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利從基地裡出來的時候,槍炮聲已經平息,只有燃燒的火焰在炙烤一具具叫不出姓名的屍體,火苗在屍體上跳動,出滋滋啦啦的聲音,讓人牙齒酸澀,焦糊味,腥臭味撲鼻而來,其中最濃郁的還是硝煙味。
長長吐了口氣,帝利自語道:「這就是戰爭?!」
因為拍了周明栓馬屁被升為助手的葛賽湊上來,訕笑說:「這種小打小鬧自然入不了帝利將軍的眼睛,帝利將軍參與的戰爭那一定得是驚天動地的。」
帝利可不像周明栓那麼自以為是,緩緩搖頭道:「這已經很殘酷了。」說著,眼角居然擠出幾滴淚水,高昂著頭顱,恨聲說道:「都是這幫愚昧無知又殘忍血腥的印尼土著,是他們,殺害了我們手足,是他們讓無數父母失去孩子,是他們讓無數孩子失去父母,是他們讓我們的家園遭受戰火!是他們,全是他們!這一切的一切罪魁禍都是這幫印尼雜zhong,我們要報復,要用鮮血來洗刷這個恥辱!用鮮血來證明他們所作所為是錯誤的,用鮮血來證明我們越南人,不懼任何強敵!」
帝利的話引起共鳴,跟在後面的越南人全都鬥志昂揚的吼叫:「殺光印尼人,殺光這幫雜zhong!」
「殺光他們的男人,搶光他們的女人!」
「……」
帝利揮手打斷這些人的叫囂,廢話,萬一印尼人還沒走,被這一嗓子引回來可就事大了,既然挑起民族仇恨的目的已經達成,帝利現在所關心的是如何逃出圖曼島,只有與保羅、蘇哈文尼兩支隊伍會合,他才有信心與雅加爾一戰。
看到身邊一臉緊張的葛賽,帝利輕聲問:「你不是說周隊長就守在這裡嗎?人呢?」
葛賽剛把馬屁拍到馬腿上,正內心不安,帝利一開口,現他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掃視一圈,現四周果然沒人,不由猜測道:「對方埋伏的人不多,可能隊長想要全殲他們,就追了出去。」
這種解釋倒也說的過去,帝利點點頭不再多說,因為心細的他,已經觀察過四周焦糊的屍體,除少數幾具是越南人,其他的大都是一身黑色軍裝的印尼人。他相信這麼短的時間內對方製造不出,也不會去刻意製造這種假象,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指著碼頭位置,厲聲道:「目標碼頭,跑步前進——」
這幫越南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帝利話音剛落,一個個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怪叫著衝了過去,相互之間沒有任何默契可言,看的帝利不住搖頭:「海盜就是海盜,永遠都無法和正規軍人相比!」
就在帝利抱怨手下是一群海盜的時候,被他拋棄的阮玲玉卻正在抱怨老公是個自私自利的猶太人。
與帝利分開,阮玲玉並沒有急著從另外一個出口離開,她雖然頭腦簡單,但並不代表她身邊沒有聰明人,阮玉元這個自稱是他遠房表叔的男人告訴她,帝利這種佈置就等於害她。
起初阮玲玉不相信帝利是這種人,畢竟兩人是談戀愛認識的,相互之間還是有些感情的,女人總喜歡把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為此她還把表叔罵了一頓,說他不該挑撥兩人的fu妻關係。
阮玉元也能體會她的心情,就沒有多勸,只要求她先在基地防空洞裡等一等,等正門的槍聲響起以後再行突圍。
