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12月25日,曹劉聯盟向江東宣戰之日
關於曹芷菁命人送去的戰,其實並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覆,據說當時孫媛氣的暴跳如雷,當場就要將送戰的兵丁給砍了,但是卻被周瑜給竭力攔了下來,至於是否應戰,周瑜根本沒有明言,只是念了兩國交鋒,不斬來使後就把送戰的兵丁打發了回來***
周瑜這麼不明不白的玩了一手自然是想擾亂曹劉眾將之心,讓其紛紛猜測東吳是否會應戰,但其實大多明眼人都知道結果,連周童也知道周瑜絕對會應戰,其一是因為高訟和諸葛亮很篤定的說過,其二是因為孫媛的態度,要知道孫媛眼下的身份是孫策,孫策的脾氣誰都知道,退一萬步說,孫媛就算跟周瑜關係再親密,一個是主,一個是臣,以孫媛的性格會拒戰麼?顯然不會,所以周瑜必須應戰,他根本沒的選擇
旭日東昇時分,江上的霧氣慢慢的散去,隱約的可以看見一條巨大的黑線在江面上浮動著,朝前飄來
「報,正東面發現敵軍蹤跡」
面對傳令官的報告,曹芷菁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那連綿的船隊只要不是瞎子就能夠看到,曹芷菁自然也是早就看的清楚
「正東面麼?」沉默了一會兒,曹芷菁突然朗聲笑起來道:「素來就聞江東小霸王威名,既然得霸王之名,自然要有霸王風範,從正面而攻,倒是不負小霸王之稱,果然霸道,但是,有勇無謀非智者為,勝負豈是靠這個能決斷的,來人,下令,便讓我們去會一會這位霸王到底有多少斤兩」
……
「嘖嘖,有點意思」孫媛立於船頭,看著對面笑道:「這連環船的威勢倒是真不錯,挺威風的,明明數量不如我們,卻看上去比我們加人多勢眾似的」
話音剛落,孫琴便笑著接口道:「那也只是看上去,並不代表他們真的人多勢眾,何況,即便真是如此,你便怕了麼?」
「怕?」孫媛大笑著道:「我還真不知道怕字該怎麼寫,今日就算是兩軍互換個兒,我又有何懼之有?來人,擂鼓,把江東軍的氣勢給拿出來」
「咚,咚,咚……」
隨著孫媛的一聲令下,江東船隊立刻鼓聲大作
在孫策的船前不遠處的船陣,是太史慈所在地方,孫策好猛將是出了名的,而太史慈作為少數幾個能跟孫策一較高低的猛將,不管是在歷史上,還是在孫媛手下,都甚得喜愛,而這一回自然也是領了先鋒之位,欲搶那頭功了,只是太史慈做事向來穩重,他倒是未向孫媛那樣信心十足,而是細心衡量了一下,發現這一仗,其實並不輕鬆
「呼籲」深出了口氣,太史慈一捏雙戟道:「傳令下去,仔細看好旗號,衝鋒令下,我等便是先驅,若有人敢臨陣退縮,莫怪我手下無情,都聽清楚了麼?」
「記住了,太史將軍放心」
「很好」太史慈一點頭,雙戟朝前一指道:「傳令前軍,備戰,準備衝鋒」
……
「呦,前軍已經動了?」韓當看著那略微快出一線,朝前挺進的先鋒船陣,衝著身邊的副官笑道:「我記得,這次的先鋒軍又是太史小兒?嘖嘖,太史子義那小子眼下是恐怕威風的緊哦」
「韓老將軍說笑了」副將撇撇嘴,不以為意的道:「末將以為,主公應該任老將軍為先鋒才對,太史將軍確實勇猛果敢,但老將軍卻也不差,再說,老將軍為東吳征戰多年,戰功赫赫,這頭功自然應該是歸老將軍的,再說除了武藝,論經驗和調度,太史將軍皆不如老將軍來的厲害……」
「瞎說什麼呢」韓當笑著撫鬚,那表情倒是無半點責怪的意思,看了看遠處的船隊道:「人吶,還真是不能不服老,時也命也,眼下江東諸多猛將,不光那太史小兒,那蔣公奕,呂子明,周幼平,也都能獨擋一面了,哦,且不可忘記那匪裡匪氣的甘興霸,那傢伙雖說脾氣差了些,倒也著實是員猛將,要是那呂奉先和馬孟起肯真心投效,主公何愁天下不定?對了,我聽說那馬小兒還是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人?」
「是有那麼回事」副官笑著道:「我記得這事兒當初主公還親自過問,那馬確實是伏波將軍的後人,主公為此還興起的跟其校場比武,據說兩百合竟不分勝負,那馬倒著實是有真本事的」
「那是自然,倒地是名門之後,如何也不能弱了馬伏波的名頭,江東,大勢已成啊」韓當摸了摸身上的鎧甲道:「看著這些小輩,真覺得自己已經老了,但是,眼下卻不是服老的時候,這一戰,老夫定要拿個首功,吩咐下去,太史子義衝亂對方船陣後,我軍立刻從左翼掩殺,若誤了事情,讓他們小心自己的腦袋」
「遵命」
……
「哼,又是太史小兒打頭陣麼?」程普看著湧動的船頭有些忿忿不平
程普也是孫堅時期的舊將,而且論資力,程普甚至於比韓當和黃蓋甚,從黃巾之亂就開始跟著孫堅難征北戰,論功勞,江東諸君誰能與他比擬?
