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好久不見啊!」
「流風,釋,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宮辰月並沒有對這兩位稀客表現出多大的熱情。這兩人每次一起出現準沒好事。
夏流風。七大派之一的天麟門門主,也是七大派中最年輕的門主,只有十七歲。是七大派中少數真心站在宮辰月這邊的人。其他門派大多是畏懼宮辰月陰狠殘忍的行事作風才陽奉陰違。為人坦率,童心未泯,但關鍵時刻會表現出絕對的認真。
孤竹釋。武林中四大家族之一的孤竹家族唯一傳人。也是千音閣的主人。(櫻淘註:千音閣是相當於紅葉齋和護龍山莊之類的情報組織)千音閣掌控天下所有情報和機密,江湖地位頗高。孤竹家族七年前慘遭一匹神秘黑衣人的滅門。千音閣也被一把火燒掉。只有當時十六歲的孤竹釋倖免於難。但事後重傷失憶。後來憑驚人的才能重振家門。為人嚴謹,不苟言笑,城府極深。是宮辰月除了夏流風之外的另一位莫逆之交。至於相貌,不必多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喂,月,老友千里迢迢趕來看你,你這是什麼表情!」夏流風一邊說一邊把手吊兒郎當地搭在宮辰月的肩上。
「看我?我看你不是來混吃混合就是來躲避你家那幾個長老吧!」宮辰月不動聲色地拍掉肩上的爪子,然後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
「你就不能不要這麼聰明嗎?這樣一點都不可愛!」夏流風佯怒道。
「這次又是什麼事?」宮辰月不想再跟他囉嗦。
「唉!別提了,我都快煩死了!那些老頑固居然逼婚!說什麼我太放縱了,要我早點娶妻,收斂收斂!開什麼玩笑?我才十七歲,我可不要這麼早背上包袱!」
「我覺得他們說的沒錯啊!」宮辰月揶揄道。
「月!你到底站哪邊啊?你都不知道他們給我選的是什麼女人!唉!真是慘不忍睹,北狼門的千金你知道吧!跟個男人似的!讓我娶她還不如直接讓我去死!」夏流風氣呼呼地抱怨道。
宮辰月低頭不語。北狼門的千金?慘不忍睹?還記得三個月前的武林大會上見過哪個女子,殷紫筠!一身黑色束身勁裝,英姿颯爽又不失女子的嫵媚,算得上絕色了。當時夏流風的眼睛一直追隨著她,擂台上還上演了一場英雄救美,鬼都能看出來他對她有情,可是如今……
那只有一個解釋了!北狼是想借聯姻拉攏天麟對抗殘月門。他早知道一些自恃名門正派的人根本不服他。流風恐怕是因為不想與他為敵才冒著失去人心的危險,犧牲自己喜歡的人拒絕這門婚事……
「謝謝!」他能說的只有這個了。
「呃?月,你腦子壞掉了吧!好好的跟我說謝謝幹什麼?」夏流風裝著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說。聽這傢伙說這話還真是不習慣呢!
「月可是從不輕易說這兩個字的!」一旁旁觀了半天的孤竹釋插話道。
三人相視而笑,心照不宣。
「哇!我的老天吶!」夏流風突然神經質地叫了起來,嚇了兩人一跳。
「你又怎麼了?」孤竹釋好笑地看著他一臉誇張的表情。
「你難道沒現嗎?月……月他居然換了一件白色的袍子!」
「對啊!月從來只穿黑色的衣服!從我認識他那天起就沒變過!」孤竹釋被他這麼一說也反應了過來。
「怪不得,怪不得我今天老覺得他哪不對勁,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多了!不會一副令人心驚的陰森。原來是因為換了衣服的關係!不過,月還真是挺適合穿白色的。」夏流風恍然大悟道。
「白癡,怎麼可能只因為一件衣服就讓一個人生這麼大的變化呢?」孤竹釋反駁道,恐怕另有原因吧!難道……和那個女人有關?
「也是哦!那會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被毒傻了?啊——對了!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我正要問你呢,月,聽說不久前韓若風帶了三萬大軍來找你要人,卻被你殺的暈頭轉向。可是後來你居然把他們放了,真的假的啊?你不是對他們恨之入骨嗎?難道真如傳言所言,你栽在那個小郡主手裡,中了她的毒被她威脅才放人的?還有,還有,聽說那個郡主自願留下贖罪,現在人在你這裡?是不是,是不是啊?」
夏流風一臉八卦興奮地問個不停。偏偏宮辰月面無表情,一點都不甩他。害得他在一邊急得直跳腳:「月,你幹嗎不回答我啊?」
「呵呵,因為公子問題太多了,他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啊!」夏輕寒端著一壺茶水邊走邊說。剛在後面聽青杏說宮辰月有兩位客人,原來就是他們。比她想像中的有趣多了。那個很少說話地孤竹釋,一臉嚴肅有不是溫和地表情總讓她覺得莫名的熟悉,甚至莫名心悸的溫暖。而夏流風,明明第一次見面卻覺得很親切。
這邊,夏流風和孤竹釋見到端著茶突然出現的夏輕寒,全都驚得愣在那裡。此時的夏輕寒一身粉色的公主裙,幾朵櫻花在腰間和胸前妖冶的盛開。裙子只到小腿(若不是宮辰月堅決反對和青杏嚇死人的尖叫,她會把它改成迷你裙),上身露出雪白的頸項,肌膚細緻如白瓷,在青絲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撩人……端著茶壺的柔荑嫩如蔥根,指甲改成了妖冶的藍色。眼波流轉,櫻唇輕啟,溫暖的笑意如此輕易地就進入了人的心底……
