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由基將李曼兒放在床上,笑道:「我看看可有喝的。」出去,找了一瓶紅酒,取兩個杯子,依就是一絲不掛。瓶中倒出兩杯酒來,遞給李曼兒一杯,對口飲了,上前摟住。錢由基細觀李曼兒的雪肌玉膚,更是動情,接口咂舌,久久難住。
錢由基又笑道:「我說個故事,不知你聽過沒有?」李曼兒道:「說說看。」錢由基道:「羊角哀鬼戰荊軻。」李曼兒道:「書上看過。」錢由基又笑道:「五戒禪師私紅蓮那。」李曼兒道:「聽說過。」錢由基又笑道:「奴要嫁聽說過沒有?」李曼兒搖搖頭。
錢由基笑道:「這故事很簡單,說是俊俏小伙上京趕考,到京城住了下來。那想隔壁住著一位漂亮姑娘。小伙看了一看,就害起相思來,茶飯不思,更無心看書了,一心相與姑娘一會。姑娘對小伙也甚有好感,知道以後,就私下裡去勸他。二人見了以後,少不了親親摸摸。小伙就想更加親近,姑娘推說她要嫁人,就是不從。你說怎麼辦?」
李曼兒道:「信口杜撰。那有一見面就那樣的。」錢由基道:「西廂記裡有一段張生月下會鴛鴦,想必你也知道。二人也是頭一次見,當晚就在一起睡了。」李曼兒笑道:「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會是張生轉世吧?」錢由基道:「我一說,你就信了。書上怎麼描寫的,你看。我將這紐扣兒松,縷帶兒解,蘭麝散幽齋。什麼意思,就是脫光了後,滿屋子生香。和這光景差不多。到後來就是魚水得和諧,嫩蕊嬌香蝶恣采,半推半就,又驚又愛。你說,是不是當晚就睡了那?」李曼兒道:「書上的東西本是虛的,豈能全信。」
錢由基笑道:「你知不知道其中的一個曲牌名叫什麼?你要猜著了,小伙和姑娘的事也就解決了。」李曼兒道:「我猜不出來。」錢由基笑道:「叫後庭花。」李曼兒聽了,還有個不知道的,坐起來道:「不聽你胡言亂語了,越說越噁心。我要走了。」錢由基卻不放她,壓在床上笑道:「我們男人就是如此,一事不了便不能算罷。」李曼兒羞閉雙眼,也不言語,將身子一轉,背過臉去。
錢由基卻暗將身子貼住,直頂在後庭之上。李曼兒忙用手推。錢由基笑道:「不可失言。即然有言在先,不妨效奴要嫁。」李曼兒道:「寧可失信,也不為這齷齪之事。」錢由基卻不甘心,反覆試了幾回,皆不得入。又見李曼兒負痛的厲害,只得罷手。
錢由基抱定了笑道:「你為什麼不肯那?這樣,你不失信,我不失約,兩全其美,豈不是好?」李曼兒雖未叫他得手,也不免受些後庭之苦,正內急不能忍,紅著臉忙去了衛生間。一時出來,怪道:「這種事你也想得出來。」錢由基見李曼兒並不惱他,也不再避著,笑道:「書上說,夫婦之道,乃天地之大道,沒有不可行的,只有不願為的,此事自古有之。過幾天我找幾本書給你看,什麼肉蒲團了,春閨秘史,玉閨紅,風流和尚,你看了盡知道了。」
李曼兒道:「你淨看這些書嗎?」錢由基笑道:「就除你不看,這世上有幾個不看的?看書能提高夫婦間情趣,有什麼不可的。」李曼兒也不回答,找了衣裳,一件一件的穿著。錢由基也衝過了澡,笑道:「什麼時候你再來?」見李曼兒不答,笑道:「是不是等老公叫著就來。」李曼兒道:「這一次就知道了,下次再請也不敢來了。」錢由基笑道:「這事也就是頭一回疼。再有幾次就好了。」李曼兒將眼一瞪道:「你早知道?」錢由基忙笑道:「書上說的。」
不要說,錢由基送了李曼兒到了小區外,便四處購書。因這錢由基和胡夢蝶同處一室幾百載,盡得其傳。胡夢蝶曾言:女子之美,美在可賞,女子之妙,妙在善交。女子妙而不美,人不久食,美而不妙,食之無趣。故此,一心想撩撥李曼兒的心性。到晚上,約了李曼兒出來,將肉蒲團等書,外加全本金瓶梅都給了李曼兒。李曼兒道:「這些書我不看。你看就看了。」錢由基笑道:「我一人看了無趣,你先看了再說。」李曼兒接了書笑道:「那好,我就回去認真看。以後你說一句,我給你驗證一句,但凡這書上沒有的,就是不打自招。」錢由基吸了撓頭,送走了李曼兒,回六朝大酒店裡喝酒。
李曼兒回到家裡,衝浪浴缸裡泡了一陣,漱洗畢出來。黃婉玲問道:「小曼,過幾天到你的生日,是家裡過,還是外頭請朋友一起過?」李曼兒道:「外頭我沒提,她們也不知道,我倒想著請一場,順便給童姑娘開開心。」黃婉玲道:「我給你準備兩千塊錢,你愛怎麼花就怎麼花吧,家裡就不叫王媽準備了。」李曼兒上了樓,王秀娟也到了,又老話重提,說起李曼兒的婚事來。
