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雨的絕唱問。
“後來……後來該影把朵兒編入了天下第一的一團,他帶著一團迅速地打完熔火之心一至九,以現在的進展,黑龍公主他們這一周估計可以拿下來了……接下來他們應該著手開始進攻炎魔和黑翼之巢了……就是這樣了,我要講的故事就到這裡結束了。”入戲一邊說一邊把手放在胸口的心之核心上,目光由空洞無神漸漸變得尖銳了起來。
雨的絕唱意猶未盡地感歎到:“從一個單純的小獵人一晃到了如今的風雲人物,時間和世事都造化弄人啊!雖然他看起來是那麼冷漠和不近人情,但是他還令人羨慕的,必竟他已經走上了自己的強者之路。如果換成我,我倒願意放棄一切與美人浪跡天涯”
提瑞斯法林地仍是沉沉的黑夜,今天的晚上沒有月亮。
入戲陷入了沉默當中。
雨的絕唱心裡突然一動,說:“那你來我們的無憂之城,好不好?我們也開始開荒熔火之心了。你經驗豐富,可以當我們的團長。”
入戲搖搖頭說:“謝了,我已另有打算。”
“什麼打算?”
入戲說:“我要去另一個公會。”
“什麼公會?”
“我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她臉色凜然地回答到。
雨的絕唱便不好再問了,他突然想起了入戲在講故事前提到了的奇怪任務和獎勵,於是又問入戲:“你的故事講完了,你得到了你的獎勵那個什麼墜飾沒有?”
入戲把一直捏在手上的心之核心舉了起來,說:“在這裡,你要不要看看?”
“不綁的的嗎?就是這個小東西,就能讓你平靜了?”雨的絕唱並沒有伸手去接,看到是一個白色的無任何屬性的墜飾,他實在提不起任何興趣來。
但入戲突然間站了起來,直接把心之核心遞到了雨的絕唱手中,說:“你可以把它拿在手上,感受一下。”
她的聲音中透著說不出來的緊張和心悸。但是雨的絕唱並沒有留意入戲的異常,雖然毫無興趣,但是他還是把心之核心接了過來。
這塊如淚滴狀的白色石頭一到了雨的絕唱的手心後,立刻發出了刺目的光芒。於是他把它舉了起來,仔細地看著它,吃驚地說:“不細看不知道,它其實看起很漂亮啊,很有質感,像是活著的。”
但是他沒有發現,離開了心之核心後的入戲已進入了暗影形態,無聲無息地在黑暗中散發著不詳的紫黑色煙霧。同時她毅然地舉起了手,在雨的絕唱身後使用了精神鞭笞,魔法的光柱透過了人類法師的身體到達了他手上的心之核心上面。
因為沒有造成流血,雨的絕唱對入戲的攻擊毫無知覺,仍然在欣賞手中這塊越看越不同尋常的石頭。
石頭接收了從人類法師身上穿透過來的精神鞭笞後,立刻在空中懸浮了起來,然後開始旋轉。
“怎麼回事?太神奇了。”深藍色的寒冰之氣突然從這位深冰系天賦的法師身上湧了出來,他感覺到心之核心開始如海綿吸水一樣吸取這些氣體,它的吸力越來越強,寒冰之氣如同河流源源不斷地奔入了它的體內,它的顏色漸漸由白色向深藍色轉變。
看到心之核心變成藍色後,入戲如釋重負地停止了精神鞭笞,她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忍受某種痛苦。
當藍得就像塔納利斯海水的心之核心停止了轉動後,它飄回了它的主人手中。入戲把它重新掛回了胸口。
雨的絕唱驀然醒悟了過來,呆呆看著入戲問:“它對我干了什麼?”
入戲用一種殘酷的平靜看著這位人類法師,回答到:“它吸走了你的冰系天賦和魔法,你以後只能用火系或是奧系了。”
雨的絕唱不敢相信地趕緊查看自己的魔法,發現自己果然已經把所有冰系的魔法都遺忘了,連同冰系的天賦一起消失了。
他驚訝地舉起了手,對著旁邊的一只黑暗犬嘗試施放寒冰箭,但無論他如何吟唱,那些藍色的冰箭再不能從他指尖發出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雨的絕唱回頭對著入戲說,此時入戲已經全身籠罩在黑霧之中,一時讓人難於分清楚她是人還是鬼。
一聲悲哀又無奈的聲音從她唇間飄了出來:“我很抱歉,雨的絕唱。我需要這些冰氣,所以我騙了你。但不是萬不得已,我是不會這麼做的。我以後會設法補償你的!”
雨的絕唱詫異又憤怒地說:“你……你拿什麼能補償得了?沒有冰法,我還怎麼混下去?”
