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右路集團軍群因為浮橋沒架好的原因,暫時只能依靠步兵向前推進。饒是如此,戰爭的第一個午,右路各支部隊還是平均推進了20公里。推進最遠的師,他們的輕摩托化先頭部隊已經深入到了40公里,已經逼近滁州遠郊。
截至中午十二點,戰爭的最初七個小時內,右路集團軍就已經拿下了浦口鎮、六合縣、儀征縣、高崗縣、泰興縣、江都縣、和縣、無為縣、廬江縣、含山縣,此外,還拿下了八十多個小鎮,三百多個自然村和居民點。正在進攻的和即將進攻的大目標,包括揚州、滁州、巢湖、合肥、高郵、興化、東台。
但是左路集團軍群則大不一樣。這裡完全是陸地戰場,兩個裝甲師和兩個機械化師完全能夠長驅直入。唯一阻礙他們的就是邊界的雙方地雷場。
但是明軍這邊的雷場雖然密度大,但是中間都留有若干條通道供部隊通過的。清軍那邊的雷場密度不行,布設的水平也不高,也沒有成片的水泥反坦克障礙物,只有重疊綿延的鐵絲網區。在工兵和掃雷坦克的開道下,明軍先頭步兵部隊玩兒一般地穿過了邊界,一下就為後面的人民衛隊裝甲師打通了道路。
右路集團軍群是戰爭的主攻方向,擔負著收復華北和山東、直逼北京的重任,而且一路主要都是千里大平原,他們的任務就是「推進!推進!再推進!」,所以在向小強的安排中,這一路裝甲師為「正」,任命古德裡安為右路三個裝甲師的指揮官。
左路集團軍群是戰爭的輔攻方向,擔負著挺進關中、收復三秦、進而北鏖戰陝西山西的任務。這一路應該沿途不會遇到山東、河南、直隸那樣的硬仗,但是沿途多山,地形複雜,對特殊條件下戰役戰術的要求較高。所以在向小強的安排中,這一路裝甲師為「奇」,任命了隆美爾為其中一個裝甲師的指揮官,期待他發揮「狐狸」的本色,在這種複雜的環境中大展身手,給敵人一個又一個的「驚喜」。
……
襄樊以北50公里的新野縣,也是清軍在明軍長江防線以北的一個軍事重鎮,相當於浦口。襄樊和新野這兩座城多少年來遙遙相對,一南一北,自古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新野縣,因「三顧茅廬」、「火燒新野」等傳說而千百年來明揚華夏。而古稱「襄陽」的襄樊更是英雄的城市,南宋末年蒙古大軍多次圍攻襄陽,襄陽軍民拚死堅守,蒙古軍隊久攻不克。在整個南宋一片敗局的情況下,襄陽孤城竟然在蒙古大軍絕對優勢兵力的合圍下,堅守了六年,致使蒙古皇帝蒙哥戰死,成為了南宋抗元的一面旗幟。
最後直到忽必烈時代的1273年,蒙古大軍攻進樊城,守將牛富和偏將王福與蒙古軍隊展開巷戰,最後兩人寧死不降,雙雙衝進火海,自焚殉國。隨後,蒙古大軍三面合圍孤城襄陽。襄陽外無援兵、內無糧草,歷時圍城六年,終於陷落。
……但是後世的青年卻不是從歷史課本,而是從香港的武俠才得知華夏民族這段英雄歷史的。包括向小強也是。
在3年後的今天,這片古戰場被喚醒了。
明軍從襄樊北郊邊界開始向北推進。人民衛隊的兩個裝甲師和兩個機械化師衝在最前面,後面緊跟著19個摩托化步兵師,沿著白河兩岸一路高歌猛進,兩個小時就衝過了雙溝鎮、古驛鎮、黃集鎮、朱集、程河鎮、石橋鎮、張集鎮、薛集鎮、劉集鎮、王莊鎮、蒼台鎮、龍潭鎮,一直衝到了50公里外的新野縣城下。
在戰爭的頭幾個小時裡,相對於右路集團軍群來說,左路集團軍群的表演簡直可以成為表演更能夠成為「閃擊戰」的典範,更符合向小強心目中閃擊戰的標準。
白河兩岸寬闊的大平原,零星的清軍殘兵丟盔棄甲,在前面沒命的奔逃,鋼盔、步、機扔得滿地都是,時不時能看見一門被遺棄的大炮。明軍的坦克噴著青煙、轟鳴著往前衝,車前的機「噠噠噠」、「噠噠噠」地吐著火舌,捕捉著前面奔逃的清兵,一個接一個地點倒在地。
明軍裝甲部隊開過的地方,地除了大片清兵屍體,還有數不清的被壓扁的鋼盔、被壓斷的步、漏著黃沙的破沙袋、被壓成鐵餅的37小炮。
人民衛隊的先頭坦克部隊排列得太密集了,再加向小強給他們的死命令,就是「只管前進,不要停下來多管閒事。打下來的地方後續部隊收,抓緊推進,和右路合圍會師,把中間的百萬清軍裝進口袋裡才是正事」,所以人民衛隊的裝甲部隊根本就不帶停的,看著滿地的清軍武器、裝備、物資,根本都不去繳獲,擋道的都是直接軋過去。
那些被打死的清兵,大都也沒有了全屍。坦克和裝甲車一輛輛擠得很密,又不可能專門停下來為他們收屍。先頭的裝甲部隊開過去後,清兵屍體也大都慘不忍睹了。每一具屍體都被兩三條履帶碾過,和泥土混在一起,成了衣服裡的一段段肉泥。
