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飛,你看天色是不是太晚了?」蘇珊娜略帶著扭捏
安飛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大步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認真打量了一下天色,點頭道:「確實太晚了。」說完又走到了床邊,懶洋洋躺在了床上。
蘇珊娜是哭笑不得,她當然不是讓安飛去看什麼天色,而是暗示安飛,應該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了,而從安飛的頭腦上看,他不會連這種淺薄的暗示也聽不懂。
「討厭呢……」蘇珊娜用低如蚊吶的聲音說道。
「討厭?我們認識還沒到七年吧?這就有七年之癢了?」不該靈敏的時候,安飛和聾子沒什麼區別,應該靈敏的時候,他的耳朵比那傳說中聽風辯器的宗師更厲害。
「什麼叫七年之癢?」
「這個……我和你解釋不明白。」安飛用雙手枕在腦後,突然看到小傢伙正鬼鬼樂樂的往蘇珊娜身邊湊,突然翻身坐起,大喝一聲:「賊寇休走!」
小傢伙被嚇了一跳,轉身竄到床腳,老老實實的趴了下去。
「你幹什麼?不要把別人都吵醒了!」蘇珊娜滿臉嗔怪的說道。
安飛沒理蘇珊娜,遙遙用手一指:「你再敢過來一次!」和蘇珊娜呆在一起的時候,是安飛心防最低的時候,甚至可以說,他完全敞開了自己,他的表現也帶上了幾分玩鬧或者是怪誕的味道。
「過來怎麼了?它願意和我親,你管不著!」蘇珊娜拍了拍手:「乖,過來,不要怕他。」
小傢伙看看蘇珊娜,又看看安飛,眼中滿是猶豫。既想過去又不敢過去。
「它和你親,我確實管不著,但我都沒碰過的東西,我能讓它碰麼?」安飛義正詞嚴的說道。
「你想死啊你!!」蘇珊娜臉上的紅暈已經蔓延到脖頸下,甚至還揮起拳頭打了安飛一下,以往和安飛玩鬧的時候,對安飛翻白眼就是蘇珊娜最激烈、最強硬地舉動了,這一次竟然對安飛動了手。可見她心裡已經羞躁到了何種程度,如果地板上出了一條縫,她很可能真的鑽進去。
「不是我想死,是那個布祖雷亞諾想死!」安飛嘀咕了一句。蘇珊娜的內衣都用絲香草熏了一遍,結果徹底引發了小傢伙的狂熱,就那麼瘋了一樣往蘇珊娜懷裡鑽。再結果,可怕的安飛開始吃醋了。
當然,安飛的思慮還是縝密的,由於小傢伙的表現太過強烈了,安飛擔心小傢伙被人拐走,不惜浪費絲香草做了一些試驗,發現絲香草無法在每個人身上都能產生效果。首先。男人不行,克裡斯和小傢伙也算比較熟悉了,但他使用了絲香草之後,小傢伙依然不鳥他。女人可以,但陌生地女人不行,不太熟悉的女人也不行,找了一個女僕,穿著用絲香草熏過的內衣去抱小傢伙。結果被撞了個頭破血流,高階魔獸之凶悍可見一斑。黛蕊絲也不行,幸好有前車之鑒,事先釋放出的魔法盾保護了她,否則以小傢伙那閃電般的速度,黛蕊絲也難逃頭破血流的下場。最後總結,只有蘇珊娜、尼雅和莎麗爾能吸引小傢伙。這三個女孩子都是小傢伙睜開眼睛就熟悉地。安飛也算放下了心。
蘇珊娜現在已經不敢看安飛了。低垂著頭,其實她是非常保守的女孩子。唯一對安飛做過的挑逗動作便是故意露出了自己的小腿,其他所有親熱都是被動承受的,而安飛剛才的話也實在太露骨了。
小傢伙雖然聽不懂安飛和蘇珊娜在爭什麼,但它能看出誰佔據了強勢,見蘇珊娜低下了頭,它也灰溜溜的重新趴下去。
安飛有些心軟,再說也需要轉移蘇珊娜地注意力,決定給自己的『情敵』網開一面:「來吧,看你那小樣,不過要給我老實一點,別亂動!」
小傢伙見安飛招手,猛地站了起來,興致勃勃的跑到了安飛和蘇珊娜之間,還討好一般用腦袋在安飛的大腿輕輕撞了幾下。小傢伙能做出這種動作很不容易,昨天安飛被小傢伙重重撞了一下,胸口處竟然留下了淤血的痕跡,安飛知道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否則隨著小傢伙的成長,說不定誰會冤死在小傢伙手裡,所以今天除了做絲香草的試驗之外,安飛根本沒有去魔法學院,花了很長時間訓練小傢伙,終於讓它明白了和自己人在一起時應該使用什麼程度的力量。
就在這時,外面地窗戶突然被人輕敲了一下。
「誰?」安飛一愣。
「安飛,是我。」外面傳來了克裡斯的聲音。
「克裡斯?看起來你是準備改行做盜賊了。」安飛嘴裡在開玩笑,動作卻不慢,跳下床伸手把窗戶推開了
