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良才不會管他的未來呢。
雖然柳少的未來有他的功勞。
板板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進了包廂給大家道歉,表示的確很忙。然後毫無義氣的丟下了閻良就走了。
柳少也樂得他不在。
怎麼著在他的面前,柳少總要壓抑著點,心理上就這麼的憋有什麼辦法?
至於他一走。
柳少立即神采飛揚起來。
看的錢春都暗自搖頭。卻沒辦法,誰叫他有個好老子呢?
板板是懶得再去看柳少那小人得志的嘴臉了。
李天成為了工作繼續在那裡溜鬚拍馬著。最近微微的反常行為落了錢春心裡,卻覺得李天成是個識趣的人。
有原則,重感情卻不木頭。知道靈活多變。
私下,柳少對李天成的印象也是大好。怎麼著仇恨也算在板板頭上。和這麼上道的「下屬」他一點意見沒有。
閻良在那裡客客氣氣的陪著。
時不時的也點上幾句。
比如:「對,對,在那邊也是這樣的,柳少這句話對。」
柳少得意之下,提及自己點不檢點的行為,惹的屋子裡的人哄堂大笑。沒有誰在乎是不是違法。
欺負人總是有趣的。
而男人多少都有點惡趣味在心裡。
羅世傑在那裡一樣嘻嘻哈哈著,錢春透露出李志鋒不行,他覺得羅世傑才是真正的辦事的。
張正也表示了對羅世傑的尊重。
羅世傑嘴裡客氣著,心裡卻是冷笑,狂妄,你們有什麼資格去對漢江的政府內部職位指手畫腳?
真當自己是誰呢?
想到上午板板提及的那位真正後台,他又有點心寒了。
奮鬥半生抵不上小丑一句話。
捫心自問,假如這一切沒有背後的陰謀,而是真實的在發生著的話。自己敢不敢得罪他們?
得出的答案讓羅世傑心裡慚愧。
他不敢得罪。
因為這些人的一句話,傳了上面,而上面的人一句話再傳回來。自己的一切就完了。
下面有的是人要為了自己的烏紗和前途,去拍馬屁去整他。
哪怕那位大人物本意也就說說而已。
這就是社會。
一時間想到這些,羅世傑的臉色都有點不自然了。錢春哪裡知道他在想這些,奇怪的看了下他:「羅區長在想什麼呢?」
「啊,哦。」
羅世傑反應過來了,看著他尷尬的一笑:「哪裡,剛剛在想和李志鋒的恩怨糾葛。說回頭不瞞著錢處,你也知道我們和板板的關係。他這個人啊,哎。」
「事情過去了嘛。」錢春忙勸道。
羅世傑點點頭:「之前還在工作上給我使著點絆子。***,然後老實多了。這個人,不行。」
「他要到歲數了吧。張總也是為了少點阻礙,不然的話,張總不直接走你這邊走資金了?」
聽完了錢春的話。
張正立即表態:「哎,羅區長,這樣,我再加大點投資力度,等過了換屆之前,你放心,兄弟說到做到。」
這句話算是表白了,在羅世傑的政績上一定會加緊幫忙的。
錢春也看了下柳少:「柳少就知道了,柳廳和省裡關係是沒得說,你們政府口這裡,柳少一定也能幫忙的。」
「沒問題,羅區長你放心,那李志鋒什麼東西,看了就軟軟的,一點沒個男人樣子。李局長你也放心。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一句話。」
李天成趕快配合上,拉了羅世傑:「來,我們敬下柳少。」
閻良也站了起來。
冷冰冰的一點面子不給羅世傑,居然瞪著他:「怎麼,羅區長不舒服啊?」
那眼神嚇了羅世傑一跳。
邊上李天成手微微的掐了下他,羅世傑趕緊的不敢怠慢,收拾了胡思亂想。專心的敬酒了。
細微的插曲落了柳少眼睛裡,他爽死了。
閻良為了自己的面子去抽羅世傑。
他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哪裡話,哪裡話,閻良啊,羅區長這是心裡想著點事情,你別和人家凶嘛。」
「我哪裡敢,他是我老大的哥哥呢。」閻良哈哈一笑:「不過丟了柳少的面子總不好,我是提醒。」
羅世傑尷尬無比。
自己罵自己不上檯面,到了這個關鍵的時刻了,居然一點氣也沉不住?在胡思亂想什麼玩意?神經病了?
