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你來了?」酒吧裡的那個老人仍然延續著第一次的那個稱呼,雖然曹博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可是他卻知道這個稱謂的含義,它說明自己已經走進了老人的生活,在對方的眼裡自己不再是路人甲了,雖然這個老人並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不過曹博卻感到很榮幸。
「是啊,我的那齣戲演得累死了,所以來你這裡放鬆一下,看看你這裡的戲碼怎麼樣。」曹博說得也很幽默,其實生活還是他自己的生活,只不過曹博在這一刻的生活和那個老人有了交集罷了。
酒吧裡仍然很冷清,和上次曹博來的時候一樣,即便現在已經華燈初上、夜裡的**點鐘正是飲食男女們尋找刺激的時間,可是這裡除了老人之外仍然一個人都沒有。
「你怎麼不努努力啊?」曹博環視了一周,然後開玩笑的說道:「你看看你,連點龍套演員都找不到,這樣的戲怎麼會有人喜歡呢?你也不是在演獨角戲。」
老人用力的拍了拍吧檯,然後大聲的讓曹博坐過去,不過當曹博坐在轉椅上的時候,他的腦袋卻被對方伸著胳膊拍了一下。當然曹博是故意的,如果他想的話普通人還真都夠不到他。
因為許褚被召喚出來,所以曹博獲得了夏侯淵的技能——奇襲,手錶上顯示的是增加移動度2o,這還是曹博剛剛才看到的。
「臭小子!」沒想到老人竟然有點慍怒了,他將身體幾乎貼在吧檯上,生氣起來竟然有點像是小孩子。
「你以為故意讓我,就能讓我高興麼?」老人不愉快的哼了一聲:「是不是你看我年紀太大了,所以就因此瞧不起我了?」
曹博對對方的這個反應有點莫名其妙,誰能想到自己故意讓對方打到還不對了。
「來吧!如果十下之內打不到我,你就得請我喝酒!」曹博晃了兩下脖子,一副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姿態。
曹博本以為老人真的會連著打自己十下,可是那老人的身體卻縮了回去,然後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就算我打到了你,你有錢付賬麼?」老人擦了擦曹博面前的吧檯,儘管那裡已經光潔如鏡了,可是老人似乎還覺得不乾淨。
「喝點什麼?啤酒?葡萄酒?」老人側著身子,向自己身後的酒架望去,怎料曹博根本沒有想就脫口而出:「白酒吧,有燒刀子或者老白干最好!」
老人有些驚訝的看著曹博,然後咂了咂舌頭晃晃頭:「小孩子喝什麼白酒?啤酒養胃、果酒降壓,唯獨這白酒喝多了傷肝,如果你沒那麼傷感的話,何必喝那些東西呢?」
曹博笑了一下,不過他知道自己的笑容非常苦澀。曹博現在心裡擰著一個大疙瘩,這個疙瘩一頭攥在夏夢菡的手裡,而另一頭則攥在金皓月手裡。
「咦?」老人見到曹博這副模樣,心裡早就有了一些計較:「像是你這樣的年輕人,竟然想要喝悶酒,原因應該只有一個。」
「感情出問題了?」老人沒等曹博的答案,而是轉身拉開門到倉庫去了。
等老人出來的時候,曹博看到他的手裡拿著的並不是酒瓶,而是一隻青花大瓷碗,而且他還沒有走到曹博身邊,曹博就已經聞到了一股輕輕的甜味。
「那是什麼東西?」曹博只覺得自己口舌生津,香氣不但誘惑了他的鼻子,而且還刺激了他的舌頭和腸胃。
「我自己釀的米酒,裡面加了一些香料,也都是我自己種的。」老人將酒碗輕輕的放在吧檯上,曹博看到裡面的液體呈琥珀色,並且濃度很稠並不是像是白水那樣清淡。
「一缸材料才能釀出一小壇米酒,而那一壇也只能倒出十碗。」老人從吧檯下揀出兩隻黑漆小盞,然後又拎起一隻白玉酒籌,很顯然這個老人對於酒文化的研究很老道,就看這些喝酒的器皿就與普通酒店不同,單說這境界就要差十萬八千里。
老人先給曹博道了一盞,曹博剛要急於去嘗嘗,可是卻被老人制止了。
「臭小子,還真是性急!」老人似乎在考驗曹博的耐性似的,他不慌不忙的給自己也倒了一盞,可是卻沒有倒滿。
「這酒雖然味道清淡,可是裡面我卻加了不少東西,像我這樣的年紀是不能多喝的。」老人自己解釋著:「醇酒如美人,都是只能淺嘗而不能過量啊,否則傷身……」
老人說完還若有所指的看了曹博一眼,曹博知道對方在說自己,可是自己的這個情況卻和那扯不上關係,並且曹博也不想多做解釋,只是一口將盞中的酒喝乾了。
「年輕人,還真是性急。」老人的嘴唇輕輕的在盞邊舔了一下,曹博要不是對方的嘴唇濕潤,曹博甚至看不出他喝了酒。
「我之前已經說過了,這酒裡面有作料,你這麼喝法即便是年輕估計也受不了。」老人的話還沒說完,曹博的身體就有了反應。
