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陽公主府。
二十多個「侍女」默默地收拾好行李,集中在前廳裡。十四格格充滿歉疚地站在一旁,很友善地望著他們。
「公主殿下保重。」
侍女們整齊地向她深深鞠躬。
十四格格也很鄭重地還了一禮:
「你們也保重……現在打仗,到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
目送著全部侍女消失在前院的花徑裡,一股極度的興奮湧遍十四格格全身。
空無一人的前廳,空無一人的中堂,空無一人的後院。
她大叫一聲,在空蕩蕩的大廳裡轉著圈,舒展著寬大的水袖翩翩起舞,一邊喊著:
「小五!小五!快出來呀,我們自由啦!我們自由啦!!」
小五從後面衝出來,十四格格一下抱住了她,兩人拉手瘋狂轉著圈,十四格格縱聲大笑,小五也是笑個不止。她好久沒看到公主殿下這麼開心了。
「噗通」,兩人都摔倒在地板上,十四格格猶在大笑。
「好,從現在開始,」十四格格坐起來,臉上又恢復了高傲的笑容,「我還是十四格格!」
小五爬起來,仰臉興奮地問:
「那公主殿下不用再穿漢服了吧?」
「咦,為什麼不穿?挺好看的。」
「那我們能穿和服了嗎?」
「小五呀小五,」十四格格輕敲著著她的腦袋,笑道,「身份,不在於你身上穿的什麼,而在於你腦袋裡裝的什麼。明白嗎?」
小五笑嘻嘻地點點頭。
「去,」十四格格拍一下她的屁股,「給本公主拿香檳來!我們喝一下!」
「哈依!」
小五高高興興地爬起來,飛奔到後邊去了。
沒人監視了,這種感覺太好了!十四格格像個孩子一樣趴在地板上,雙肘支在錦墊上,托著下巴。
自己這個計劃居然成功了!最幸運的是,第一次嘗試就成功了!本來她還想用潛移默化的方式,多弄幾次呢,看來那朱佑榕真是個善良的女孩。就是可憐那些被冤枉的東廠女特工了,不知道回去後前途會不會受到影響。
這麼順利地把東廠從自己家裡趕了出去,雖然換成了人民衛隊的人,但那只是保鏢,侍女都是普通的了。而且人民衛隊成立伊始,不像東廠那樣難打交道。當然,還有一點,也許不那麼重要:就是向小強不像那些東廠女特工一樣,那麼讓人討厭。這傢伙雖然很聰明,但卻是個善良的傢伙,一個憐香惜玉的傢伙。嗯,也就是說,那傢伙真的不太討厭。
背後傳來一聲咳嗽聲。
十四格格轉過頭,看見向小強一身戎裝,站在客廳口,正在脫下大衣,摘下帽子和手套。
「怎麼,公主殿下不請我坐嗎?」
向小強笑道,臉上帶著和她一樣的成就感。
十四格格一骨碌爬起來,笑吟吟地上前,親手接過他的大衣,掛在衣架上。
「哎喲,這怎麼使得,」向小強受寵若驚狀,「公主殿下親自……這真是折煞微臣了……」
十四格格笑道:
「呵呵,向大人你就別跟我來這一套了,我真得謝謝你。……哎呀,你說陛下就讓把所有侍女都換掉了,這也不至於啊……呵呵,現在除了小五,手邊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
向小強和她一起緩步到茶桌邊,坐下笑道:
「新的侍女大概明天就能撥過來,今天就只能委屈殿下了。至於保衛公主府,我調撥了兩個機動排,五十多人,已經在外邊了,正在往僕從宿舍裡安頓。他們不只擔任安全工作,今後有什麼粗笨的活兒,殿下也可以吩咐他們。我的人民衛隊士兵殿下盡可放心,忠心耿耿,紀律嚴明,我也交代過了,殿下的身份不可以洩漏出去,省的那些狗仔隊來找麻煩……另外現在開戰了,殿下的身份,恐怕會招來很多仇視……」
十四格格做了個手勢,低下頭道:
「不必說了,別說這個,我們不說這個吧……我相信向大人的衛兵能保護好我。」
在公主府喝了幾杯香檳,向小強又看著手下的衛隊在宿舍裡安頓好,訓過了話,又進屋跟十四格格道別才走。
出門的時候十四格格親手幫他披上大衣,又把帽子和手套遞給他。向小強很自然地穿上大衣,戴上帽子手套。出門上車時才驚醒過來。
……靠,這算怎麼回事啊!怎麼感覺這麼自然?
