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獵紅塵 中部 第七十五回 (中) 蛇行
    牛千葉見左腿上劃出一道口子,血往下流,痛的鑽心。這牛千葉本有一症,見血就暈,站在原地,半晌不能動。錢由基才想再罵幾句,見牛千葉慢慢倒在了地上,抱著腿哀哀的哭了起來。錢由基怕他使詐,罵道:「你裝死也瞞不過我去。我數三聲,你不起來,我便送你去見閻王。」才數到二,牛千葉卻哭出聲來道:「我服了,你就饒了我吧。」錢由基見牛千葉週身抖若篩糠,滿臉是淚,大惑不解。范自寶附耳道:「這孩子少管教,怕是叫打改了。」

    錢由基卻有心再試一試,還道:「即然開了場,你不需勸,我必殺他滅口,不能叫他反咬我一口。」范自寶就抱著錢由基的手腕子,苦勸道:「牛兄弟也是年青不懂事,錢老闆手下留情那。」錢由基道:「你再勸,連你也殺。」范自寶就叫牛千葉道:「牛兄弟,還不開口討饒,預備陰間做鬼去嗎?」牛千葉聽了,半爬起來,磕頭如蒜,連道:「錢老闆饒命,往後再不敢了。」伏在地上,泣不成聲。錢由基喝道:「下回再犯我手上,我叫你們叔侄一塊上路。」牛千葉見得釋,慌的瘸著腿往外就走。

    錢由基道:「且慢。」牛千葉才想出門,聞言大驚。錢由基道:「范兄,拿些藥棉來。」將牛千葉拉到床上,將褲子硬給褪掉,將藥敷上。又叫范自寶端幾個菜上來,開瓶酒。錢由基道:「牛老弟,這會子一定是餓了吧。來,喝幾杯酒,曖曖身子。」

    一時,范自寶下去,錢由基道:「非我想殺人,只因牛老弟逼人太甚也。」牛千葉道:「都是兄弟一時糊塗,錢老闆恕罪。」錢由基笑道:「若是李曼兒沒成我的人,或是李曼兒有情於兄弟,我早就相讓了。現在若讓,實非讓兄弟,實是讓他人。」牛千葉聽了不語。錢由基又道:「你我上代人,有手足之情,我們兄弟又何苦自相殘殺那?兄弟若不嫌,願結為兄弟,共謀大事。」牛千葉道:「錢老闆不記恨兄弟?」錢由基笑道:「不打不殺,怎知兄弟也英雄也。」牛千葉道:「錢老闆真心,不計前仇,兄弟再不應,就是個混蛋了。」

    錢由基將牛千葉摁住不叫起來,道:「等兄弟的腿傷好了再行結拜。」牛千葉卻是不願意,急道:「我是個急性子,要是再等幾天,只怕早憋死了。要拜就現在拜。」錢由基也:「也好。」當下二人舉酒杯,對天盟誓,當下結拜為兄弟,錢由基為長,牛千葉為次。結拜畢,二人都爬起來,牛千葉道:「哥,不知兄弟們可還計較?」錢由基笑道:「你是我的兄弟,也是他們的兄弟,有什麼好計較的。」

    一時,叫林童、高大貴上來,帶上現金,送牛千葉去醫院。牛千葉臨走,又附耳給錢由基一番話。等人走後,范自寶道:「牛千葉說什麼?」錢由基笑道:「明天范兄當會知道。」

    卻說牛千葉醫院裡包紮了傷口,依舊回了歌舞廳。不期李曼兒又深夜來訪。見大廳裡一片狼籍,昏暗無人,正納悶間,卻聽牛千葉噯喲著叫人攙著進來,急躲了起來。林童兩人將牛千葉安頓在床上,沖了茶,告辭回去。牛千葉半躺在床上,周圍沒個人,就想把白靈叫了來,手這才拿起手機,卻見眼前人影一晃,一個黑衣人又立在眼前。

    牛千葉驚驚吃吃,不似以往,慌忙道:「大俠手下留情。」一句話未了,李曼兒卻想起往事,心頭發怒,一把從床上扯下來,橫加拳腳,雖不重,也踢的牛千葉滿地亂爬。牛千葉邊爬邊叫道:「大俠住手,我和錢由基拜了兄弟了,不要誤會了。」李曼兒聽了一證,忙抽身出了房門,依舊到窗外倒掛著探聽動靜。牛千葉果打電話給錢由基,將前後的事說一遍,錢由基大驚道:「兄弟,休錯怪了兄長,這事卻不知情。」急叫林童、高大貴折回,自己也叫范自寶扶著,隨會趕到。

    錢由基到時,見牛千葉躺在床上,又問了細節,安慰道:「兄弟放心,以後打問清了,將他綁來,剝皮割肉,挖心掏肺,皆由兄弟。」李曼兒聽了,心頭作氣,房頂撿塊石頭,翻身落在窗子上。眾人見了都叫道:「夜行人。」錢由基有心充能,口裡不乾不淨亂罵。李曼兒聽了動氣,將窗子推開,手一揚,因心頭有氣,出手忘了輕重,不偏不正,正打在錢由基的額頭上,登時流出血來。

