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 第四季 虎踞鍾山 第13集 縱橫術
    (今天老貓耳朵發炎,下午發低燒,回到家後狀態很差,腦中一片空白,一度想請假的,但還是堅持碼了一集,可能有點少。老貓想早點休息,希望明天身體能好,不然影響到明天的狀態就遭了。大家別見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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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小強進入御書房,看到朱佑榕兩眼紅紅的,心中立刻認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朱佑榕應該是遭逢開戰,還有得到了南京市民的傷亡報告,所以才傷心落淚了吧。

    鄭恭寅趕忙笑呵呵地向他介紹廣德夫人,向小強先是參見了陛下,然後再對李夫人躬身道:

    「見過廣德夫人。」

    李夫人也沒見過向小強,不過也是久聞大名,知道他是在朱佑榕掌權整件事中出了大力的,屬於皇黨核心成員,還是忠心耿耿的「死硬分子」。也笑呵呵地點頭,口稱「向大人」。

    向小強知道朱佑榕是個很有同情心的人,眼下為開戰、為死傷百姓而落淚,就是明證。他原想添油加醋地形容一下十四格格的慘狀,讓朱佑榕同情一下的,現在卻突然警醒,十四格格可是個滿清格格!今早清軍炮火殺傷那麼多大明百姓,朱佑榕恨清軍還恨不過來呢,再提十四格格出來,效果可想而知……

    朱佑榕望望舅舅和奶媽,坐正姿勢,問道:

    「向卿有什麼事麼?」

    向小強硬著頭皮把十四格格幾乎被人殺掉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說道:

    「遼陽公主猜測,極可能是清虜派對她憎恨之極,故派殺手所為,公主托臣懇請陛下為她作主。」

    朱佑榕聽了整件事,倒沒往「清朝格格」上想,只是隱隱覺得,明明問題出在內部,硬往清虜身上扯,未免有些牽強。

    鄭恭寅在旁邊說道:

    「怎麼我堂堂的大明公主,還會遭到這種事!公主府都沒有保鏢嗎?」

    向小強望了他一眼,知道他在配合自己,便說道:

    「這個,據臣所知,公主府裡上上下下的侍女,其實都是東廠派去的女特工,應該可以兼任保鏢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

    「臣上次到公主府上拜訪過一次,看那些侍女的言行舉止……怎麼說呢,很是明顯。而且,還有兩人,臣上次到東廠開會時候就見過。」

    向小強有意的誇大其辭,其實他在東廠見過的就是一個,沒有兩個。另外那些侍女做的都很到位,要不是在東廠見過一個,光憑眼看他是看不出來的。

    朱佑榕很意外,她倒沒想到自己剛冊封的公主,東廠就上上下下都派滿了人。動作這麼快。她想了想也不知道東廠這麼做是對是錯,只是覺得很不舒服。有一點很明顯,遼陽公主連一舉一動都在東廠的監視之下了。

    要說遼陽公主原是滿清格格,粘桿處的長官,東廠出於謹慎,在她身邊暗插一些耳目也合情合理,不過現在整府上下全是耳目,這就有點過分了,連向小強這種訪客也看出來了,那可以想像就是赤裸裸的監視了,連一點體面也沒給公主留。

    要是你除了監視,能把保護工作做好,也還說的過去,但現在遼陽公主差點連命都沒了,而且顯然還是這些東廠特工內部的問題。朱佑榕也不是傻瓜,她想得出遼陽公主也是不敢直接這麼說,才硬著頭皮說是北邊派來的殺手。

    朱佑榕搖搖頭,唉,東廠這些人啊,和粘桿處有仇的太多了。弄這麼一幫人去「保護」遼陽公主,肯定會出這種事的。她心中煩躁,歎道:

