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板板站起來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卻響了。
進來的是胖子。
胖子在那裡笑著:「板板,昨天晚上被你打的是個什麼盛主任吧?」
「怎麼了?」
「那傢伙來了,找你打招呼呢,客氣的很,問板哥在不在。」胖子笑瞇瞇的接過了板板的香煙:「我要他等著呢。」
「哈哈。真是賤。得了,胖哥,你要他上來吧。媽的,老子才不下去呢。正好要去有事情。看看他耍什麼吧。」板板道。
胖子點點頭:「晚上我也準備了,昨天菜滿意吧?」
「胖哥你的手藝還要問?我吃了多少次了?哈哈。」板板笑道。
武城在那裡得瑟著:「哎,得了胖哥,你是來炫耀呢。我陪你下去吧,板板,我走了啊。」
「好,隨時聯繫。」板板道。
胖子和武城一起出去了。
武城在那裡嘀咕著:「***什麼樣子?」
「臉腫著呢。聽外邊兄弟說,板板昨天直接把他打飛起來了。***還動刀的?被板板把車砸了。」
胖子昨天晚上就知道情況了。
當然了,在喬喬的面前,版本是板板在辦事,然後如何如何。不過喬喬姑娘知道不知道劉菲就在那裡上班?沒有人知道,喬喬也沒提。
武城下來後,一眼就看到了盛主任。
鼻青臉腫是他的特色。
一個人來的。估計是有頭有臉的,今天遇到了板板叫沒辦法,只要低聲下氣,又怕丟人。
武城走了過去。
盛達明看著武城,眼睛微微的一跳,他昨天見過武城這張臉,這個瘦瘦的傢伙打起來是個狠角色。隨即他就打聽到了,這就是武城。而且也知道了武城的家底,武局長家的公子,也不是吃素的。就別提上面的板板了。
看著武城走過來,他忙站了起來,艱難的一笑:「武城,昨天誤會了,呵呵。」
「沒事情,不打不相識嘛,板哥在樓上呢,你上去吧。他這個人脾氣直,你客氣下也沒多大事情就是了。不會再派人去找你了。」武城說道。
***臉色帶笑嘴裡帶刀。
盛達明心裡有著怒火卻不敢說什麼。
啥子不打不相識?老子是被打的好吧?你們當然舒服了。
不過他哪裡敢說出口?
想也不要想,一旦今天有點不爽,那邊派人來找?幹嘛?半夜丟炸彈?這可是群真正的土匪。盛達明就一個膽子,昨天已經被打破了。
在劉所那裡被呼呼哈哈的一頓抽。他是徹底的無語了。
有什麼辦法?
板板和李天成的關係漢江人都知道。哪個派出所的敢搞板板?何況的確自己沒理的一方。
劉所最後看他態度好,要他給了二萬保證金,然後點了他最好來招呼下,說的隱晦無比。
還和邊上的小警察說什麼,不在作案現場啊,無頭案啊之類的,盛達明渾身發抖,膽子沒了差點肺都沒了。
他哪裡知道,劉所其實是為他好。
劉所知道板板的土匪性子,覺得板板昨天的話雖然真但是不全,估計是想等幫了那個三輪車師傅後,再去滅了這個傢伙吧。
出於對李局長的尊重和對板板的愛護,以及對漢江治安情況的考慮,和對惡性事件或者暴力事件,乃至懸案的遏制。
劉所只好曲線的講了個故事。
卻不知道好心沒好報,盛達明是恨他恨了個洞了。
今天來,一半是怕的,一半是逼的。等會這邊有可能消停的話,自己還要去保自己的那些手下。
不然的話,怎麼辦?那邊沒放呢。
武城看他那樣子,也懶得囉嗦了。他對這些人沒好感的,更何況現在的武城,根本也不鳥這種東西。
轉身他走了。
盛達明沒轍,一個人灰溜溜的上了電梯。胖子在那裡道:「頂樓。」
他趕緊在電梯關閉前道謝聲,門關上的時候,盛達明咬牙切齒的揉著臉,光滑的鏡面反射出一隻似曾相識的豬頭來。
盛達明抽搐著嘴角,開始培養笑容。
到了。
就是這裡?
