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世傑和板板坐著車，一直開到了場所那裡。
韓司機把車停了下來。
板板和羅世傑走了上去，一直走到了露天酒吧的位置那裡。
點上了根香煙，羅世傑笑道：「好像無間道的天台啊。」
板板想到了自己最近的任務,不由的也失笑了起來,男人總有種使命感似的。能夠參與到這種任務裡，並且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的人物，板板還是很開心的。同時他還能報仇。
能夠不開心麼？
不過隨即他還是收斂了心神，因為羅世傑問道：「板板，你研究過房地產麼？」
「最近有看。參合這樣的事情以來，一直在研究著，知道一點。」
「裡面道道很多啊。」
羅世傑看了下板板：「你想做開發，想到了徐家這邊留下的空擋，是好的。可是你要知道，開發上，一套下來就要幾十個公章。這些求神拜佛的事情不好做啊。就是我，還有天成，能量也只有這麼大。」
「我知道，羅哥，我其實想的是，這麼說吧，羅哥，我自己也知道沒有經驗，但是這次，這次的機會實在難得，我想試驗下。」板板看著羅世傑，說道。
羅世傑歎了口氣：「你做了決定，我也就不阻攔了，好在徐家現在沒了，也沒什麼歪門邪道可以攔住你。你再把事情前後的和我講講吧。」
板板於是講自己的設想大概的講了下。
「地皮是關鍵，現在房價居高不下的原因很很多，但是地皮是關鍵的一片，你知道麼？」羅世傑到底是政府混出來的。
看著他這麼說，板板當然要請教。
「白送你地皮，你可就發達了。要知道深圳那邊標王達到一個億，你說他就是建築高層建築，有能有多少房子？」
板板搖搖頭，最近他也瞭解了，不是想建築高樓就建築高樓的，這根據當地的地質情況才能決定。
漢江城市很早的時候是灘涂。是長江流域到這裡拐了彎後積累出來的一片地。質地相對疏鬆。
之前曾經有開發商試圖試驗下，而更早的時候，漢江第一次擴建翻新的時候，由於當時年代技術的不足，甚至出現了樓房下沉的情況。
這段地想建築深圳香港那邊的摩天大樓，其他的費用不說，根本就不現實。
那麼相對的，就是羅世傑的潛台詞了，分攤下來，能有多少房屋，再加了所有成本再相除，那麼？
板站了一邊。
羅世傑拍著他的肩膀：「不是我在打擊你，還是跑題，做一行必須完全的瞭解一行。我在幫你分析幾個情況。」
「你沒有人。」羅世傑對著板板道：「你政府裡面沒有人，而以為你才出這樣的事情,所以你想接觸,人家也怕你.」
說到這裡羅世傑苦笑了下，板板也是。
「我就在想，你怎麼接觸上層呢，我可以幫你引薦，但是李志鋒打什麼鬼主意的話，就麻煩了。到底我現在的地位不如他。」
「這個羅哥你不要擔心，李哥那邊已經接觸了，好像省廳下來的人做了東道。」
「哦?這樣?」羅世傑還不知道內幕,他奇怪了下,隨即道:「他是他，你是你，哪怕等轉彎來了，你能保證他李志鋒一點花招不玩？」
「到時候他就是玩花招也晚了。」板板神秘的一笑：「羅哥，這些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就幫我出出主意吧。」
羅世傑愣愣的看了看他，想了想，把疑惑放了心裡，他覺得板板有點變了，被碰了一個軟釘子似的後。
羅世傑再問道：「開發上，建築工程這一塊呢？」
事情沒辦法和羅世傑說透徹了。他自然想到了其他的方面。
板板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自己說了出來：「羅哥，我這些細節上還是找的到人的，我主要的是想問你，你能夠幫我暗中瞭解下政府最近的規劃不？如果能提前知道點消息，我搶先去買下地皮，都能夠完成一定的積累。」
