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錢程 第五卷 第六卷 第七章 于歸之思
    七章

    想拒絕,可用什麼理由來拒絕?獨孤伽羅,年方花信貌美如花,本人的才能也是有目共睹;身為開國元勳獨孤信的幼女,家世無可挑剔,宇文死宇文護之後,對於獨孤信也給予了平反,將其舊有的封地田產都予以發還;再加上獨孤伽羅與宇文王后突厥阿史那氏吉藏公主也交好,娶到這樣一個老婆當真是名利雙收前途無量,可謂是大周王公子弟削尖腦袋打破頭都想不來的好事。

    可要坦然接受,金一卻總覺得有些勉強。將來自己所面臨的道路,很可能不會像一個凡人那樣終老林泉,假如遇到老孫那樣的遭際,被關在一個地方幾百年上千年,心中有了家室的牽掛,能不能熬得下來?而家中的女人,又會為自己擔多少心,受多少驚?

    見他遲不決,宇文並未因為自己的意志沒有被接受而動怒,反而以一種兄長看待不成熟的弟弟的眼光,看著金一:「阿一,我聽說,你在出征汾北的前夜,獨孤七小姐曾經進宮來探過你,還給你送了一碗耳,是不是?」

    宇文憲「呵」地一聲:「金儀同,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這從征嬌耳,關中的風俗是妻子做給良人吃,母親做給兒子吃,獨孤七小姐這般對你,已經是袒露了心跡,你既然接受了,就該有所擔當。男子漢大丈夫,豈可出爾反爾?」

    金一大叫冤枉,是從山裡出來的知道什麼關中風俗?只當是一碗尋常的食物而已,莫非吃了幾個嬌耳,就要以身相許麼?

    話到嘴邊,他卻又止住了。文憲的話,前半端雖然不大中理,後面說的可是實情,就算不知道這種風俗,但那一夜獨孤伽羅的神情中,已經分明表露了心跡。當時自己沒想清楚,輕易接受了她的心意還可說是一時的錯愕;如果過了這麼久了還是猶豫不決的男人不是?

    他驀地站起來,朗聲道:「齊王教訓的是,我自當給獨孤七小姐一個交待,總之不可令她這一片心意盡付流水。」

    宇文微一怔,本想開解他幾句但看到他的眼神,卻又不好說出口了。隔了片晌點頭道:「這樣的人生大事,本該由父母做主,不過你孑然一身,也是無奈。這件事,既然你有了想法,自當由你自己拿主意以王命為念,毋以風俗為重只要對得起你這顆心,無論你如何抉擇都不會怪你。」

    金心中感激,朝著宇文施一禮又對宇文憲和李大白都拱了拱手,便去了。宇文想不放心,又叫李大白跟上去,好有個照應。

    出得宮來。牛琪琪牽著超光和絕地宮門等候多時。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見金一風風火火地衝出來。神情怪異之極。從來沒有在他臉上見過這樣地表情。好似有些興奮。又好似有些期待一樣。以牛琪琪地見多識廣。自然立刻看出有問題來。

    「主人。去哪裡?」牛琪琪一面送馬韁。一面問道。

    「去獨……」金一猛然發覺。自己連獨孤伽羅住在哪裡都不知道!其實這也不能怪他。自從他到了京城。幾乎每時每刻都處在緊張之中。連能夠供自己支配地時間都沒有幾個時辰。加上獨孤伽羅又總能找到他。因此在京城見了幾次面。都是在禁宮和千牛衛地軍營之中。他竟從來沒問過獨孤伽羅地住所。

    正想找個人來問問。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看時。正是李大白追了出來。一路追一路唉聲歎氣:「我說金小哥啊。你這可真是魯莽到家了。看你這樣子。八成連獨孤府在哪裡都不知道吧?況且她是千金小姐。哪是你這麼衝過去就能見到地?」

    去見獨孤伽羅?是去提親嗎?牛琪琪看著金一地眼神。立刻多了幾分玩味。

    金一一陣發窘。卻又是一陣輕鬆。李大白地出現。不正是幫自己解決了這問題?他忙要請李大白帶路。李大白卻連連搖手:「使不得。使不得!你想。獨孤七小姐。那在大周是數得著地閨秀。如今在室未嫁地小姐中。除了大家地公主。就得算他。那獨孤府哪一天沒有人上門提親地?你就這麼過去求見了。還不是去提親。獨孤府當家地是她兄長。怎能讓你進去?不成。不成!」

    金一大奇:「咦,李先生,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去提親的?從哪裡看得出來?」

    「哪有提親像你這樣,兩手空空滿面風塵的?」李大白哭笑不得,恨不得要拿手去拍金一的腦門:「聘禮沒有聘禮,媒妁沒有媒妁,就你這麼衝上門去,你是提親還是搶親吶?」

    他正罵得起勁,忽

    :「什麼什麼?你別告訴我,你還沒有決定向獨孤小!那你要去做什麼?」

    說了這麼一會,金一心中原有的一些緊張反而消失了,點頭道:「是,我是想要向獨孤小姐道明我心,假使她能相知,這門親事便可水到渠成;假使她不能接受,我也可坦然拒絕這樁婚事,彼此心中不留遺憾。」