“地下城並不是整個世界。”入戲說:“再說,高級的地下城並不那麼看重法師的冰法。或許你可以參入天下第一,讓該影收下你。天下第一正在籌建二團。我可以推薦你進去。”
但雨的絕唱顯然很愛自己的公會無憂之城,他對入戲的建議毫無興趣,仍然在驚訝、痛心和憤怒中手足無措。
入戲痛心地看著他,難過地說:“雨的絕唱,我很感激你。只有你肯聽完我的故事,我天天在這裡等待,卻沒有一個法師肯聽完我和該影的故事,甚至沒有人問起,只有你……現在我無法做到不讓你恨我,但總有一天你會原諒我的。”
說完入戲伸手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精神庇護”的保護卷軸,她把它取出來時的小心翼翼足以證明它的珍貴。然後她打開卷軸,把它施放在了雨的絕唱身上。
然後入戲喃喃地說:“雖然不能彌補你失去了的法系天賦,但是這個保護會一直守著你。保護你不受意外的侵害。你肯聽完我的故事,你就是那種已經身處危險的人了。算了,你永遠不會明白我說的話。我要走了,我們會再見的,雨的絕唱!”
雨的絕唱用恐懼又忿恨的眼神看了入戲一眼,然後打開了暴風城的傳送門,他要回城去找師傅看能不能再把法系魔法學回來。
入戲明白他的意圖,但她知道任何一個法師訓練師都令他失望的。看著這個被自己狠心利用過的人類法師消失在傳送門裡後,她雙手撫臉,似乎想要把那些正在折磨她的愧疚和無奈掩蓋起來……
夜色中,一個高大的身影靠近了入戲,他盡量控制著心裡波濤洶湧的情緒,然後把手扶在了入戲的肩膀上,用力地把她全身轉了過來,用痛心的聲音問:“你怎麼不在圖書館裡?我到處都找遍了,才在這裡發現了你。我一直用私語嘗試和你說話,你為什麼不理我?”
“該影……”入戲抬起了臉看了看他,然後無力地依偎在了他的懷中。
該影抱著她的耳邊問:“你今天不是回夜行宮了嗎?怎麼又退出來了。”
“我只是去看看,並不是要久留。”入戲低語。
該影立刻開始邀請入戲重新加入天下第一,但入戲拒絕了他。
“為什麼拒絕,難道你的詛咒讓你和我在同一個公會也不行了嗎?”該影握緊她的手臂痛心疾首地問。
入戲拂開他的回答,仰起臉說:“該影,以前我說過要干許多你不喜歡的事情。從今天晚上起,我會離開你,我會去干一件令你心碎的事情。你會恨我……”似乎一想到這種可能就令入戲不能堪忍受,她渾身顫抖了起來,卻又要拼命地控制自己的眼淚。
“我永遠不會恨你的!”該影克制了自己的沖動和驚訝,溫柔而堅定地對她說:“我知道你在完成你自己的任務。你該做什麼就去吧。我只能完成我自己的使命,然後等著你回來!入戲,我只希望你明白,如果我成為不了那個拯救你的人,我將生生世世遺憾!”
入戲也終於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她把手放在心之核心上,輕輕撫動著它,然後對該影說:“那麼,再見了!”
然後,她朝該影揮了揮手,召喚出夜刃豹朝著瘟疫之地的方向絕塵而去。
該影沒有揮手,他不承認這是個告別。
看著入戲離去,那個他在卡扎贊地窖看到了的幻像再次在他的腦海裡流過——就是這樣,入戲渾身罩在紫色光影下,然後絕塵而去,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只是因為目前他什麼也無法改變……
他只能恐懼而又苦澀地對自己說:“奧蘭靈已神秘消失,失去了指引,我只能一個人去面對那個我將殺死入戲的幻象了。“
接下來,該影對著天空為自己立了個誓言:無論入戲干了什麼,他都不能傷害她。
有了誓言的保證後,該影才覺得入戲離開的痛被輕輕緩解了。他強打起精神,用爐石回到鐵爐堡去了。
而入戲這時候已經跑到了東瘟疫之地病木林斯坦索姆的入口,騎著骷髏馬的聖騎士大黑鷹在那裡等著她。遠遠看到入戲後,他一邊把她邀請入隊伍一邊她遠遠地喊到:“入戲,你來得很及時!我們正在進去呢!”
矮人戰士鋼石在小隊頻道上說:“你回來真好!會長的黎明聲望是崇拜,說不定今天男爵會掉骷髏馬,到時候我們都讓給你!”
“是啊,暗牧和骷髏馬是絕配!”入戲面無表情地說。“我現在應該收集一套術士的鬼霧套裝來增加暗影傷害的效果。”
“如你所願,我們的大牧師!”大黑鷹開心地大笑了兩聲,說:“我來看看你這個暗牧今天的傷害有多少,會不會超過法師。對了,這徽章拿去,我差點忘記了重新邀請你入黑鷹之影了。”
大黑鷹站在斯坦索姆門口,裝模作樣地對著入戲鞠了一躬,然後把徽章遞給她。
入戲接過徽章,接受了大黑鷹的邀請後,那件畫著黑鷹圖案的制服又出現在她身上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平靜地跟著大黑鷹走進了地下城的傳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