「這樣？不一定親自搞開發？」羅世傑反問。
板板樂了：「我說羅哥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我是想去搞開發，想把事情做起來。之前我們不是商議的很好的，結果出事了麼？但是現在我不怕，你怎麼怕了似的？」
說著，板板直直的看著了羅世傑的心。
羅世傑坦坦然的：「老子這不是怕你再出事情？你力量還弱，我們也幫不了什麼，你看這個事情出了，我幫到你什麼？不是老李玩命加你小子運氣好，你現在還在裡面呢。」
板板看到了羅世傑還有一個理由沒說出來。
那就是，最近的風波也讓他被李志鋒損了不少，他心裡有點鬱悶呢。剛剛聽了說李志鋒要和李天成和好？
李天成還沒和他說，心裡有點不舒服。
板板看了下左右。
肯定沒人的。
他拉著羅世傑：「羅哥，這次不僅僅我們要忙，還要你配合幫忙。省廳的嚴廳長要我配合李哥辦案呢。」
「嗯？」羅世傑下一跳。
「其他人我不會說的，李哥現在忙，他馬上也會和你說的。我把大概的事情告訴你下。但是羅哥，我告訴你了，李哥不告訴你你也別氣，他畢竟是幹那行的。沒辦法。」
告誡到了羅世傑點頭，板板一五一十的把錢春等人的事情悄悄的一說。羅世傑大吃一驚：「這麼說李志鋒丫的要倒霉了？」
「當然。問題是要有證據，要下套。你看著，我現在地皮能搶先拿下來，那麼對方不會不找我們。你想，錢春肯定要李哥找我。那我不就和他們勾搭上了？奉旨發財不好麼？」說著板板樂呵呵的壞笑了起來。
羅世傑鼻子都歪了：「我說你怎麼今天繞來繞去的。我告訴你，開始你講開發，出事前我還。現在你講也算了，還講那麼大，等於全部的資本全砸了進去，完全是不取巧似的搞了。偏偏你還不是很明白，你說我能不疑惑麼？」
板板連忙賠罪。
羅世傑哪裡肯放：「***，就這麼好了結了？板板，你小子這事情也不和我說？我也能配合的。」
「不是才出來就找你的麼？你放心，李哥保證馬上也和你說。他也要你配合呢。他只不過沒時間。」
羅世傑翻了下眼睛：「難怪***昨天打我電話，說過兩天有個事情和我談，很重要。語氣那個深沉幽怨啊,害得老子還以為他要下崗了呢。」
一句話說的板板和他自己全笑了起來。
兄弟之間之前一點悶悶的氣氛全被一掃而空了。
隨意的開了幾個玩笑後,板板倒是繼續認真了起來：「羅哥，剛剛你講的道道再和我說說。我多知道點也對自己好。」
「有學習精神了？」羅世傑笑了下。
然後接過了板板的香煙，臭屁的點上了後，才實話實說：「我一個同學，在南方也是搞這些的，回來和我談了好多，我才算是瞭解了點。」
「到底是萬里路走過了，瞭解多了啊。」
說著羅世傑拍了下板板，乾脆的坐到了一邊的架子上，板板也坐了下去。
羅世傑對著他道：「我同學總抱怨，外邊正常罵這些開發的。房價居高不下。說還有什麼帖子出來，證明說每個平方的價格成本只有七百而已。動輒上大幾千的房價，絕對是老闆們黑心。」
「成本只有七百？不可能吧？地價一個平房都有這麼多了。」板板歪著腦袋：「就我之前拿下的那塊地,第一次出手也比這個價格高啊.」
「對啊.但是那些輿論導向上有藝術，總要找點替罪羊吧？找誰？當然找商人了，從古到今你看哪次倒霉不是商人，誰叫他們看起來好像有錢呢？你算說到點子上了。地價第一關就已經把成本提高了。現在不說第一關，就說所謂的七百成本。你想建築起來，買出去，成本上那些根本不能上賬面的錢，恐怕加起來一個平方都要的一千，再送送人幾套房子之類的。專門訂做之類的，呵呵，七百的成本二千一個平方出手保證虧，因為還有銀行利息在裡面。資金周轉在裡面，還有廣告之類的沒算呢。」
