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當了一次誘餌之後,就被保護了起來,先是在一間警方保護證人的安全屋,然後在得知毛豆離開了孤兒院之後,又被送到了孤兒院,那裡目前有龍嬌嬌坐鎮,又新來了一個晏書文,應該是很安全的地方了。牛牛生平頭一次睡上了安穩覺,但是她睡不著,躺在床上回顧了自己的這一生。
牛牛出生在一個奶牛場裡,一出生就與母親分離了。
大凡被工業化圈養養殖的生物,無論物種如何,智力都普遍的低於同類物種,不管是豬牛還是專家,大都都不能逃脫這一自然規律。他們渾渾噩噩地活著,直到被搾乾最後一點價值後,還免不了挨上一刀。每當我們飲用那雪白的牛奶的時候,腦子裡誰也不曾想過,牛奶是怎麼來的,為我們生產這些美味食品的奶牛的命運是如何的,沒人想過。
牛奶都來自一種叫做奶牛的動物,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有哪一種哺類動物的雌性個體會平白無故地天天從=房裡向外淌奶。奶水,是哺動物用來養育年幼個體的分泌物。
無論是人還是奶牛,一旦做了母親就會產生一種天然的幸福感,可是被工業化養殖的奶牛卻得不到這大自然的賜予;為了得到更多的牛奶,人們採用人工受=精的方法,讓奶牛不停的懷孕,不停的生育,這樣就可以不停的產奶了,可憐這些奶牛,一輩子也沒有見過公牛,卻在不停的懷孕!但還有比這更悲慘的,儘管奶牛一生,生育過很多小牛,但是牛甚至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孩子,小牛也見不到母親,一生下來就母子分離。一部分小母牛被人工餵養,重複母親的命運,一部分被賣出去當肉牛;還有一部分進了生化工廠,變成了血清、蛋白和酶。但是對於這一切的痛苦的痛苦,奶牛那退化的智力並不能理解,他們已經成為工業化養殖的一個活體組成部分,一代一代地重複著悲慘的命運。然而,也可能出現意外,儘管這幾概率非常的低。
牛牛一出生就與眾不同,在被挑選是做奶牛還是做肉牛的時候,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懼,隨後產生的意識是『我』,她從此知道了用『我』來代表自己。
曲高和寡,牛牛很孤獨,她那時還不會人言,不能也人類交流,也不敢和人類交流,在她看來人類是一種危險的生物,但是她也沒辦法和其它奶牛交流,因為其他奶牛在她眼裡簡直就是白癡,無論她說什麼,那些奶牛也聽不懂,同樣地,對待這一隻與眾不同的奶牛,其他奶牛也覺得牛牛是個神經病,淨說些『牛』都聽不懂的話。
曾經有位哲人說過,真理又是會掌握在少數人手裡,而在這種情況下,少數人是注定不能得到理解的,至少是暫時不能。因為絕大多數奶牛都重複著一樣的生活和思想,她們已經猶如一潭死水,任何漣漪都會被看做是異端,她們先如為主地認為,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所以我們是正常的,還好奶牛們沒有宗教裁判所,否則我們可憐的牛牛在沒做出一番事業之前就會被燒死的青草廣場上了。
不能與其他人交流,牛牛只能靠冥想繼續鍛煉自己的智慧:他想到了『我』『我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我在做什麼』『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可不可以不這樣做』『我不這樣做了之後會怎麼樣』一道有一道的人生難題就這麼解開了,她的感情越來越豐富,智慧也越來越高,可是這些並沒有改變她作為一頭奶牛的既定命運,她週而復始地重複著三件強加在她身上的工作:懷孕、生子、產奶。
在奶牛場裡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在他們的工廠裡有這樣一頭奶牛,事實上他們也是被工作麻木了的普通人,只知道上班下班,偶爾週末和好友去一趟酒吧就覺得很幸福了,在他們眼裡,所有的奶牛都是一樣的,而且也沒有必要去觀察哪頭奶牛很特別。只是在午休吃飯的時候,他們也許會閒聊幾句:「上次我們捉小牛走的時候,那頭母牛好像在流眼淚野。」僅此而已。
牛牛又一次的懷孕了,這一次她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保住這個孩子,拼了性命也要保住這個孩子,所有的奶牛都認為她是在癡人說夢,命運都是注定了的,哪裡保得住?而且保住孩子做什麼呢?看不出有什麼用處,帶著一隻小牛不會讓你的生活有什麼改變,奶牛還是奶牛。直到有一天……
