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獵紅塵 中部 第一百回 中 解迷
    又打兩合,大個黃輸的精光,就耍起賴來,非要重來。周潔梅道:「你要說聲你是狗娘養大的,就重來。」大個黃聽了作怒,罵道:「我有意抬舉你,你偏犯賤,看我不收拾你。」周潔梅道:「說話消遣,生什麼氣,來,我陪你再多喝幾杯。」

    那大個黃才要動手,白靈正好敲門進來道:「周姐,外頭有個姓的石的年青人來找。」大個黃是叫石正打怕的人,聞言那還有兩話,忙穿上衣服,後門出去,回了小金山。白靈笑道:「李總就怕這廝胡鬧,知道他最怕石正,所以叫我來嚇走他。」周潔梅忙謝了。

    到了第二天,田文彪一早接了周潔梅,開車往清風觀趕去,路上道:「卻塵道長不好見客,我頭晚托了好多人,這才遞上話,叫我們一早就去。」周潔梅道:「卻塵道長即然法力無邊,能不能知道誰是兇手?」田文彪笑道:「這個我說不了。我倒聽說早年時候警察局裡有個人,能用八卦推出兇手的方位來,一抓一個准,後來說是怕後人遭罪,就辭職返回了老家。」周潔梅道:「老家是那兒的?」田文彪道:「沒人知道。要不是那天大雨,將什麼都沖個乾淨,這案子就怕也早破了。你見過陶越霞沒有?」周潔梅道:「去過幾次,見了反叫她不好意思,也就不好再去了。」

    二人說著話,到了清風觀外,才下車,見錢由基也到了。對望幾眼,錢由基只好和周潔梅打個打呼。到了觀門外,小道士出來問道:「來的可是田先生和錢先生?」二人都道:「正是。」小道士讓了三人到裡面,卻塵出來稽首,請至禪房用茶,先問田文彪道:「問何事?」田文彪一指周潔梅道:「我的這位朋友,亡夫遭人謀殺冤死,其魂不得安生,故救超渡。」卻塵道:「生辰八字與我。」周潔梅忙寫好遞上。

    卻塵看罷,拿出一張草紙,提毛筆蘸上硃砂,寫上:玄天錦袍帝,鋼爪斬群妖。道:「於今晚子時伏虎山往西燒化。」錢由基見了,心裡一涼,暗道:「我在陰界,聞那石怪自號錦袍帝。可見,這道長果有察觀陰陽之神通。」心下待走。卻塵道:「即來之,則安之,何必急著走那?」錢由基只得坐下。

    田文彪笑道:「敢多問仙長一句,我們二人姻緣如何?」卻塵不答,復問錢由基道:「來問何事?」錢由基道:「也來問姻緣。」卻塵聽罷,復取毛筆,點黑墨,取兩幅宣紙,一幅先畫了一個月亮,下面一池水,裡頭倒出個月亮,一人伏身看水,一旁寫個步字。一幅也畫了月亮和一池水,也倒映出一個月亮,一人坐在水邊閉目,一旁也寫了一個道字。每人一幅,叫小道士送了三人出去。

    田文彪出來罵道:「牛皮道士,這畫的什麼典故,還不如多寫幾個字,叫人能明白。」將字幅揣在懷裡,同著周潔梅上車去了。錢由基看著字幅也不解,回到酒店,請了李家仁、老丙、王二萬都來看。眾人看了一陣,都不解其意。李家仁道:「田文彪的也求姻緣,兄弟也求的是姻緣,畫差不多,字卻不同。依我看,還得從這個字上解一解。道口的章先生最善解字,酒店風水還是他看的。何不請了他來一解?」錢由基道:「就勞老李哥走一趟。」

    到了晚上,李家仁果把道口算命的章太乙請到樓上,擺下宴席,請到上首坐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錢由基將字畫拿了出來,遞給章太乙。章太乙道:「老神仙的手跡,難道。錢局長送了多少人事?」錢由基道:「並無準備,只不過順路去了一遭。」章太乙道:「道者,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請問錢局長,可知道為何物?」錢由基搖頭不知。

    章太乙道:「目之所至,行之所到,即為道也。道在餐桌之上,也在兒女情事之中。」錢由基道:「章先生所言,我不甚明白。」章先生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即為道。若是如蒲松齡之所著人狐、人鬼之戀,有道是人鬼殊途,就是無道了。錢局長和李警官郎才女貌,自然切中兒女之道。但卻塵是世外高人,畫此畫又必有所指。月懸半空,人近平湖,而閉目暇想,正所謂月清人近,靜則宜,動則凶。」錢由基道:「章先生還是明言,我方能聽得懂。」章太乙道:「靜則人近月清,合乎其道。動則水搖月影,必有水中望月之憂。」