    李大白發了一會怔,舒了口氣,點頭道:「換了別家的女子,聽到你這麼說多半要大棒打你出去!不過,獨孤七小姐不是凡俗女子可比,你這麼對她,只怕才真的稱了她的心意了。可是,你若是要私會獨孤小姐,那就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衝過去。」

    潛入獨孤府?!金一也被嚇了一跳,這萬一要是驚動了別人,被當作竊玉偷香的小賊,自己這臉可往哪裡擱!再經李大白解說,才懂得他的意思,是要去請神武公竇毅的小姐搭橋,將獨孤伽羅請到外面來,才好相見。

    「只是說兩句話的功夫,偏偏要繞這麼大的一個彎子……」金一頗感無奈,卻也只得聽從李大白的建議。

    轉身接過牛琪手中的韁繩,正要上馬時,驀地觸到牛琪琪的眼神,只覺得她臉上似笑非笑地,不自覺地又有些發窘:「琪琪,你幹嘛這樣看我?」

    牛琪琪抿著嘴,瞟了瞟他:「人吶,你果然是長成了,也該作家室之想了哩!我在想啊,今日你的一言一行,我都得記下來,他日說起來時,叫你看看自己的嘴臉喲!」

    這,這,這小母的眼神和話語,怎麼像她的劍一樣鋒銳難當?一想到自己舉止失措的前後,都教牛琪琪看在眼裡,這位可是幾千上萬年都不會忘事的,那還不說個沒完沒了了?金一一躍上馬,揚鞭就走。

    牛琪琪也跟著跳上了,望著金一絕塵而去的背影,先是笑了笑,然而那笑容還沒有來得及消逝在嘴邊,就凝固了……

    神公府,對於金一來說可就不陌生了,禁苑之戰敗於寇謙之之手後,他就在竇毅的府上養傷,也就是在那府邸的花園中,金一從王善處真正學會了三五火車殺法的精髓。此時輕車熟路,奔到了神武公府前,報上自己的名字,求見神武公竇毅。

    竇毅卻不在府中,門子說是到同州檢視軍旅去了,想必是今日朝堂上宇文所發出的平齊之詔,已經將大周武將們的戰意都撩撥了起來吧!

    見不到竇毅,金一卻正中下,趕緊要求見竇小姐。那門子看怪人一樣地看他,心說自己家的小姐年方五歲,這歲數就來求親的雖然不是沒有,可是你這是求親的模樣麼?幸而他還認得金一,知道自家的小姐和他有交情,這才勉強進去通報了。

    沒過多久,竇雪兒光著兩隻白生生的小腳,披散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過腰長髮,一路叫著蹦著從裡面衝出來,一頭撞進金一的懷裡,抱著他哇哇大哭起來:「一哥,一哥!你怎麼才回來啊!我都想死你了!」

    金一素來極喜歡她,忽然見她這般神情,頓時緊張起來,連忙抱著她軟軟小小的身子,伸手去拭她臉上的淚珠:「怎麼了,怎麼了?小雪兒可不是愛哭的啊,誰欺負你了?」

    雪兒哭了一會,抽抽噎噎地,倒也把氣喘勻了:「不是我啦,是伽羅姐姐,那個隨國公楊堅這幾天每日都去她府上,要她家履行當年的婚約,兩人擇日成親。獨孤家襲爵的公爺都允了,可是伽羅姐姐一直堅持不肯鬆口,獨孤公爺問她理由,她又不說,逼急了就連飯都不吃,眼看都餓瘦了!一哥,一哥,她可都是為了你啊!」

    金一拳頭一緊,骨節都在卡吧作響:這事,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觀吶!

    「好雪兒,別著急,一哥這不是回來了麼?你放心,伽羅小姐的事,我一定管到底,不過你得先幫我一個忙,讓我和伽羅小姐單獨見上一面。」

    換了往日,聽到這樣的要求,竇雪兒是必定要刮刮他的臉頰以示羞羞的,不過今日她是緊張之後的大喜過望,連這麼難得的耍樂機會都放過了,當即請金一變化了,隨她一道去往獨孤府上拜望。

    竇雪兒和獨孤伽羅的關係,在獨孤府上盡人皆知,她既來探望,自然是一路通行無阻。金一變作一隻小貓兒,趴在她的身邊,就這麼一直來到了獨孤伽羅的小樓之上。

    「伽羅姐姐,你看,誰來了!」那窗邊的人兒聞聲回頭,金一的心頭陡地一震!

    第七章完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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