那天的月亮格外的圓,很多天文愛好者看到了無數的流星雨伴著月光灑下。這些流行非常特別,他們既是物質的,又不是物質的,他們可以穿透房頂,可以被生物吸引,牛牛很幸運地得到了一顆流星.ap.,隨後她就是去了知覺。
等牛牛再度恢復神智的時候,她臉朝天地躺在一輛救護車上,真是奇怪呀,作為一隻奶牛,她是不可能臉朝上躺著的,她觀察著四周,旁邊的座位上還做了三四個穿白大褂的人類,這種白大褂和奶牛場裡的白大褂是不同的,標誌不同,奶牛場有的是綠色的草地,有的是一個牛頭,而這些人的標誌則是個紅十字。同時牛牛還現,自己獲得了新的智慧,她能分清顏色了,世界在她眼前變的豐富多彩,而不是以前簡單的黑白兩色。
牛牛呻吟著。
「她醒了!她醒了!」白大褂們高興地喊著。
「這是哪裡?」牛牛艱難地說,她現自己居然也能夠人言了。
「別擔心,你現在安全了。」一個白大褂說。
「哦……」牛牛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肚子。
「別擔心,你的孩子也很安全。」白大褂笑著說「到底是做母親的啊。」
可牛牛的注意力此時卻被另一件事吸引過去了,她癡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是手而不是蹄子「我變成*人了?我的孩子也可以保住了?」牛牛反反覆覆地想,反反覆覆地看著自己的手,她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一天是牛牛的幸運日,同時也是帝流漿爆的日子。
這一天奶牛場也出了大事,一頭溫順的懷孕奶牛突然暴走,殺死了在場的三個工作人員,當救援隊趕到現場的時候,暴走的奶牛已經不知所蹤,現場卻多出了一個豐=滿的裸=體女子,身上也受了傷,一問,居然誰也不認識。後來經人提醒,說其中的一個死者,經常趁著值班的時候私自帶網友來約會,於是這個女子就被認定為是那個死者的網友了。
牛牛的傷不重,也沒影響道肚子裡的孩子,只是旁人認為她遭到劇變後,換上了失憶症。當時的醫院院長是個好人,等牛牛痊癒後,就留她做了醫院的清潔工,只管伙食住宿,不管工資,因為工資要扣下來抵醫療費用。可惜好日子不長久,有一天一個和牛牛要好的實習護士急匆匆跑來對牛牛說:「你快逃吧,他們說你是妖怪,要來抓你了。」
牛牛聽了毫不猶豫地就逃了,因為她自己清楚,自己就是妖怪,而且在暴走的時候殺了三個人,被警察抓到只有一個死字。至於那個實習護士知道不知道她真的是妖怪就不得而知了。
牛牛逃出醫院後沒多久就遇到了老吳,老吳那是也是才出道,妻子又才被妖怪吃掉沒多久,戾氣正盛,被他現了牛牛是妖怪後也沒二話,拔槍就射,牛牛身中數彈,現出原形在都市裡一路狂奔,最後混上一輛同樣裝滿牛的卡車,逃脫了警察的追捕,不幸的是,那輛卡車是去屠宰場的。
牛牛千辛萬苦躲過了軍警的追捕,卻還是免不了挨上一刀,在她的大動脈被割斷,熱血狂噴的一剎那,她的全部精神力量都集中到了自己子=宮裡,伴隨著死亡的降臨,一個新的生命誕生了。
後來又某家地攤小報報道:某屠宰場在宰殺一頭懷孕的母牛的時候,那頭母牛居然生出了一個小女孩兒。不過既然是地攤小報當然也就沒什麼人信了。
一般的說,屠工也有自己的迷信,被屠宰的豬牛是懷孕的就是一大忌諱,更不要說看著眼睜睜的母牛生出一個小女孩兒來了。
「老天吶,真是的小孩兒。」屠工們都驚呆了。
僅僅兩三分鐘,小女孩兒就從血泊中爬了起來,自己咬斷臍帶,踉踉蹌蹌地朝門外走去。
「肯定是妖怪,殺了吧。」一個年輕的屠工握著殺牛刀說,其他幾個屠工也躍躍欲試。最近妖怪鬧的厲害,連軍隊都出動了。
這時一個年老的屠工阻止了大家:「莫要再作孽了」。隨後見大家沒弄懂,就歎了一口氣說:「咱們大家干的都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營生,雖說是為了養家餬口,可畢竟殺孽太多,就積點德,放她去吧。」
說到這裡,一個膽小的屠工也道:「是呀,她要真是妖怪的話,憑咱們這幾把刀那還不是送死呀。」
就這樣,小牛牛終於逃出升天。她不僅僅是牛牛的女兒,同時她還就是牛牛自己,留在屠場的不過是一具普通的牛屍,牛牛和小牛牛的靈魂卻交融在了一起,成為了一個生物,她仍然稱自己為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