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月亮快要落山，東方顯出了魚肚白。恢復了神智的少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喃喃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夢。」
少年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痛，少年卻毫不在意，大叫：「這不是真的，我不是禽獸。」無奈飽經蹂躪的少女軀體依然在眼前靜靜地無聲控訴著少年的暴行。少年驚慌地為少女穿衣，昨晚迷亂之下，連少女的羅襪都被扯了下來丟在一邊。孟返手忙腳亂之下，幾次將少女衣服穿反，好不容易才將少女衣服重新穿好，但仍然衣衫不整，秀髮凌亂。
少年穿好自己的衣物呆呆坐在原地，心亂如麻：「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孟返啊孟返，枉你自命不凡，今日竟然變成了一個禽獸不如的人，你又有何面目立於這天地之間，你玷人清白，你又有何資格去拯救別人，去改變別人的悲劇。」此時，孟返竟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金大俠筆下《神雕俠侶》中的尹志平，當年孟返讀神雕的時候，自己也曾經痛恨鄙視過這個著名淫賊，卻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也成為了一樣的人。
正當少年心煩意亂的時候，忽然聽到少女慵懶的聲音：「你為什麼不逃？」
本來是異常悅耳的聲音，此時卻差點把孟返嚇得跳起來。孟返定了定神，回頭看著仍閉著眼睛躺在地上的少女，道：「大丈夫敢做敢當，在下……在下趁姑娘酒醉玷污了姑娘的清白，是在下禽獸不如，願聽姑娘發落。」
說完，孟返決然閉目坐地：「姑娘，你殺了我吧。」
耳邊聽到少女起身的聲音，一雙柔軟的手輕撫孟返的面龐：「殺你？殺了你我的清白就能回來了嗎？」
孟返痛苦道：「事已至此，除了這條命以外，在下沒有能給姑娘的東西了。」
少女道：「好，我也不殺你，但是，我有個要求。只要你答應，我就不再追究你……你對我無禮之事。」
孟返睜眼道：「姑娘請講，在下萬死不辭。」
少女似笑非笑：「既然你說過，你把命給我了，那麼，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我要你不論何時都小心保護自己的命，無論什麼情況下絕對不會尋死。」
孟返一怔，不敢相信少女的要求竟然是這個。少女催促道：「怎麼樣，你答不答應。」
孟返啞然：「在下的命雖然在姑娘眼裡可能一錢不值，可是在下還是很珍惜的，還不至於活得不耐煩地去尋死。」
少女凝視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孟返點頭道：「當然，即使姑娘不說這個要求，在下也不是個輕視性命的人。」
少女幽幽一歎：「是嗎？」神色黯然，低頭不語。
孟返看著少女眼眶中竟然慢慢盈滿淚水，愕然無語。
半晌，少女輕擦眼睛笑道：「臭傢伙，其實你不用內疚的，你又被我騙了呢。」
孟返奇道：「姑娘何時又騙了我？」
少女將衣袖在孟返臉上輕輕一拂，笑道：「昨晚，那時……我對你用了情人香。」
「情人香？」孟返細思，的確少女曾經對自己這樣一拂，「那是什麼東西？姑娘為什麼要對我用？」
少女面色微紅道：「情人香，顧名思義，就是對有情之人才能有效，只要中此香之人情心欲心皆起，而且情心大於欲心，此香才會有效。生效之時，中香之人忘記一切，慾念不可自抑，自然……」
孟返不可思議道：「如此，姑娘你為什麼要對我使用，姑娘這……」
少女打斷道：「我想知道你是否對我有情。」
「只是為了這個，姑娘竟然拿自己清白開玩笑。」孟返激動道。
「那又如何，起碼我知道了，你是喜歡我的。到這個地步，你還不承認嗎？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你喜歡我？」少女突然激動地說。
孟返看著少女帶著懇求的眼神，終於點頭道：「是的，我喜歡你。」
聽到了孟返的話，少女嫣然一笑，有若百花盛開，無限嬌艷。孟返不是第一次看到少女的笑容，但仍然被深深吸引。
正在沉醉之中，孟返突然發現一絲不妥，少女的身體……竟然在慢慢地消失。孟返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揉了揉眼睛再看，少女的身體的確在慢慢變得透明，變淡，慢慢消失。孟返大聲叫道：「姑娘，你怎麼了？你的身體……」
少女笑容不改，眼淚卻一滴一滴順著如美玉一般的臉頰流了下來：「本姑娘曾經說過，帶你找到你要找的。本姑娘說話算話，臭傢伙，你沿著這條湖向上走，一直不停走，最多不過數里，就能看到一個木屋，屋裡的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孟返被少女的樣子深深震動了，乍聽此言，顧不上高興，急道：「姑娘，你怎麼了？不要捉弄我了。」上前要拉住少女，卻拉了個空，少女的身形尤在，卻已經抓不住了。
孟返大驚：「姑娘，你這就要離開了嗎？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女搖頭道：「我的名字不重要，我要的不是你記住我的名字，而是記住我這個人。」
孟返眼看少女就快要完全消失了，急問道：「姑娘，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少女帶著眼淚微笑：「不要擔心，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我可不像你那麼狠心，怎麼捨得丟下你一個人呢。」言罷，長吟：「悠然一夢續前情，心痛腸斷君難明。一日之約心願了，三生三世長待君。」餘音尤在，人卻已經消失在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