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雄心 懵懂,新丁上陣敢逆天 第17章 將軍與統帥
    從港灣方向吹來的風輕柔地搖動著林間的樹木枝葉,在人們的印象中,夏夜的海風本該是清新涼爽的,可是它卻夾雜著一種乾燥的溫熱。b111.net微微的躁動不易察覺,卻起著潛移默化的作用。

    站在黑暗邊緣的羅根嘴裡叼著一支雪茄,雪茄頭的紅光在明與暗之間頗有規律地機械往復著。聽著遠處滾雷般的轟響聲,他不無感慨地說:「夥計,當年這些要命的重磅炮彈可是往我們頭上砸的,如今我們卻搖身一變成了炮擊者東方人稱這種狀況為『風水輪流轉』——世間沒有絕對的強者,也沒有恆久不變的強盛」

    「嘿,是啊,今天也輪到俄國佬品嚐這種受虐的滋味了」托比亞斯恭維道,「您對東方文化真是有著很深的研究。這屬於個人興趣呢,還是家族關係?」

    如此無心插柳的問題觸及到了羅根腦海深處的回憶,雖然那裡有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但是相比之下,他更迷戀這個時勢造英雄的年代

    「這真是一言難盡各種文化都有它獨特之處,比如說……」羅根正說著,卻見凱倫手下的一名通訊官從裝甲通訊車裡探出頭來,手裡拿著無線電通話器的話筒,喊道:

    「元帥,曼施坦因將軍要求和您通話」

    步話機絕非美隊獨有,整個二戰時期,德軍的無線電技術水平亦是處於領先地位的,只不過在地面作戰中,他們更依賴於有線電話以及傳令兵,似乎是為了避免非加密的無線電通訊被敵人截聽。

    「是我,將軍,有什麼好消息?」羅根語氣輕快地詢問說。

    「元帥,能否請您盡速返回指揮部,有緊急情況」無線電中的聲音有些失真,但毫無疑問,曼施坦因的口吻一點都不輕鬆。

    羅根立即嚴肅下來:「好的,我這就回去」

    輪式裝甲車靈活地在山丘上轉了個向,然後朝山下的公路疾馳而去。這時候,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從頭頂掠過。星空下,肉眼根本無法辨清那些快速飛行的黑點到底有多少。

    須臾,反向的光線明顯增強,羅根從車上回轉過頭,望見大團烈焰正從遠處的田野中騰起,並把深色的夜幕映成了爐子上的鐵鍋

    投入反擊的裝甲部隊早已奔赴戰場,公路上除了負責警戒的哨兵之外就只看到穿著風衣、騎著「寶馬」的通訊兵。儘管許多拉脫維亞人對從蘇軍手中「解放」他們的德隊持歡迎態度,但畢竟是在曾被蘇軍長期佔領的區域作戰,德軍沿路設置了不少哨卡。羅根並沒有把自己的照片貼在車頭當通行證,因而檢查證件、詢問口令的繁瑣過程一樣都不能免,好在路途並不遙遠,一刻鐘之後便抵達了設在機場附近的「裡加港防衛司令部」。

    見到羅根,剛剛還埋頭於地圖的曼施坦因有些急促地說:「接到集群司令部的急電,第38軍在葉爾加瓦的防線已被蘇軍攻破,戰鬥只持續了不到一個1眼下這支蘇軍部隊已經轉向裡加港推進,戰況恐怕將對我們非常不利」

    「上百輛?」

    驚訝之餘,羅根立即意識到這很可能是一個錯誤的戰場信息:經過前期的消耗,蘇軍裝甲部隊實力受到了極大的削弱,雖然剩下的坦克還能夠達到一萬輛這看似驚人的規模,但真正強悍的t-34中型坦克和kv系列重型坦克產量遠遠跟不上損失,以至於在德軍的這次大規模的戰略反擊中,遭遇蘇軍重型坦克的報告僅僅出現在少數關鍵地段,規模往往限於數十輛。憑借明顯的空中優勢、批量投入裝備四號f2型坦克和稍加改進的88毫米炮,德軍壓根就沒給這些鐵傢伙「搗亂」的機會

    細細一想,羅根愈發覺得夜戰的環境可能造成了兄弟部隊的錯誤判斷。若是敵人又有意進行誤導,那麼作戰報告中誇大對方實力也就不足為奇了。

    「將軍,請稍安勿躁如果蘇聯人確實在這個方向集中了精銳的裝甲預備隊,我們雖然會面臨極大的壓力,同時也是在為正面戰線的部隊減小壓力」

    羅根快步走到桌前,像模像樣地估算起來。速度與時間的算式並不複雜,在直尺和圓規的幫助下,他很快就在立陶宛北部靠近拉脫維亞邊境的丘陵地帶劃定了一個扇形區域,然後解釋道:

    「既然這支裝甲部隊白天並沒有被我們偵察到,這意味著他們是在夜間才開始活動的。以kv-1型坦克的最高公路時速計算,藏身地點也不會太遠……這說明他們至少在非常靠近前線的集結地點呆了一整天將軍,這兩天恰恰是前線最為膠著的時期,雙方在正面戰場上都投入重兵,而這個區域距離正面戰線只有五十多公里如果您是蘇軍指揮官,會把一支戰鬥力強大的部隊像地鼠一般藏在樹林裡而不是投入關鍵性的戰鬥?」