    錢由基沒命的叫道:「兄弟,務必將這廝擒住,待我活剝了他。」范自寶頭一個衝出屋去,其餘也竟相跟出,團團將李曼兒圍在窗子上。李曼兒見當先兩個,手腳甚是麻利,不敢交手,翻身上了房頂,又乘夜幕去了。錢由基惱了半晌,叮囑范自寶幾個道:「傳下令去,探得此人消息者,獎三千,探得此人行蹤者,重獎一萬。」是晚,即叫林童帶了牛千葉到酒店裡暫住一晚,自己仍回江城花園。

    李曼兒一路上,半是心疼,半是生氣,又暗道:「錢由基為人江湖氣太甚,如不殺殺他的銳氣,將來成婚以後,也多半約束不了他。」一頭想著,一頭到了小區外,正待越牆過去,卻見花園樹下隱約坐著個人,細一看,大吃一驚。見那人身高背闊,不是旁人,正是代興波,暗道:「不好,他即找到了家裡,萬一縱起凶來,豈不連累父母。」想到此,李曼兒抽身潛到代興波身後,拾起石子,朝定代興波打去。

    那代興波但聽耳旁風疾,伸手將石子接過,復伸手擊向李曼兒。李曼兒卻躲不及,正中小腹,疼不可當,抽身就走。代興波隨後追來。二人出了小區,一前一後,竟往西邊山中跑去。

    李曼兒跑了一陣,見引代興波追出城區,閃身上了樹。代興波追到樹下,仰頭笑道:「女娃子,你好大的本事。你再裝扮,氣息依舊,豈能瞞得過我去。」李曼兒笑道:「早等著你來那,有膽的跟來。」代興波道:「別說石怪不在,就是布下天羅地來,我也追你到天涯海角。」現了原身,張口倒吸一口氣,但覺腥風陣陣,樹枝猛搖,嚇的李曼兒連著幾跳,又往山上去了。代興波吸著風隨後又趕。

    李曼兒雖是跳的快,身子利索,無奈要躲著代興波的風頭,不覺慢了許多,左右只是甩不掉代興波,反倒將自己累的通身是汗。

    卻說方吉清,也從胡道元口中得知,龍舟會上,代興波從水中擒了一個漂亮姑娘,半道被石正救走,便疑是李曼兒。第二天晚,代興波卻叫他往洪樹村再行打探謝月嬌的住處。方吉清到了洪樹村,見月色尚明,遠近都是木屋村舍,大路上沒有行人,屋內儘是琴管之聲,走到幾家窗外看了看,見裡頭也不是農家模樣,或男子留一長髮,或女子剃一平頭,一個個怪模怪樣。

    方吉清敲開了一戶人家,見裡頭出來一個五十上下的老頭,問道:「問老師一聲,洪亮畫師住那?」那老頭聽了,只搖頭,不搭言。方吉清撇了一眼,見滿屋子都是人頭像,也不再問。方吉清下半夜回去,見代興波不在,因問楊真道:「大哥那裡去了?」楊真道:「你走後不長也進城了,不知何事?」胡道元道:「想必大哥打探那女娃的住處去了。」方吉清素知代興波好色喜凶,一夜不曾合眼。到天明,代興波才回來。

    到天晚,方吉清還是先出來,卻不往洪村去,只在半道上暫藏。稍時,見代興波出來,隨後跟著,卻見一路往環翠小區四周去了,更是不放心。每晚出來,都在代興波後頭跟著。這一晚,見代興波進了小區,坐在樹下,抬眼只看別墅。方吉清暗道:「萬一趁著夜色,衝進屋內,我徒兒必定難逃一劫。」正想著如何搭救,卻見一黑衣人以石相擊,隨後一前一後出了小區,往西去了。方吉清手把空氣一聞,隱約一股幽香,似曾相聞,料十有八、九是李曼兒,也跟著隨後追去。

    方吉清行動慢,眼看著二人在山谷裡轉,只得立在山頂觀望。稍時,見李曼兒身子發遲,料多半是體力不支,急走到山崖之上,見二人一前一後將到,讓過李曼兒,將巨石推下去數塊。代興波身長體大,卻砸個正中,只當是石正伏於山崖之上,抽身往回就走。回到密林,收了原身,見左肩負了輕傷,找些草藥敷了。

    稍時,見方吉清回來,問道:「可曾探得謝月嬌那賤人住處?」方吉清道:「在洪樹村打探過了,說是多時不去了,如今和洪亮二人往山中采風去了。」代興波就叫宋元道:「賢弟可差孩兒們,傍晚時分以後,速往各山中打探,務必生擒回來。」宋元應道:「大哥放心。」轉身洞中招呼眾蝙蝠,三三兩兩,各處打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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