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語荷等的焦燥,催李曼兒道:「朱金鳳雖在月陣之中,虛實難料。可發大部隊進陣,看朱金鳳如何應對,以觀虛實。」眾人也都磨拳擦掌,要求出戰。李曼兒暗道:「三陣破了近一萬人馬,想來月陣不過兩、三千之數,數下來,每條山道只合十餘人。要是大部隊進陣,諒也無妨。」第二天天明,藉著昏昏的日光,李曼兒在左,石正在右,童語荷居中,木慧壓後,九隊人馬一齊攻入月陣之內。
朱金鳳在月陣之內,通過宋元成像,將李曼兒部隊瞭解的一清二楚,即令眾人分兵相拒,由潘金龍兄弟引兵前往,沈庚、金繩陽左右督陣,高震火炮支援,自已同宋元督中軍。當下,月陣演化,將潘金龍、曹子健、史三郎、呂能飛、雷鳴、孔不凡、焦萬里、魯漢八個幻化陣中,個個獠牙利齒,血盆大口,腰帶兵器,手握弩槍,帶著幻化的人馬將李曼兒部隊堵在第二道山口中。
雙方激戰,寸步不上,每進一步必流血,每行一米必傷生。雙方火炮也響了起來,炮彈呼嘯,震的山谷回音不絕。李曼兒見血戰數個時辰,並無進展,即令撤退,同著石正壓住陣角,令眾人分批依次退出月陣。
那知童語荷殺的興起,帶著韋、嚴二人,悄悄離開了大隊,向前衝去。才過了一個小山頭,正遇上朱金鳳。童語荷暗喜道:「有道是擒賊先擒王,幸好叫我遇上。」手中大槍直取朱金鳳。朱金鳳後退數步,接過大刀迎戰,二人槍來刀舞,殺的難解難分。宋元見二人身法太快,不敢參戰,直撲向韋、嚴二人。
那宋元使一對彎刀,由空向下襲來,韋、嚴二人不是對手,戰不數合,韋西晉先叫一旁草頭軍冷槍打在背上,仆倒在地。嚴朝東心裡一慌,也叫宋元一刀劈死。童語荷見了,不敢戀戰,虛一槍要走。朱金鳳那裡放她,大刀緊緊纏住。童語荷奮力大喝一聲,將槍花亂抖,一槍分出十個槍尖來,朝朱金鳳扎去。朱金鳳叫聲好,將大刀也分出十個刀頭來,週身上下護住。童語荷卻是個虛招,撤了槍,抽身就跑。朱金鳳腋下取出飛刀,連發三刀,童語荷躲開前兩刀,第三刀卻躲不過去,正中左肩。恰好李曼兒、石正趕來接應,護住童語荷後撤,朱金鳳也不追擊。
三人行到半道上,卻見有二個人鬼鬼祟祟正往外趕,細一看,卻是何千壽、刑萬春。這二人因本來照料戰馬,見眾人正在激戰,沒注意他倆,遂欲逃往谷外。等遇見李曼兒三人,不由長出一氣口道:「可遇見你們了。」李曼兒笑道:「遇見我們有什麼可喜?」何千壽道:「雖然知道入獄,也強似在地獄裡煎熬。」李曼兒只得將二人帶出,送往警察局,交向懷忠對案。復看了童語荷的傷勢,見也不太重,這才放心。
接下來的幾天,雖有幾次試探,戰事並無進展。這天晚上,南宮劍從外地歸回,見了李曼兒道:「確定是錢由基無疑了,王二萬並無線索。我們趕到東北,卻意外遇見了兩個人,你猜猜是誰?方小凡和余招招。我回來商議,西門谷守在東北。」李曼兒道:「方小凡和余招招怎麼會在一起那?」南宮劍道:「不知道,看樣子二人神情還十分親密。」
郭詳明這晚上也打來電話,說黃公權病情穩定,已有好轉,叫李曼兒不要過於擔心。他另有要事,暫還不能回軍營,一切軍務,只叫李曼兒見機行事,月底務必不計得失,將月陣攻破。
方小凡和余招招在東北守了十餘天。隔天,方小凡就打扮成收破爛的,余招招則易容成老太婆,往王二萬家外打探消息,也無收穫。王二萬一時如石沉大海。方冠中得了消息也十分不安,晚上開了會,回到小金山,上了三樓,又與趙雅蘭同睡,不免又行起雲雨之事來。趙雅蘭恐其粗暴,不知憐惜,再驚動了胎氣,口含了一回,交由俞婆代受,這才算罷。
事畢,俞婆收拾乾淨出去,方冠中把酒難眠。趙雅蘭道:「爸爸是不是在為王二萬的事擔心那?」方冠中道:「錢由基濫用公款,私自集資,釀成大禍,負氣出走,必然恨我。我擔心王二萬帶有他的書信,惡語傷人那。」趙雅蘭道:「小凡之計,也非萬全之策。爸爸試想,中州通緝的越緊,王二萬越是不敢回來,必然在外頭逃竄,行無定所。一旦戰事結束,王二萬可以從因特上聯繫李曼兒,千里之外,將信發到她的手上有什麼難處?」方冠中道:「所言不差。你有什麼好主意?」
趙雅蘭道:「王二萬這種人,我有所瞭解,本是見利忘義之輩。他心裡也清楚,就算信交到李曼兒手裡,他也不會有什麼好處。要是放出風聲,誘之以利,他或許會送信上山,也說不定那?」方冠中拍手道:「解的透。我一早就打電話給向懷忠,叫他前往東北,四處通緝王二萬。再以證據不足為由,將中州的通緝令撤了,叫小凡回來。再放出風去,就說提供殺害錢由基兇手者,酬金一百萬。」這才安心睡到天亮。天明,先打電話通知了方小凡。方小凡接到電話,與余招招又在外頭游了兩天山水,這才回了中州。