    「也許他們一直把裡加港看作是更有價值的目標」曼施坦因揣測說,「圍殲我們看起來可比從堅壁上挖出一塊大石頭容易得多」

    羅根很果斷地搖搖頭,「不,這不符合蘇俄指揮官們的邏輯,更不符合戰場的實際情況我倒有個想法:激烈的戰鬥也意味著大量的損耗,而我們這兩天戰線並沒有向縱深推進多少,蘇軍完全有機會將他們受損的坦克拖回到後方修理,您說這會不會是……」

    曼施坦因糾結地思索了好一會兒,猛地一拍巴掌,「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其實相比於這支蘇軍的由來,我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羅根不溫不火地說,「印象中,將軍您是個非常穩重和睿智的人,如今是因為我們的賭注太大,還是因為我這徒有其名的空軍總司令造成重壓,才使您如此浮躁?」

    曼施坦因萬分詫異地望了羅根一眼,各種複雜的神色交織在一起,短短一瞬間竟經歷了驚、憤、醒、懊、平的變化,整個人宛若坐了一趟過山車,最終還是停在了平穩的「站台」上。

    「抱歉,元帥我剛剛的確有些……我們在天黑之前根本沒有收到過有關這支部隊的偵察報告,他們的出現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原本很有把握的局面也失去了平衡,所以……」曼施坦因的嗓音顯得非常低沉——要讓這樣一位高傲的德國將軍承認自己的失態,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列顛戰役的勝利光環雖然還未散去,羅根自知在陸戰方面依然是個門外漢,那點兒有限的軍事素養在曼施坦因面前是不值一提的,因而像拉拉隊員一樣鼓氣道:

    「不管那支突然出現的部隊是否強大到足以令我們緊急調整部署,這場仗我們是勢在必得的我們的努力完全配得上一次偉大的勝利」

    「好吧」曼施坦因點點頭,看起來已經放下了此前的心理負擔,轉而對羅根分析說:

    「如果說蘇軍投入進攻的是一些臨時搶修的坦克加上零散步兵,戰鬥力自是無法和完整建制的部隊相比的不過……就算調回投入反擊的兩個裝甲營,我們也只有不到120輛坦克,而且多數是裝備短管炮的三號和38t,根本不具備與蘇軍重型坦克抗衡的實力按照蘇軍裝甲部隊的正常推進速度,一個半小時就可以抵達我們的主防線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把88毫米炮補充到南面的陣地上去,並讓工兵們提前布設反坦克地雷。考慮到空軍和海軍可以在很大限度上滿足部隊的補給,我建議立即炸毀卡薩爾和德盧克的公路橋」

    「我無條件贊同您的決定」羅根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正如裡希特霍芬將軍負責空中、雷特豪塞爾將軍負責海上一樣,您全權負責陸上行動。我是個慵懶而怯懦的人,所以負責對付國防委員會、國防部、陸軍參謀部以及集團軍司令部」

    最後一句話的黑色幽默也讓曼施坦因無奈地笑了笑,他平靜下來又思考了兩分鐘,這才對自己的參謀官吩咐說:

    「打電話給凱恩將軍,讓他調10門88毫米炮到南面陣地,並且告訴他:蘇聯人的坦克可能會像黑色的潮水般湧來,所以準備好充足的彈藥,並在關鍵位置布設地雷陣再通知菲格萊因上校,讓他抓緊時間在卡薩爾和德盧克的公路橋部署炸藥,一旦蘇軍裝甲部隊突破我們的警戒陣地,不等所有人撤回,立即炸橋」

    命令很快傳達下去了,但曼施坦因緊鎖的眉頭卻沒有舒緩開來。從古自今,情報對於戰爭的意義就像是耳目對於一個正常人,但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信息並不都是準確和正確的,能否辨別它們對將領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有了羅根之前的提醒,曼施坦因謹慎了許多,這期間,指揮部裡的參謀軍官們倒是各司其職,絲毫沒有因為各種利好或是糟糕的消息而表現出明顯的主觀態度——強烈的普魯士軍事傳統加上魏瑪時代「十萬陸軍」的特殊篩選,德軍擁有一支令人羨慕的軍官隊伍,只要人員、機構不至於在戰爭壓迫下支離破碎,他們總能夠保持頗為理想的運作效率——儘管創造性有所欠缺,可要讓各國指揮官們自由選擇參謀團隊,想必大部分人都樂意帶著一群合格的德人登陸戰場吧

    經過了近兩個小時的漫長等待,距離裡加港足有12公里的警戒陣地終於報告說發現蘇軍坦克,他們旋即依托構築在路旁山丘上的工事進行抵抗,借助事先布設的雷陣以及後方炮兵的幫助,這支總兵力不滿2000的部隊竟然抵擋住了蘇軍裝甲部隊的第一輪衝擊,並且報告說毀傷蘇軍坦克二十多輛

    「看來這支蘇軍裝甲部隊確實有問題」曼施坦因轉頭對羅根說,「還好沒有下令緊急調回出擊部隊」

    「不論偷雞還是投機,都是需要一些些膽量的」羅根別有深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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