但是,近年來,一名一名的年輕將領不斷冒頭,像太史慈,周泰,呂蒙都是其中翹楚,何況,還有那實力非凡的西涼馬,有……
武神呂布
說起呂布,程普倒是不服不成,當年也是在虎牢關下走過的人,見過呂布的神威,十八路諸侯何等威風,與其說是圍了虎牢關,倒不如說是被呂布堵在虎牢關下,這麼些年過去了,自己老了,呂布卻依舊神勇,本來整個江東最勇猛的自然是江東小霸王,現在卻多了一個絕不弱於其的西涼馬,還有一個武藝穩坐第一把交椅的武神呂布
看著這些人,程普就知道,自己的時代過去了
他也明白,東吳要興旺,要逐鹿天下,肯定不會再依賴自己這樣的老傢伙了,他倒也看的開,只是,他依舊覺得有些不滿
太史慈猛則猛已,可惜領兵經驗稍遜,呂蒙這些年倒是發奮途強,卻始終差些火侯,甘寧那痞子就別提了,十足的匪氣,倒是員勇將,但那脾氣若不改,實在不讓人放心,那周泰是無甚腦子,是猛將,可是這輩子都成不了帥才了,倒是蔣欽讓程普喜歡一些,卻也不怎麼放心,無奈蔣欽領兵倒是有一手,脾性也不錯,生性豁達,卻也因此過於毛躁,至於呂布和馬,前者程普不甚喜歡,呂布此人雖武藝非凡,當世鮮有敵手,卻也性格高傲,難以駕御,能否為東吳所用還尚未可知,馬其實也差不多,出生於西涼,骨子裡有股蠻性,也是羈傲不遜的主兒,想要收為己用,怕也不怎麼容易,甚至對於目前的江東大都督周瑜,程普也不甚滿意,倒不是貪圖那大都督的位置,而是對於周瑜的許多方面,程普覺得太過輕率,比如經常談琴賦詩,玩弄風月,做人懶散,總讓人感覺鬆鬆垮垮的,明明大都督,卻看起來不甚穩重,才能方面倒是沒說的,兵陣造詣非凡,程普這帶兵多年的老油條也得甘拜下風,但程普始終覺得,周瑜這種閒散的性格若不敲打敲打,始終會有後悔的那一天
「其實說到底,還是自己不服老啊」
在心裡把江東諸將都數落了一遍,最後程普還是自嘲的笑了笑,雖然他總是數落這些年輕人的不是,但不得不否認,他們都是才華橫溢,江東遲早要交到他們手中的,只是,眼下卻還不是自己退休的時候
「全軍聽令,注意主船旗令,將令一出,立刻率軍從右翼掩殺」程普沉著聲音道:「誰要敢懼敵不前的,老夫就把他丟進江裡餵魚,聽明白了麼?」
「聽明白了」
……
「都督,都督,大都督」
「好吵啊」周瑜撓著腦袋,翻了個身,打著哈欠坐起來道:「有什麼事麼?」
「報大都督,主公已經下令,太史將軍已經出發,韓老將軍和程老將軍已率左右兩翼掩護上前,我軍負責支援前軍,中軍,左翼和右翼,事關重大,請大都督下令」
「已經要開始了麼?太史慈那傢伙怎麼總是那麼急啊」周瑜把手伸進水盆裡,沾了些水,擦了把臉道:「有吃的麼?有些餓了」
「大都督」副官無比氣苦的搖搖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周瑜無奈的點頭道:「下令全軍,向前挺進,雁形陣向前,注意左右兩路兩側適當支援,哦,對了,派人告訴伯符,雖然坐鎮前軍,但要是有跟以前一樣亂來的話,我這次是不會放過她的」
「可是,主公……」副官猶豫了一下,本來想說這樣的話除了周瑜敢說出口,誰還敢這樣傳話,但最終還是點頭應是,離開船艙,大都督和主公之間的關係實在是旁人難以明白的
……
山峭,冷風呼嘯
呂布傲然立在山頭,黑色的長髮順風而舞,朝著下方看去,整條江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船隻,連綿的聚集在一起,彷彿在一瞬間把江面都給遮蔽了一般
「怎麼?是不是很不甘心?」馬突然的出現在山崖山,慢慢上前道:「說到底,他們還是不信任我們,這樣的大戰竟然沒有我們的份」
「無所謂」呂布淡然道:「我並不打算反抗這種安排」
「那麼你為什麼在這裡?」馬咧嘴道:「還帶著自己的全部親衛,不想去搶一搶那功勞麼?」
「只是突然覺得有一個很想見的人而已」呂布朝前一指道:「在那裡?」
「是誰?」馬頓時露出好奇的表情,呂布所指的,明明是曹魏的船陣,論仇怨,呂布對曹魏的仇怨應該不比他來的小,怎麼會有熟識的人在曹營?
