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陽城位於九江南岸,與北岸的九江城遙遙相望。
這座處在江南軍境內的城市,一點也不像九江城那樣充滿了戰爭的氣氛,反而是一派和平繁華。
剛入城門,首先入目的是數之不盡的花燈,有些掛在店舖居所的宅門外,有些則拿在行人的手上,小孩聯群結隊的提燈嬉鬧,熱鬧非常。
王子俞觸景生情,暗忖若天下都似這樣的和平盛世,那該多好。
背後的小欣憂心忡忡地說道:「不知阿爹現在怎樣?」
王子俞伸手輕拍一下她的香肩,微歎道:「陳叔吉人天象,不會有事的。唉!只恨當時真的毫無辦法,無法回去接應他老人家。」
小欣柔聲道:「這怎能怪公子,不過阿爹水性好,應該沒事吧。」
這時三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與他們錯面而過,先是好奇地瞪了一會,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嬌笑聲,羞窘得倆人都臉紅至耳。
王子俞乾咳一聲,低聲問道:「用不用先找個地方療傷?」
小欣緊貼在他的背上,感受著身下男人體內傳來的陣陣醉人熱量,心裡說不出的舒服,挨著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不用了,人家其實也沒那麼嚴重,現在更是好多了,還是先找個地方解決你的五臟廟吧。」說著忍不住低低嬌笑起來。
王子俞一愣,轉頭瞪了她一眼,「哈!」的一聲搖頭笑道:「這一次真的是冤哉枉也。」腳下亦停了下來,故作惡相罵道:「再不滾下來是否要老子親自動手?」
小欣輕錘了一記他的肩頭,嗔道:「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至少人家現在還不能自個兒行動嘛,不過靠著你的肩膀還蠻舒服的,再借一會兒好嗎?」
王子俞心裡大叫「我的娘!」苦著臉道:「我的姑奶奶大小姐,先別說男女授受不親,你也該可憐可憐小生這雙早已發麻的小腿吧。」
小欣「噗哧!」一笑,鬆開環抱他的雙手站在地上,嘟著小嘴嘀咕著道:「不背就不背囉,小氣鬼。」忽又攜著他的手挨著他故作撒嬌道:「可是你還得扶著人家,要不人家會跌倒的哩。」
望著她那嬌柔的女兒家動人神態,王子俞大呼頭痛,心裡自然早就軟了下來,歎道:「唉!也許我前世是真的欠了你什麼。」伸手輕輕扶在她香肩上,倆人猶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般,沿街尋找著他們目前最需要的客棧。
他們在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處找了間還算過得去的小客棧,進去先拿了兩間客房,然後再找張桌子坐下並點了些酒菜後,王子俞忍不住低聲問道:「這裡應該要安全些吧,看來今晚咱們一定要小心才行,這些傢伙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小欣端起茶水飲了一口,搖搖頭道:「難說,按理他們是不敢在這邊亂來的,咱們小心就是了。」她放下茶杯後「哦!」的一聲,問道:「說了半天,人家連你姓什麼都不知道呢?」
王子俞腦袋一斜,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道:「仙子聽好了,本人姓王名子俞,外號浪子,年方二十,鍾山人氏,未婚。嘻!請問仙子大號?芳齡幾何?有沒有夫家呀?」
小欣早已被逗笑得前俯後仰,半晌才回過氣來笑罵道:「去你的大頭鬼浪子,人家有沒有夫家關你什麼事?」頓了頓才忍住笑道:「人家的名字叫陳思欣。」
王子俞自言自語地連念了兩遍「陳思欣」三個字,這才點頭又讚了一番。他見酒菜還沒有上來,於是又問道:「對了小欣,這些人為什麼要追殺你們?能說來聽聽嗎?」
