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把長劍被遺棄在地,其中有數把赫然已經斷折,地面上數個顯眼的破碎,明顯是用法術轟擊出來的。
「這些,是瓊華弟子的配劍。」俯下身,撿起一把劍,稍稍查看了一下,慕容紫英確定道,面現憂色。
「看來,這裡不久前發生過一場戰鬥……」柳夢璃看了看慕容紫英的神色,搖了搖頭道,「……紫英,你不要擔心,這裡不見屍首,也聞不到血腥味,他並沒有下殺手……這地上的痕跡,恐怕是他為了將瓊華弟子驚走,以自身武力相威懾而留下的。」
「不會吧,這你也能猜到?」韓菱紗望著柳夢璃驚訝道。
「我瞭解他的作風。」柳夢璃淡淡一笑,「……和瓊華弟子不一樣,若有選擇,他是絕不會濫殺的。」
「我明白了……」緩緩地站直了身體,慕容紫英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決然,「走吧,我們也去,一起把瓊華派弟子趕出幻瞑界!」
「紫英,謝謝你。」柳夢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面色沉重,「……可是當務之急,是快點找到他,若是他有什麼不測……」嬌軀一顫,柳夢璃不願再說下去了。
「這裡這麼大,會不會他還在這附近驅趕瓊華弟子?那可不太好找。」雲天河開口道。
「如果是這樣,那倒沒什麼可擔心的,我只怕他會奮不顧身地去行陷……」柳夢璃憂慮道,「……現在我們還是去出口處看看,邊走邊找吧。」
「對啊,我們還要找瓊華派的人、找掌門!讓他們不要再對付幻瞑界!」雲天河同意道。
四人當下往出口而去,一路上竟是毫無阻礙,侵入的瓊華弟子早已經被清理一空。
來到出口處,四人毫不猶豫地穿過了那一層紫霧,頓時眼前一片大亮,已是到達了卷雲台。
卷雲台上,大量的瓊華弟子持劍站在那裡,個個面色肅然,守護在後面,一個男子從容自然地站在了最前面,白衣如雪,迎風而立飄然出塵,與之相比,和那男子並肩而立的掌門夙瑤縱然一身盛裝華服,卻顯得黯然失色,再不能吸引到眾人的視線。
「大哥……」看著站在最前面的男子,雲天河喃喃道。
「天河?……」看到雲天河從妖界入口出現,玄霄雙目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消逝不見,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雲天河面前,冷俊的面容顯得柔和了許多,溫言道,「……有一陣子不見了,大哥很是掛念你。」
「大哥……」雲天河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麼,望了望四周,焦急道,「青兒在哪裡?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青兒?你在禁地向我提過的妖族之王?」玄霄皺了皺眉,「我一直等候在這裡,並未看到此等人物。」
「什麼?這怎麼可能?我們明明一路找過來的!」雲天河不信道。
「天河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大哥還會騙你不成!」玄霄聞言,拂然不悅道。
「大哥,你……難道沒有騙過我嗎?」聞言,雲天河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楚,盯著玄霄,大聲道,「你和掌門都在騙我?!其實……你只想取回望舒劍,只想升仙,只想強奪幻瞑界的靈力?!」
「……有些事,我確實沒有對你說真話,但也未必說了假話,事到如今,真真假假又有什麼重要,最重要的是——」頓了頓,玄霄深深地看了雲天河一眼,徐徐道,「我還是把你當兄弟,絕無害你之心。」
「可惡!我是那麼相信你!!」雲天河忍不住怒吼出聲,憤然衝向了玄霄。
「不自量力!!」夙瑤冷哼了一聲,手中望舒劍一揮,無形的劍氣出現擋在雲天河的身前。
身負神龍之息,以雲天河現在的實力,自然已經不將這樣的劍氣放在眼裡了,正要施為破除,正在此時,突然聽到後面韓菱紗的一聲驚呼。
「菱紗……怎麼會?」一回過頭,赫然便看到韓菱紗慘白的面色,雲天河立刻停住身形,焦急地回到韓菱紗身邊,運起自身氣息,源源不斷地輸去。
看到雲天河焦急的樣子,玄霄搖了搖頭道:「天河,你運功只能救她一時,卻不能救她一世,你若再與夙瑤鬥下去,那位姑娘只會更慘。」
「什麼意思?」雲天河放下了手,直直地望向了玄霄。
「……你一點也未覺察到嗎?」玄霄凝望著雲天河,緩緩道,「望舒劍以至陰女體為宿體,方可激發靈力。它的前主人夙玉死後,望舒劍力量頓失,從此陷入長眠……直到有個女子,亦是陰時陰刻出生,命中帶水,命相乃是罕見的天水違行,才可令望舒劍復甦。越是使用此劍,新的宿體越會體虛畏寒,如不懂得修行之法,情形更是不妙。」
「新的宿體,是指菱紗?!」雲天河不敢置信道。
「不錯,我不清楚她怎樣機緣巧合,竟會碰觸到沉眠中的望舒劍,但她成為宿體確是事實,恐怕雲天青也料不到天下會有這等巧合之事……」玄霄搖了搖頭,望向了雲天河身後的韓菱紗。
說話間,突然發現,雲天河身後的韓菱紗正在定定地望著自己,那點漆般的雙眸,如溫潤的墨玉一般沒有一絲雜質,目光中不見一絲憤怒之意,卻不知為何,讓玄霄猛然間只覺得一陣莫名的悸然,平靜的心緒瞬間忍不住一亂,語氣不自禁地頓了頓,竟是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的眼睛……」玄霄疑惑,心中思忖。
「……韓菱紗來到瓊華派後,夙瑤命慕容紫英傳她修行心法,便是令她吐納運氣、強身健體,雖不是很有用,卻也聊勝於無。……」沒有多想,定了定心緒,玄霄繼續道,「……不過,我破冰而出,又以雙劍網縛妖界,對她而言,是極大耗損。適才我與夙瑤合力破除結界,則又是耗去許多望舒之力,韓菱紗的身體,怕是已經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