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了好久,孟返找到組織的激動心情總算慢慢平靜下來了,戀戀不捨地離開了美婦人的懷抱,抹著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心道:「幸好我反應夠快,想到了這麼個消除敵意的方法,也虧了我眼光高明,一看就看出這位一定是充滿母性的溫柔女子,果然一試成功。」
自然,孟返的找到了目標的心情是非常激動了,但卻沒有到那樣失態的地步,那個樣子完全是靈機一動的後果,從效果上來看,是相當的有效率。不過,剛剛還溫柔抱著孟返的美婦人怎麼看起來有點面色不善呢?
孟返心虛地看著美婦人富有光澤形狀優雅的蛇身上的一灘污漬,是他剛剛為了效果逼真而留下的遺產。
孟返用衣袖輕輕擦去污漬,訕訕笑道:「抱歉,抱歉,心情實在太激動了,是我失態了。」
美婦人心念微動,紅光再閃,又變回了原本的平常人的樣子。或許是心理作用,雖然已經被擦過,身上隱隱還是覺得有點滑膩。
美婦人狠狠地瞪了孟返一眼,道:「你先進屋吧,我要去湖裡洗一洗,有什麼話等會再說。要是敢出屋的話……哼!」見孟返猛點頭的樣子,美婦人回頭向湖邊走去,心裡想:「看此人眸正神清,目光清澈而無一絲邪意。應該不是奸惡之人,不知道他來這裡到底是有何事,剛才是什麼神通竟然能將我那一擊消解於無形,有如此實力,或許我可以……」
孟返見美婦人要去洗浴,不敢多看,連忙三步兩步走入了木屋。
「啊!」當孟返走進木屋,一個聲音從木屋裡傳來,隨即又是「啊」的一聲是孟返的驚叫。
孟返眼前,是一個背靠著牆角滿臉驚懼之色的小女孩,剛才第一聲驚叫就是她看到孟返推門進來,發出來的。
孟返之所以發出驚叫,卻不是因為發現屋內有人,原本他已經聽美婦人說過,此地有兩人在此,所以對屋內還有一人並不奇怪,他驚叫卻是被嚇的。
面前的小女孩看起來只有8到9歲,她並沒有長得奇形怪狀多個手多個腳什麼的,之所以嚇到孟返,原因很簡單:這個小姑娘很醜,非常的醜!
黃黃的頭髮,耷拉在腦門上,面黃肌瘦。最關鍵的是,她的臉上,有好幾塊很大的黑斑。讓人不忍直視,唯一還能讓人一看的,是小姑娘的眼睛,稱得上清澈明亮。
孟返看到了女孩的樣子,第一反應是斜過頭不看。此時,孟返忍不住心中一酸:「這個小女孩生得如此醜陋,不知道平日裡要吃多少苦。」
女孩眼含淚花:「你……你是什麼人,你把我娘怎麼了?」原來那個美婦人感覺到有人接近,第一時間叮囑女孩呆在屋裡,自己出去查看。此時女孩見只有孟返進來了,便以為母親已遭遇不幸。
孟返忙解釋道:「不要害怕啊,我沒有惡意,你娘……你娘她去洗澡了,馬上就回來。你不要哭啊,你哭的話你娘說不定還以為我欺負你呢,那我可就慘了。」
「噗嗤--」女孩破涕為笑,卻是看到孟返苦著臉哀求的樣子,小孩心性自然覺得非常有趣,隨即又疑惑:「洗澡,你說我娘去洗澡了?可是她昨夜不是剛洗過嗎?」
孟返看到女孩笑的樣子,再看看女孩的面容,心中憐心大起:「看這個小女孩的樣子,一定很少和外人接觸,也難怪,這個樣子,肯定要被孤立,隱居在這個荒郊野嶺,又哪有玩伴呢,能陪她的,也只有她母親了。」
孟返有心逗女孩開心,便把剛才的事情連說帶比,活靈活現地說給女孩聽。女孩聽罷,笑得前伏後仰,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好容易勉強止住了笑道:「你這人真壞,我娘平日裡最好潔了,什麼髒東西都離得遠遠的,每天晚上都要洗澡,你竟然把鼻涕……哈哈哈哈……」
女孩說著說著,不可自抑,又笑了起來。
孟返陪著女孩「嘿嘿」傻笑著,看著女孩開心的樣子,孟返心中頗為喜悅:「這才是一個女孩的童年應該有的東西,開心,無憂無慮。可惜,我能給她的,也只能是現在這麼短暫的快樂。」