小欣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看在你救我的面上就告訴你吧,但你一定要幫我保守秘密哦。」見王子俞慎重的點了點頭,這才放心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她父親陳仕銘竟是前朝帝國的侍衛總領,深得後宮何娘娘的厚愛和信任。後來胡力大軍攻克帝都,何娘娘臨死前把帝國之寶「玉麒麟」和一柄子午飛鳳短劍托陳仕銘送交敖天大帝之叔亞父趙趌。
當時趙趌割地佔據淮東,但在陳仕銘趕到淮東時,趙趌已遭渤東侯郭俠所害。又因趙趌膝下無子,只有一養女被異人所救,直到如今下落不明。因此一直以來陳仕銘隱名埋姓四處尋訪,希望能找到這名趙趌唯一的親人,以了當日何娘娘之托。
不料人未找到,反而不知何因走漏了消息給江陽侯東方望知道,而這東方望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非要得到這兩件遺物不可,這才引起了一系列的追殺和逃亡。陳仕銘既擔心遺物在自己手中被搶走,也擔心女兒小欣的安全,因此才想起至交好友,也就是武林四大山莊之一的「呼嘯山莊」主人賀峰。於是便趕來投靠,希望既可以避風又能夠借助賀峰的關係幫忙尋找趙趌的養女。而呼嘯山莊離嘉陽城只有十幾里的路程,哪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父女倆卻又分開了。
據小欣所知,趙趌的養女已經有四十歲左右年齡了,未出閣前乳名叫趙玟玟,嫁給淮東第一大富祝鶴的小兒子祝清鴻,後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倆人就變成分居生活了起來,是否有後人就很難說了。至於祝家,卻是從此消失,也同樣不知是什麼原因。
說到這裡,小欣還從懷中小心地拿出一柄短劍來,說道:「這就是子午飛鳳短劍,阿爹帶了那件玉麒麟,讓我帶這把短劍,說是分開來保管。」說完便想收了起來。
王子俞也注意看了她手中的短劍,忽然說道:「慢,先給我看看。」小欣先是頓了一下,但還是將劍遞給了他。
王子俞接過短劍,仔細一看,只見除了劍柄上精雕細刻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綵鳳以及「龍鳳配」三個小金字,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他看著劍稍微沉思半刻,抬頭望著小欣道:「這劍看來很普通,他們為什麼要搶呢?」
小欣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王子俞靈機一動,低聲道:「我們是否仿造一柄,以備不時之需?」
小欣不由得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好啊!」
這時酒菜已端了上來,王子俞便道:「行,這事就交給我來辦好了,我們先吃飯吧。」
小欣只是稍吃小半碗便停了下來,含笑看著如秋風掃落葉般捲個空盤朝天的王子俞,柔聲問道:「夠了嗎?要不再來些好嗎?」
王子俞塞得滿口的只有不停地搖頭,好一會才透了口氣般輕拍肚皮道:「爽快,有人請客就是不一樣。」還旁若無人般伸手擦了擦滿是油埃的嘴角。
小欣沒好氣地瞅了他一眼,嗔道:「吃飽了還要賣乖,走吧,人家好累,只想洗浴休息哩。」
王子俞哈哈一笑,起身道:「來吧,讓為夫扶娘子回房去也。」
立即遭來了一頓拳打腳踢。
回到房裡,王子俞只是隨便抹了一下臉,便和衣躺了下來,他雖然已經很累了,但由於擔心朝陽幫的人連夜追殺過來,所以也不敢太掉以輕心。
就在他剛要入寐時,忽然耳裡傳來小欣「啊……」的一聲驚叫,他第一反應就是立即翻身下床並飛身衝出房門來到小欣房外,只見房門緊閉著,他這時心裡只是擔心小欣的安危,當下二話不說,一腳就將房門踢開,同時叫道:「小欣,你怎麼啦?」
誰知道他剛一踢開房門,馬上就有道身影撲入了懷裡,並緊緊的抱住他叫道:「俞哥哥,有老……老鼠……」
暈!