他趕緊的再倒酒:「我賠罪,我賠罪。柳少,這麼著,下午您,錢處,張總一起,當然還有幾個好兄弟,一起去休息下,下午讓兄弟來請客。」
「哪裡是你請啊,是你簽字吧。」李天成笑的前俯後仰的。
聲音刺耳的如同鴨子似的。
錢春他們也被逗笑了。錢春指著李天成:「老李你的話就一點也不客氣。你看把羅區長急的。」
「叫他啥子羅區長,我和他十幾年的交情了。錢處你叫他老羅最好。」
「好,這樣,下午柳少啊,我就陪你和張總去開發區轉下,正好見識下老羅的魄力,以後還要老羅關照呢。」
柳少連連點頭,邊上的張正也在點頭。
羅世傑放開了胡說八道,反正把這些傢伙下午拖了晚上最好。免得有什麼變動。
武城忙的滿頭大汗的。
劉海燕今天身體不大舒服,沒有來。
他上午在肯德基忙活了半天。
然後又趕去了工地,和板板是前腳後腳。再趕回肯德基去處理一個廚房的突發事情。下班之前還有去單位報道下。
終於能緩緩氣了。
結果電話爆炸了似的。
家裡老爺子又叫他回去囉嗦半天。武城差點憋不住,把事情和老頭拎清爽了。但是也知道事關重大,就是自己的老子也不能說。
不然有什麼意外反而是害了家裡人。
好不容易胡亂扒拉的點飯。
板板的電話又來了。
兩個人約了在肯德基見面。
板板把車子開了過去。武城正在那裡大口的喝著飲料。看到板板悠閒的叼著香煙走了進來。
氣的上去就把他香煙扒了:「這裡不許抽煙。」
「你是在找茬。」板板肯定的道。
「哼。」
「晚上和我去看好戲。去吃飯。雲開霧散的時候到了。」板板笑著道。
武城喉嚨裡上下滾動了下。
板板擠擠眼睛。
「這麼快?」
「***,還要折磨我們多久?」板板罵道。
武城哼了下:「隨便吧,我也麻木了。錢莊的事情差不多了吧?場子說找到了?」
「嗯。」
「工地也上軌道了,李天成那邊地皮還沒下來。暫時不就沒事情了?」武城問道。
「有啊,我們忙完了,要幫李天成他們了。不是麼?」
板板忽然一拍腦袋:「還有你,還有你,我們未來的政協主席或者人大主任。」
「你***。」
武城氣的沒話說了,手指頭捏著杯子在抽著。
板板樂了:「苦盡甘來不好麼?真是的。嗯,武城啊,等事情了了,我們去看下四哥的兒子吧。」
「還是保密點好。」武城道。
然後武城又加了一句:「包括你的女兒。」
板板緩緩的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一切還沒有完全清楚前,不能放鬆了。」
「是啊,四哥這裡拖著大圈呢,別讓人家對你印象不好了。」要求大圈的地方很多。人的印象往往因為一個小的細節改變。
武城這句話說的很到位。也很理智。
板板忽然道:「在很久之前,我遇到過一個女孩子,是個盲人。我困難的時候,她安慰了我。」
「嗯?」
武城的腦海裡閃過了天龍八部,四大惡人之首王子落難騎上弟媳的情節。
板板差點一腳踹了過去。
努力的控制著,才認真的道:「那個時候,不是她的勸慰,我沒有今天。雖然之後機緣巧合很多,可是我心裡清楚的很。而今天我遇到她了。」
「你想幹嘛?板板,你不能再找女人了。」武城擔心的道。
板板氣惱的一拍桌子:「我沒和你鬧。」
「我和你鬧了?你想幹嘛?給人家治眼睛?好了呢?人家不纏著你?我是個娘們我也纏著你。這麼大的恩情除了以身相許外,還能幹嘛?」武城嚷嚷起來。
板板苦笑了下:「你真的不理解,不會的。」
「哼,我懶得問你。這是私事。反正你自己想清楚。」
「治療費用不少的。」
「要我出多少?」武城警惕的看著他。
板板連連搖頭:「大家兄弟,做這些事情也和你談談的,你小子到底想不想談。」
「哼。」
武城最近做牛做馬,累壞了。
抓到這個機會也出氣不少了。
看板板一副真正認真的樣子,他才嚴肅起來:「真的要回報人家?」
「那時候的幫助,改變了我。我也想回頭了,事情了後,我們正兒八經的做做事情,不再參合這些風風雨雨吧,就是做個包租公也好的,更何況還有那份值得一生去做的事業。」
「廉價房模式實際上等於在打造一個小區了。努力吧。你要做這些好事情,我當然。我這裡沒任何問題的。」
武城停頓了下,然後笑著對板板問道:「是不是什麼事情全要和我說?」
「談到兄弟,我不止你一個,談到事業,你卻是我唯一的兄弟。」
「謝謝。」
「是你忙前忙後的配的起我的尊重,我也不會辜負你的信任。我們是兄弟。」板板由衷的道。
「我真想啊,我老爺子知道這些事情後,他會不會再改變了主意?」
板板想到武局長那畏首畏尾,卻一片慈父心懷的樣子,他也笑了起來:「武城啊,立功了,還是走正道的好。有個身份總是好的。」
「嗯。兩條腿走路吧。」武城贊同道。隨即問道:「他們呢?」
「他們,他們過他們的日子,繼續著,跟著我的跟著我,李哥和羅哥和你一樣奮鬥啊。我堅持著。等你們發達了之後幫我。」