    「唉,還是不要叫東廠管這件事了,把人都撤走吧,換一批真正的侍女過去……至於保衛工作,向卿啊,朕的人民衛隊有多少人了?」

    「回陛下,陛下的人民衛隊現在除司令部外,共有機動部隊兩千餘人,皆是精銳之師。」

    「嗯,如此便好,」朱佑榕擺擺手,「你抽一些『精銳之師』去遼陽公主府吧,遼陽公主今後就歸你負責了。」

    向小強心中大喜,但仍面露難色:

    「陛下,這恐怕……」

    朱佑榕笑道:

    「正好,今後你也可以經常名正言順地登門請教遼陽公主了。朕也知道遼陽公主是個難得的人才,向卿一定要把朕的人民衛隊好好的發展起來啊。」

    向小強啞然,自我解嘲地一笑,欠身道:

    「那……臣只好遵旨了。」

    向小強和鄭恭寅對望一眼,都露出一絲勝利的笑容。在政變之前,沈榮軒還和他們這些人是一個戰壕裡的盟友,但是現在沈掌管了內閣,便自然而然地和他們有了隔閡,甚至是防範的對象。明朝,不管皇帝掌不掌實權,君權和相權永遠是一對矛盾。

    但向小強清楚,剛剛這個小勝利,並不是自己多有本事,把十四格格這個資源從東廠手裡奪了過來,而是人家沈榮軒根本沒功夫跟自己爭。沈榮軒要是想爭的話,十四格格第一個求助電話,他就知道了,完全能比向小強先一步見陛下,他老謀深算的幾句話一打底,朱佑榕先入為主,向小強再來說什麼就沒用了。弄不好還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向小強目的達到,正想見好就收,剛剛告退,鄭恭寅忽然叫道:

    「小向啊!」

    正好李夫人也叫道:

    「向大人啊!」

    向小強一怔,不知怎麼他們倆同時叫住自己。朱佑榕和鄭恭寅、李夫人對望一眼,都有些尷尬。

    朱佑榕和鄭恭寅都希望向小強能幫自己說話,說服對方。當初正是因為向小強的一番話,才讓朱佑榕下定決心,派小分隊北上救人的。此後向小強又做了一系列的事情,皇黨才有機會上位。是以朱佑榕和鄭恭寅對向小強的見識和能力都很欣賞,對他的忠誠也很信任。李夫人雖沒見過他,但也是早就聽說了。他們都希望向小強站在自己這邊,幫著說服對方。

    向小強回答道:

    「侯爺和李夫人有何吩咐?」

    鄭恭寅看看朱佑榕,朱佑榕沒啥反應,默許了他跟向小強求助,便嘿嘿笑道:

    「小向啊,你也是身為陛下的衛隊司令,有個事兒啊,你得幫著勸勸陛下,陛下年輕,有些事不知道厲害,偏偏又對你很是信任……」

    於是說了朱佑榕犯倔,死不願走,還要在今晚向全國講話,要和南京共存亡的事。朱佑榕呢,也不朝這邊看,在那裡裝模作樣看講話稿,豎著耳朵聽。

    向小強一聽,正中下懷,他本來正擔心朱佑榕不走,他也要留在南京陪葬的,如今要能勸動朱佑榕離開南京,那豈不是皆大歡喜?至少不用跑路了。

    但轉念一想,自己這麼急切地也跟著勸說,豈不是顯得自己也早就想撤出南京?這個朱佑榕雖然不工權謀,但也絕不是傻瓜,她知道勸她走的人多半是自己怕留下,但那都是她最親的人,她不會計較。自己可是個外人,這時候的態度就很重要了。但要是旗幟鮮明站在朱佑榕這邊,且不說自己不想打腫臉充胖子,就是鄭恭寅和李夫人也要恨自己了。

    向小強沉吟著說:

    「呃,臣只是陛下的衛隊司令,無論陛下到哪裡,臣都會誓死保衛在身邊,陛下的去留臣是插不上嘴的。不過,陛下和侯爺可願意聽臣站在中間說幾句?」

    鄭恭寅趕快說道:

    「但說無妨。」

    朱佑榕也道:

