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已經起義有些日子了,穎川方面皇甫嵩和朱俊雖然退守長社,但是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黃巾軍波才也一時半會拿官軍沒有辦法;冀州,自從董卓接替盧植後,說來也奇怪,張角一直龜縮在廣宗城中;幽州的戰事基本已經平定,幽州太守劉焉的反映倒是及時,所以黃巾在幽州沒有造成太大傷害;而宛城方面最讓人擔心,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消息傳過來。
這段時間,朝廷漸漸的緩過氣來,新兵訓練也卓有成效,這時候,曹操終於進入了人們的視線。曹操本來是議郎的,也不知怎麼的靈帝想起了這個當年立五色殺威棒的洛陽北都尉,於是靈帝命曹操為騎都尉,帶新訓練出來的軍隊前去穎川支援皇甫嵩和朱俊,而自從何老太爺被救回來之後,大將軍何進彷彿忘了還有宛城的存在。
但是有個人卻沒忘,那就是太傅袁隗,畢竟袁術還在宛城,袁術怎麼說也是袁家的嫡子啊,這數日來宛城一點消息沒有,可急壞了袁隗。最後,袁隗上書靈帝,抽調兩千新軍,由奮武將軍張德帶領,組成二路援軍,支援宛城。
袁隗這樣做也是有自己目的的,兩千人,在宛城十萬黃巾大軍中不過滄海一粟,袁隗巴不得張德陷在宛城,這樣至少可以斷張讓一臂,況且現在朝廷真的是無人可派了。
……
宛城。
袁術身披金甲,眾人眾星捧月一般圍在袁術身邊。
只聽袁術說道:「都準備好了麼?」
「回稟將軍,都準備好了!」眾人齊聲道。
「好,今夜子時,大家從北門突圍!」
子時一到,袁術便帶人從北門衝出了宛城,其實北門根本沒有什麼黃巾軍設防,所以袁術等人很輕鬆的跑出了宛城。
此時,張曼成也得到了袁術棄城而走的消息,心說這麼多天了,官軍終於撐不住了,於是連夜升帳,命人連夜進入宛城。並且下令,入城後,無視軍紀三日!
張曼成心裡面明白,自己手下都是些烏合之眾,要是一直勝利下去必然銳不可當,但是一旦遇到敗績,恐怕會做鳥獸散,宛城久攻不下已經使士氣很低落了,所以現在拿下了宛城,應該讓手下放縱一下了!這樣大家得到了好處,才會在下次攻城中奮勇爭先!
……
長社,波才的黃巾大營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燼。有些黃巾兵已經被燒焦了,屍體上冒著股股青煙,官軍正在打掃戰場,偶爾遇到沒死透的黃巾軍便上去補上一刀。
遠處高坡上,皇甫嵩看著這一切,心裡面得意萬分。皇甫嵩一直等著這個機會,一個一把火燒掉黃巾軍的機會。終於機會來了,昨天傍晚,刮起了大風,皇甫嵩命人手持火把暗暗出城,利用黃巾軍營寨附近的雜草,火攻黃巾軍,官軍趁勢進攻黃巾軍,黃巾軍被殺的大敗,一夜之間,被燒死、殺死的黃巾軍有數萬之多,而黃巾主帥波才和副帥彭脫也帶著殘兵逃跑了!
皇甫嵩彷彿看到了自己重現了家族的輝煌,同時,自己也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為黨人爭取到了先手。如今,穎川和冀州彷彿一盤棋,袁隗與何進都暗自叫著勁呢,就看到底是董卓還是自己更有能耐些了。如今長社大勝,看來黨人的出頭之日不遠了!不過當務之急應該乘勝追擊,畢竟黃巾主帥波才和彭脫還是跑了!
波才和彭脫此時十分狼狽,昨夜的大火不但燒死了無數黃巾軍,還燒滅了豫州黃巾的希望。此時只有南陽張曼成和冀州的張角主力還有一戰之力。一路上,波才和彭脫聚集了很多逃兵,但是慌不擇路,一直到了白天,波才才發現自己已經和彭脫失散了!
