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獵紅塵 上部 第三十三回 中 火災
    卻說錢由基白天忙過了,晚上到柳樹村,陪著白撼岳幾個喝酒說笑。喝了一時,李雄道:「在這兒喝酒,遠不如在酒店裡痛快。錢老弟,什麼時候再擺一桌,也叫上二哥去熱鬧熱鬧?」錢由基道:「只要二哥肯去,天天去都成。只是最近酒店裡出了點事,一時半會開不了張。」李雄道:「出了什麼事?」錢由基道:「那晚李哥打的那個人,名叫田文彪,在本地頗有些勢力,心計又多。他裁髒害我,現在叫警察將酒店封了。」方貴道:「我們兄弟給你出氣,你且說說,他人在那裡?」錢由基道:「人倒是好找,一怕那廝人多勢眾,二怕遇上警察,也不敢去。」白撼岳道:「他們這等人間小事,你我兄弟不必理會。」等喝過酒,白撼岳又早早睡去了。

    李雄就對錢由基道:「二哥可以不必理會,我卻要管上一管。你且說,他人在那裡?」錢由基拗不過,只好說了。李雄道:「你隨我去。我給你解恨。」方貴道:「李兄何必前往,我放一把火,燒個乾淨,豈不省事?」李雄道:「如此更痛快了。」方貴道:「你們且一等,我去去便來。」李雄道:「你一人孤單,我陪你去。」

    二人出了門,乘著夜色,到了上崗工業開發區,見零零散散十幾家廠子。尋了一陣,見前面有個廠子,牌子寫著:聚豐機床廠。李雄依稀記得是機床廠,也分不甚清,就道:「就是這個了。」方貴道:「李兄替我把風,我去放火。」方貴先繞到廠東南,先放了六粒火球,又趁著火勢,繞到正南,又放四粒。那火登時就旺起來,火苗向上竄起二丈餘高,燒得磚瓦叭叭做響。

    這聚豐機床廠卻不是田文彪的,而是童語荷父母的廠子。因企業從小本起家,十分艱難,一家人除童語荷要上班,回家去住外,童德忠、程學英帶著大兒子童玉剛吃住都在廠裡。童玉剛跟著童德忠在車間幹活,程學英出外跑銷售,經過二年努力,才有了點起色。童語荷因工作關係,也時能幫著家裡接濟一些困難,所以廠子裡大事小情,也都叫她知道。童語荷一心想幫著家裡,畢竟能力有限,見廠子漸有起色,就將廠子發展的希望就放在了貸款上。有時潘金龍來找,雖說心裡不信,可還是將信將疑應酬著。

    這天下午,潘金龍又打電話,說是請著銀行的幾個,能貸出款來,叫她坐陪。童語荷道:「我家裡還有事,這事就全權委託你了。你要是能辦成了,我當好好謝你。」潘金龍不過藉故約童語荷出來,那能辦得成,故又沒了下文。童語荷路上買了飯菜,騎著摩托回到廠子裡,催著一家人坐下吃飯。吃過了飯,一家人又說起企業的現況,程學英道:「廠子有你爸爸把關,我們技術上不輸給人家,固定客戶也越來越多。現在缺就缺在資金上了。」童德忠老實人,聽了直歎氣。童語荷安慰道:「爸爸放心吧,我再想想辦法,看通過什麼渠道是借出一部分錢來。」

    一家人聊到近十點,童語荷才要回去,就聽外面有人喊道:「童廠長,著火了。」一家四口忙跑出去,見火勢甚猛,已燒紅了半邊廠房。程學英忙打火警,童德忠領著人就去滅火。臨近的聯防隊員和片警也聞訊急忙趕過來。一個警察見遠處站著兩人,在那拍手說笑,高叫道:「站住。」一語未了,眾人齊上前來追。那二人正是方貴、李雄,見有人追來,二人轉身就走。

    趙雅蘭自選美之後,先在王小蘭家住了兩天,總覺不妥,就在外租了一小套樓房,搬過去住。方小凡見趙雅蘭行事小心,舉止溫順,心中有意,自願當起護花使者,每晚接送。王小蘭性格好動,又不怯場,大凡廣告,都是王小蘭接的多,早了晚了照舊還是由石正接送。這天王小蘭拍了幾組鏡頭,想起一樁事來,就對趙雅蘭道:「你有空沒空,我想去將那位木姑娘的人情帳還了。」趙雅蘭道:「你有空我就有空,說去就去。」找了方小凡請了假。

    方小凡道:「你們現在是名人,不比以前,出門在外的要講個排場。我按排一部車,要去那兒都方便。」王小蘭道:「個人私事,不便打擾。」同著趙雅蘭見了木慧,將錢盡數還了。木慧笑道:「我有心交你們這些朋友,這點錢算什麼。」王小蘭道:「交朋友歸交朋友,錢該還還是要還。」木慧笑道:「那好,我就收下,請你們吃頓便飯。」趙雅蘭道:「木姑娘有此意,我們就不客氣了。我叫大肚漢來收拾桌子。」一時將石正也叫了來。

