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板板大喜的日子了。
因為,大早去了單位後,李天成就通過了王城中已經透露了消息。板板期待著。
板板的材料在前幾日已經遞交了檢察院。
公安局的材料上做的對板板有利。這也是大部分實話實說了。
檢察院的工作李天成也做了點。
雖然中間據說政法委李志鋒有些廢話,可是嚴廳長表態比他表態份量又重多了。
非常知趣的。
板板在醫院裡,拖著養傷。
而這個時間段,被檢察院把握住了。
徐孝天十五年有期徒刑。
板板三年有期徒刑緩刑二年執行。
判三緩二啊!
這二年只要他表現好,他就不要進去了,連拘留也沒有了。這個傢伙可能表現不好麼?
很快,這個消息立即的就通過各種渠道傳了出去!
漢江城,議論了起來。
判的全不重。
但是理由也是有的。
徐孝天不是親自參與的。板板不是沒打電話叫人。
真正的主使已經死了當場。
而考慮到徐孝天家庭現在的情況。人都要講點人性。整個漢江的議論裡,對徐孝天這種刑罰,全說起了好話。
覺得這次算是給徐家留了根!
而抓著這個時間。;立即的,王建他們把當時板板為何改了口供的內情,大概的講了出來。
那就是,板板心地仁厚!
在知道徐福貴完蛋的情況下,得知了自己的口供決定著徐孝天的生死。
他不想做除了人後的缺德事情。
於是。他做出了選擇。
如果不是受到槍傷等等原因,還有之前做的好事原因。
板板也不會判了緩刑的。
大概的野史在市面上被有心人推動著,流傳著。板板這個傢伙,居然又得到了好的名聲。
同時政府這樣的處理,帶來了一個聲明。
徐福貴絕對不是板板干了的!那麼是誰呢?
所有人全都疑惑了。
這些人,當然不是知情人,而是外圍的普通百姓了。
議論紛紛就議論紛紛吧,由得他們去想。真正在乎的人是不會這麼胡亂揣測的。真正參與的人,更不會這麼隨便議論。
比如錢春,他壓抑著心裡的那種,變態的歡喜。比如板板,冷著臉表現出一種不服氣。
可是事實不可改變。
和這邊同一時候。
阿軍靠在那裡,放了趙鐵的電話。眼睛閉了起來。
趙鐵表達完了板板的意思後,試探著問他怎麼做。他沒說,必須要考慮考慮。
根本其實在哪裡,他和趙鐵全知道,就在嚴廳長追究不追究上。立功抵罪那是扯淡,只有立功然後不追究。
一旦說出來,那就是完全不一樣的了。
阿軍心裡有點煩,他是人傑,他感覺這是個機會,可是又看到了危險。
就憑趙鐵一個電話,他可以去玩命,可以去做很多事情,但是這種事情卻不一樣。因為每個出人頭地的人,身邊都有著自己的班底。
這一個集團,是任何人身上都會出現的,比如板板,比如阿軍,老連長等人。
自己願意,他們呢?
他們也願意,可是他們放心麼?
阿軍覺得沒辦法說服,因為他自己都不放心。而且古語,君不密失其國,臣不秘失其他身。
事情不能夠不想周全了。
阿軍做在那裡,手中的煙已經換了三根了。這對他來說是很少見的。他現在已經幾乎不怎麼抽煙了。
記得當晚,是錢春的一個朋友打來的電話。然後自己安排了。知道是他錢春的事情。
來往也不是一次了。當時就沒想到這麼複雜。
剛剛聽了趙鐵講了前後,那個張正?徐福貴死了?錢春這種人看還真看不出嘛!
說到黑,這些人才是真的黑!
板板現在和嚴廳長走到一起了?嚴廳長早就察覺了?
阿軍想到這個問題忽然的一驚。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會不會嚴廳長其實早就注意到了自己這邊?只不過沒說?
不怪他這麼想。在他看來,嚴廳長察覺錢春,設計要對付了,能不察覺到錢春的陰謀麼?
