣,也不一定代表我們之中有內奸,那也未免太武斷了!」
「我並沒有說我們之間有內奸,那是你們說的!」王至道將孫大周等人噎了一下。然後又問杜心武道:「心武前輩,以你的眼力,你能不能看得出來一個人到底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杜心武仍然是那付不死不活的表情,回答道:「那要看是什麼樣的人了,普通地練武者,絕對不能瞞得過我的眼睛,不過要是對方的修為要是比我還高,或者是偽裝的本能非常的厲害,估計也有可能將我瞞過吧?」
王至道再問道:「那心武前輩見過周蝶吧。你認為她到底會不會武Jb呢?」
此語一出。孫大周等人不由呆了一呆。孫大周很吃驚的道:「王兄弟,你原來是在懷疑周蝶小姐是殺手嗎?」
梁氏兄弟顯然也是周蝶的影迷,聞言立即搖頭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周蝶小姐像女神一樣,又怎麼可能是殺手呢?」
就連一直在聽他們討論的孫先生這個時候也「呵呵」的笑道:「至道,我知道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保護我地安全,對於你盡心盡力地工作態度我很欣賞。但是你僅僅因為周蝶小姐與我們同車就就懷疑她,那未免太過武斷了。周蝶小姐我也跟她認識,她的電影我很欣賞,我也曾經和她見過幾次面,如果她是個殺手的話,她早就有機會動手殺我了。」
「也許是她以前沒有必要殺你,但是這次卻不同。實際上我也不想懷疑她。只是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讓我不得不對她起疑,加上這次她突然與我們同車,故我地疑心才重了起來。孫兄,你還記得那天小日本忍者襲擊我們精武門的事情嗎?我就是從那晚開始懷疑她的。」
王至道將那天晚上在周蝶的窗下發現那名死去的忍者的事情對眾人說了一遍,然後道:「事後我曾經問過你們,但是你們誰也沒有去過周蝶住宿的附近。我暗中調查過那晚所有在場的人,結果發現沒有人承認殺過那名忍者。這說明了什麼,我們之中有人在撒謊。還是有個我們不知道的高人隱藏在精武門,殺了那個忍者而不留名?但是那個忍者是自己扯下面巾的,而且他是在面對面地近距離讓人出其不意的殺掉的,這說明這個忍者不但認識殺手,而且和這個殺手很熟,熟到他認為對方不可能殺他,沒有一點警惕心,才被對方出其不意的殺掉。」
孫大周沉思了一會兒,問道:「你懷疑殺他的人就是周蝶小姐?」
王至道沒有回答他,又問杜心武道:「心武前輩,你好像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杜心武皺了皺眉頭,道:「以周蝶的動作舉止來看,的確只是個普通人。但是這也許是個錯覺,畢竟她是個戲子,而且是個最出色的戲子,也許有能耐瞞過我地眼睛也說不定。不過你要想知道她到是偽裝的還是真的不會武也不太難,我教你一個方法,你去試探一下就知道了。」
杜心武低聲說出了一個方法。孫大周等人一聽卻駭然,孫大周忍不住道:「心武前輩,你這個方法太損了吧?萬一周蝶小姐真的不會武,那會不會……」
王至道卻笑道:「這真是個好辦法,如果她真的會武,在那種情況下,不可能還繼續裝下去的。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你們放心,我會有分寸的,再說我這樣做也是為她排除嫌疑嗎,事後我會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