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辦?
板板面前閃過的,除了嚴廳長的眼神外。還有著王城中,和李天成,韓司機等等。
自己承認了的話。
帶來的結果是什麼?韓司機的偽證可是逃不了了,這算什麼事情?
何況,一個事情帶一個事情。恐怕自己一鬆口,後面帶來的將是李天成王城中等人的徹底不信任。
同時,將會帶出劉逼來。
防線都是互相打破了的。李天成他們就算是嚴廳長不追究,到時候也會站到了另外一邊,抱著在領導面前戴罪立功,同時徹底的整了自己的心思了。
板板知道,情義很重,但是也很脆弱。
而且,事情就算能夠過去,伴隨著的,也將是一生的麻煩。
李天成等人如此對自己,卻換來了出賣。整個公安系統,乃至整個漢江對自己也變了樣子了吧?
對了,出賣兄弟不仁不義,老連長可在呢,還有趙鐵他們那群看的起自己的人。看重到失望,會不會清理門戶?
自己也算半個大圈了吧?
想著,自嘲的一笑。
笑歸笑,可是該怎麼辦呢?
想著想著各種可能,想到最後,板板頭大如斗,李天成不和自己玩命才怪呢。
收了自己好處的,自己卻是這種德行,他不滅了自己哪裡甘心?而且從此在領導面前會什麼樣子?
自己知道嚴廳長的真心話,可是李天成卻不知道。而且這種心意是對自己的,對李天成呢?他的未來呢?
***。
板板大聲的罵道:「***。」
空無一人的房間裡,一句破口大罵在迴響著,雖然消失的很快,板板的臉卻像比人抽了一下似的,微微的麻著。
惱火的抬起手來,板板乾脆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死豬似的,重重的向後躺去。
正進門,清楚看到了一切的護士差點沒跳了起了。當他發瘋了。
本來倒下去就疼了傷口,正冒汗,又一眼看到門口的眼光,知道自己的樣子被人看到了。
板板趕緊又要爬起了。倉促之下,再扭了下腰,鬼叫了聲,再重重的躺了下去。
床非常痛苦的叫了聲。
小護士吃驚的摀住了嘴巴,站了那邊半響。在床上打滾的板板伸出了手指著人家:「幹嘛?我鍛煉身體的。」
抽臉算什麼鍛煉?
對,這個傢伙臉皮好厚的。小護士本來就對上次他保守秘密很不爽,回了神來,乾脆的走過去叉著腰鄙視起了土鱉:「你神經病啊?傷口沒好呢,就鍛煉臉皮吧,腹部肌肉不要鍛煉了。拉傷了不好。」
板板鼻子都歪了,半天沒說話,眼睛直直的眨巴著。
無視他的眼神。
一個小男孩很純潔的四十五度角仰望自己,女孩子會充滿了柔情和愛。
一隻大野豬很齷齪的四十五度角瞪著自己,哪個女孩子不憤怒?
重重的在板板頭上打了下。反正也熟悉的很了,小護士瞪著他:「爪子呢?掛水啦,要噓噓不?快去下。」
板板哭笑不得,對面也是粗口級的。四十後保證也是個海豚音。
心裡嘀咕著,板板艱難的爬了起來,向著衛生間走去。這裡是單獨病房,房間裡這些全有。
聽著衛生間裡嘩啦啦的聲音。外邊的小護士大怒:「板板,外面有女士你不知道麼?噓噓的時候開水龍頭知道麼?」
板板氣的差點沒噴到自己手上。
打開了水龍頭,沖洗了下手,然後瘸著身子走了出來,走到了床前,小護士虎著臉:「手。」
「不是爪子了?」
「蹄子。真是找罵,呵呵。」畢竟是女孩子,和他沒真怨氣,笑了起了。
一邊幫著板板紮著皮筋,壓著血,然後掏出棉球給他消毒,一邊細細的擦著一邊問道:「板板,心情不好麼?剛剛怎麼?你去死。」
轟的,對著板板頭上又是一下。
然後狠狠的挖了他一眼,再把他手伸出來,給他擦了起了。板板嘿嘿的壞笑著,心情好多了。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他剛剛習慣性的,小拇指很淫蕩的摩擦了下護士的小手。
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板板享受著針重複刺進自己血管的滋味,三次以上,終於貼膠帶了。抽搐著臉,板板目送著小護士用棉球狠狠的擦了手。然後甩了他的褲襠裡,然後走了。
不過門外倒是傳來了女孩子清脆的笑聲:「壞東西。」
這個女人不能夠再勾搭了。不然一勾搭就上。
板板渾身一抖。
知道女孩子是算心裡有點動彈了。也怪自己,進來沒兩天,就嘻嘻哈哈的。估計人家有點好感了。
肢體接觸最容易讓女孩子接受一個人。這是上學的時候,城裡傳到了板板鎮上學校的手抄本,泡妞七十二招裡的。
不過當年板板吃了沒文化的苦,只吃透了字面含義,沒吃透精髓。看到了女同學覺得好看,他就牢記的這一點,上去就摸!