羅世傑只是大概的一說，板板已經知道了很多東西。他反問著：「那豈不是三倍不夠，這麼算的話，我想五倍可以賺錢了。」
「五倍絕對可以了。三千五一個平方，在現在都市裡，這種房價是中等的。絕對可以賺錢了。有個前提，你忘記了？地價多少？不算了？」
板板不由的大笑了起來：「地價高，成本自然高了。高了房價當然也高了。」
「漢江城因為徐家之前的霸主地位，所以一家獨大，現在反而出現了真空。有些地盤因為徐家當時的資金問題，沒有拿下，你看著，很快的，徐家之前的地皮將有的無數的人來爭奪。很快，這個城市的開發將起一個高潮。官員是不會看著寶地不賺錢的。」
「房地產，對當地的經濟發展有好處嘛。」板板開始了新聞聯播的口氣。
「屁！」
羅世傑在一邊不屑的罵了起來。
「倒了。倒了。不是該我罵麼？我是百姓啊。」板板哈哈大笑。
羅世傑哼哼了聲：「你罵吧。我也罵呢。房地產對政府有好處？你相信這個鬼話麼？」
「什麼意思？一年上繳多少利稅？怎麼沒好處？」板板奇怪了，房產銷售上，不管怎麼樣，購房繳稅是正常的。
一個樓盤的成交量乘以個人稅，對當年的經濟的確是大提高啊。
「板板，你該當書記，當地的書記。」羅世傑冷笑了下：「我給你分析吧，從各地的經濟來說，一次繳稅完畢好，還是年年有稅收好？」
「當然年年有稅收。」板板覺得這是廢話。
「年年？一屆政府能夠干幾年？說是政府，政府是一個個大活人組成的吧？他們在位置幾年？管他死後洪水滔天。只要政績就行。地皮價格能不高麼？處處是開發，加上少數的炒房集團，你算算看。究竟多少人買不起房子，多少人有幾套房子?」
板板沒有說話,在默默的抽煙，他身邊的羅世傑忽然站了起來：「知道麼？板板，老子也曾經有過熱血有過理想，為國為民，那又如何？我首先要保護自己。一切，在時間面前一切什麼也不是了。」
猛的，他回了頭來：「板板，我的話你該明白，一屆政府的所謂政績，是一個城市用多少年的未來換來的，知道麼？真正開發工業用地，扶植企業創造稅收，才能夠讓城市有新活的，源源不斷的血液發展。而房地產的開發用地，只能一次性的。其中是非，誰能不知道？誰看不到？我一個小小的區長看到了，上面的人看不到麼？是不能說啊。其中這上上下下的利益糾結著，一片開發多少好處？就拿你來說。」
說著羅世傑自嘲的一笑：「我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是聽了錢春那王八蛋的花招麼？這樣的人能夠到那樣的位置，真是特色。哼哼。板板，你我是兄弟，我知道你是真心，我也有私心，當時你和我說能送我五套房子，我能不開心麼？說到這裡你明白了麼？」
「羅哥。」板板有點無語了，羅世傑雖然在諷刺自己，也在諷刺著他，更多的是，羅世傑的話裡帶出了一種看不到未來的遺憾。
「不提這些了，我本來是給你分析房產開發的。現在的關鍵你知道了，那麼你就要對症下藥，我們自然會幫你。而且那邊的事情，我也會幫你，我們是一體的。」羅世傑擺擺手。
「羅哥。這個事情瞭解了，我看看，出資一部分，解決點廉價住房如何？在你的轄區。」
「什麼意思？」羅世傑的耳朵豎了起來，他看著板板。
板板呵呵一笑：「就你說的那樣，你想想，房地產一塊這麼不合理，國家不會不打擊控制的。我想羅哥你為理想也好，為了未來也好，走在國家行動的前面，一定是好事情。我願意幫你。房地產商人不可能貼錢去做事情，但是我如果因為這種事情得到點橫財，我願意做點事情。」
「你講講想法。」
