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夢蝶從妓幾百年,閱人無數,對男人的心態瞭如指掌,最喜裝成癡情女人,扮成賢德婦人取悅客人,所以表演起來駕輕就熟,將袖子挽起來笑道:「兄弟,你忙你的,我給你煲一鍋雞湯補補身子。」不管方小凡如何勸,還是像個主婦一般忙活起來。到中午,才將方小凡叫醒。方小凡一看,見小菜四樣,熱菜兩份,燉好的雞湯一大碗。胡夢蝶讓著坐下,米飯送到眼前,笑道:「身體剛好,不能動辣的,今天就將就著吧。等好利索了,我請你到稻香園吃大盤辣子雞去。」方小凡笑道:「蝶姐,真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好的手藝那。」胡夢蝶笑道:「黃臉婆子的本事,這能算什麼那。」二人說說笑笑,吃過了飯,胡夢蝶收拾了才走。
從此,胡夢蝶或天天來,或隔天到,二人相處益熟。這天晚上,方小凡有意打電話給胡夢蝶,邀著一齊出來吃飯。二人到了家西餐館,方小凡有意問道:「蝶姐,我給錢哥去個電話吧?」胡夢蝶道:「他總是嫌和我一齊出來丟人。他要是來,我就該走了。對了,李姑娘回來沒有,要是回了,叫她來吧。」方小凡道:「她還要等一陣子才能回來。那就我們兩個吧。」二人吃過了飯,胡夢蝶又請方小凡去歌廳,二人你唱我和,儼然是一對情侶。
二人玩到深夜才出來,胡夢蝶又笑道:「等李姑娘回來,我再請你們。她人漂亮,歌唱得一定也很美。」方小凡笑道:「蝶姐可能不知道,她看書寫字是行家,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唱歌就不行了,五音不全,還好跑調。」胡夢蝶笑道:「你說的我不信。」方小凡笑道:「更有你不信的那,她還不會洗衣服、還不會做飯、還不會打扮。就是我們倆一塊吃飯,十有八、九碗也是我涮。」胡夢蝶笑道:「你們結婚以後,你可要多辛苦了,實在忙不過來,可以叫我一聲,我來幫忙。」方小凡擺手笑道:「她媽媽那肯累著女婿,陪嫁中一准帶保姆。」二人又說陣子話才分手。
二人約了幾回,方小凡心性正傲,胡夢蝶有心奉承,相談甚是投機。錢由基見胡夢蝶進展順利,十分高興,這天一早,路上又遇上妙手張道平,一問才知道,張道平那也沒去,一直呆在家裡,整天泡吧。錢由基道:「我正要找你,可巧就遇上了。你先找幾個能說會道,有酒量場面的朋友預備著。」張道平道:「三哥放心,這事好辦。」又說幾句話,這才散了。
天將黑的時候,可巧難得下起雨來,錢由基就來約方小凡,連著胡夢蝶、老丙、張道平請的幾個,點了一桌上好的酒席。眾人一聽方小凡是方冠中的公子,分外客氣,陪著好話。方小凡沾沾自喜,入坐舉杯。眾人喝到晚上十點,皆有醉意。酒後,老丙又建議打牌,張道平附合,於是錢由基、方小凡、老丙、張道平就到了胡夢蝶的住處。擺上麻將,五十塊錢一個花,四人坐下打牌,胡夢蝶一旁送著茶水。
起初,胡夢蝶給錢由基看了兩把,剩下的時間就坐在方小凡身邊,幫著看牌。方小凡手氣也順,剛開始連胡兩把。老丙叫道:「酒未喝好,嫂子,有酒沒有?」胡夢蝶笑道:「我不喝酒,所以也不備酒。你要是真想喝,我下去叫人送捆啤酒來。」老丙拿出一百塊錢來道:「嫂子,揀貴的要,五塊以下的我不喝。」一時啤酒送了上來,老丙喝了一瓶,果然胡了兩把,錢由基也喝了一瓶,也胡兩把,張道平喝了一杯,也胡一把。方小凡為換手氣,一連喝了兩杯,本來酒量就不甚大,登時酒意翻了上來,進衛生間吐了一回,倒在沙發上起不來。
胡夢蝶勸著這才收了牌局。眾人告辭,錢由基道:「外頭雨還下著,就叫小凡在沙發上睡一晚吧。」張道平笑道:「這怎麼能行?那有叔嫂同房住的。」老丙笑道:「這有什麼不行的,紅樓夢裡的賈寶玉還睡他侄媳婦的床哩。小叔子親嫂子天經地義。」胡夢蝶笑道:「你們不說,什麼事沒有,你們一說,沒事也成有事的了。」方小凡也有心不走,半躺在沙發上假睡。
等三人走後,胡夢蝶沖杯咖啡,叫方小凡喝了,笑道:「你一會洗一洗,到裡頭床上去睡,我睡沙發。」方小凡道:「這如何能成,我一個大男人家怎好睡你們女孩家的床。」胡夢蝶瞟一眼笑道:「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那,什麼時候成得大男人了。到明天我給你慶賀慶賀?」方小凡也是有意相戲,笑道:「不瞞蝶姐,未經名師點撥,尚未得其妙。我本想著今晚裝醉留下,聽錢哥的床那。那想錢哥卻走了。」胡夢蝶笑道:「你即肯叫我一聲嫂子,我也把你當個兄弟看,不好不透露給你。你錢哥別的本事沒有,床上的本事倒是不小。」方小凡笑道:「我跟錢哥一塊洗澡時見了,本錢確實不小。錢哥說,養龜壯陽之術,需陰陽兩濟,才能修成。蝶姐,什麼叫陰陽兩濟?」胡夢蝶斜眼笑道:「要不要嫂子我教教你?」方小凡道:「嫂子肯教,當兄弟的我便肯學。」胡夢蝶笑道:「你今天酒喝得太多了,早點睡去吧。等明天有空,我再教你。」方小凡卻道:「正說的投機,那有心思睡覺。」非要胡夢蝶說給他聽不可。
