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獵紅塵 中部 第六十五回 下 死訊
    一路上,王秀絹道:「我倒不想你們當親家。這個蔣春梅,從年輕時就處處和你比著。比來比去,有一樣倒比強,你找了個李有才他找了牛得富。牛得富雖是個軍官,可惜命不長。」黃婉玲道:「她要不笑我就怪了。」王秀絹道:「就算是我們守空房,我看也比她強。她倒能流芳百世了。」黃婉玲笑道:「她流芳百世,我們還不遺臭萬年?這話倒過來才對。」王秀絹道:「你怎麼想?」黃婉玲笑道:「還是一句老話,先藉著一用吧。」

    黃婉玲下午回到家裡,卻見李曼兒站在浴室鏡子前,扭著頭左看右看。自己也換了衣服進去沖澡,叫李曼兒幫著擦背,問道:「你看什麼那?」李曼兒笑道:「我對著鏡子仔細找了找,發現我鼻子以下隨媽媽倒是不假,這鼻子以上,怎麼不見隨我爸那點那?」黃婉玲笑道:「這說明你聰明,打娘胎裡就知道你爹長的醜,提前自己做了手術了。不過有一點,你和你爸挺像的,香臭不知。」

    李曼兒道:「說著說著,怎麼又說到那事上去了那。媽再說,我可出去了。」黃婉玲道:「好,不說,給媽拿香波過來。」李曼兒拿過香波笑道:「這種牌子,媽的品味也不算高嘛。」黃婉玲抬手輕輕打了一掌,道:「這玩話也是能和媽媽開的。」李曼兒開門跑出去了。

    到第二天下午,李曼兒才下樓要走,就見牛千葉一旁竄竄的走上前笑道:「李姑娘,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李曼兒道:「你不送我倒安全,你一送倒不安全了。」上了車待走。牛千葉卻兩手把著車門笑道:「我跟李嬸保證下了,上下班接送。你要是不同意,我豈不失信?」李曼兒早知牛千葉好欺負女孩子,有心教訓他,就道:「即是這樣,你就後頭跟著吧。」開車先走了,牛千葉後頭緊跟著。李曼兒將車開的飛快,牛千葉就追的飛快,二人飆車一般,圍著外環轉了一圈。

    李曼兒將車停在橋頭上,下車問牛千葉道:「牛處長,你這麼跟著累也不累?你是真不嫌累,明年奧運會拿塊金牌回來,就是倒在賽場上,也算為國爭光了。」牛千葉笑道:「激將法可以鼓舞我的士氣,冷嘲熱諷,也能激勵我的鬥志。愈挫愈堅,這才見得我對你的真心。」李曼兒笑道:「那你就說個讓我不趕你走的理由。」牛千葉道:「電影裡說了,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李曼兒道:「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理由。」牛千葉擺手道:「且慢,待我說個理由出來。我要說的有理,我們便來往,說的沒理,我便不再來找你。」

    牛千葉就道:「你和我算不算朋友?」李曼兒道:千葉道:「和錢由基是不是也只是朋友?」李曼兒道:千葉道:「即然都是朋友,就和這看電影不同。看電影可以提前買個票,佔個位,別人沒法再爭。這事,他沒坐著,我沒說要走,他不來,就不興我坐坐?要這麼說,我現在就把省長的位子預下,誰要和我爭誰就是混蛋了。」李曼兒聽了臉一紅,卻笑道:「算你說的有理。我工作忙,還是老規矩,十天一見。」牛千葉聽了甚喜,笑道:「只要你不嫁人,十年一見也成。但有一條,今晚算開頭。」李曼兒笑道:「也好。」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小區,一前一後又進了門。

    黃婉玲聽到汽車聲,知是李曼兒回來,便到窗台前來看,見牛千葉後頭笑嘻嘻的跟了進來,心裡也納悶。牛千葉見了黃婉玲,忙上前打一躬道:「李嬸好。」黃婉玲客氣一句,讓進家來,讓王媽沖了茶。李曼兒道:「媽,不要準備我們的,牛處長約我到外面吃飯,換了衣裳就走。」黃婉玲聽了,當著牛干葉的面,不好勸阻,只好道:「早去早回,晚上家裡還有事。」牛千葉帶著笑容道:「李嬸放心,我們倆人都是你從小看大的誠實孩子,吃了飯便回,不會外頭惹禍。」

    一會兒,李曼兒打扮出來,換一件貼身套裙,罩件風衣,將頭髮也挽上。牛千葉見了,不覺心醉,身子麻了半邊,忙起身和黃婉玲告辭。見二人一同出去,才回來的小蓮過來道:「小曼姐今天怎麼了,怎麼能和他一塊出去那?」黃婉玲笑道:「她想當八臂哪吒,為民除害那。」王媽一旁道:「她真打的過牛魔王?」黃婉玲道:「打是打不過,也吃不了虧。」見飯菜都齊了,便叫賈禮來家,陪著吃飯說話。

    李曼兒上了牛千葉的車,牛千葉也會討人心理,忙問道:「以後再叫你李姑娘,顯得你我外氣了,還照小時的叫如何?」李曼兒笑道:「可以。」牛千葉笑道:「小曼,愛吃些什麼就說,說出來我好安排。」李曼兒道:「客隨主便。」牛千葉道:「東王府大酒店最近從膠東聘來幾個大廚,新上了二十四道海鮮菜點,手藝頗有創新。」李曼兒道:「也好。」牛千葉又問道:「小曼,我剛剛在家裡見的王媽,是不是最早在東郊賓館裡掌大廚的王廚子?」