二人左議論右議論,都不合適,恰好賈禮外頭喝了酒路過,進門和王秀娟見了。黃婉玲問他道:「你在工地時,知道你妹和錢由基關係到底怎麼樣了?」賈禮道:「具體的我也不好說,都知道二人在戀愛,凡事也不避著,吃飯什麼都在一起。」王秀娟道:「我就說了,這錢由基最會討女孩子喜歡,上回我在舞廳裡還見過他一回,三、四個女孩子圍著,亂的昏天黑地的。」黃婉玲道:「我也聽過他不少閒言碎語。」
賈禮笑道:「小姨,我倒不這麼看。」黃婉玲道:「你說說。」賈禮道:「就我所見的男孩子,容貌高於方小凡者沒有,事業強過錢由基的也不出二人,家裡權勢超過牛千葉的也無幾人。然而這三人中,外頭都有不少閒話。所謂樹大招風,有些傳言也未必可信。就說方小凡吧,當初表妹不同意和他來往,多因方小凡年少輕浮。就我所知,方小凡對趙雅蘭一向百依百順,愛護有嘉,還有人說笑話,說是趙雅蘭的衛生巾都是方小凡一手選的。小姨,我倒不是替誰說情,無非說人無完人,在這商業社會裡,都難免受些點染,只要教誨得當,也不為大錯。」
王秀娟道:「若是一時失足倒也好說,就怕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正說著話,李有才才從外頭回來,聽了三人議論,又受了胡夢蝶的唆使,一心拉住錢由基,以為左膀右臂,笑道:「賈禮說的不錯,除了這等人家條件,也虧了我閨女。」黃婉玲道:「牛千葉我倒見了一回,說了幾句話,斷斷是不行。錢由基也沒見過,更不知品行如何。我的意思是叫著家來一趟,我考他一考。」李有才道:「我也這個意思。這兩天又有來提親的,都叫我推了,長了也不好看。」王秀娟道:「你叫他來,我也給你當個參謀。」說了會子話,王秀娟、賈禮先後回去。
黃婉玲朝李有才努努嘴,叫他上頭找李曼兒說去。李有才上了樓,敲開李曼兒的房門,笑道:「小曼,爸問你件事,你和錢由基怎麼樣了?」李曼兒忙道:「不過是同事,還能怎麼樣。」李有才在床邊坐下,笑道:「你瞞不住我,你爸我早年就好這個,早叫人打聽清了。我的意思,你們兩個即然有意,那天就叫了他來家坐坐,牛得貴那頭我們也好說話。你想一想,這樣耗下去,以牛千葉那性子,正在招兵買馬,多半會鬧出人命案子來。」
李曼兒歎道:「我媽八成不滿意。」李有才笑道:「我這模樣她還不嫌,豈有嫌錢由基的道理?你叫他來家,我給你媽說去。」下了樓,一會同著黃婉玲上來。李曼兒見了黃婉玲,也不好抬頭,聽黃婉玲道:「你叫他來一趟吧,若無大錯,我也不反對。」李曼兒聽了只得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李曼兒才到辦公室,錢由基也到了。李曼兒悄悄將錢由基拉到一旁笑道:「我媽媽叫你家裡去坐一坐,你看著準備一下,順便找幾本書看看。」錢由基早得了賈禮的信,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我早盼著這天了,我這就上書店看書去。」笑嘻嘻去了。
錢由基才走,牛千葉忙了一陣武林大會的事,抽出空來,便一身新西裝,興沖沖而至。見了李曼兒先笑道:「我這身打扮可好?」李曼兒笑道:「你可以上街掛牌去了。」牛千葉道:「我生就老實人,你就別逗我了。」又轉身問吳芳道:「我這身打扮,可配得上你李姐?」吳芳玲道:「不錯,不是衣服做的好,關鍵是你長得襯衣服。」又問道:「牛處長,有沒有武林大會的票,給我們幾張,到那天我們也瞧熱鬧去。」牛千葉道:「這就是給你們送票來的。」一人發了一張。
李曼兒暗一算時間,卻是到了十日之約,便道:「牛處長,我們正忙著,也就不留你了,晚上有事打電話吧。」牛千葉笑道:「六點半,等我電話。」又說幾句閒話,這才走了。
到晚上,李曼兒回到家裡,早早換好衣服,六點半,牛千葉打來電話,已在小區外等著了。李曼兒臨要出門,黃婉玲不放心,叮囑道:「你當心牛千葉的壞心眼,他讓你喝酒,你千萬別喝,我聽說,他好在酒中下。」李曼兒笑道:「我正愁他老實那。」黃婉玲道:「你一個姑娘家,不可大意了。」李曼兒笑道:「媽放心,我正要借此叫他知難而退。」關了手機,出了小區。
牛千葉迎上來笑道:「我們先去跳跳舞,跳累了好去吃飯。」李曼兒笑道:「客隨主便。」上了牛千葉的車,先去了龍鳳歌舞廳。二人進了龍鳳歌舞廳,跳了會子舞,恰好遇上余招招,打了招呼,就在一起跳舞說話。
牛千葉因心裡有鬼,又想著在酒裡使,趕在武林大會前將李曼兒搶到手,怕余招招跟著礙事,見余招招下了舞場,忙拉著李曼兒就走。出門上了車,往夜巴黎吃西餐。牛千葉要了個單間,讓著李曼兒進去,格外慇勤,點了菜,要了兩瓶紅酒。又先點了咖啡,讓著李曼兒喝。等上了菜,又是勸酒,又是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