胡夢蝶假裝無奈,笑道:「你洗過再說也不遲。聽話,我還有獎哩。」方小凡草草沖了澡,出來時,見胡夢蝶已換了一件純棉睡裙,領低袖短,坐在檯燈下,不由心動。當下,二人側身對坐,四目相對,良久情動。方小凡低聲笑道:「蝶姐何獎?」胡夢蝶笑道:「你即睡不著,我陪你跳兩隻曲子吧。」開了音樂,二人相擁起舞。二人衣襟單薄,胡夢蝶有意親妮,兩乳不時磨擦在方小凡的胸口上。方小凡那能把持住,將手慢慢探到胡夢蝶的屁股上,著手輕摸。胡夢蝶並不相拒,還扭著身子笑道:「天下難得有情郎,李姑娘真是好福氣。要是錢由基有你一半體貼,我這輩子也知足了。」方小凡笑道:「要是錢哥沒有意見,我倒是想換一換。」胡夢蝶笑道:「你呀,真是會說話。從那兒開始學那?」方小凡笑道:「蝶姐從那兒教,我就從那兒學。拼著一夜不睡,也要學會了。」
胡夢蝶於是啟口送吻,方小凡張口相迎。胡夢蝶暗動銀舌之功,暗遞香津;慢卷玉齒之能,巧喂櫻唇,一時親咂有聲,狂顛不休。方小凡雖和李曼兒也有此舉,卻是中規中矩,那得如此盡歡。方小凡將胡夢蝶抱進臥室,伸手來脫睡裙。胡夢蝶到這,還不忘自己的看家本事,閉目叫道:「好兄弟,我拼著一死,也要盡你的興。」
方小凡雖是玉體在懷,無奈不得要領,左進右尋皆不得入,心中大急,渾身大汗。胡夢蝶恐方小凡不能持久,這才幫著引路探源。方小凡雖是路生技拙,賴得胡夢蝶處處指點,也是邊學邊練,沽勇而往,不多時,雲雨事罷。方小凡初得甜頭,猶不罷手,又道:「蝶姐,這頭一遍,沒品出多少滋味來,容兄弟再演習一遍才好。」胡夢蝶道:「事到如今,由著兄弟就是。」方小凡大喜,再效雲雨之事。胡夢蝶也施展手段,一夜間梅開三度,將玉女九式盡數演盡。到了近天明時分,二人才交頭而睡。
到了近天明,方小凡酒勁過了,從床上醒來,左右一看不見了胡夢蝶,不由打個激靈。方小凡此時心也靜了,暗叫不周,又唯恐錢由基再找來,忙急沖沖回了工作室。
錢由基知道此事已成,遂在晚間給胡夢蝶慶功,連稱道:「你的演技,我就不誇了,普天下難找出第二個人來。」胡夢蝶笑道:「這算什麼。老娘有生以來,就演砸過一回,頭一次接客,裝小家碧玉過了頭,叫客子煽了兩巴掌,一天沒給飯吃。從那後,老娘還從未失過手,吃過的童子雞你比見的娘們都多。沒個十萬八萬的,我還真不願出場那。」錢由基笑道:「這個我心裡有數,等我的資金到位,少不了你一分錢。下步戲怎麼演?」胡夢蝶道:「一時不急,我還沒想好那。」錢由基勸道:「要我說,方小凡人長的漂亮,條件更沒說的,眼下又時興姐弟戀。要是成了,也是你這輩子的造化。老大那頭,我來做工作。」胡夢蝶冷笑道:「找他當老公公,我還怕他扒灰那。」
錢由基又笑道:「我錢也花了,心也盡了,你再拖個三個月、五個月的,他們睡了,我豈不是空忙一場。」胡夢蝶道:「這個不行,你就去找余招招,反正兩個吃一個,那個都不虧你。」錢由基將眼一瞪道:「我是王八吃稱砣鐵了心了,弄不到手,我就殺了她同赴黃泉,到陰間做伴去。你明天一早去找方小凡,逼著他娶你。他要是不同意,你就鬧起來,話傳過去,沒有不散的。」胡夢蝶道:「屁話。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那。再說了,我還沒想好那,萬一他認真起來,說後天就娶,我豈不是做繭自縛?」錢由基笑道:「他要能同意,這太陽早從西邊起東邊落了。」臨走之時,錢由基又送了胡夢蝶一個金手鐲子。
方小凡初次開齋,對方又是錢由基的女朋友,難免擔心,一天提心吊膽,不能安靜下來。到了第二天晚上,胡夢蝶又打來電話,說想見面。方小凡本想不去,又恐不妥,還是去了。進了門,見桌上擺著酒菜,胡夢蝶上前攬著方小凡的脖子道:「本來發誓永遠不再見你了,可是心裡又想,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最後還是打了電話。」方小凡一聽這才放了心,回手也攬住笑道:「你要是不叫我,我也要來。生怕你傷心,再尋了不是。」胡夢蝶笑道:「幸福的生活才剛開始,我怎麼會自尋短見那。」讓著坐下,對飲說笑,是夜又一同睡了。二人常常夜半偷情取樂,歡樂時短,不知不覺將近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