    錢由基道:「再請教章先生,田文彪那幅畫又當何解?」章太乙道:「田文彪的那幅畫,與錢局長似有所同,其實不同。中午時分他已來過。人近湖低頭望月,是謂水中撈月。而步字,本意為腳印之意,兩腳所劃即為步,然而腳印的方向大抵是錯的。田文彪不識人勸,走下去必大凶。」錢由基聽了,謝了一番,取出兩條好煙,一箱好酒謝了。章太乙臨出門時又道:「錢局長眼前當有一喜一悲。」錢由基忙問何喜何悲,章太乙不言而去。

    錢由基才送了章太乙出門,後腳唐聞鶯也就到了。錢由基見了,忙讓到屋裡坐了,上了茶,就問何事。唐聞鶯道:「錢局長,牛千葉和你是拜把子兄弟,他犯了案子,現在進去了。我明說了罷,我懷孕了,孩子不能沒有爹,也不能沒有一個走正路的爹。我準備和牛千葉結婚,叫好安心報刑,等著和我們母子團聚。這酒席的事,我也不好再找別人,你當大哥的,和這家酒店又熟,就在這兒辦吧。到那天,將上上下下都收拾乾淨就行了。」

    錢由基道:「千葉的事,不勞你吩咐,我自會用心,一切費用都在我身上。」唐聞鶯道:「我只是借你個面子,該多少錢我花多少錢。人生在世,不過就結這一次婚,我也不吝嗇錢。擺四十桌酒席,每桌八百八十八,這兩萬是定金。」說了,將錢遞給錢由基。錢由基道:「千葉什麼時候能出來?」唐聞鶯冷笑道:「你們有能耐把他送進去了,為什麼沒本事把再弄出來了?即進去了,還能出得來。」錢由基道:「唐姑娘,有些事你誤會太深了,我們那一個想叫千葉進去的?不過事出意外,這才纏上這人命官司罷了。」唐聞鶯氣道:「你們即然將馮大立綁了,要放人,為什麼自己不去,非叫他去那?眼下出了人命了,你們倒躲個乾淨,大大小小的事都叫他一個背上了,他是那輩子的冤種托生的?」

    錢由基心裡本就有虧,見唐聞鶯粗口罵人,也不好計較,還是陪著好話。唐聞鶯道:「說一千、道一萬,要不是他叔出了事,你是李龍王的上門女婿,我就不信,你能坐在這兒喝大茶。」錢由基就起身做緝道:「你罵也好,不罵也好,我二話沒有,要是我去自首,能換得千葉出來,我這就去。」唐聞鶯冷笑道:「你當我不敢?」

    錢由基忙改話題,問道:「日子定下來沒有?」唐聞鶯道:「還沒有那,不過就在這幾天內,你先收拾乾淨,到時我再通知你。」錢由基只得應了下來,送走了唐聞鶯,就叫來白靈,吩咐了一遍。白靈又笑道:「丐幫那邊給了信了,問我們酒店要不要歸他們的會?」錢由基道:「歸了他們的會有什麼好處?」白靈道:「歸了他們的會,從此就受他們的保護,也不要交什麼費用,若有打架搗蛋的,去個電話,他們那邊就來人料理。」錢由基道:「不必。」王二萬一旁道:「這下好了,嫂子當警察抓盜,童語荷開店保護,倒成了一對門神了。」錢由基道:「二萬,到了那天,你費費心,多找幾部上好的轎車,門外也多擺幾盆鮮花,叫千葉兄弟出來也看一看,我們兄弟不是那忘恩負義之人。」王二萬道:「哥就放心吧,怎麼熱鬧我怎麼來就是。」

    不說這二人,再說唐聞鶯回到牛千葉家中,進了屋,見蔣春梅還在沙發上躺著,眼神不似以前,萬事也懶散。蔣春梅問道:「你又出去了?」唐聞鶯道:「是的,媽媽。沈姑娘沒來電話吧?」蔣春梅道:「沒有。」唐聞鶯就給沈勤勤打了電話。沈勤勤一會果然到了,二人拉著手到了屋內,沖了咖啡。沈勤勤道:「你果真定下來了?」唐聞鶯點點頭。

    沈勤勤道:「那明天一早我陪你去找李姑娘吧。她這人好說話,一說准答應,多少能保出半天空來。」唐聞鶯道:「要不是為了千葉好,我還真不想去見她。以前總想不通余姑娘何故這麼煩她?現在才知道,什麼事和她碰到一起,準是別人倒霉,她坐亨太平。」沈勤勤道:「你見了她,可別再提什麼替人頂罪的話了,心裡明白就是,說出來,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處。」

    唐聞鶯道:「難道我說錯了嗎?千葉不就是替錢由基在頂罪嗎?」蔣春梅一旁道:「錢由基由方冠中護著,又是黃婉玲的準女婿,別說死一個馮大立,就是死十個,他也頂不了罪。」沈勤勤笑道:「蔣阿姨,方市長為這事,不知往警察跑了多少趟,和陶局長爭的面紅耳赤的,怎麼能說是方市長護著那?背後護著錢由基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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