反正,十四格格現在是在自己掌控之下了。派到公主府的衛兵要勤抓一抓,不能讓他們時間長了都變成十四格格的人。她完全有這個本事。本來是可以採取輪換制度的,但現在得控制知情人數,就只能是這批人。看來要讓自己手下的幾個心腹輪流來這裡當衛隊長,才是比較穩妥的。和東廠的「侍女」不同,這些衛兵只能監視到房子外圍,一般不能進到室內。唉,就把室內空間留給她吧。
……
這一天清軍都沒什麼大規模的攻擊,只有長江上空和南京上空有零星的空戰。雙方都在試探對方的技術,想摸清對方的整體水平。
明軍飛機在南邊,可以從南向北迎戰,總能從刺眼的陽光中鑽出來,比較佔便宜。就這一招,清軍飛機很是被擊落了幾架。不過到了下午,太陽偏西,清軍有一些飛行員也學會了這招,明軍飛機也被擊落了一些。總的來說是明軍飛機略佔上風。還有空戰主要是在南京上空進行,被擊落的明軍飛行員大都能得到救治,很快就能重新上天,而被擊落的清軍飛行員就再也回不去了。
已經快晚上八點了,人民衛隊司令部裡仍是燈火通明,一片繁忙。不過所有的窗子已經用厚窗簾嚴實地擋住了。
今天是開戰第一天,司令部裡簡直忙翻了天。司令辦公室裡,向小強和秋湫都沒到餐廳裡吃飯,而是叫人把飯送上來,兩人湊在一起吃,隨時還要接電話,簽命令。
「哎呀,對了,」向小強一拍腦門,望著掛鐘,「已經八點了,快,開收音機,陛下對全國講話!」
秋湫精神一振,趕快跑到牆邊,打開台式收音機,一邊問道:
「是你給陛下寫的稿子嗎?」
「呵呵,嘴巴嚴一點啊,別到處說。」
……
紫禁城奉天殿,廣播話筒已經接進來了,麥克風就放在龍案上,一個圓形的金屬環,中間是話筒。
旁邊電台導播早已調試好線路,測試好效果。看指針已經到了八點整,便把旁邊電唱機的磁頭放下。一陣隆重典雅的音樂過門後,導播提起磁頭。
播音員上前鄭重地說道:
「聽眾們,下面,是我們敬愛的陛下,為我們講話。」
然後向朱佑榕深深一躬,退到一邊。朱佑榕向他笑笑,站到話筒前,瞥了一眼桌上的稿子,緩緩說道:
「全大明的子民們,陸海軍的將士們,就在今天,就在公元1936年1月5日,清虜向我們進攻了……」
……
南京街頭,行人紛紛駐足,聽著高處擴音器裡傳出的聲音。
新街口廣場,江北淪亡悼念碑前,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和鮮花。人們都抬起頭來,聽著四周擴音器傳出的聲音。
南京市民的家裡、各所大學的宿舍裡,收音機前都圍滿了人,鴉雀無聲的傾聽。
長江防線的鋼筋水泥工事裡,頭戴鋼盔的炮兵們也聆聽著頭上喇叭的聲音。連接各工事堡壘的交通隧道裡,把守的衛兵也都聽著迴盪在隧道裡的聲音。
……
「……但是大家已經看到了,所謂的『進攻』,是以針對城市平民、針對手無寸鐵的百姓的長達一個小時的密集炮擊開始的。在這一個小時裡面,南京的北部,變成了……變成了地獄。所有的樓房都倒了下來,所有的建築都被大火吞沒了。清虜特地選在凌晨,就是人們都睡得最香的時候炮擊。那些無辜的市民,他們甚至還沒醒過來,就連著他們的家,他們的父母妻兒,一起埋在了燃著火的廢墟中……