想著頭都大了,阿軍不知道事情到了哪個地步。現在知道這個秘密,是好事情,卻讓他坐立不安。
他有點想去見一下板板。想了想,他打出了撥打給趙鐵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趙鐵好像就在等著他似的。
「我要見一下魯板。」
「我就知道,呵呵,我會盡力安排的。另外阿軍。我又想了下,你之前已經和我流露出了洗白的意思。我覺得,這應該是個機會。別忘記了,李天成等人是知道你我參與這個事情的真相的。阿比豆腐也全在你那裡。別說他們不該是那種小人,就算是。我想我們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阿軍大笑了起來:「大哥你說到我心裡去了。我知道怎麼做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不過,防備點好。」
趙鐵恩了一聲。
兩個人談好了見面的時間,各自放下了電話。
板板繼續在醫院養傷。
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該做的手續全部做了。如果不是那紙約束,板板已經是完全的自由身了。
相對的,因為板板在這邊沒有擔保,李天成等人作為公安系統內部的人也不方便。
乾脆的,板板和嚴廳長說了,交付一定的保證金吧。
嚴廳長毫不客氣的接納了,並且和李天成說好,這筆錢雖然在公安局賬面上,但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讓板板動用的。
板板樂了,存在公安局多安全?
當即用李天成給他買的新手機,打了電話給武城。然後又打了個電話給劉海燕,將那邊的幾百萬資金全部調入了公安局帳戶上。
李天成拍著手裡的單子,得意洋洋的鄙視著板板:「窮鬼。」
嚴廳長正好在一邊。
哭笑不得的看著兩個活寶。
想了想,然後吩咐道:「板板,你還要掩人耳目幾天。在這裡再休息休息。外邊的幹警我們就撤走了。你的朋友可以來看看你了。但是記得要低調。吩咐你的朋友也要低調。我單線和你聯繫。至於天成,你依舊全力配合的老顧,加上錢春,去爭取破徐福貴的案子。和徐福貴的女人溝通溝通。」
「是,我明白。」
「你很聰明。看上去粗,卻心裡細。」嚴廳長讚許的看著他,隨即對著板板一笑:「那個事情還真謝謝你了。全部告破了,就沒必要麻煩你再去了。」
板板和李天成知道,是關於那個父子三人被收女王后宮的案件。板板問道:「資金回來了?」
「很快就會回來,在交涉。那麼隱秘的事情全查出來了,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心理防線就是這樣的,一點破全面突破。他們的根本在錢上。至於廣州那邊那個傢伙,同時還交代了從境外走私病毒的內幕。意外啊。」
想著嚴廳長忽然笑了起來:「哼哼,這下不是我要送禮給他了,是廣州那邊要送禮給我們了。消息傳過去,那傢伙簡直都傻了。」
「只有千日做賊,人家想不到也是正常的。」板板好像人品比嚴廳長厚道多了。
嚴廳長臉色一呆滯,隨即瞪了板板一眼,再看著竊笑中的李天成:「有事情最好用你的手機聯繫我。注意保密,我在這裡,有的人是不方便的。我也該回去了。」
李天成和板板都很理解。
老虎不在了,猴子才能夠跳。
給錢春做事的時間嘛。
「估計他不久要找我。呵呵,無緣無故的來問了事情,然後要幫我。看重的還不是我在這裡?」
「那就幫吧。我你,好好幹。」嚴廳長拍了拍李天成的肩膀。
和板板再吩咐了下,隨時聯繫。
然後就算要走了。
「嚴廳長,明天走吧,不在乎這一天。」李天成道。
嚴廳長一邊和他出門,一邊低聲笑著:「明天走?今天晚上錢春要找你的,估計是請吃飯給我送行。要表露點幫你的意思。」