宮辰月看到她的出現並不訝異。好奇心氾濫,每天吵著無聊的的她一有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出現。但看到她的這身打扮和兩位好友在她身上留戀的眼光,都讓他心頭一滯。平時用不成文的理由堅持這樣穿也就罷了,現在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收斂一下,想想就火大!他不喜歡他們看她的眼神。
「老天吶!月,你也太誇張了吧!家裡連個丫鬟都美得跟個仙子一樣,說你不近女色都是騙人的吧!」夏流風突然醒過來,激動地說。看夏輕寒給他斟茶,他下意識的以為她是殘月門裡的丫鬟。
孤竹釋則是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不可能是一個小丫鬟這麼簡單!月看她的眼神可不一般呢!他已經識相的收回眼神,夏流風那小子卻還在那裡一邊目不暇接一邊聒噪個不停。
「多謝公子誇獎!公子剛才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哦!」沒有反駁夏流風說的話。夏輕寒瞄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宮辰月,露出惡作劇之前的表情。
「是嗎?你知道?」夏流風果然露出興奮地表情。
「當然!宮辰門主的確是放了韓清壑和韓若風,他的確對他們恨之入骨,他的確是載那個小郡主手裡了,他也的確是受她威脅才放人的,還有哦,那個郡主的確在殘月門!但是,他沒有中毒,是那個郡主騙他的!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她輕笑。
「哇!可是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夏流風驚歎道。
……
「櫻姐姐,櫻姐姐……我的紙鳶放不上去,你快來啊!快來幫幫我啊!」宮辰星懷裡抱著比他人還大的一個風箏一頭栽進夏輕寒的懷裡求救。
「小毒鬼,你剛才叫她什麼?櫻姐姐?天吶!她該不會就是……」
「若櫻郡主!!!」孤竹釋接著說道。
……「咦?風流鬼你又來啦!」宮辰星看到一旁的夏流風眼睛一亮,就像貓看見了耗子。他把紙鳶塞給夏輕寒,陰笑著向夏流風逼近,還伸出幽藍幽藍的毒手。
「喂喂喂……小毒鬼,你別過來哦,你渾身是毒!別以為有你哥哥給你撐腰我就不敢揍你!你,你……你還來!啊——救命吶!月,你都不管他的嗎?天吶……」兩個人一大一小居然玩起了貓捉耗子。夏輕寒看的傻了眼,宮辰月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對此熟視無睹外加充耳不聞!
那邊還在繞著圈追跑,這邊孤竹釋在悠閒地品茶,他優雅的用杯蓋撥了撥茶葉,淺抿一口,面露驚奇:「這茶……」
「怎麼樣?好喝嗎?」夏輕寒滿意的看著他。
「嗯!很特別的味道,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很奇怪的感覺!不過,真的很好喝!我雖品便天下名茶,但是還從未喝過這麼好喝的茶!有一股果香,沁人心脾直入心底!但涼過之後竟是一股溫暖湧入全身!」孤竹釋一臉陶醉的說。
「真的有這麼好喝嗎?被你這麼一說都把這茶說神了!呵呵,你好會誇人哦!像月那傢伙不管你做什麼給他吃,他都只會說可以,還行,頂多就會說不錯,好吃!」夏輕寒不理會宮辰月殺過來的眼刀,依然不滿的抱怨道。
「呵呵,是嗎!他真的這麼說!」孤竹釋邊笑邊看向一旁板著個臉生悶氣的宮辰月。
「是啊!」
「郡主,你是不知道,月那張嘴可是出了名的挑剔!真懷疑自打從他出生起他就沒對什麼吃的喝的滿意過!能讓月說出還行,好吃可是相當不容易的!」孤竹釋若有所思的看著宮辰月,笑得別有深意。宮辰月則是給他一個「多事」的眼神。
「是嗎?不過也是,他那張嘴確實是挑剔的不像話!既不喜歡用來吃東西也不喜歡用來說話!」
……
轟隆隆……夏流風撞翻了一張桌子,絆倒在地上,眼看宮辰星的魔爪就要伸向他,他哀嚎:「媽呀!你們還有心思聊天!我都快要被這小鬼整死了!」但哀嚎換來的卻是兩個損友的幸災樂禍的笑。
「阿星,別鬧了,快過來!」夏輕寒看不下去了,強忍住笑意,連忙朝宮辰星招了招手。宮辰星一聽立馬扭頭笑嘻嘻的跑向她,還不忘回頭朝夏流風做了個鬼臉。
「天吶!得救了!不過,這小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了?他不是除了月的話誰的話都不聽的嗎?」夏流風努力的扶住翻到的桌子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拍打灰塵一邊滿腹不解的說。
「阿星,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客人呢?還叫人家風流鬼,這樣很不禮貌哦!」夏輕寒一邊為他套上手套,整理衣物一邊開始諄諄教誨。而不只夏流風還有孤竹釋則更是看傻了眼,她居然敢碰那小鬼還給他套手套,她不知道那有多危險嗎?
「可是,他還不是一樣叫我小毒鬼,而且他本來就叫風流鬼!」宮辰星撅著嘴反駁道。
「胡說!怎麼會有人叫這種名字呢?」
「我才沒有胡說,他不但風流還下流,誰讓他叫夏流風這個怪名字的!」宮辰星理直氣壯的說道。
「撲哧——什麼,他……他叫夏流風!哇哈哈……夏流風,好一語雙關的名字!啊哈哈……居然有人會取這種名字!呵呵……」夏輕寒笑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邊笑邊擦止不住的笑淚。
宮辰月習以為常地搖了搖頭,他就知道她一聽到流風的名字一準會是這個結果!
而身為當事人的夏流風看到她誇張的反應居然連生氣都忘了,只能瞠目結舌地傻看著坐在地上撐起到一半又跌坐下去,如此反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