「今天一天,都有源源不斷的死傷平民被抬出來。現在南京的東部和南部,大街上已經綿延的全是帳篷,裡面住滿了在炮擊下僥倖逃得性命的傷者。我今天下午到這些帳篷裡探望,到現在……到現在心還在痛。那些斷臂殘肢,模糊的血肉……有的已經垂死了,有的還在慘叫不止。但是我知道,他們的身體痛,心裡更痛!即使他們僥倖從廢墟中逃得命來,也已經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我剛剛收到的初步統計,今天凌晨,清虜一個小時的殘忍炮擊,致使我南京北部和西部倒塌房屋一萬間以上,無辜平民死亡五千人以上,現在陸續送來的重傷平民已達兩千餘人……
「……現如今二十世紀,這個全球文明的時代,世界任何角落的任何一個善良的人,聽到如此慘無人道的暴行,都會問: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慘劇?他們想幹什麼?他們還有人性嗎?……善良的人們啊,他們不知道大明的對岸,盤踞著一頭怎樣的野獸。……但我們知道!因為我們和這頭野獸較量了三百年,深知它的脾性。
「自從1616年,奴酋努爾哈赤起兵作亂,大肆屠殺遼東漢民開始,到奴酋福臨血腥入關,到揚州十日、嘉定三屠、蘇州之屠、南昌之屠、贛州之屠、江陰之屠、昆山之屠、嘉興之屠、海寧之屠、濟南之屠、金華之屠、廈門之屠、潮州之屠,沅江之屠、舟山之屠、湘潭之屠、四川之屠、南雄之屠、涇縣之屠、大同之屠、汾州之屠、太谷之屠、泌州之屠、澤州之屠,到原有5165萬人口的大明,被他們屠戮的只剩下1063萬人……我們就知道,屠殺,在他們看來,只不過是最平常的事情,就像吃飯睡覺一樣。不同的只是以前用刀,現在用炮而已。
「很明顯,今晨的炮擊,徹底打掉了一些人殘存的幻想,這些善良的人原以為,清虜這次不過是擺擺樣子,威嚇一下罷了。但根據以往的經驗看來,清虜每次試圖南侵,都要大批屠殺以立威。這次,我們要說,真正的戰爭開始了!
「可是,如今的大明,已經不是三百年前那個疲病交加的大明了!從當年長平女皇和延平郡王收復江南半壁以來,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準備。到了今天,在陸上,我們有世界上最堅強的防線,西鄰崇山峻嶺,東靠滔滔長江。就在今天凌晨,自長江防線建成以來,第一次飽飲了韃虜的鮮血。在清虜瘋狂炮擊後,我們打退了他們的第一次進攻!我們的工事完好無損,依然堅強。我們的戰士枕戈待旦,期盼著向清虜討還血債。我們的機槍蓄彈待發,等待著再次收割清虜的頭顱。
「在天空,我們擁有強大的航空力量。我們的作戰飛機超過一千架,而且大部分都是最先進的懸臂式單翼飛機。我們的飛行員訓練艱苦而充足,他們都等待著這一天了!就在今天,他們得到了初次戰鬥洗禮,已經成長為有實戰經驗的戰鷹了!經過一天的較量,我們擊落了清虜飛機36架,生俘飛行員14人,而我們自己只損失了12架飛機,而且12個跳傘飛行員全部得到妥善照顧,很快就能重返藍天!