阮玲玉覺得等一等也沒什麼,何況防空洞裡非常安全,再急也沒必要爭這幾分鐘,這話如果被哪個合格的將領聽到一定會嗤之以鼻,戰局瞬息萬變,每一秒都有可能決定成敗,如果在一些大戰役上,就這不以為意的幾分鐘,足夠一隻隊伍死上三五七次。
然而凡是都有例外,正是因為她這個不懂軍事的白癡指揮隊伍,才使這支隊伍沒有在第一時間被殲滅。
正面出口槍炮聲一響,索亞就帶著三百多號人從後面的入口衝了進來,這一隊全部攜帶輕型武器,最多腰上掛著幾顆「地瓜」,他們的目的就是搞破壞、搶東西,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和對方交火。所以整體素質在幾支隊伍中最低。
即使如此,索亞認為對付這幫越南人也綽綽有餘了,因為她帶隊從衝進基地的時候,居然沒有遭遇任何抵抗,瞭望台的傢伙就好像一個擺設,不但沒有出任何警報,還大模大樣的跟他們招手,這讓索亞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索亞並沒有因此放過他們,給身邊兒使了個眼色,一名訓練營兄弟瞬間兩槍打了過去,沒有任何意外,瞭望台上的兩人滿臉不可思議的摔了下去。
索亞接著點出二十多人守在入口周圍,其他人跟著悄悄mo進基地內部。
這個基地城經過帝利改建之後呈正方形,周長約八里,規模不是很大,基地內的格局呈標準的「井」字形,縱橫各兩條大道把中間劃分為九個方塊,北邊中間的方塊就是總部,總部左右兩個方塊是大頭領居住地,其餘四個方塊則是普通海盜的居住地,最後兩個則是以往重兵圍守的倉庫。
索亞的目光先放在倉庫上,然後才是總部,最後才是整個基地。
近三百名印尼人從後門湧入後分成兩路,老十三領一百多名印尼人順著南北縱向的兩條大道向正北的總部殺去,從入口到總部不過五、六百米的距離,跑步行進兩分鐘就到了,等守在總部的兩名崗哨剛剛現異常,無數寫滿貪婪和血腥的面孔就已經出現在他們眼前。
「殺!」
老十三一聲輕喝,兩槍隨手打出,那兩名崗哨還沒來得及出一絲聲音就直挺挺地倒了下來,又是槍擊眉心,可見訓練營手下整體素質之高。尾隨老十三身後的一百多號印尼人洶湧而入,紛紛向著那些看似值錢的東西撲去,有的已經放起火來,沒幾分鐘,屹立在圖曼島十幾年的北約同盟基地中心就變成一片火海。
於此同時,索亞也踹開了油庫防火門,按照張哲事先的吩咐,直接將兩顆地瓜丟了進去,然後飛快奔向下一間倉庫,一路燒殺搶奪十分快意,唯一讓索亞擔憂的,就是整個基地太靜,靜的有些離奇。
再怎麼說這也是一個大組織基地,從進來到現在最多殺了十幾個人,而且看上去這些人都是些不頂事的小嘍囉,大魚一隻也沒逮到。這讓索亞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不過索亞謹記張哲教誨,這次突襲基地並不是攻城掠地來的,只需要燒殺劫掠。畢竟這是北約同盟的老窩,即使形勢有利,勉強將這裡佔據,只要北約同盟緩過勁來,一定可以再次搶回,所以索亞要從根本上摧毀北約同盟的這個基地!連點渣都不給越南人留,讓他們重建起來也必須花上幾年的功夫!有這時間,還怕雅加爾展不起來?
因此,索亞每經過一地就會將建築物變成一堆廢墟,來時搶了十幾輛大車,此刻已經差不多堆滿,不過讓索亞很不滿意的是,這些東西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值錢,而且,上次搶奪的那批軍火也下落不明,莫非這裡還有暗道?