「我也不知道,一種感覺而已」呂布回過頭道:「也許,見到後就知道了」
……
久違的大戰,已經大響,轟隆的鼓聲在耳邊環繞,讓太史慈有些興奮
手下的士兵發出嘶吼的聲音,先鋒的船隊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接扎穿了曹軍的船陣,那連環船儘管穩重,但也確實付出了喪失機動性能的代價,幾乎毫無阻力的,太史慈下令走舸插入
走舸,也就是小型船,只能容納十到十二人的樣子,嚴格的算起來不能算是戰船,因為不夠堅固,任何碰撞都可能讓一艘走舸當既翻船,但是相對的,走舸的機動性能是所有的船隻中最好的,面對幾乎失去機動性的連環船,走舸根本是如入無人之境
「撞過去,準備接弦登船」
太史慈也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但是確定後,立刻滿臉的興奮,唾手可得的功勞,誰會不願意爭取?
「嗚……嗚……」
伴隨著號角身,太史慈立在船頭,搶先殺入敵陣,取弓搭箭,太史慈招手間就展示出強人一等的箭術,一次就是五箭,而且準確無誤的扎入船頭五名曹兵的胸口
屍體搖晃著,墜落湖面,為這場戰役帶起第一絲腥紅之色
……
「什麼?」程普聽聞士兵傳來的消息,頓時急的直跳腳道:「糊塗,糊塗,太史子義那小子真是糊塗,竟然如此的貪功冒進,就算是把樓船全部串連起來,那麼曹軍的蓬船呢?走舸呢?艨艟呢?鬥艦呢?曹軍又怎麼可能會沒有小型戰船,竟然如此輕易的就上當,衝進陣中,豈不是找死」
「那麼……」程普的副官猶豫了一下道:「我們要靠攏過去麼?」
程普頓時也顯的有些猶豫
靠攏麼?這顯然不是什麼好選擇,水上作戰,樓船當然是主導,可遠戰近功,但是,如果直接把樓船暴露出來,過於巨大而導致不夠靈活的弊端也會一覽無疑,所以,樓船的附近總是需要許多的走舸或者艨艟掩護,然後配以可以略微抵擋箭支的蓬船
這些並不算經驗,而是基礎,即便是不通水戰的人,只要稍微瞭解一下也該知道的基礎,曹軍不至於無知到這種地步
讓樓船頂在最前面,小型船隱於其中,這本身看起來就像極了一個陰謀
可惜,領軍先鋒的是太史慈,而不是程普
太史慈雖然也在江東扎根許多年了,但是,一直以勇武著稱,水戰雖然也有學習,卻一直不甚精通,相較起來,太史慈的弓馬雙絕倒是威震江東,不過,倒也不至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看不穿,只能說太史慈心急了
「我們掩殺上去」
良久後,程普還是下令上前,雖然很看不慣這群小輩的一些做事風格,但程普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們是東吳的未來,無法作視不理
……
「什麼?太史慈身陷曹軍船陣?」周瑜站起身來納悶道:「我什麼時候下達攻擊命令了?我是指揮,為什麼我下的命令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副官頓時無比尷尬,很顯然,太史慈還沒有貪功大會自己衝出去,而整個船陣除了周瑜以外還能下達命令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主公也是看太史將軍推進的很順利,所以……」那副官很蒼白的辨白了一句
「算了,這不關你的事」周瑜歎了聲道:「隨我去船頭一觀」
周瑜踏上船頭,看著連綿的船陣,頓時皺了皺眉頭,連環船自然早就見識過了,在先前的接觸中,曹軍就陸續開始投入連環船的使用,只是當時還僅僅是小規模的連接,不如眼下這般聲勢浩大,而且說實話,初看那連環船,周瑜也覺得相當宏偉,乍看之下彷彿比江東的船陣龐大似的
但是,周瑜還是很快就發現了不妥之處,第一就是那些小型船隻竟然沒有頂在最前面進行掩護,而是隱藏在大船中央,這很可疑,其次是那些船隻的排列,周瑜多少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有八卦的影子,但是四個方位的主船排列又像極了二十八星宿的列陣排位
「是陣法麼?」
周瑜喃喃自語,因為對兵陣熟悉的關係,陣法這種東西,周瑜還是略知一二的,但所知道的並不多,主要是沒多大的興趣,在周瑜看來,陣法的作用被太過神話,作為主帥,周瑜絕對是無神論者,要老是神神叨叨的指望老天保佑著打勝仗,那絕對只會一敗塗地,所以,對於陣法,周瑜倒不是沒有那個才智去學,而是不屑,他重兵陣
「我說曹軍怎麼會下戰呢,總要有些倚仗的,不然的話,以卵擊石豈非傻子,不過也好,我倒要看看這所謂的陣法有何等威力」周瑜一揮手道:「下令前軍停止行動,左右兩翼向前突進,在曹軍船陣前結陣,不得擅自闖入,若曹軍有意衝鋒,殺」
「遵命」
周瑜身邊的副官立刻應了一聲,迅的通知下去,讓旗令官打著旗號通知各陣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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