    李曼兒道:「不錯。」牛千葉笑道:「我只看桌上擺的那六樣菜中,有道玉容蝦球東瓜汁,那是她當年的成名菜,便猜是她。」李曼兒道:「不用猜,也該知道。」牛千葉又問道:「外頭說的不假,單看這一桌子菜,李嬸能吃幾口,還不都叫她帶回家去了。小曼,你見過她那兩孩子沒有,個個養的膘肥體胖的。」

    到了東王府大酒店,二人走進店裡來,大堂經理見是牛千葉,知道又好吃白食,也不敢得罪他,讓到單間裡。待到房間,牛千葉將李曼兒的風衣接過掛在衣架上,自己也將西裝脫了,再看李曼兒,果是玉峰秀美,曲線醉人,再看穿戴,也是不凡,耳環,項鏈,鑲嵌著鑽石,光彩奪目,就問道:「平日沒見過,是誰送的?」李曼兒笑道:「還能是誰,自然是朋友送的。」牛千葉笑道:「可是那個錢由基?他是個會偷心的鬼,專一愛拿錢來買人心,這市裡叫他買下的不少,才死的吳應輝就是一個。且取下來,明天我再買對大的送你。」

    李曼兒坐下來,笑道:「雖說你是個處長,只怕這個你買不起。就是買的起,怕來路不明,我也不敢戴。」牛千葉笑道:「他買的起,我如何買不起?就算買不起,我也送得起。別看我是掙月薪的,人家的錢往往是兩塊當一塊用,我的錢卻一塊當十塊花。明天我帶你街上看一看,買兩件送你。」李曼兒笑道:「不用買給我,等著送給那位有緣的姑娘吧。」牛千葉點了十道菜,叫了瓶紅酒。

    牛千葉先笑道:「不說這些,先喝杯酒,吃口菜,品一品,莫等涼了。」才喝罷第一杯,牛千葉又將杯子滿了,端起來道:「也算是老天有眼,你我有緣,先喝一杯釋嫌酒,不愉快的往事再不提了。」李曼兒笑道:「能有什麼不愉快的往事,我記不得了。你先說說,我回憶回憶。」牛千葉一笑道:「這個不說也罷,說了反倒羞人。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情到深處,那是用話就能說明白的。我叫放幾首歌,權且代表我的心。」便叫服務小姐打開音響,點了幾首時下流行的歌曲。

    聽了幾首歌,牛千葉笑道:「這歌寫的好,我心裡怎麼想的,他便怎麼唱。我愛你,愛著你,就像是老鼠愛大米。我給他加一句,我愛你,愛著你,就像小牛愛吃草。」李曼兒見說的肉麻,頓時起一身雞皮疙瘩,心道:「這個年魔王果真牛皮臉。」忙將眼閉上。牛千葉問道:「好端端,你閉上眼幹什麼?」李曼兒笑道:「我聽你說還好,不能看你唱。光聽你說也和唱的一樣,要是看你唱,倒像是灌了一肚子肥皂水,不吐出來難受。」牛千葉笑道:「你也就這個時候嘴刁。」李曼兒笑道:「我這還沒敢說什麼,你就原形畢露了。」牛千葉也不接話,又勸酒。吃過飯,牛千葉又邀著跳舞,李曼兒借口家裡有事,牛千葉只好先送回家去。

    二人院外分手,李曼兒回到家中,樓上將首飾都卸了下來,換了一身軟料的牛仔裝下來,到客廳找著賈禮便走。黃婉玲道:「又去那?」李曼兒笑道:「讓表哥陪我,柔道館裡找活靶子練拳去。」不由分說,拉了賈禮上車,到柔道館裡報了名,練了一陣,拳打腳踢,踢翻了好幾個,練到十一點多,這才回去。

    回來的路上,見賈禮悶悶不樂,笑道:「表哥,什麼事也能把你愁成這樣?」賈禮道:「我不是愁,是有氣沒處使,我是想拿吳應輝鞭屍去,只苦找不到地方。」李曼兒笑道:「童姑娘那邊你怎麼不去看看去?」賈禮道:「她那就看得上我。」李曼兒笑道:「你怎麼能有這個想法那。人不到心意到了就可以了。」賈禮笑道:「怎麼個心意去了才好?我是暗暗送花過去,還是悄悄發短信給她。」李曼兒一聽,又想起牛千葉來,笑道:「表哥,這個不用我教你,你們男孩子天生就精通這個。」二人說話之間回到家裡。

    黃婉玲問道:「你們笑什麼那?」賈禮笑道:「小姨,我妹剛才誇我那,說我也是如來佛祖前偷燈油吃的耗子轉世。」黃婉玲笑道:「什麼不好比的,拿這個來比。什麼意思?」李曼兒一旁笑道:「表哥會偷心唄。」笑著上樓去了。賈禮也辭了黃婉玲,回公司去了。

    到了第二天,白天無大事,李曼兒約了童語荷咖啡店裡坐著說些話。到晚上,才想去柔道館裡練拳腳,半道上,卻聽手機響,一看卻是錢由基的來電,接了笑道:「什麼時候放風了,准你打電話回來。」錢由基笑道:「剛剛過了一半,學校裡擺酒慶祝,我才要了手機打個電話。小曼,你那裡都還好吧?」李曼兒笑道:「都很好,等你回來時,我開車去接你。」錢由基喜道:「我聽說你買了車了,我本要給你買的,一時沒抽出錢來。小曼,我叫朋友給你捎了一樣東西回來,你到西門大酒店十六樓七室,找個賈女士,她會給你。現在就去吧,稍停她人就要出去。」

    李曼兒關了手機,也沒多想,到了西門大酒店十六樓,叫開門,卻大吃了一驚,欲知所驚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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