「就知道你在蘇珊娜這裡。」漂浮在空中的克裡斯笑了笑:「能出來一下嗎?我需要你們兩個人的幫助。」
安飛懶得對『能不能出去』這個問題做出回答,他轉過身對蘇珊娜說道:「把小傢伙送到莎麗爾那裡去。」
「嗯。」蘇珊娜已忘記了剛才的羞躁,她知道,看起來鬼鬼樂樂的克裡斯肯定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問題。
不長時間,安飛兩人已經走到了後花園裡,克裡斯仔細觀察著周圍地動靜,隨後又釋放出了一道魔法,把三個人都籠罩在裡面,那是隔音魔法。
「到底什麼事?讓你這麼緊張!」安飛地神色有些凝重。
「我有一個任務,必須在今天晚上完成。」克裡斯露出了苦笑。
「任務?什麼樣地任務?」
「我要殺死一個人,就是我的替身,那個假羅德哈特。」
「是……陛下給你地任務?」安飛驚訝的問道。
「是的。」
安飛難以理解猶蘭德的想法,先不說那個假羅德哈特是不是必須要死,這種事他猶蘭德一句話就可以解決了,何必要讓克裡斯去做呢?
「父王告訴我,他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事,以後我應該自己安排自己的未來了,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殺掉我的替身。」克裡斯看出安飛臉上的猶疑,苦笑著說道:「我懂父王的意思,如果我成了兇手,那麼我必須要接受懲罰。」
「陛下瘋了?讓你去殺那個假羅德哈特,然後又要你接受懲罰?」蘇珊娜驚訝的叫道。
「不,克裡斯一定要去殺那個羅德哈特,但他不一定會成為兇手。」安飛淡淡的說道。
「就是這樣。」克裡斯攤了攤雙手:「父王告訴我,我可以隨意找幫手,如果我有那個能力,就算把聖城裡所有的人都拉出去幫忙,他也不會管,問題是,我不能成為別人指責的目標。」
「陛下是要考驗你的能力了?」
「還是你聰明。」
「我不聰明,我現在很糊塗。」安飛搖了搖頭:「知道輝維怎麼知道你就是三王子的嗎?是從聖城魔法學院那些學生口中聽到的,很快,這個消息就會流傳出去了,稍微有些頭腦的人都能明白,那個冒牌的羅德哈特注定要消失!所以,不管我們怎麼做,都無法掩蓋真相!」
「怎麼……」克裡斯愣了片刻,又苦笑起來:「安飛,你把我也說糊塗了。」
安飛瞇起眼睛,大腦急速運轉起來,由於身份的差距,他掌握的東西遠沒有克裡斯多,靠著有限的資源想做出準確的判斷,這非常困難,安飛不得不從後往前開始推理,想了半天不得其果,只好選擇了暫時放棄。
「從這裡趕到葬劍公國需要多長時間?」安飛問道。
「不用去葬劍公國,現在我的替身就在聖城外的一個小行宮裡休息,明天他就要進城了。」
「陛下已經把他召回來了?」
「嗯,安飛,你這是怎麼了?平時你可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啊。」
「我們是不是殺掉羅德哈特就可以了?」
「那座小行宮由禁衛軍保護,但禁衛軍不會干涉我們的行動,除了禁衛軍之外,行宮裡的人全部都要殺掉。」克裡斯猶豫了一下:「裡面絕大部分都是那個羅德哈特的隨從、護衛和侍女,其中有幾個很厲害的角色,還有一個光明祭司。」
安飛一聽禁衛軍竟然會變相的配合他們行動,心裡是更加糊塗了,這還隱瞞什麼真相?
「安飛,你在想什麼?」克裡斯低聲說道。
「克裡斯,你確定你說的都是陛下的意思?」
「是我猜的。」克裡斯無奈的說道:「安飛,你不知道,對我來說和父王談話太吃力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在暗示著什麼,就是不明明白白的告訴我。」
「做王子真可憐。」蘇珊娜同情的說道。
「做一個接受了任務的王子更可憐。」安飛笑了起來:「克裡斯,你把談話的內容告訴我吧,最好是一字不漏,我來猜一猜。」
「太多了……而且有些牽涉到了王室的秘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克裡斯沉吟了片刻:「不過父王最後對我說的話讓我很震驚,也許是父王讓我接受任務的目地吧。」
「陛下說了什麼?」
「他說,所有的王者,雙手都沾滿了血腥,如果人生只是為求得心靈的安寧,不如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