趙油頭自從小金山上下來,也是一心計算著要走,四處抽挪公款,又恐方冠中起了疑心,早晚上山通報,不是說銷售如何火爆,就是下步工程打算。這晚,方小凡才回來,趙油頭也到,一塊吃了飯,說起棲鳳坡戰事。方小凡道:「自開戰以來,童語荷丐幫子弟傷亡二百餘,十八風雲騎也死傷怠盡。李曼兒的部隊傷亡已過千人。聽說郭詳明欲增兵,李曼兒不同意,揚言月底必破月陣。朱師伯則言必先斬萬人,然後再擒李曼兒等人。」方冠中歎道:「都言不可輕敵,卻處處大意,難免不露破綻。」
吃過了飯,方小凡、趙雅蘭上了樓。趙油頭道:「老大,有一件事我不可不講。」方冠中道:「什麼事?」趙油頭道:「老五沒死之前,曾經對我透露,巨業的老總李有才就是蠢才李李二哥。」方冠中道:「不瞞老三,此事我早已知道。」趙油頭驚道:「老大可知道,我們兄弟事情要是成,則成於老大,要是敗,必敗在李有才身上。」方冠中道:「這是為什麼?」趙油頭道:「李有才與李曼兒有父女之實,一旦老五的信落在李曼兒手上。二哥又是個混人,難保不糊里糊塗地為自己當了證人。到時人證俱有,我們兄弟就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方冠中點頭道:「老三提醒的及時,老二這環上,果是成敗之關健。」
趙油頭又想禍水東引,勸道:「老大,俗話講,無毒不丈夫。只有除掉李有才,晚上才能睡的踏實。」方冠中道:「我自有妙計,不必動一兵一卒,必叫李有才從人世間消失。」趙油頭告辭下山,是夜無話。
第二天,方冠中去了電視台,應付了例行工作,與胡夢蝶見了,說話間,叫秘書暗要了手機號碼,電話中約了。到了晚上,方冠中定了酒店先等著,胡夢蝶身著低胸無袖上衣,一步短裙而至。進了房間,見酒菜俱備,大模大樣一坐,笑道:「奇怪,市長大人晚上約一個女人進酒店,是準備偷情那,還是準備行賄那?」方冠中道:「你我死期已近,不過借此酒作別而已。」胡夢蝶笑道:「難道天塌下來了不成?」方冠中道:「你可知郭詳明已秘密回了中州?」胡夢蝶道:「從消息靈通人士那裡,也聽到了些風聲。」
方冠中道:「錢由基私自挪用巨款,在上海被騙,案子震驚全國。郭詳明正奉命暗查此事。錢由基雖死,卻留有書信,交由王二萬帶給李曼兒。我等六人私來人間之事,都寫在信中。萬一事發,信中的秘密揭開,到時,會有一個人出來做證。你說此人會是誰那?」胡夢蝶道:「我還沒活夠那,總不會是我。」方冠中道:「你我心裡都清楚,你我雖不會,李有才卻會。因為他是個混人,很容易中了郭詳明的圈套,自己把自己送進刑場。」
胡夢蝶道:「我們的事,我從來沒對他說過。」方冠中笑道:「你還不知道吧。這李有才就是蠢才李。」就將蠢才李吃屎化身的經過說了一回。胡夢蝶也已知道,故意聽得連聲噁心,還罵道:「他吃屎,你們吃人,也不是什麼好貨,真是噁心人。」方冠中笑道:「此時不是生氣的時候。要想長久富貴,防李有才洩密才是關健。」胡夢蝶道:「他一個大活人,我怎麼防得住他?萬一李曼兒找上門來,我跑還來不及那。」方冠中道:「此事關係身家性命,豈能兒戲?」胡夢蝶笑道:「這麼說來,你來時就想好了,怎麼叫他從此閉上他那張吃屎的臭嘴。」
方冠中笑道:「我的心事,不巧叫你說破了。」胡夢蝶道:「不過,說這事之前,先說說我的好處吧。」方冠中道:「那就先說說,你現在有什麼好處?」胡夢蝶道:「等戰事結束,我們就結婚,到那時,我就是巨業董事長夫人,名利雙收,富貴無比,要風有風,要雨有雨。不敢說富可敵國,榮華富貴一生不難。」方冠中道:「依我看,你不過是黃梁一夢罷了。或者戰事結束,你們饒幸逃過此難,郭詳明重新主政中州,必定肢解巨業,架空李有才,另謀虛職。萬貫家業,都在黃婉玲手中,你又能得到什麼那?我們要是合作,好處不在話下,你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豈不快活一生?」胡夢蝶道:「我能得到什麼那?」
方冠中道:「我先給你二千萬壓箱底,再給你個電視台副台長當,伊甸園再給套別墅,你看怎麼樣?」胡夢蝶道:「果然誘人。」方冠中又笑道:「要想快活,我生平好養巨龜,床弟之間保你快活。」胡夢蝶笑道:「要不是錢催著老娘,那頭豬我還真不正眼看他一眼,更別說上我的床了。老規矩,先付錢,再辦事。」方冠中笑道:「錢自然少不了你的。」又笑道:「自從到了人間,煙火滋養著,你愈見漂亮了。我早有心邀你淋漓一戰,」胡夢蝶笑道:「我也早聞你養的龜大如驢,正有心一試,看是氣吹的,還是鐵打的。」方冠中道:「但請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