「在海上,我們有總噸位世界第四、亞洲第二的艦隊。到今天,我們擁有戰列艦六艘、戰列巡洋艦三艘、航空母艦四艘、重巡洋艦十艘、輕巡洋艦十艘、驅逐艦和潛艇超過百艘。相反,長江對岸那個野蠻、愚昧、天生畏懼大海的民族,他們的海軍力量怎麼樣呢?……他們沒有戰列艦。……他們沒有戰列巡洋艦。……他們沒有航空母艦。那我們要問,他們有什麼呢?……他們拿來撐門面的,只是可憐的區區六艘巡洋艦、和幾十艘驅逐艦而已!
「就連這麼點家當,他們還不敢拿出來打。我們的分艦隊游弋在北方海域,把清虜的軍艦像老鼠一樣堵在洞裡。他們不敢出來。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一出來,就會在我們大明海軍的艦炮之下粉身碎骨。
「今天我們贏得了第一場勝利。我們的戰士在陸上、在海上、在空中都表現得非常出色。但是,戰爭才剛剛開始,更嚴酷的考驗還在後面。清虜已經佔據了我大明的大半壁江山,我大明的多數子民也淪為清虜治下的奴隸。因此,從一般的戰略上來看,清虜佔有很大優勢。他們的兵員遠多過我們,他們的鐵礦和煤礦等戰略物資遠多過我們。他們的首都離戰線有一千公里,而我們的首都離戰線只有一千米。
「但是在海上,我們有絕對的制海權。我們可以在北方漫長的海岸線上,隨意選擇地點登陸,攻進內陸,讓清虜防不勝防。我們強大的艦隊更可以轟下旅順和威海,使渤海門戶洞開,然後載著英勇的部隊登陸天津,直逼北京。在這種情形下,清虜縱有再多的軍隊,也不敢全部壓在我們的防線上的。他們要分兵把守,處處把守。他們既要防範我們的登陸部隊,更要分散在各地,時刻準備鎮壓不滿清虜統治的、揭竿而起的人民。
「清虜可怕嗎?如果只看數字,那麼清虜的軍隊無疑是全世界最強大的軍隊。『千師陸軍』這四個字,他們已經宣傳很久了。但大家都知道,那只能騙騙他們自己,騙騙新聞管制下的老百姓而已。這四個字一旦走出清虜把守的鐵桶,一旦到了新聞自由、民智開放的世界,無論是在我們大明,還是曰本、暹邏、澳大利亞、新西蘭,還是大洋彼岸的英國、法國、荷蘭、美國……這些地方的任何一個小學生,都會對清虜自說自話的『千師陸軍』嗤之以鼻。
「為什麼?因為如今的清虜已是外強中乾。它就像當年的奧斯曼帝國、沙俄帝國一樣,表面強大,內部已經到了腐朽深重、矛盾重重的地步了。但它不甘心,它還要趁自己沒徹底腐朽沒落之前,最後一次搏起噬人。歷史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如今已是二十世紀,文明和民主乃是潮流。清虜自己也知道,它這樣一個靠屠殺、愚民、封鎖和壓制來維持的政權,在如此潮流大勢面前,再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它必要拚死一搏,用最瘋狂、最殘忍的手段來延續生命。
「清虜知道,長江的南面,就有一塊文明、民主、富庶的土地。三百年來,這塊土地讓它垂涎欲滴。現在只要能吞噬這塊土地,吞噬這塊土地的人民,吞噬這塊土地的財富,吞噬這塊土地先進文明的思想和制度,那麼,這頭雙手沾滿人血的野獸,它的生命就可以繼續。
「三百年前,我們的大明內憂外患、貧病交加,在野蠻人的屠刀下倒下了。神州陸沉,江河盡赤,這塊昔日燦爛文明的東亞大陸,成了韃靼人發洩獸慾的屠場。幸得長平女皇和延平郡王的英烈功績,我們華夏文明的一部分,才得以保存。但是長江以北倖存的人民,卻永遠陷於黑暗中。