下場自然是很淒慘。
後來被老頭子抓了去打棺材,不能說沒這方面的原因。
歡樂的時光就這麼過去了。
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非常理智的把一段還沒開始的感情,當即卡嚓了之後。板板發現,煩心事情又上了心頭。
人生就是這麼的苦多樂少吧。
一邊嘀咕著,板板一邊*在了那裡,微微架著手,看向了屋頂。眼角一道黑光閃過。
板板大驚失色,一個翻滾。撲通一下落了床下。才反應過來,那是窗外的一隻飛鳥!
門被匆忙的撞開了。
外面的警察和護士全進來了。幾個人面面相覷著灰頭土臉的板板。板板躺了那裡,渾身疼的發抖。
「你,你是怎麼下的來的啊?」小護士膽怯的看著他。
她覺得今天板板肯定神經病發了。
「麻煩你了,幫我把嚴廳長叫來。」板板抬起了頭來,剛剛的心驚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啥子?」警察傻眼了,指著自己的鼻子。
就,就我這級別,就就你這鳥樣,招呼廳長來?
「哎呀,他和我說好的,你要他一個人來。不,不,帶李天成李局長來。」板板道。
警察目瞪口呆著,點了點頭,先扶著他起來,然後才掏出了電話。
「叫廳長?和我?」李天成放了電話,心裡一頭霧水。
但是也不能夠怠慢,這個事情他不能阻攔,更不好在這個時候問。
只好隨即拿起了電話,按下了撥打鍵。
「我知道了,我在醫院等你。」嚴廳長放了電話,卻是心裡也很納悶。
他當然也奇怪了。
按著自己的判斷,李天成肯定參合著幫了板板,他沒這麼純潔。問題是,這樣的話,板板說什麼就該避著他啊。自己話都丟了那裡了。無論板板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只想做小人,他都沒理由叫李天成一起去的。
要不,就是自己判斷失誤了?
嚴廳長想著,對著對面的韓司機點了點頭:「好,那就這樣吧,你注意休息。錢春,你去忙你的吧,我和李天成去看下板板,再談點事情。」
錢春點了點頭:「好的。」
韓司機送著兩個人走了。看著他們走了下去。回了頭,也繼續納悶了起了。剛剛嚴廳長和自己在扯淡,那邊錢春之前到現在就是在扯淡。沒什麼事情似的,就不鹹不淡的問了問大概而已。
「
想著。韓司機搖搖頭。期盼起門口的大媽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坐坐才好。那護士長不錯,就是離婚過了。她之前個男人傻逼麼?非不吃糧食去吃糠?那麼好的娘們不要去找個小姐包著?
二的到家了,便宜大爺。
韓司機想著自己的優勢,有房,還有套在賺錢。有車,雖然是出租。馬上還升級當車老闆了。
再後面,自己還有個大公司的股東呢。嘖嘖。條件多好?還不算老,看自己醫院裡孤零零的,也該正兒八經的找個女人了。
就她了!
啪的一拍大腿,正想到激動處的司機猛的聽到門口:「你幹嘛呢?」
沒抬起頭,他骨頭已經缺鈣了。
來了!
是來了。
聽著外邊的腳步聲,板板也在想著同樣的話。
這句話,此時此刻這個星球上,也許有很多人在想,也許不多,但是對板板和韓司機來說。
都是非常的有特殊意義的。
板板做的這個決定,很艱難。做出了決定後,卻特別特別的痛快!
