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獵紅塵 中部 第一百回 下 婚典
    蔣春梅道:「你說是誰?」沈勤勤道:「是郭市長。蔣阿姨還不知道吧,李曼兒是郭市長的親自女兒,私生女。」蔣春梅點頭道:「早年我聽說過一些。黃婉玲那時候剛高中畢業,又不好好上班,整天東跑西顛的,各處送簡報。聽說和一個實習的大學生好上了,那人也姓郭,叫什麼河,不叫這個名子。後來,黃老邪知道了,將那人連夜打跑了,沒出一月,黃婉玲就和李有才結婚了。我以前還以為是叫李有才先奸後娶了那,原來是為了躲丑呀。人家懷胎十月,黃婉玲七個多月就生下了李曼兒。李有才這呆貨,抱著還到處張揚,說早生的丫頭聰明。倒真是夠聰明的,一天到晚裝神弄鬼的,禍害這個,禍害那個,還什麼女飛俠,被窩裡卻藏著個黑社會老大。」

    唐聞鶯道:「媽,也不要說的那麼難聽嘛。」蔣春梅道:「我說的算輕的了。千葉要不是為了她,能和錢由基拜了把子?你叔要不是她裝神弄鬼的,還能到這結局?她娘沒好命,等這妮子也坐守空房時,我還大張旗鼓給她送禮去哩。」沈勤勤歎道:「錢由基那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每天都關在家裡寫字,大門也不敢出。方小凡到這也沒忘了她,我聽說半夜三更常叫她的名子,趙姑娘到這會了還提心吊膽的那。」唐聞鶯道:「我們這些人誰能壓住她的風頭?要是王小蘭不死,她也不至於把什麼風頭都佔了去。」

    沈勤勤勸道:「到明天見了她,你不高興,光哭別說話,話由我來說。」喝了杯咖啡。沈勤勤又道:「童語荷現在是丐幫的頭了,這個星期要大過生日,你去不去?」唐聞鶯道:「出了這樣的事,我去了只能叫人家笑話,不去就不去了。她們兩個一向要好,一個是警察,一個是幫主,一黑一白,看她們怎麼說話。」沈勤勤笑道:「她倆不光說過話,還打了好幾架那。童語荷力氣大,李曼兒跑的快,半斤八兩,誰也沒折服誰。」又說了陣子話,梁成龍派車又來接,沈勤勤這才回去。

    第二天一早,沈勤勤先約了唐聞鶯,到了賽巴黎吃早餐,打電話又約了李曼兒。李曼兒才起了床,見沈勤勤急著要見,也料和唐聞鶯有關,換了警服,背後帶上槍,忙開車去了。到時,見唐聞鶯眼圈泛紅,就問沈勤勤道:「唐姑娘又哭什麼那?」沈勤勤一撇嘴道:「兩人談的快,一錘定音的事也叫她攤上了。到醫院去過了,確診懷孕了。孩子沒出來,爹先進去了,不哭就怪了。」李曼兒柔聲道:「唐姑娘,事到如今,哭也不管事,你打算怎麼辦那?」沈勤勤見唐聞鶯垂淚不語,就道:「這話她也說不出口,還是我代她說吧。牛千葉雖然犯了罪,眼下還沒判,就是死罪能免,活罪也難饒他。她的意思是就這個空,把牛千葉保出來半天,把他們的婚事辦了。一則能叫牛千葉安心服役,二則生下來孩子,也明正言順。唉,這人平時倒也通情達理的,怎麼一到這個份上就糊塗了那。依我說,牛千葉反正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得這個結果,也是他的報應。」

    李曼兒道:「這個時候,唐姑娘確實能有兩條路可以走。如果撒了手叫一個人就此沉淪,倒不如拉他一把那。唐姑娘打算怎麼辦那?」唐聞鶯見說,只得開口道:「我想請李姑娘幫著說句話,將牛千葉保出半天來,完成婚禮,叫他安心服役。」李曼兒點點頭道:「日子看過了嗎?」沈勤勤道:「隨便找了個先生看了,不敢耽誤久了,這個星期五就是個好日子。今天是星期二,這樣算下來,不過三、四天的空了。」李曼兒道:「牛千葉的事情由我負責,餘下的事情也宜著手準備。」沈勤勤道:「酒店婚紗都定齊了,煙酒在我這裡拿,婚禮籌備都交給禮儀公司,房子也不用大收拾。有這幾天的空,無非是發發請柬,也足夠用的了。」

    李曼兒見時候到了,也不敢誤了上班,忙辭了二人,回到警察局裡點了名,劃了到。見陶越霞開過早會出來,就到辦公室,將唐聞鶯的想法說了。陶越霞聽了道:「她有這個想法是好事。牛千葉一度危害一方,在中州老百姓心目中影響極壞,他若能受到感化,立志重新做人,必能起到示範作用。」李曼兒道:「陶局長是同意了?」陶越霞道:「有些事情,牛千葉尚未交待清楚。所以保他出來還需慎重。小曼那,你中午問一下郭市長,看他有什麼意見。我再和向副局長商量一下細節問題。」李曼兒點點頭。