板板皮笑肉不笑的:「別收禮,一點小錢進去不值得。」
「我有的是錢。」武城不屑的道。
「問你的是錢春他們,你胡言亂語什麼」很快的武城罵了起來。
板板哼了下:「吃喝拉撒,吹吹風,今天漢江的天氣好的很。」
電話微微的顫抖了下。
板板低頭看去,是老虎的信息,上面寫著,已到漢江。
板板回了電話:「虎哥。嗯,好的,你們等我電話吧。」
然後他放下了,趕緊打了個電話給閻良。
正在陪著他們吃飯的閻良放下了酒杯,告罪了聲,走了出去。
後面錢春在讚許著:「你看國外回來的海歸,氣質就在這一個個小動作上。到底是不一樣的教育出來的。」
李天成跟著誇閻良,那是,那是。
國外黑幫和內地的小混子也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在舉目無親的海外,華人背後沒有強大祖國,是靠著自己一條條命換回來的,廝殺出來的。
那種野性和真正的從容早就融進了他們的血脈深處。
閻良站了外邊,接著電話走進了無人的一個包廂。
「閻良,下午無論如何拖住他們,不能分散了。你安排人去跟著李志鋒了?嗯,一起等我電話。拖到晚上,不要影響太大。」板板低聲吩咐著。
對面的武城好奇的豎起了耳朵。
板板瞪了他一眼,繼續對著電話道:「閻良,今天辛苦下,事情成了後,老爺子那邊回來也就不一樣了。你明白吧?」
閻良當然知道。
一是,當時的事情,老連長是怒而殺人,殺人有錯可是苦主早就沒了,再說那種人該死。
二來,現在回來,有著鐵哥那邊和嚴廳長的合作,這邊再有自己的功勞,對以後在國內發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給點人情總是好的。
嚴廳長能不念叨著這個人情?那嚴廳長上面的人能不認著這份人情麼?
閻良帶著笑意掛斷了電話。
再次走進包廂的時候,看到了柳少繼續張揚的在講著「江湖往事」,閻良舉起了杯子:「柳少,來,板板打電話要我再敬你一杯子。我們是同道中人啊,什麼時候有空了,請你去我們那邊休息陣子?」
「那感情好。一定去。「柳少都樂壞了。
資本主義花花世界誘惑很大。金髮碧眼,長腿豪乳,還有流光溢彩的賭場,還有那醉人的美酒。
能和大圈一起去休閒,保證會得到最好的照顧,那樣的墮落他情願墮落的深一點久一點。
閻良放了杯子,在大家的叫好裡,他看著錢春:「錢處,張總,有空辦下證,我請你們過去玩玩。一起去。」
「怎麼,不請我啊?」李天成急紅了眼睛似的。
錢春哈哈著:「你看,天成這性子,老羅就不說話,你們是板板的老哥,閻良還不是你們的好兄弟?我們可是外人。」
「哎,罰酒,罰酒,你是外人?」李天成抓了機會倒了一大杯給錢春。
然後找著柳少:「柳少,你說他該不該罰?」
「罰酒,該的,我們是外人麼?我們是兄弟了。」柳少舌頭微微的有點大。
錢春苦笑著,只好端起了杯子喝了下去。
這一杯實在的很。
人酒意本來三分,現在逼到了五分。邊上羅世傑看到了機會哪裡肯放,舉了杯子:「這樣,我先敬下柳少,以後還承蒙照顧,錢處你先吃個菜,過個橋,我馬上再敬你。」
李天成大叫著:「來,張總,我陪你。」
「我還是敬錢處吧良不是個人。
偏偏邊上的柳少在幫忙:「就是,錢處,閻良的酒你要喝啊,我們以後還要去那邊玩呢。」
錢春死的心都有了。
怎麼?為了幾個洋妞就把我當牛?
卻毫無辦法,只好告罪:「閻良,兄弟,我的兄弟,繞我一次,我喝一半行不?」
「成,你是哥嘛。等會羅哥敬你的時候,你再喝一半。沒事情,理解,不大能喝酒嘛。」閻良好不在意,自己幹了。
柳少擺出了一副他老子的架子,對著家奴似的:「我等錢處喝乾了,羅哥,不是兄弟不給面子,這樣,我先干了。」
錢春在心裡抽著,二話不說一口乾了。對了柳少晃蕩了下杯子:「柳少,別發火。我不是喝了麼?」
饒是他滿腹心機,但是在酒桌上遇到幾個人一鬧,再多個柳少在這裡放屁打滾。他實在是一點辦法沒有。
已經喝的上頭了。
他也豁出去了。逮著閻良:「我回敬你,閻良,來。」
家的二百五居然拍起了巴掌。
李天成心裡大笑。
得了,要安穩住他老人家?放倒是最安全的。板板剛打電話給閻良,隨即閻良就回來敬酒,那不是要放倒他們呢?
肯德基裡。
板板已經站了起來。他看了下表:「都***二點半了,他們下午再休息下,要不去洗下睡睡。也就天黑了。晚上正好晚點吃。你六點就過去吧。」
「嗯,你去忙吧。小心點。」武城道。
板板點點頭:「我去遇那些人,佈置了。李哥目標大,顯眼,乾脆做三陪好了。哈哈。」
武城也是一笑。
兄弟兩個告別後,板板驅車向著老虎那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