「還不成熟。我也就是靈機一動，我在想。這次嚴廳長下，我賺錢了自己放了兜裡，也是混蛋。這樣的錢缺德，我看我不如做點好事情。城市裡流動人口多，外地人我們管不了，但是本地的下崗職工等等還是可以的。相對的還有拆遷後，無力購買新房的家庭。」
「你講，你講。」羅世傑彷彿也看到了一個新的思路。
板板恩了一聲，掏出了香煙，分了點上。
然後他看著羅世傑：「做好調查，用工業用地的名義我建廠房，然後多餘的地面我建築價格相對低廉的，但是結實耐用的廉價房屋。分散給當地相對困難，但是有擔保的百姓。一個月收取相對的低廉租金。長期出租。你看如何？而且還可以年年繳納一定的稅收。如果進入良性循環了，那麼可以推廣這種模式，並且，整個國家的房產情況如此，住房壓力大增，在你的下，我們幹成了，再好好操作一番，絕對是對國家，對個人，對你，對我全有好處的事情。附帶的產業也會有很多。居民這裡的菜場，吃飯，衣食住行等同樣可以解決很多很多的人生活，創造價值。」
板板越說越是興奮，他一句接著一句的道。
羅世傑一拍大腿：「但是啟動資金很多的。」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有的是時間，我先從小做起，等到推廣了這個模式，我還可以貸款。住戶因為有相對的擔保，我也不擔心他們不給這麼點錢。比如政府給我一點地皮做試驗，那麼我可以降低成本了。質量當然不降低。那麼租金可以少下來。我相信還是有人感興趣的。」板板在那裡規劃著，說的時候，他的手指點著遠處空蕩蕩的地面。
羅世傑在那裡。
呆呆的看著板板：「你很多年後，才能收回成本的。你其他的事情不幹了？」
「貸款不行麼？何況能把這種事情做好了，我相信越干會越好的。政府遲早要強力參與這樣的行為。不能解決大多數人的生活，政府能沒有壓力麼？相信這種情況下，貸款建築也會是很容易的。一定會有相對的優惠政策。我的公司，政府，銀行，百姓，構成一個細水長流的良性循環，羅哥你認為政府的下，我會吃不到飯？」
「好兄弟，好！***好膽略，好相法。你這叫平民公寓！」羅世傑騰的站了起來。
板板點點頭，大聲的道：「不錯。是公寓，是很新穎的，還能為大家解決困難的行為，我就當為兄弟們贖罪，畢竟我們過去也有時候很混蛋。」
羅世傑哈哈大笑了起來。
板板樂呵呵的：「羅哥，你再詳細的策劃下，然後給我個大概的設想，我去找嚴廳長，請他通過人。甚至，我可以和他的兒子合作。也許還有更多人。先吃一口的是英雄，我相信多年後，羅哥，你不會後悔有今天，我們賺錢的同時也在做好事，為什麼不幹？」
「可以五十年收租，積少成多，還能緩解社會矛盾，同時還能夠帶動其他附屬行業發展，形成新的一種產業鏈。促進當地稅收。可以，我去試試，不奢望多，爭取一個試點看看。再牽扯上父母官，和他說說，這種沒他風險的好事，反正他看來有你這個冤大頭，何樂不為呢？他的政績上也不差你一塊地皮的收入。還同時能夠貼金。我都想的出他們的樣子。」羅世傑說著說著，又帶了點憤青。
「可是總有人知道，真正做事的是誰。」板板到位的拍了下羅世傑的肩膀。
兩個人相視一笑，羅世傑忽然道：「板板，我替那些人，還有我自己，謝謝你。」
「謝我？」
板板自嘲的一笑：「我是在贖罪。何況，資本原始積累的時候，帶了點血腥，這種血，與其讓百姓流，不如讓惡人流，這次老子就替天行道了。」
韓司機在下面，看著樓頂上，隱隱約約站在那裡的二個人，忽然大笑了起來。他憨憨的揉了揉腦袋：「板板真是關係多啊。區長一叫也出來。老子這下發達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