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成功的在人間生活了十年,經驗就是低調。她平日化身為一個胖嘟嘟的女孩,既不漂亮也不難看,既不聰明也不是笨蛋,總之平平常常的一個女孩,工作也是,平日混跡於一些小包工隊,幹些刷牆抹灰拎灰桶一類的活計,反正她有的是力氣,不怕干體力活。直到她再次遇到了老吳。
老吳此時已經是個經驗豐富的妖怪殺手了,儘管他沒有什麼異能,可他還是從牛牛身上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出於本能和直覺,他又翻出二來舊卷宗,順籐摸瓜甚至找到了『屠宰場母牛生了一個小女孩』的舊聞。
做殺手不是當法官,不需要充足的證據,只要自己覺得差不多就行了。老吳不允許還有一個妖怪在自己動手之後還能生存,於是他開始了對牛牛的追殺。
此時的牛牛也不是十年前的笨奶牛了,畢竟她有了十年在人間生活的經驗,走投無路之際,她看見調所正在招人,又遇到一個相熟的妖怪也在報名,就覺得這個地方時最安全的了,於是也報了名,甚至還保持了她一貫的低調作風,只是稍稍做過了頭,被馬菲留堂,後來又被龔平認出,乾脆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讓她做了一回誘餌,可惜老吳機敏過人,又有人相助,此次誘捕並沒有成功。
雖然如此,但是此時老吳的日子也不好過。
人類是脆弱的生物,人類的強大是智慧和集體力量的強大,因此有些人認為,為了某種『崇高』的目的,個體的利益是可以犧牲掉的,特別是被認為是違背『集體』力量的時候。而『集體』是需要個體或者由一個小集體來代表的,由此又產生了特權階級。由於他們代表著『集體』利益,所以他們就有了任意犧牲其他個體的權力。
老吳現在就是這樣一個被拋棄的個體。但是相對其餘個體而言,老吳不是弱者,儘管他的力量還不足以和一個機構組織抗衡,但是他有經驗,有能力,有膽略,所以他擁有了和機構組織周旋的能力,甚至在一定情況下可以危機到機構組織的生存,這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灰社會和警方更加緊密的協作。
事實上從幾年前老吳和灰社會就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了。老吳是個簽約殺手,灰社會為他提供裝備、資源、情報和武器,他負責除掉灰社會認為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的妖怪。在此期間,雙方都試圖打破契約的平衡,老吳希望得到更多的支援和協助,而灰社會則希望加大對老吳的控制力,把老吳變成自己的成員而不僅僅是盟友。但是逐漸地,老吳開始自行的選擇一些目標,而這些是灰社會所不允許的,便出警告:你要是自行選擇目標的話,就不得使用灰社會提供的資源。但是老吳原本就是警察,在幾年的鬥爭中已經獲得了自己的一些資源渠道,之所以還依賴灰社會的資源那是因為僅憑自己當警察的工資還不足以支持這些渠道而已,更何況他還要為上大學的女兒提供學費生活費呢。不過自從意識到自己和灰社會的合作遲早是要決裂的以後,老吳開始從牙縫裡籌建自己的安全屋,並且開始偷竊灰社會的資源來充實自己的基地,直到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老吳的安全屋設置在墓地裡。曾經有個官員風光的時候為鄉下的父親,修了一座很大的墓,後來這個官員失勢,又被牽出了重大的腐敗案子,官員的父親是個死要面子正直的人,得知兒子犯案的事兒,當場就氣得吐了血,臨死前留下遺言,死後絕不進入兒子給自己修的墓。老人家臨死倒是清高了一回,卻便宜了老吳。
老吳把地下墓穴改成了安全屋,這個地界好,除了祭祀的日子平時幾乎沒什麼人來,非常的清淨。既然是安全屋,那就得越隱秘越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這個安全屋的地點,只有老吳自己知道。但是有一點老吳也十分的清楚,再隱秘的安全屋,被人找到也是遲早的事,因為安全屋沒有腳,不會四處跑。而且他現在被龔平等人盯的死死的,資源消耗很大,而且是用一件少一件,補給越來越困難,到底還能撐多久呢?老吳不知道具體時間,但是應該不會很長了。