門打開了。
板板*在那裡。
臉上閃著一種解脫。
這種光芒,一般出現在抵賴不了什麼,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和警察叔叔要了最後一根煙,抽完倒竹筒然後等死的犯罪分子身上。
警察有點辦案經驗的都特別熟悉。
一進門,看到鳥人這個樣子,李天成頭大了。他想幹嘛?李天成嘀咕著。當然他的表面還是很鎮靜的。
而嚴廳長也是特別的奇怪。
多年的風雨下,他當然比李天成更沉得住氣。咳嗽了下,外面的警察搬來了椅子,聰明的還給他們倒了水。
李天成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然後看向了板板。嚴廳長開口了:「板板,想到什麼了麼?要和我們說說?」
板板點點頭:「這是個秘密,但是說之前,我有點要求。」
李天成眼前發黑著。
嚴廳長看著板板:「只要是合理要求,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好。謝謝嚴廳長了。首先,我想麻煩下您,下令,這個門口不要站人,站的遠點,免得聽到。因為這個事情,我只想和我最好的大哥還有您說。」板板一字一句的道。
李天成扶住了床,努力堅持著,然後在嚴廳長古怪的眼神裡,站了起了,打著擺子向外面走去:「你們站遠點,互相監督著,也看著,任何人,包括護士,不許*近這個門一步。」
邊答應的乾脆。
速度到李天成思考的時間也沒有,他行屍走肉般的走了回來,心裡七上八下的,就擔心板板這***神經病發了,把自己賣了的底朝天。
「我知道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也知道他是誰指使的。」板板的話石破天驚!
李天成和嚴廳長全跳了起了。
案件最關鍵的地方就在這裡。因為徐福貴的死很蹊蹺,誰幹的?
「錢春。」板板的話繼續刺激著人。
嚴廳長想罵人,但是忍耐住了。李天成直直的指著板板:「你***!」
「讓他說。」嚴廳長氣急反笑了。
板板苦笑了下:「李哥,你覺得我是瘋子麼?嚴廳長,您覺得呢?」
兩個人看他這種表情,好像無奈,好像又哭笑不得,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是呀,他神經病麼?
緩和了下自己的心情。
嚴廳長認真的看著板板,提出了警告:「你要對你的話負責的。」
李天成死死的看著板板。
板板直接點了頭,然後道:「指使的是錢春,而指揮下手的人叫張正。一個開發公司的老總。至於那個死去的辦公室主任,是錢春直接派人下手的。因為他是聯絡著徐福貴和他之間,一個紐帶。相信你們已經發現少了點東西。另外徐福貴死的時候,那些人也非常的專業。」
現在,板板在唱主角。
嚴廳長和李天成,瞪著他,只是瞪著。
板板掏出了香煙,分了下,然後點上了:「我怎麼知道的,等會告訴你們,因為我的理由,需要個證明。而隨後嚴廳長,你就能夠知道一切了。現在我現說說。」
「這個錢春。」板板忽然對李天成道:「李哥,麻煩你吩咐下,就是錢春來,也要攔住。聽到了就麻煩了。」
李天成半信半疑的站了起了,嚴廳長權當隨便,點了頭。李天成出去了再次吩咐起來:「任何人,包括顧主任,錢春等,全不許*近,來了就匯報。」
「是。」
然後李天成一屁股重重的坐下了。
坐在了那裡,瞪著板板:「繼續說。」
「徐福貴佔領著漢江市場吧,我分析的,錢春這個人喜歡玩手段。幫徐福貴事情過。但是張正要開發這邊,找機會。而同時錢春又有人好像要找張正有事情。於是錢春就想到了,因為徐福貴為兒子的事情找他的,他隨即想到了這點,幫一個人然後再幫一個人,互相之間拿好處,於是。就有了神秘電話,和這些事情。」
「你在放屁吧?說的什麼鳥東西?」李天成破口大罵起來。
結果便是的嚴廳長卻道:「繼續。」
板板看著他,李天成也愣了。嚴廳長心裡閃過了點陰影,板板說的做事風格和錢春往日有時候的風格很像啊。
他聽的明白,雖然板板說的亂。
李天成不瞭解,當然一頭的霧水了。
「這個說吧。」
板板沒好氣的,迎接著李天成鄙視,加蔑視,加可憐的眼光,李天成現在不擔心他出賣自己了,擔心他瘋了。
看著他那樣子,板板惱火的:「因為要對付我,你是我大哥,他們要對付你呀。找了錢春問問啊。結果這個機會被錢春抓到了。張正想進這邊市場呢,他錢春的什麼人又要找張正辦事。你明白了?」
看著李天成,板板繼續:「犧牲了徐福貴,然後幫了張正!然後通過張正,幫了自己的人。他錢春什麼事情也不做,就得到好處了。兩頭的好處。」
「證據。」李天成吐字鏗鏘。
板板吐字有種:「沒有。」
「什麼?」李天成真要發火了:「混小子,你看看那是誰?你當你和我麼?」
「你剛剛是不是想我發瘋了?」
是不是?
板板回了頭又看著嚴廳長:「嚴廳長,您剛剛在想,我說的和錢春做事風格,還真有點相似呢,看我又不是瘋子,莫非真的有證據?」
嚴廳長和李天成目瞪口呆!兩個人不敢相信的對看了一眼,從彼此的臉上證實了板板的說法。
於是更加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