之前的酒入口的時候,曹博只覺得自己齒頰留香,可是此時從嗓子到腸胃,曹博只覺得這一路竟然有些熱乎乎的感覺。
接著,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而熱感也越來越高,最後竟然有些火燒火燎的刺痛感。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老人又給曹博滿上一盞,然後向他面前推去:「酒多了傷肝、傷胃,女人多了傷心啊!」
曹博現在的胃裡火燒火燎,他連忙擺了擺手拒絕道:「你不是說酒不能多喝麼?怎麼現在又讓我喝?」
「我現在只想喝點冰水,能不能給我弄一杯,就算沒有喜馬拉雅的冰水也無所謂了。」曹博雖然難受可是卻不忘了開個玩笑。
老人並沒有動,而是用手點了點曹博面前的酒盞。
「酒喝多了,只要停下來、推開杯子,然後喝點解酒茶也能多少緩解一下。可是感情如果付出太多的話,你能這麼輕易的就罷手麼?」老人的話一下子就刺透了曹博的心,而這種刺激也讓他那種難受的感覺稍微舒緩了一點。
「沒有人天生就是無情的,之所以無情只是因為用情太多,所以情也就不事情,只是一種工具罷了……」老人似乎在和曹博說著一些什麼道理,之後他又將話轉回到這盞酒上。
「而這酒初入肚子大多數人都會感到不適,可是當你喝得多了,酒也就不是酒了,而是夾雜了糧食精華、或者工業化學品的水。」老人讓曹博趕快把酒喝下去,曹博雖然有些猶豫,可是看到老人確信的眼神,所以他不再多想直接把那盞酒灌了下去。
說來也怪,剛才曹博的腹部還有些火熱的感覺,可是現在這口酒下肚之後,曹博竟然感到從喉中流下一道冰線,這道線滑進腹中之後和那股**的感覺漸漸融合,只不過是三五秒鐘之後,曹博就覺得整個身體都暖呼呼的。
「這是怎麼回事?」曹博奇怪的看著老人,因為他從來沒喝過這種酒,第一口還是火辣辣的,而第二口卻又是那麼冰涼。
「陰陽調和酒你沒聽過麼?」老人看到曹博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的表情,他立刻更正道:「別想歪了,這可不是那種下三爛的東西!」
老人告訴曹博,這種米酒雖然看似製作簡單,可是其中的功效卻絕對不簡單。
米酒裡面除了一些草藥之外,有一種從波斯流傳過來的果實——日月果。這種果子外形渾圓、成熟之後為金黃色不能直接食用,因為它本來就非常稀少,而且看似還沒有什麼商業價值,所以民間種植甚至知道它的人都非常少。
不過這個老人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裡,現當這種果實在米酒裡浸泡一段時間之後,竟然有調和身體陰陽的作用!
「當你喝下第一口的時候,你的身體會產生出一種抵抗的效果,之所以你會感覺渾身燥熱,只是因為你的身體屬於大陽性,而熱量其實是從你身體裡面散出來的。」老人說當喝下第二杯的時候,身體就已經開始適應,而之前的火力也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而這酒正好能夠將曹博身體裡多餘的火氣逼出,從而讓他體內的陰陽調節到比較平衡的狀態。
「本來這酒是應該慢慢去品的,如果喝得慢的話,身體的反應就不會那麼大,你也就不會像剛才那麼難受了。」老人說到這裡瞄了曹博一眼:「正所謂欲則不達,有些事情你越是著急卻解決,到最後的結果就越糟糕。」
「對了,你會只喝一種酒麼?比如某種特殊的癖好?」老人突然問了一句,曹博一時間沒有想通對方的意思,所以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因為這世界上只喝一種酒的人本來就少。
「是啊,沒有人會只喝一種酒。」老人緩了一緩才繼續說道:「所以也不必非要糾結於一件事情上,有些事情生了就是生了,這就是你劇本裡寫定的,這點你沒有忘記吧?」
曹博聽了老人的話之後,剛才鬱結在心中的疙瘩似乎小了一些,確實如同老人所說,有的事情還是讓它順其自然比較好,而且到底什麼才是適合自己的酒,或許時間稍微久一些才能真正的拼透。
「來吧,慢慢喝。」老人又給曹博倒了第三盞,本來他想要端給曹博的,可是酒盞剛剛舉起曹博還沒等伸手去接,那老人卻突然庫通一聲從椅子上摔倒下去……
「爺爺!」曹博不知道生了什麼,所以他連忙繞過吧檯跑到那老人身邊,此時老人的臉色蒼白,剛才還很健談的他,在一瞬間似乎蒼老了十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