毛豆是個追蹤高手,同時反追蹤的能力也很.ap.強,從孤兒院出來後,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去找老吳,按說以她的追蹤能力,又和老吳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即便是老吳不告訴他自己在哪裡,要找到他也不是十分困難的事,但是她同時也相信,龔平等人不會因為和自己相熟就放棄追捕老吳的,自己一定會被跟蹤。有了這個想法,毛豆在尋找老吳的同時,對於自己的背後,也打起了十分的注意力。
其實毛豆根本用不著打起十分的注意力,因為跟著她的人並不擅長追蹤術,雖然她也有她的有點,那就是老馬識途,走過一遍的路永遠都不會忘記,但是那和追蹤還是兩個概念。
寒風凜冽,北風掠過郊外的荒地,夜幕降臨,天空中也沒有一點星光,正所謂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這兩點今晚是一點不落地全出現了。
毛豆穩住身形,轉身看著也在自己身後二十餘米處站下的馬菲說:「儘管知道說了也白說,但還是請你高抬貴手,你們人強馬壯,獲勝是遲早的事,只是希望你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過老吳一馬,我保證以後他退出這一行就是,是在不行我們走的遠遠的,永遠都不回來了還不行?」
馬菲道:「毛豆,你的話我是相信的,就怕你沒辦法說服老吳啊,別以為我們大家都不知道,老吳自從知道你是妖怪後,對你總是忽冷忽熱的,你自己捫心自問,自那以後,老吳還碰過你的身子嗎?說來說去,都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毛豆聽了這話也有點心酸,她無奈地說:「沒辦法呀,我可是噬魂獸啊,當初貪吃不消化,現在這一切都是報應。」
馬菲道:「要不你保持中立,我和阿平說說,保全老吳的性命就是了。」
毛豆道:「你和阿平我是相信的,按說若是幾天前你的建議我也是會考慮的,可是現在不行了。之前老吳殺的全是妖怪,可那次大樓爆炸時,連累的死了好幾個人類,只怕人間的法律也容不得他了。」
馬菲歎道:「再考慮一下吧。當初我倆可是誓要一起輔佐阿平成就一番事業的,甚至還奢望著一起和他……」
毛豆一擺手說:「你別說了,我現在時相信那句話了,人都是會變的,我是噬魂獸,但被我吞噬的靈魂也會左右我的情感,我現在只想著老吳,不想其他的!」
馬菲道:「那就沒辦法了。」她說著,向前踏出一隻腳,拉開了架勢。
毛豆慘笑一聲說:「我盡量不和你打。」說著足下力,整個人凌空而起,向後掠去。
毛豆度很快,並且在空中就完成了轉身動作,但是馬菲的動作更快,只一剎那的功夫,她已經從毛豆的頭頂飛過,同時飛出連環腿攻擊。毛豆雙手架住,依然抵不住強大的攻擊力,禁不住連連後退了十幾步才拿穩了樁子,可是馬菲如蛆附骨,隨影而上,又揮出鐵拳,正中毛豆的胃脘部。毛豆中拳再度後退五六步,雖然接著後退之際卸去了若干拳力,但還是有些承受不住,一手捂了胃脘部,單腿下跪,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馬菲上前一步道:「毛豆,收手吧,自家人好商量的。」
毛豆忍著疼,豁的站了起來,雙手上揚,仰天長嘯著,上身的衣服片片碎裂,現出了人狼形態。
毛豆和馬菲一起相處多年,彼此有多大本事心裡都清楚,她心中焦急,因此一旦決定動手就現出終極形態,希望能夠戰決。
「嗷~~~」毛豆嗥叫著,利爪如鉤朝馬菲攻來,馬菲略一後退,胸前就被利爪劃開一條大口子,還好冬天穿的厚實,沒有傷到皮肉。
馬菲見毛豆攻勢緊烈,微微一側身,沒想到毛豆根本沒想和馬菲纏鬥,藉著馬菲側身閃躲的時機,足下力,四肢著地的一路飛奔而去。
「站住!」馬菲暴喝一聲,一揚手,四隻銀光閃閃的馬蹄鐵脫手而出,追影而去,遠遠的看見毛豆一個踉蹌倒落塵埃。馬菲隨之趕上,卻現馬蹄鐵只鎖住了一條褲子。再抬頭看,一道黑影正消失在蒼茫的夜幕中。馬菲氣的把褲子往地下一貫,又追了下去。
幾分鐘後,一輛麵包車開過來,停在了剛才激戰的地方。龔平和吳敏從車上跳了下來,打著電筒在附近觀察了一番,然後龔平對吳敏說:「沒問題了,他們在此地交過手,剩下的就好辦了。」
吳敏心有餘悸地說:「這次該不會又弄出一堆炸藥來吧。」
龔平道:「那可說不清,困獸猶斗嘛。外面風大,還是車上等吧。」
兩人又回到了車上,車上雖然沒風,可是依舊冷的厲害,龔平抱怨道:「小敏,你怎麼補申請一輛好點的車啊,不說空調了,連個暖風機都沒有啊。」
「你還想要好車!」吳敏沒好氣地說「那輛秘偵車的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賺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