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除了吃飯睡覺,大部份時間都在監獄裡面練習武術。幸好這個監獄除了他們倆暫時沒有別的囚犯,守衛又在外面,除了送飯根本就不會來看他們,這令王至道和陳真有了個良好的練武環境。
期間嘉五郎等一些日本人本來還想來找找他們的麻煩,但是一看到陳真那種凌厲如刀鋒一般的眼神,再加上王至道寫滿陰謀陷阱的那種惡魔般的笑容,嘉五郎等人即打消了念頭,根本就不敢靠近牢房。
王至道將後世所知道的武術知識和至道拳學的體系和盤托出,令陳真聞之驚訝不已,對王至道所謂的「父親」大感歎服。而王至道也慢慢的適應了陳真驚人的拳腳。幾天下來,兩人的功夫都大有進步。
這樣過了七天之後,農勁孫終於通過自己的關係打通了關節,和劉振東,霍廷覺趕來看他們了。
一見面,農勁孫就大罵道:「陳真,你的個性怎麼還是和以往一樣衝動,也不和我們打聲招呼就亂來,看看你惹了多大的禍?還有你,王二,你的傷還沒有受夠嗎?怎麼也跟著你五師兄胡來?這下可好,你們兩個都被關到這兒了,想救你們出去都沒有辦法,你們就在這兒終老吧!」
好不容易等他罵夠了,王至道問道:「農大叔,你人脈廣,又神通廣大,難道也沒有辦法救我們出去?」
「神通廣大個屁!」農勁孫聞言又罵道:「你們私闖日本的租界,還打傷了那麼多日本人,更重傷了虹口道場的館主,你以為人家日本人還願意放你們出來嗎?」
陳真問道:「那個宮城長順現在怎麼樣了?」
霍廷覺回答道:「宮城長順被你在頭上踢了一腳,造成腦震盪,昏迷了三天三夜,現在雖然醒來了,但是卻說不了話。陳真,你雖然為我們中國人出了口氣,但是損失了你們兩個,這也划不來的。」
陳真:「我無所謂,但是王師弟什麼事也沒做,他是受我連累,你們先將他救出去吧!」
王至道:「五師兄,你這麼說是怎麼意思?我是那種貪生怕死,會拋棄你獨自逃生的人嗎?我們既然是一起來的,就該一起出去,否則的話,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安心。」
「王師弟……」
「行了行了!」農勁孫不耐煩的打斷他們的話,「你們兩個不用這樣了,我們會盡量想辦法救你們出來,目前你們還是先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兒別鬧事,否則的話,會白費了我們的功夫。」
劉振東拿出一個籃子道:「陳真,王二,這是曉惠給你們做的飯菜,你們趕快趁熱吃了吧,我們花了很多錢才令日本人同意帶進來的!」
七天來日本人給他們吃的一直都是粗糙難吃的剩飯爛菜,吃得兩人都想吐,看到這一籃子熱騰騰,香氣撲鼻的飯菜,兩人都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農勁孫等人這一去之後就沒有了音訊,日本人看來是鐵了心不放兩人出去了。這樣又過了十天,王至道和陳真都已經感到絕望了,監獄的門卻又打開了。
兩人聽到了一個悅耳的女聲:「陳真,陳真,你還好嗎?」
愕然的抬起頭,王至道看到一個美麗的和服女人。
只聽陳真驚訝的道:「雪子,你怎麼會來了?」
這個被陳真稱呼為雪子的女人穿著和服,長得極美,裸露的肌膚雪白,身材高挑但浮凸玲瓏,是個難得一見日本美女。
但是這個日本美女對王至道視若無睹,她的眼中只看到一個陳真,美眸中透露出來的情意顯示她與陳真的關係很不簡單。
雪子道:「陳真,你回國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我打聽了好久才知道你回到上海了。我來到上海後又聽說你出了大事,於是我請求了父親好久,他才同意讓我來見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救出去的!」
陳真歎了口氣:「雪子,你何苦如此?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雪子道:「我不管,我偏要和你在一起!陳真,我一點也不在乎你是中國人,你不是也說過,你不會在乎我是日本人嗎?」
陳真:「我是不在乎,但是我不在乎並不代表我就能接受你。雪子,活在這個時代,你和我都沒有選擇的。你對我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沒有辦法接受,你對我死心吧!」
雪子哭道:「我不要,為什麼你不能接受我,難道就因為你師父被我們日本人害死的嗎?但是這和我沒有關係啊!」
陳真沉聲道:「雪子,你清醒點。我不能接受你,不是因為我師父的原因。而是因為你們日本是侵略者,他們對中國的野心路人皆知。如果日本對中國發動侵略戰爭,作為中國人的我,一定會加入戰鬥中去。到那個時候,你認為這個世界還能容許我們在一起嗎?」