看到一路上門關著,路頭那間卻開著門露出了光。
盛達明忙走了過去。
然後輕手輕腳的探出了頭來。
沒想到板板正看著外邊呢。
愣了下,盛達明忙招呼著:「板哥。」
「嗯?」板板看著他,也不動也不站。
盛達明在那種注視下更是手足無措:「板哥,昨天真的是不好意思。兄弟是誤會了。」
「誰和你兄弟?兄弟兩個字現在這麼不值錢?」板板冷笑著:「什麼事情?」
「我,我,板哥,我是來道歉的。還有,車子我馬上去修,那個三輪師傅的車也馬上去修。」
「還有人家的誤工費,精神損失費。」
「是是。包括板哥您這裡。」
「媽的,你啥子意思?老子和你要什麼精神損失費?你看老子像個怕事的人?不服氣你在叫人,咱們找個空地,一百個兄弟對你一百個城管,看怎麼著?」板板把二郎腿翹了起來,抖了抖。
煙頭對了茶几上碩大的煙灰缸裡一丟。
撲哧一聲想過後,煙頭上最後一絲殘煙冒了起來。板板一拍腿:「沒事情了吧?現在不狂了?你有多少人馬多少條槍啊?」
盛達明腿都軟了:「沒,沒,我沒人沒槍,那些都是,是同事。」
「還同志呢。蠻好的一個詞就你這樣的人敗壞的。」
板板冷笑著:「不是我得勢不饒人,是你自己太狂妄。知道鋼管從我額頭邊上擦過去麼?你***,老子死裡逃生多少次了,這次最***不值得。」
想到這些,板板還是要發火的。
家大業大女人多。老子死了怎麼辦?
還死在這種垃圾泡妞的途中?
盛達明到現在沒機會坐下呢,只是隨著說話,一步步的走到了板板的面前。趕緊的掏出了香煙來:「板哥,真的是無意的,您大人大量,就是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得罪您啊,是真的沒見過板哥尊容。」
「差點就遺容了。」板板接過了面前放了半天的香煙:「坐。」
盛達明心裡鬆了一口氣,貴在堅持啊,所謂禮多人不怪,好歹能坐下了,這個祖宗勁頭過去了。
歪著半個屁股坐下了後,又慇勤的給板板點火,板板擺擺手:「下次招子放亮點。別以為當個城管多了不起似的。***,再狂下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信不信老子做了你查都查不出來?」
「是達明心裡更堅信,沒有不流氓只有更流氓。
算得上個人物的他,遇到板板這樣的人物,就是命裡注定的了。昨天這個話從警察嘴裡聽了,今天從他嘴裡果然聽到了。
板板看著他,差點沒笑出來,劉所也真***,板板也一看就知道劉所擔心什麼呢。
本來,還真有點事後抽他一頓的意思,今天這麼一看,就算給劉所面子也要給點。
雖然這個傻逼未必知道,劉所也未必理解。
做人嘛,看自己的本心。
想到這裡板板也不廢話了:「不說了,沒下次。這次事情我告訴你,我幾個要求。」
「板哥您吩咐。」
「三輪車師傅那裡搞到人家滿意了。我這裡車子修好了,那個女人別***再欺負人家。」
臭婊子居然認識他?怪不得呢。
盛達明心裡是苦笑連連,只好點頭,並且強烈要求給予板板兄弟們一筆出場費,再給板板專門擺酒道歉。
板板手一揮:「我不在乎這些,你當你真有錢啊?我昨天帶隊的兄弟幾個,哪個在乎這點東西?開玩笑呢,圖你個出場費人家來幫我的?別了,還有什麼擺酒就算了。以後日子長呢,我知道性子暴躁的人其實沒什麼壞心眼,你呢,也別太想什麼了,過去就過去了。但是以後別在咋咋呼呼的,車子是朋友的吧?」
「沒事,沒事,板哥教育的是,我以後一定注意。板哥,真的請你吃頓飯。無論如何,我就擺在這裡如何?」
「你呀,我說沒必要真的沒必要。我又不來虛的。好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板板說著站了起來。
盛達明只好也站起來,可憐的看著板板:「板哥。」
「真不要,媽的,你個鳥人昨天還算個爺們,今天這是怎麼了?」
問我怎麼了?
不是怕你丟炸彈打悶棍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今天不讓你爽了,哪天你心情不好覺得我不到位,我不是又要挨打?
盛達明看著板板:「板哥,我一定把事情做好了。您千萬別動怒,別動怒。」
說著心裡有了個盤算,估摸著後天板板這裡開張了,到時候送點什麼。好歹讓他影響深刻到不想丟炸彈了就好。
板板死的心都有了。
兩次全不是自己幹的,媽的。說也說不清楚。丟炸彈?真是自己丟的話,別說李天成了,就是嚴廳長也保護不了自己。
外邊現在傳自己傳的全是什麼啊?