一夜滴水未進,讓波才此時十分飢渴,回頭看看,手下此時不過千餘人還跟著自己。
波才心想,這樣下去可不行,自己還是先找個山溝躲一躲,積聚些力量,再做打算。但是天不遂人願。遠處過來了一彪人馬,為首的人細眼長鬢,臉色蒼白,雙眼閃著精光,在看後面旗幟,一個斗大的「曹」字,旁邊一排小子——大漢騎都尉。
這人正是曹操,奉命前往穎川援助皇甫嵩,可是走到半路,便見到前面有一些黃金亂軍,曹操當下就帶人殺了過去。
曹操帶的人雖然是新軍,但是波才部更加不堪,一場大火已經讓黃巾軍士氣低落,而且加上一夜的逃跑,此時黃巾軍已經成為驚弓之鳥,一觸即潰。
波才見這樣不是辦法,心升一計,提兵刃沖曹操而來,心想眼前這個白臉看起來不怎麼高大,應該武藝一般,擒賊先擒王,自己先宰了這個白臉。眼見波才就要衝到曹操面前,這時候曹操身邊閃出了一員大將,提大刀就擋在了波才面前,並且叫道:「某家夏侯惇是也,賊將留下腦袋再走!」
波才心說腦袋自己可就一個,不能給你,此時也來不及答話,便與夏侯惇廝殺起來,可是打了三五回合,波才便知道自己不是面前這人的對手,加上看著身邊的黃巾兵已經節節敗退,波才心裡更急了,一個不留神被夏侯惇大刀砍掉了手臂!波才慘叫一聲,調轉馬頭就跑,這時候「嗖」的一聲,波才眼前一暗,倒了下去。
夏侯惇回頭一看,見後面一名大將正收起手中的弓箭,笑道:「大哥,我的箭法還不錯吧!」
「妙才,我馬上就能砍了那人,你又和我搶!」射箭的正是夏侯淵,他見波才要跑,於是彎弓搭箭,將波才射死。
……
彭脫的運氣可比波才好多了,一路跑下來,當發現和波才失散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此時還有三千多黃巾敗軍跟著彭脫。這時候手下過來,問道:「彭帥,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彭脫想了一想,道:「咱們去宛城找張曼成,他那還有十萬大軍!」
……
宛城,張曼成已經進城三日了,這三日,黃巾軍在宛城燒殺搶掠、姦淫婦女、無惡不做。
等到三日後,張曼成升帳,但是等了半個多時辰,來了還不到一半人,張曼成心說,看來是放的太鬆了,這些手下都玩的過了頭,升帳都不來,想到這,張曼成下令道:「再擂鼓三通,要是還不來,每人給我打二十軍棍!」
手下人又擊了三通升帳鼓,又等了片刻,還是不少人沒來,張曼成可真的火了,大叫道:「來人,去給我把這幫兔崽子抓來。」手下親兵領命而去,不一會手下親兵紛紛回來報告。
「報大帥,孫將軍病了,不能前來!」
「大帥,剛才我去了王將軍那,見王將軍病倒在床!」
親兵接二連三的過來,原來手下沒來的將官都病了,有的說得了傷寒,有的是中了癘氣,更有人說是中了邪,但凡得病的將官都是頭暈目眩,四肢無力,時冷時熱,關節酸痛。
張曼成心說怎麼要病都一起病了,看樣子是有古怪,慌忙命人到城中查看。片刻後,親兵回報,黃巾軍士卒也有不少病了,症狀也都差不多。
張曼成好歹也是跟著張角多年,也算略懂醫術,馬上問手下道:「三日前是誰先進的城?」
何儀答道:「是末將!」
張曼成問道:「那咱們進城的時候可有什麼不妥?」
「沒有什麼不妥啊,一切和平常一樣,當時我帶人殺進了城,城中守軍早就跑沒了,大戶人家也有不少已經跑了,城裡到處都是屍體,而且……」
張曼成突然打斷了何儀的話,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屍體!什麼屍體?」
「回大帥,有咱們人的屍體,還有官軍的屍體,還有不少是牲畜的,不少都腐爛了,大帥,可有什麼不妥?」何儀答道。
「你們進城的時候就沒有把屍體埋起來或者燒掉?」張曼成問道。
「大帥,您當時下令,無視軍紀三天,兄弟們一進城,都各自找樂子去了,哪有人管那些屍體啊!」何儀答道。
張曼成馬上對旁邊劉辟說道:「劉辟,你馬上去查看城中所有的井,看看裡面是不是有異物!」
「末將遵命!」劉辟領命出去。一直到傍晚,劉辟才回到,報道:「大帥,末將查看過城中所有的井,末將在所有的井中都發現有牲畜的屍體!」
「哎呀!」張曼成歎了一聲氣:「著了官軍的道了!」張曼成以前跟著張角到處傳教施符,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病叫「癘疾」。這個「疬疾」並不是現在說的「痢疾」,如果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瘟疫。古代春末夏初,民間多會發生大規模的瘟疫,漢末還不知道預防瘟疫的辦法,認為只要「正氣存內」,就能「避其毒氣」。所以在那個時代,如果發生了大規模的瘟疫,大家想到的不是找大夫,而是找道士作法驅邪。
……
宛城外,一處樹林中。
一個頭戴黃巾的人鬼鬼祟祟走進了樹林,樹林中一個大漢正等在那裡。
「宛城現在怎麼樣了?」大漢問。
「屬下剛才去探查過,黃巾賊兵病倒了一大堆!」
「好,咱們回去回報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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