雪子抹了抹眼淚,道:「那只是你的猜測,如果日本不會對中國發動侵略戰爭呢?」
「好,我們來約定,如果真如你所說,日本不會發動對中國的侵略戰爭,並回到自己的國家的話,那我就會去日本娶你!」
「好,這是你說的,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我現在去求我父親,讓他將你們放出來,然後我會請求父親去說動天皇,讓日本人回到自己的國土,到時候你要是不來日本找我,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雪子說完,即離開了。
王至道笑道:「這個女人還真是天真,五師兄,她不會就是那個在日本救過你的人吧?」
陳真歎道:「是的,她照顧了幾個月,日久生情,如果她不是日本人,我早就將她帶回精武門了。」
「聽她的口氣,她的父親好像是日本的大人物?」
「嗯,她父親叫山口裕田,是在日本在上海租界的代表,權力很大。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你和我的生死。」
「原來如此,難怪你這麼頭疼。多情自苦空餘恨,有情人是注定久經磨難的。」
王至道的頭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一個倩影,如果後世的自己沒有衝動的斬了那個袁公子,估計已經娶了她吧?她現在怎麼樣了,自己重生到這個時代,如果還能活到後世的話,估計還可以見到她。不過那個時候,自己已經一百多歲了,她還有可能認識自己嗎?
沉默了很久,陳真開口問道:「王師弟,你覺得我能接受雪子嗎?」
王至道想了一想,慎重的回答道:「感情上的事情,還是不要聽他人的意見。五師兄,你自己拿主意吧!」
陳真苦笑道:「我還以為你會鼓勵我接受她!」
王至道默然,他心中暗歎:我何嘗不希望你能找到真愛。但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只會害了你。
現在的日本人還只是和西方列強一樣,不過是侵略者,還沒有真正的犯下不可饒恕的滔天罪行,所以陳真口中雖然說得硬,但是心中還是想接受雪子的。不過要是等到日本人對中國全面的發動侵略戰爭,犯下南京大屠殺,萬人坑,七三一人體實驗的這些人神共憤的滔天罪行後,只怕陳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接受的雪子的。如果硬要和雪子在一起,中國人將會容不下他,人人喊打。正因為想到了這些,所以王至道那些鼓勵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又沉默了一會兒,陳真問道:「王師弟,你有自己喜歡的女人嗎?」
「有的。」王至道的腦中再次浮現那個倩影。
「噢,是誰?我來猜猜,是心蘭嗎?聽大師兄說,你是為了她而受傷的,受傷後又由她一直照顧你。」
王至道「呵呵」的笑道:「五師兄,不一定每一個男人都會愛上照顧他的女人的。鄔師姐是不錯,我也對她有好感,但是還說不上喜歡。我說的是我以前喜歡的一個女人。」
「以前的女人?」陳真有點奇怪的看了王至道一眼,「呵呵」的笑道:「看不出你心智那麼早熟,你現在才不過十五歲,加入精武門之前才十四歲吧?那麼早就懂得喜歡女人了?」
王至道大汗,暗想我怎麼給你解釋我喜歡的女人是屬於另一個時代的事情?
山口雪子果然有點能耐,第二天之後,她就來到了監獄,命人打開了牢門,將王至道和陳真放了出來。
不過她的表情卻沒有歡喜,反而有點悲哀,她對陳真道:「對不起,陳真,父親雖然答應我放了你們。但是因為你私闖虹口道場傷人,他要求你離開上海,終生不許回來。不過你不要擔心,我會繼續請求父親,讓他取消這條命令,如果不行,我就陪你一起離開上海。」
陳真聞言怔了怔,問道:「那王師弟呢?」
雪子搖頭道:「他沒有傷人,加上年齡還小,所以沒事。」
「那就好,能出來就不錯了!」陳真對雪子道:「雪子,謝謝你,你的恩情我無以為報,只有來世再報答了。」
「我不要你來世報答,我只要你記住你昨天給我許下的諾言。當日本回到自己的國土後,你要來日本娶我!」雪子道。
陳真苦笑道:「你放心,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實現諾言。」
「陳真,王二,你們還好吧!」
熟悉的聲音,原來是劉振東等人收到消息後來接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