炸彈專家,縱火狂徒,還殺人如麻,家財萬貫,背有大樹,人強馬壯。
等等等等…
板板真為自己這種名聲苦惱。
全是錢春那個王八蛋。板板想著。
看著盛達明扭扭捏捏的走了,板板對了邊上的韓司機道:「***犯賤。遇到老子老實了,遇到其他人也不知道什麼嘴臉呢。」
「打的好。」
韓司機顯然又興奮了。
板板頭大如斗:「別,別,別敲方向盤。***。我說韓大哥你以前開出租的時候一年換幾個喇叭啊?」
韓司機無語的發動了起來。
「好吧,去左哥那邊,開發區看看,然後抽時間你去修理廠看下汽車啊,我又不懂,鬼知道媽的怎麼搞的。」板板吩咐道。
韓司機點點頭:「好的。」
一路再無話,估計是被板板傷了自尊了,韓司機一次喇叭也沒按直接到了目的地。板板下了車缺德的趴了窗口,玩命的按了下喇叭,然後大笑著跑走了。
韓司機在後面大罵著,半天坐了那裡笑的喘不過氣來,板板有的時候就像個孩子似的。
直接上了羅世傑的辦公室。
左證然已經在這裡了,正派頭十足的和幾個手下吩咐著,看到板板進來,羅世傑和左證然全笑了:「流氓。」
板板臉一紅知道說的自己昨天的事情。不是打架,而是和劉菲。
他咳嗽了下,和幾個左證然的專業人士打個招呼,然後坐了下去:「笑什麼,沒泡妞過啊?左哥,找你商議著的。」
也不等他們問,板板就把自己對大廈的改造提了下意見,以及自己的想法,然後他看著左證然。
左證然心裡想得是這種投資的耗費資金以及不能即使套現創造最大價值,卻勝在穩妥,隨即左證然想了下之後的步驟。
乾脆的點了頭:「我看行,畢竟之後我們的機會有相當一部分時間,回收資金是很慢的,必須要有一條腿支撐著。」
「八條腿才好呢。」板板道。
「你就是個螃蟹。」羅世傑罵了聲,隨即和左證然道:「證然,我們先把這邊的事情完善了吧。」
「他們就去做了,下午我們再簽字吧。」左證然道。
羅世傑點點頭,同時那些人和大家告別,去工作了。板板悠閒的靠了那裡,頓時完全的不顧形象了:「晚上去嫖娼不?」
左證然和羅世傑全笑噴了。
羅世傑指著板板,對左證然叫苦:「你看看,這個流氓樣子。虧得這麼大老闆了。」
「切。」
板板忽然眼睛一轉:「你們上過床了?」
「什麼?」
兩個人面面相覷,什麼意思啊?
「證然證然的,叫的那個甜,你們沒搞過我不相信。」板板憂鬱著勸告道:「這樣不好。」
世傑氣的渾身發抖,這是有史以來他遇到的最大的羞辱。
左證然臉都青了,抓了報紙劈頭蓋臉的就對板板打下去,板板摀住腦袋:「哎呀,我不會說出去的啊,我不會的啊,你們兩個戀愛關我什麼事情啊?」
門正好打開了。
羅世傑的一個部下面如土色的站了那裡。
屋子裡三個人全都傻眼了。
板板楞了那裡,忽然猛的發力竄到了門口,狂笑起來。左證然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邊上的羅世傑尷尬著:「有什麼事情。」
他部下知道是在胡說八道呢,壞笑著道:「區長,把份材料拿給你的。我先走了。你們談。」
然後他走了。
板板站了門口:「談吧。」
「進來,機關裡這樣影響不好。」羅世傑粉面含羞的勸告道。
左證然泡妞心切:「板板,進來。」
板板帶上了門:「有話好說啊,媽的,別打我菊花主意。」
兩個人自然又是頓大罵。
鬧了半天才坐下來。
左證然道:「在八號開始動工吧,也是好日子,正好你那邊開張。大家竄了一起為好,奠基也是要搞下的,這叫換了基業不是?不過華海那邊我們私下就是了,不聲張,等到公司全部搞起來了,再大張旗鼓的。」
「等到宣傳的時候再大張旗鼓的才是,中間不丟那個人,悶聲發財。」板板哈哈一笑。
羅世傑點點頭:「錢到了口袋才是真的,板板說的對。」
「看,直接要錢了,人品啊。」
板板鄙視著羅世傑:「同志,這麼多年接受黨的教育,就出你這個德行?」
「你,你出去。」羅世傑繼續渾身發抖。
左證然笑的癱在了沙發上:「板板啊,你這傢伙。怪不得老爺子提到你的時候,也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胡說八道,老爺子提到我要哭?你太過分了。」板板憤怒的看著左證然。
左證然和羅世傑為之啞然。
今天這個王八蛋吃什麼藥的?好像有點不正常了似的。板板卻是哈哈一笑:「逗你們夫妻兩個玩的拉,我告訴你們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