    「你說吧。」

    「臣不知陛下是要與南京共存亡,還是與大明共存亡?」

    他這一句話說出來,鄭恭寅和李夫人眼睛都是一亮,覺得這個話頭有戲。朱佑榕一怔,說道:

    「這……有區別麼?南京市大明的首都,與南京共存亡,自然是要與大明共存亡。」

    向小強道:

    「臣知道,陛下之所以留在南京,一是要表明抵抗到底,絕不向清虜屈服的決心,二是想以此激勵南京守軍將士,人人死戰,確保南京不失守。是不是這樣?」

    朱佑榕說道:

    「正是。」

    向小強道:

    「其實,依臣看來,陛下在不在南京,南京都不會有失……」

    他滔滔不絕地解釋著,南京段的長江防線固若金湯,是各段中最堅固的,清軍即使突破也不可能從南京突破,所以朱佑榕留在南京對戰局起不到什麼作用……

    然後,又向朱佑榕灌輸了一通戰略概念。戰略縱深的可貴,這代表有著更大的迴旋餘地,是各國夢寐以求的東西。反之硬說某個城市是「國門」,還要君主留在這裡守,這等於是主動放棄了背後廣大的戰略縱深,把自己逼在死地,正是敵人夢寐以求的……接著,又向她灌輸現代戰爭的目的,已經不是古代戰爭那樣爭奪一城一池的得失了,而是要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現在已經不是一戰時期了,由於飛機、坦克等新式武器大量參戰,戰爭已由原來的陣地戰,變成了運動戰……真正防守的要訣,不是固守一條防線,而是組建高速機動的摩托化部隊,在要防守的國土上和敵人周旋,合圍、吃掉敵人……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坦克要集中使用……清軍人數多不怕,我們少但更精銳,機械化程度更高……

    雲山霧罩的一通講,講的口乾舌燥,朱佑榕聽得暈暈乎乎的,但看得出她在竭力地消化。以前從沒有人對她講過這些東西。可以說是向小強的這通侃,才給朱佑榕補上了軍事知識的第一課。而且還是觀念很先進的一堂課。

    鄭恭寅和李夫人雖然也聽不太懂,但都面露喜色,覺得向小強這個專業人士來勸說效果就是不一樣。他們自己勸說,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朱佑榕根本就是油鹽不進。現在向小強來了,人家一五一十,戰略、戰術、縱深、合圍、有生力量、機械化……說的頭頭是道。鄭恭寅畢竟是男的,在這上面理解能力還強於她們,聽的是頻頻點頭,打心眼裡覺得是這麼回事,甚至都比陸軍的那些老將領們說的還在理。

    「所以說,陛下,」向小強口沫橫飛,「真正有魄力的君主,應該是帶領全國軍民與敵人奮戰到底、焦土抗戰,南京失守了,帶著軍民撤到江南,江南失守了,帶著軍民撤到四川,撤到廣袤的內地……但是決不投降,絕不媾和,哪怕打到世界末日,也要打下去,絕不屈服,直到打贏……而不是早早地把自己綁在一個死地,敵人攻進來便殉國,然後全國群龍無首,閃電般地崩潰。陛下,您是全大明的天子,不是南京一地的天子。您應該同整個大明共存亡,而不是同某一個城市共存亡。」

    朱佑榕呆了半天,喃喃地說:

    「向……向卿……所言極是,我……我是應該重新考慮一下……」

    鄭恭寅幾乎是用欽佩地目光望著向小強了。他甚至懷疑向小強修習過戰國時期的縱橫術。就是蘇秦、張儀那幫靠嘴皮子左右天下大勢的傢伙修煉的東西。

    李夫人仰面望天,喃喃地說道:

    「謝天謝地,這孩子總算開竅了……」

    然後,她感激地望了向小強一眼,彎腰摟著朱佑榕,輕輕說道:

    「好孩子,這就對了……」

    向小強謙遜地低下頭去。

    朱佑榕害羞地掙開,咳嗽一聲,說道:

    「向卿啊。」

    「臣在。」

    「嗯,朕今晚的講話稿,你給改一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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