    回到辦公室,謝景平又開了案情分析會,將中州三年以內的大案重新提起。涉及人命案,尚有侯成案、吳應輝案、謝月嬌案,大金山案未有線索,又有意將十里灣案和何明一案並案。眾人討論了一上午,最後決定,還從十里灣著手調查取證。李曼兒中午也未在警察局餐廳就餐,趕到了郭詳明家中。郭詳明也知道李曼兒過來吃飯,食堂裡忙炒了兩個菜、燒了一個湯,父女倆對面坐著,邊吃邊聊。說到牛千葉一案上,李曼兒將唐聞鶯的想法說了。郭詳明聽了也道:「我也同意。小曼,你能不能將唐聞鶯請到飯店或家裡來,我有幾句話想和她談一談?」李曼兒道:「那就晚上吧,我約她到龍江路上的韓國餐店裡去,要個單間,說話也方便。」

    到了晚上,李曼兒約了唐聞鶯先到酒店裡坐下,郭詳明隨後也到了。唐聞鶯見是郭詳明,忙起身問好。郭詳明道:「叫小曼以約你過來,是有幾句話要說,不會感到不快吧?」唐聞鶯道:「那能不快那。郭市長能成全我一個不情之情,我已經感激不盡了。」郭詳明道:「你有愛人之心,我豈能無好仁之義?」

    一時點了飯菜,郭詳明讓著唐聞鶯吃些飯,先道:「我看得出來,你是個重情義守信用的姑娘。我想問一問,你瞭解他嗎?」唐聞鶯點點頭道:「誰都知道他是有名的牛磨王,家裡問不了他,外頭朋友又多,雖說我也想約束他,畢竟本性還在,家裡什麼事都不問,外頭什麼事都有。」郭詳明道:「你擔心不擔心那?」唐聞鶯道:「當然擔心。怕他出事,可偏偏就出了事。」郭詳明道:「據我所知,牛千葉小時候也不是個特別愛搗蛋的孩子。隨著步入社會,他卻越走越深,直到今天。就算是沒有馮大立一案,牛千葉所做所為,以今天的量刑也足夠了。你可知道,是什麼使他走到今天的嗎?」唐聞鶯搖搖頭道。

    郭詳明道:「是特權,特權在給他帶來諸多好處的同時,也給他帶來很多的壞處。他認為自己很優越,法律對他來講只不過一紙空文。可是,他錯了,他叔叔牛得貴更錯了,他將牛千葉推到了一條不歸路上。本來,牛千葉也可以像其它的年青人一樣,每天上下班,可以收穫愛情,也可以盡情享受生活,但是,他的叔叔卻暗中剝奪了他所有的這一切。再比如孫學平,他本來是個很有成就的作家,卻*著牛得貴的三次推薦,當上了文化局局長,在任職不到四年的時間裡,他個人累計貪污公款五百四十餘萬,造成國家利益損失七千多萬,豈不叫人痛哉!相任我說的話,監獄雖有一扇沉重的大門,也是自新的天堂。監獄的生活也許會毀掉牛千葉的前程,但會給他帶來一個美好的未來。」也不知道唐聞鶯心裡作何感想,只是點了點頭。

    郭詳明又道:「我們推崇法律,更希望藉以道德維護社會的公正。法律只得限制一個人的行動,道德卻可以淨化人的人靈。假如我們每個人知道了,什麼是自己的,什麼是屬於別人的,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可以避免多少人間悲劇的發生那?」見唐聞鶯低點不語,歎道:「或許到了我這個年紀上,你們這些年青人才會真正的明白呀。」讓了唐聞鶯吃些飯。

    吃過了飯,沈勤勤來接唐聞鶯,二人就送了出去。李曼兒道:「剛才老爹說的話,我看唐姑娘並沒聽心裡去。」郭詳明道:「我們中華民族是禮儀之邦,要是沒有個大的環境,要效古返真,遠比法律難的多。」李曼兒笑道:「那就依陶局長的,借這個機會,叫大伙感受一下親情和博愛。」郭詳明道:「你說,到那天去好不好?」李曼兒道:「要說去了最好,只是一則要上鏡頭,不合老爹的規矩。二則我料方市長必去,所以。」郭詳明道:「那好,我就在家看電視。」二人散了會子步,說會子家常,這才各自去忙工作。

    卻說自打唐聞鶯要同牛千葉結婚之事傳開,關錦萍不知勸了唐聞鶯多少回,罵了多少遭,見固執如前,也不再勸。眾人得知此事,皆嗟歎不已。到了週五那天,唐聞鶯一早起來打扮,垂淚坐在梳妝台前,趙雅蘭、沈勤勤兩個左右勸著。余招招得了信,也一早送了賀禮來。到十點,外頭炮竹聲起,新車到了,牛千葉一身西裝,捧著鮮花進來,後頭跟著李曼兒和兩名警察。二人見了,少不了抱頭痛哭一番。

    婚車接至新房,外頭按放著喜慶典台,紅燭喜炮。由方冠中證婚,三拜完畢,送入洞房。蔣春梅受著二人三跪之禮,見一旁沒了牛得貴,是親戚家裡人不齊,不由又流下淚來。拜完天地,都到酒店,安客讓親,一桌一桌敬了酒,雖說也無什麼特別之處,只是無一人說笑。牛千葉身後始終立著兩名持槍警察。到了下午三點鐘,李曼兒見時間將到,就對牛千葉耳語道:「時間到了,看看還有什麼對新娘子說的沒有?」欲知牛千葉有何言,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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