「今天,最嚴酷的考驗再次降臨。同三百年前不同的是,今天的大明富強而繁榮。我們擁有亞洲最多的黃金儲備,我們有世界一流的造船工業、飛機工業和汽車工業。我們有亞洲最密集的交通網,我們有亞洲最集中的技術人才。我們有世界上最豐富的有色金屬礦藏。我們有世界上最堅強的防線。
「最重要的是,我們有世界上最優秀的人民。他們都是大明最爭氣的兒女。他們堅貞不屈,勤勞智慧,堅忍不拔。在祖國最需要的時候,他們會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在國際上,我們的朋友遍天下。不論是歐洲還是美洲,在世界各個地方,到處都有支持我們的國家和人民。
「這場戰爭今天打響了。這是一場文明對抗野蠻、光明對抗黑暗、民主對抗專制的戰爭。全世界愛好和平、痛恨戰爭的人民都將和我們站在一起。全世界崇尚人道、痛恨屠殺的人民都將和我們站在一起。這是一場世紀之戰。
「華夏的文明之火已經延續了五千年,我們必須保正它不在我們手中熄滅。如果我們打輸了這場戰爭,那麼整個江南,整個大明,整個東亞大陸,都將徹底淪喪在黑暗、野蠻、愚昧之中。我們將看不到報紙,聽不到廣播,除了清廷告訴我們的謊話外,我們都不知道今天世界上發生了什麼。我們再也穿不上華美的漢服,再也讀不到『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這種有血性的詩句,再也無法傳頌岳飛、文天祥、史可法、鄭成功這些民族英雄的事跡。……如果這種事在二十世紀發生了,那將是全人類的悲劇。
「全大明的人民!全大明的將士!全大明的工人、農民和學生!大家努力吧!如果我們在這場戰爭中取勝,以後我們可以對子孫說,當年在那場光榮的戰爭中,正是因為我的參與,才沒有讓『崖山之後無中國』的悲劇重演,才保護了我們華夏民族的脊樑不被打斷,才保證『中國』這個神聖的詞彙不被玷污。
「如果這次我們取得了勝利,那我們這一代人,一生都可以驕傲的昂起頭顱。我們可以驕傲地說:我,配得上『中國人』這個光榮的稱號。我,配得上做堯舜的後代。
「……好了,今天是1月5日,開戰第一天。希望大家好好休息,勇敢、樂觀的迎接明天。我就說這麼多,大家努力。」
……
人民衛隊司令部,司令辦公室裡,秋湫激動的胸口顫抖,含著熱淚望著向小強。向小強也喉中哽咽,被自己的文稿和朱佑榕的演說感染的得說不出話來。
兩人緊緊相擁。秋湫滿面緋紅,喃喃地說:
「小強,你太了不起了……我太愛你了!」
向小強沒有說話,吻住她的嘴作為回答。
……
紫禁城奉天殿裡,如潮水般的爆發掌聲幾乎震破了大殿。朱佑榕扔下文稿,筋疲力盡地倒在椅子裡。
播音員抑制著胸中的狂潮,對著話筒說道:
「聽眾們,下面,是我們敬愛的首輔大臣,為我們講話。」
沈榮軒拿著文稿走到話筒前。
朱佑榕退到一旁,鄭恭寅和李夫人喜笑顏開地圍著她,誇她演說的太精彩了。
朱佑榕滿面疲憊,但仍很興奮。她微微笑道:
「這……這次演講,是我最累的一次……記下來,成立一個專門的宣傳機構,在宣傳部之上,直屬皇室管轄,全權負責戰爭期間的宣傳事宜……讓向小強負責。」
「向小強?」李夫人道,「他不是人民衛隊的頭嗎?」
朱佑榕按摩著面頰,嘟囔道:
「我不管了……那就兼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