索亞並不認為那些軍火已經被武裝起來,因為登6以來,碰到的越南人大多數都使用ak,像m4之類高級一點的武器,也只有少部分人裝備,而且看的出來,這一部分人都是這裡有些地位的。
如此給索亞的解釋就是「另有洞天」。索亞相信,基地下面一定有密室,或者說地下倉庫,不然的話,武裝上萬人的軍火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此時此刻,找尋密室就成了索亞最大的難題。
因為整個基地中所有喘氣的生物都被殺死,想抓個人來問一問都沒機會,就這樣離開?索亞不甘心,如果沒把軍火找出來,最後仍留給越南人,則後果不堪設想,這一次的行動就將以失敗告終。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憑手下這三百多號人想在這麼大的基地中找出一條密道,那得用多長時間?在這種爭分奪秒的環境下,想坦然搜索無異於癡人說夢。
正在索亞左右兩難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遠處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一支約有千人的隊伍,這支隊伍在與守在後門邊的印尼人相遇的第一時間就開起火來,二十多名印尼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見了閻王。
索亞看在眼裡,冷汗瞬間流出,這支隊伍無論是裝備還是整體素質,都要比島上的海盜高出一個層次,他們很明顯是和越南人一夥的,這樣看來,自己有危險了。
索亞反應很快,就在確定危險的一剎那,對手下這幫不知所措的印尼人吼道:「快,尋找掩體!」
當索亞撲到在一堆廢墟下面時,就聽遠處槍聲大作,緩緩抬起頭,見距離那支隊伍最近的印尼人已經倒下一片。雖說對這幫猴子沒什麼好感,可作為自己的手下,索亞還有有些心疼,忍不住罵道:「蠢貨,快躲起來開槍反擊,打死這群混蛋!」
在倒下七八十人以後,索亞這支初上戰場的菜鳥部隊,終於反應過來,也不管什麼掩護不掩護了,直接將渾身上下所有的手雷一股腦的丟了出去,別小看這幾百顆手雷,加在一起的威力差點把基地炸翻!
直接給那支千人隊伍造成四分之一的傷亡,經此一炸,那支隊伍總算是停了下來。開始尋找掩護。
索亞深吸口氣,看著對方經過組織,有序的向前方推進,她就生出一股無力感,這種感覺來源於自己所領的隊伍,這些印尼人雖然沒有潰逃,卻沒有一點組織紀律,無論她如何組織,如何威脅,這幫傢伙只知道一根筋的跟敵人對射,絲毫不懂戰友間的配合。
這種打法哪會是越南人的對手?短短幾分鐘,就又倒下去三四十人,而且對方已經不單單是用槍,一些溜彈筒,火箭炮之類的重武器也給用上了,以索亞此時這種狀況,最多再堅持十分鐘,十分鐘以後,她們將面臨被全殲的命運。
給索亞造成這麼大威脅的人是誰?
如果要海瑞拉來回答,她一定會憤怒的大吼:「那是一個叛徒!」
不錯,這一千多人的指揮官正是經過一番掙扎以後徹底倒向帝利的蘇哈文尼,這混蛋知道碼頭已經被海瑞拉控制,對海瑞拉多少還有些畏懼心裡的他,只好選擇從山林登6,一個多小時的急行軍,總算在基地徹底癱瘓以前趕了回來。
當看到基地變成這個鬼樣子,而且留在島上的兄弟生死未卜,他帶領的隊伍瞬間炸開了鍋,當時就要衝上去,蘇哈文尼也算有些魄力,拔槍就把引起混亂的阮華群給斃了,這才暫時將隊伍控制住。
廢話,連領的表哥都敢殺,對別人還能手軟嗎?所以這幫越南人沒一個敢輕舉妄動,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聽他指揮。
蘇哈文尼也沒讓他們失望,立即下令將這三百人射殺,並尋找領的下落。
就這樣,原本最沒有危險地行動,變成了九死一生的行動,原本最殘次的一隻隊伍卻要面對敵人最jing銳的隊伍,這種仗還怎麼打?
索亞看著身邊不斷倒地的手下,只能默默祈禱,希望其他幾支隊伍可以快點完成任務,趕來支援自己,除此之外,她就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了。
其實不用她祈禱,一直都在關心戰局的張哲早在蘇哈文尼這支隊伍剛剛出現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沒有第一時間帶隊支援,是因為另一邊的戰鬥已經進入尾聲,他想盡快解決那邊的戰鬥,然後再去支援索亞,這樣更穩妥一些。
難怪他會如此重視這邊的戰鬥,因為狡猾的猶太人帝利已經進入伏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