開戰兩個小時,大多數先頭部隊坦克的履帶,都沾滿了清軍血肉和泥土的混合物。
指揮車頂的大喇叭裡,高聲放著大明帝國的軍歌《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瀾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1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舊山河,朝天闕!」
……
從明軍履帶刮帶的血肉泥漿來看,也真應了「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歌詞了。
每一輛坦克裡,明軍坦克兵都在顛簸的車身裡搖頭晃腦,跟著無線電裡的軍歌齊聲合唱著,興奮的熱血湧。唱到過癮處,就在鋼板艙室裡跺腳打拍子。
機手一邊跺腳、一邊唱歌,一邊貼著狹小的觀測窗往前搜索清兵,看到了便撂倒……然後便會大聲喊出「打中了!」或者「沒打中」,接著坦克裡幾個人就同時叫好,或者發出一陣噓聲。打完了,幾個人再接著唱歌……
坦克裡的兵視野很窄,只能看到前方一點,對周圍的滿地血腥還沒啥反應。但是炮塔露半截身子的車長就不一樣了。他們也是跟著軍歌合唱,但是周圍地一攤攤混著腦漿和肉醬的屍體,他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這些年輕的車長也是一邊跟著合唱,一邊用衝鋒把在車頂敲著拍子,一邊不時把頭伸出去嘔吐一陣。吐完了,接著興奮地唱歌。
開敞式裝甲車裡的明軍士兵們,都攀著裝甲擋板往外看,也是一邊看一邊吐,然後吐完了再士氣高昂地唱歌。一遍一遍,翻來覆去的唱……
噁心雖噁心,但是好過癮。
……
還有活著的俘虜,也都來不及歸攏。
那些跑不動的清兵停下來、扔掉舉手投降的時候,炮塔的車長們揮舞著衝鋒,向他們大喊著:
「別擋道,一邊去!」
「在這兒等著,向後邊步兵投降!」
「把扔了!」
「哎,說你哪,往哪兒站的!靠邊靠邊!」
「媽的,長眼睛沒!也想讓軋死啊!」
大巴山和大別山之間,幾十公里寬的襄樊平原,到處都是這種奇特的景象。轟鳴川流的坦克和裝甲車大軍中,到處飄揚著嘹亮的軍歌。無數零星的清兵擠在中間,舉著雙手,在車明軍不耐煩地喝罵和按喇叭中,小心翼翼地東躲西挪,生怕當了人家的道,也生怕自己被軋死,就像一群溫馴的羊。
……
新野縣城,一群清軍少校、尉、中尉擠在城頭,目瞪口呆地望著城下幾百米外,不斷轟鳴而過的坦克,有的坦克炮塔的車長,還笑嘻嘻地向他們揮手致意。
這些清軍中下級軍官全都嚇呆了。他們從沒一次見過這麼多的坦克。……而且是塗著明軍標誌的坦克。
身邊,有的小兵慇勤地遞了步,意思是:長官,這麼近的距離,您露一下身手。我們精神您。
一幫中下級軍官們恐怖的快要發瘋了,抓起電話使勁兒搖,扯著嗓子「喂喂喂」,可就是哪裡都接不通。司令大人、軍長大人們,那些當官的昨天就跑到北邊的南陽城裡,去吃喝玩樂、找相好去了,按照平時經驗,這幫爺不到星期一中午,是根本不會回來的……
但是,看著城下,那些縱橫密集的水泥塹壕,現在空空的,一個守軍也沒有。炮兵陣地,那些半下沉的水泥炮座,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大炮們,現在還都蒙著炮衣,一群群炮兵提著褲子、披著衣,擠在大炮旁,看著幾百米外轟鳴而過的坦克,都在猶豫著還要不要去解炮衣。
但是很快,明軍替他們做了決定。
一輛輕型坦克駛離了隊伍,後屁股噴著青煙,很靈活地開了過來,跨過幾道壕溝,最後停在了一群手足無措的清兵面前。
「噹!」
頂蓋掀開了,一個明軍指揮官鑽出來,居高臨下,很傲慢地問道:
「怎麼著,你們投降嗎?去,告訴你們長官,投降的話就把城頭的偽清旗幟扔下來,換白旗,然後把武器都集中在城外就行了。我們後邊有專門部隊過來受降。不投降的話就說不投降,我們就調飛機來……」
然後他看了一下表,接著說:
「……我們調飛機來,最多下午一點,就能打下來。怎麼樣,投降嗎?給你們十分鐘時間。」
……
於是,五分鐘後,北清駐新野全軍繳械投降。第一天午,明軍左路攻勢遇到的第一個敵對軍事重鎮,不費一一旦就拿下來了。
緊接著,大軍也不停車,所有官兵都在車吃午飯,鋼鐵洪流繼續往50公里以北的南陽方向,洶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