「哦?」李天成一愣,隨即呵呵了起來。
「嗯,天成,我很看好你,你好好幹。既然進入狀態,就進入狀態了。我以後人前面的態度不代表我對你真實的態度。做好心理準備。」嚴廳長叮囑著。
李天成眼睛裡一熱。
領導連自己感受的細節也在招呼著。他的確有了點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嚴廳長過來人,看著李天成的樣子,呵呵的一笑:「好了,好了。等大功告成,我們再和從前一樣。別讓我失望。」
「是,廳長。」
「不要送,我先去局裡。你忙你的。開始了。」嚴廳長隨即冰冷了臉,轉身走去,一輛汽車開了過來。
然後嚴廳長上了車。後視鏡裡看著李天成在台階上,一副茫然的樣子,嚴廳長心裡一笑,怎麼搞得像個棄婦?演的不錯。
李天成站了會兒轉了身。
回到房間的時候,板板正在地上來回走著,做著擴胸運動。看到李天成回了頭來,笑著道:「李哥。」
「嗯,從今天起和嚴廳長在外邊就要演戲了。知道啊?」李天成問道。
板板點點頭:「放心,誰也不會說的。」
「好了,板板,你的事情能這樣解決,真的很不錯了。當時我也想的最壞打算是這個。不過那樣我要擔風險,現在廳長出面吩咐了,那就不一樣了。好好感謝老爺子啊。」李天成還沒從剛剛的感動裡走出來。
板板看到了,也沒說,只是點頭,分香煙。
「這個幾天,胖子王建,喬喬他們全不要來。再過三四天,你出院了,深居簡出。等事情完全過去了再說。」李天成覺得還是穩妥點好。
就算是嚴廳長罩著,有什麼流言出去,嚴廳長也會覺得不高興的。他這種心思板板當然理解。
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後,板板也知道了張揚的壞處。低調,低調是人生存的王道。
他點了點頭,提出了一個一點也不讓李天成意外的要求:「李哥,我想見下徐孝天。」
「我安排。你呀。我懂。」李天成歎息了一聲,卻還是點了頭。
板板心裡暖洋洋的:「只想做個了結,他也可憐。」
「我沒看錯你。好了。我這就走了,你不是要見趙鐵的麼?等會你聯繫他吧,這個手機絕對沒人竊聽什麼的,你放心。我親自辦的,還是一個好號碼。事情過去了,好好發財別忘記我。哈哈,貪你的不怕,貪別人的嚴廳長要剁了我的。」李天成毫不掩飾的索取賄賂。
板板嘿嘿一笑:「幾百萬在你身上,你拿去好了。」
「老子只投資不貪污,我草。忽悠我挪用公款?你小子現在不得了。再惹老子,老子把那你那秘密抖露出去,我看上面抓了你就解剖!」李天成犀利的抓住了土鱉的痛處,隨即狂笑著揚長而出。
板板憋了那裡連連苦笑。
不出李天成嚴廳長所料,就在晚飯前,錢春打了電話給李天成,示意和嚴廳長送行,已經安排了。
李天成當然是要去了。
而隨即的,躲開了錢春耳目,不知不覺的。
趙鐵進了板板的房間。
這是自首後第一次見到趙鐵。
兩個人相視一笑。這麼久沒見了,居然沒一點生分。
趙鐵隨意的坐了下去:「阿軍想見你下,他明天到。」
「嗯。」
「板板。你覺得阿軍洗白的事情,在嚴廳長面前好操作麼?」趙鐵問道。
板板看著他:「鐵哥,如果是這次的事情,編排過去,並且請阿軍立功,我是有保證的。但是阿軍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我不敢保證,所以我才提前和你說的。假如,假如因為那個中間人的意外,再出什麼事情,那就不好說了。」
「我就喜歡你這樣,實話實話。」
趙鐵卻不知道,板板是看到了他心裡的準備。
準備著萬一有變動,就用阿比要挾的板板不要多嘴,然後拿出李天成的光碟來要挾,總而言之要確保阿軍沒事情。
這樣的想法板板很理解。
人家總不能為了自己拋棄了阿軍吧?