女孩的笑聲慢慢停止下來,孟返有心在說幾個笑話,卻聽到女孩道:「謝謝你呢,大哥哥。」
孟返奇道:「謝我做什麼,我剛剛可是把鼻涕抹到你娘的身上,你謝我做什麼?」
聽到孟返說的話,女孩又笑了起來,好久,勉強止住笑道:「是要謝謝你呢,萱兒知道,大哥哥是要逗萱兒開心才故意說得那麼有趣。萱兒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笑過了,真的很感激大哥哥呢。」
孟返默然,帶著一點心痛,孟返沒想到,如此小的女孩卻已經有了這樣心智,一眼看穿了他的用意。這要經過怎樣的經歷,才能使這樣本來應該還是天真的女孩如此成熟。
萱兒幽幽道:「大哥哥,萱兒是不是很醜?大哥哥都不敢看萱兒呢。」
孟返立刻正目看著女孩:「沒有,我不是不敢看你,我……」
「沒有關係的。」女孩搖頭,「大哥哥不用騙萱兒,萱兒知道自己的樣子很嚇人。以前沒住在這裡的時候,其他的和萱兒一樣大的哥哥姐姐們都不願意和萱兒一起玩,大人們也都不願意看萱兒。只有我娘,她一直不會嫌棄萱兒,我娘說,在她的心裡,萱兒是世上最美的,不管別人怎麼看,只要自己活得開心比一切都好。」
孟返聽著女孩的話,心中變得更加酸楚,同時心中大訝:「聽起來這女孩就是那美婦人的親生女兒了,可是女孩的娘長的如此美貌,這個女孩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難道是女孩父親的原因?」
女孩繼續道:「說起來,大哥哥,你是除了我娘以外,第一個肯逗萱兒開心的人呢。萱兒很高興呢。」
孟返閉目低頭,長歎一口氣,睜眼上前一步,在女孩驚愕的目光下輕撫女孩的面容道:「萱兒要相信,外表的美醜雖然能一時影響大家對你的看法,但是卻不會一直這樣的,相比於外在短暫的美麗,內在的善良更加地能持久地吸引到大家,讓大家喜歡你,圍繞在你身邊。你這麼善解人意,將來一定會有很多很多人喜歡你,讓你開心的。相信大哥哥,大哥哥不會騙你的。大哥哥和你還有你娘一樣,也是蛇妖呢。」
女孩甜甜一笑:「我知道大哥哥沒有騙我,因為大哥哥說的和我娘說的是一樣的,不過……」女孩疑惑道:「大哥哥你說蛇妖是什麼意思?你是蛇妖嗎?」
孟返心中大奇,難道這個女孩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個美婦人沒有告訴過她嗎。或許是不想讓她知道吧。那自己貿然提起就頗為不妥了。
於是孟返轉換話題:「那個,萱兒啊,你娘一般洗澡要洗多久?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很著急呢。」
萱兒察言觀色,知道孟返轉換話題,也不說破,說道:「平日我娘洗浴要不少時間,但是今天只是被你弄髒了一點,應該很快就好了。大哥哥,你找我娘有什麼事嗎?」
孟返不便說是來學妖法,含糊道:「是很重要的事情,對了,那個萱兒,你幾歲了?」
萱兒抬頭艇胸:「萱兒已經滿十歲了,是大人了哦。」
「哦,十歲啊。」孟返故意做沉思狀,「這麼說,你應該斷奶了吧?」
雖然萱兒比之同年齡的人或許成熟多了,但畢竟還只是個小女孩,聽到此言,雙目圓睜:「你……你胡說,萱兒早就不……萱兒是大人了。」
孟返驚奇道:「大人嗎?」仔細看了看,連連搖頭:「不像啊。」
女孩張牙舞爪地正對孟返不依不饒之時,木門開了,美婦人走了進來。
女孩見了,歡叫一聲:「娘!」撲了過去,栽倒在美婦人的懷裡,小手回頭一指:「他欺負我。」
面對美婦人嗔怪的眼神,孟返不禁大為尷尬,訕訕笑:「那個,可能有點誤會,嘿嘿……」心中大罵:「臭丫頭,不就是開了點小玩笑嗎?用得著這麼急著告狀嗎?虧我還那麼用盡渾身解數想辦法讓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