王子俞本來還是緊張地四周張望的,一聽懷裡人的話,頓時鬆了口氣,心裡哭笑不得,氣道:「你這小妮子也太那個了吧,這是什麼和什麼啊?半夜三更的也不讓人好好的睡……」
可是說著他就呆住了,因為他立即感覺到了懷中少女的迷人芳香和誘人柔軟。
此時的小欣可能是剛洗好澡,身上只是圍了一條及胸的浴巾,就在她撲入王子俞懷裡時,那條寬大的浴巾也隨之鬆開了,好在她這時是整個人都緊靠在王子俞的胸脯上,倒是沒有春光外洩。
王子俞只是呆了呆,但馬上就被懷裡嬌嫩的人兒給激起了一股慾望,忍不住雙手環抱住出水芙蓉似的少女,撫摸著她那已經變得赤裸的像綢緞般的柔滑玉背,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小欣不怕,有俞哥哥在這裡,那老鼠早就逃之夭夭了。」
小欣本來在他的撫摸下身軀微微的抖了抖,但馬上就被他的這句話逗得差點笑出眼淚來,氣得輕擂他一拳,嗔道:「色狼,還不快放開你那髒手。」雙手連忙去抓緊那條快掉下的浴巾
王子俞嘿嘿一笑,也不鬆開手,戲道:「錯了,狼本身並不色,是因為色先引誘了狼。所以你沒看到色在前狼在後嗎?」
汗!也只有他才能說出這番話來。
「哈!」小欣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乾脆鬆開了抓浴巾的手,反而纏住他的胳膊,笑罵道:「哪有你這樣解釋的,就會油嘴滑舌,好像是人家引誘你似的。」
這還不是引誘?王子俞心裡大呼一聲。不過既然已經擁美在懷,他頓時柔情橫生,伸手慢慢托起小欣的下巴,義無返顧地低下頭去尋找那誘人香唇。
小欣先是一怔,隨即羞澀地閉上了那對美眸,仰著頭準備接受王子俞充滿愛意的親吻。
王子俞把懷裡玉人抱得更緊了,他先是開始親吻小欣那精緻的耳垂,接著便落在她那誘人的香唇上。懷裡的小欣渾身一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但還是輕輕吐出她的香舌與王子俞的舌頭絞纏在了一起,感受著其間的無窮愛意。
時間似乎停止,直至雙唇分開,兩人依然緊緊相擁著,小欣仰頭望著王子俞,俏臉一片緋紅,呢喃道:「俞哥哥,小欣真的好高興。」
王子俞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烏黑秀髮,柔聲道:「小欣,今天我們都很累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讓哥哥送你去那呼嘯山莊。」
「嗯」小欣應了一聲,但又緊張道:「俞哥哥你不要走,這裡有老….老鼠,小欣好怕。」
王子俞心裡好笑,捏了一下她那可愛的小鼻子,笑道:「陳女俠怎麼連一隻小老鼠都害怕成這樣啊?好吧,既然這樣,哥哥我今晚就睡在這裡不走了。」說著乾脆雙手將她連帶那件浴巾抱了起來就往床邊走去。
「不行,我們不能睡在一起的。」已經羞澀得滿臉通紅的小欣微微掙扎著,急忙說道。
「哈哈!」王子俞大笑一聲,故意逗她道:「怎麼個不行啊?反正遲早也是那麼一回事,還不如今晚就……嘿嘿,除非小欣不喜歡哥哥。」
「不是的,可是……」小欣又羞又急,語無倫次的說道:「可是今天不行啊,人家……」
王子俞望著她那著急模樣,自然不再忍心再逗她,低下頭輕吻了一口她那紅唇,柔聲道:「今天我們都很累了,小欣又受了傷,俞哥哥當然不會動小欣的。」
小欣激動得又環住了他的脖子,呢喃道:「俞哥哥真好,小欣永遠都是哥哥的。」
王子俞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自己也合衣躺在一邊,微笑道:「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看了看躺在身邊的男人,小欣溫順地點了點頭,乖巧的閉上了那對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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