他面前,趙鐵繼續著:「板板。我也和你招呼在前面,萬一阿軍這邊有什麼麻煩,我肯定要使用點手段,人就是這樣不逼迫不盡心,但是針對的不是你。」
「我理解,鐵哥,當然我會盡力的,而且我還是有點把握的,只要阿軍不販毒沒和其他人之間有什麼把柄的話。」板板不把話說滿了。留下了三分要周旋。
趙鐵人精似的,自然知道板板還是在努力回護著李天成的。
他點點頭:「你我兄弟心裡知道,你放心,我放心。好了,我們說說下一步打算吧。你覺得怎麼做?」
「嚴廳長會和李天成安排的。我也只是配合,具體的任務沒有下來,這是李天成和我交情好的,不然我都要被監視著,畢竟我萬一和錢春聯合了,就是嚴廳長也要載跟頭啊。」板板得意的一笑。
其實卻是把握著對方的心裡,揭開了他最後一個疑惑。
只要自己不是賣了阿軍,換來的自由那就行。
「那你怎麼想的起來承認的?」
板板苦笑了:「鐵哥,你也不想想,我就是再不承認也沒用。鐵牛他們怎麼會立即就出現在了那裡的?那裡又不是我們常常聚會的什麼場所,能夠有偶遇的機會。這點上說不過去的,我想了想乾脆承認了。」
「只是這樣,徐孝天那邊可就讓你失望了。」
板板搖搖頭:「其實我安靜下來想想。當時殺人的已經全死了,徐孝天在裡面也得到了懲罰,而徐福貴的死,在這個事情上是無辜的。我總覺得。」
「你別人洗腦了吧?」趙鐵失笑道:「你小子,這種事情你死我活的,有什麼好說的?何況還不是你殺的。你自己說出來的理由也對,瞞不過去,反而壞了事情,這樣的處理也好,你不就是個緩刑麼?等等幾年好了。」
「你看看。」
板板也不說話,打開了抽屜,然後把徐孝天母親的照片丟了出來,這是他自己和嚴廳長要來的。
能力越大的人該責任越大。
板板沒有爭天下似的雄心,但是他的能力在這裡,太強,一個不小心就是驚濤駭浪,他想留著警惕著自己。
嚴廳長對此非常的讚許。因為板板不是做戲,他知道板板的能力,如果板板不說的話。隨便誰也問不出這樣的內幕的。因為板板可以看著審問者的心思反駁。保證會天衣無縫!
趙鐵心如鐵石。
可是看著那個失去了丈夫和兒子的女人,那孤苦的眼神,也有點愣了。
一剎那他理解了板板的想法。
人,之所以是人啊。
就在一瞥一捺立起來的架子上。
啪。
趙鐵把照片塞回了抽屜,然後看著板板:「就這邊,你還想做什麼?是麼?」
「我已經請了李天成,我想去看看徐孝天,當然前面要有點鋪墊工作去做一下,至於這個女人。我想找一個朋友出面,轉彎的安撫安撫,家也沒了,錢大概也沒了,好歹徐孝天沒死,給她看到了希望,也不會那麼極端了。安撫吧。畢竟她沒有任何的錯。」
「我們沒看錯你。好,板板,那你就等阿軍來,我們再談,至於這邊,我還不怎麼方便來,一切等你二天後出去吧。」趙鐵站了起來。
板板點點頭:「鐵哥,來之前記得打電話,防止,錢春看到阿軍,那就壞事情了。」
「阿軍也想到這一點了,他來了不會去其他地方,去胖子那邊,讓等你過去。你偷偷出去一次還是可以的吧?我們安排著,沒人能夠跟蹤到你。」趙鐵自信的一笑。
板板也笑了:「不是因為要掩人耳目。我現在都可以走,也憋壞了。」
「嗯,小心使的萬年船,錢春背後還有人呢。別把矛盾明面化了。這樣最好。那我走了,虎子他們還在下面,這個時候我們更小心的。你安心休息。」趙鐵叮囑了下,丟給了板板一盒香煙。
板板齜牙咧嘴的:「還是鐵哥惦記著。」
「少來這套。」趙鐵一笑,轉身走了。
板板病房這邊,就像無人的禁區似的。
除了護士醫生,沒人會來這裡。前些日子嚴密的保護工作,已經讓人們習慣了。而現在。
卻是他彪悍的事跡,讓人不敢親近。
板板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名氣都超過了楊四了,他傻乎乎的躺了那裡,還在盤算著。
想著錢春會怎麼死,順便,捏死李志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