    四個人吃過飯,又說陣子話,三人折身回來。王小蘭對石正笑道:「我們做兄弟的,如今我有肉吃,也不能叫你喝湯。你就跟著我和雅蘭,免得叫人欺負,我們每頓叫你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省你出力流汗掙那幾個饅頭錢。」石正道:「做兄弟沒話說,就是給我吃龍肉也應該。只是我這身力氣使不出來也難受,倒不如每天搬煤卸焦來的痛快。」那二人笑道:「天生這出力的命。」

    到晚上,石正又來接王小蘭,見趙雅蘭也出來,上了方小凡的車去了,就道:「這個鐵殼烏龜,不止跑得快,還能蒙人那。」王小蘭笑道:「這個心不該你操,你就別問。等我學會了,我也買一輛,看看能不能蒙住人。」

    二人說著話,走到上崗工業開發區,就見前面火起,有人連喊救火,又有人喊有賊,忙鎖上車子去看。二人見都往西北追,也跟著追了過去。卻說奎木狼李雄跑出沒多遠,一回頭看到了石正,怒道:「這石怪來得正好。」回身要去廝打。方貴道:「他們人多,多有不便,先走為上。」石正腳快,十幾個聯防隊員又在青年,那肯放慢。方貴跑了四、五里,見人還跟著,就對李雄道:「我走得快,先將石怪引開,你走小路再脫身。」二人分開。

    方貴見前頭有個小山,轉身奔山上而去,石正跟著就上了山。那方貴見石正追得近了,縱身上了樹,料石正不能上樹,有意戲弄石正,只在樹上飛來蕩去。石正跟著左轉右轉,卻近不得身,故意怒道:「你這長臂猴子,不在家裡好生呆著,卻鬧到這裡招災引禍。等我抓住了,剝你的皮曬肉乾來吃。」那方貴笑道:「石怪小兒,你沒了五行之術,有何懼哉。」伸手一火球朝石正臉上打去。石正將身一閃,一腳跌倒。方貴見了大笑,往林中去了。

    石正起身跟上,見方貴大意,又左右無人,就地顯出元神來。但見頭長巨角,口生獠牙,黑森森一身毛如鋼針,寒閃閃一對爪如鐵鉤,縱身跳起,張口咬住方貴的左腿,血淋淋扯下半截來。方貴大叫一聲,早從樹上掉了下來,一頭卻撞在石頭上,傾時斃命。石正收了元神,將嘴角的血擦了,又恐方貴的猴身不好看,伸手抓起扔到了樹梢上,轉身去追李雄。

    卻說亢金龍李道通見二人出去許久未歸,起身道:「我去接他們一程。」迎出多遠,見李雄被幾十人追著正跑,就草地裡顯了原身,抬首吐信,兩眼帶光。李雄正跑著,見同夥來接,就勢跑過來。李道通迎上去,夜色中一連咬了五、六人,這才返身去會合李雄。眾人正追得急,見前面一連倒下五、六個,忙停住腳步,扶起來一看,見一個個都是閉目垂頭,手冷身涼,臉色烏黑,都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時石正到了,眾人問道:「可追上了?」石正道:「跑上山不見了。」見躺著五、六個,忙俯身看了道:「是毒蛇咬了,快找傷口,將毒汁吸出來,人或有救。」又道:「此毒汁劇毒無比,千萬小心。」眾人忙得一邊找傷口擠毒,一邊叫救護車。等車到了,王小蘭才和幾個氣喘吁吁跑過來。石正怕再傷著王小蘭,只得回去。路上見消防車也到了,正在滅火,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便送了王小蘭回家,不題。

    李道通見了李雄,問道:「方貴兄弟那?」李雄道:「引著石怪上山了。我們去接一下,別叫吃了那石怪的虧。」二人到山上,找了一遍,沒有蹤跡,正行間,一滴血落到了李雄臉上。李道通爬上樹,見樹梢上掛著方貴的原身,抱下來,二人傷心一陣,找個土坑埋了。回到柳樹村,只道:「方貴兄弟遇著石怪,回去了。」白撼岳喝得半醉,聞言跳起來道:「那廝在那兒?」李道通道:「二哥且息怒,此時人多眼雜,不是報仇之時。」錢由基也道:「二哥傷尚未痊癒,還需靜養。」眾人勸了一陣,這才無話。

    童語荷一家四口眼見著火起火滅,童德忠不由暗暗垂淚。程學英道:「這天災人禍,要躲也躲不了。且收拾收拾再說。」雖說鐵器居多,機器損壞的不重,廠房卻塌了,一時半會不能生產。幸好童語荷為了保險指標,私下保了十萬險金,這才算是渡過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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