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雪香 正文 42. 憤怒的阿雪
    阿雪暗下決心,一定要離開這裡,雖說有個容身之地已屬不易,雖然賽姐姐待自己極好,但若和一個無賴比鄰而居卻是一件極痛苦的事,尤其是這個無賴還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的房裡,最最可氣的就是他竟還裝做什麼事也沒有一樣。

    真不明白,賽姐姐怎會有這樣一個夫君,現在她終於明白,蘇書那麼討厭花十九的原因了。

    天剛亮,一夜無眠的阿雪穿好衣服輕推kai房門,外面的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沒有半絲雜色,竟猶如她此刻的心境:白茫茫的一片,不知該何去何從!

    深吸口氣,已經決定的路仍要走下去,好在自己並不孤單,手輕撫上小腹,阿雪有一絲的滿zu。對著房門,她悄然跪了下去,輕聲道,「賽姐姐,阿雪就要走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銘記於心,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的。」

    一陣風聲從腦後疾飛而來,阿雪警覺的一低頭,一個雪球掉落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坑來,憤然的回頭看時,卻是一身青衣的花十九。

    他手裡掂著另一個雪球,笑嘻嘻的看著阿雪,不滿的道,「你怎麼只記得賽姐姐,卻不記得我花大哥呢?或者你叫我十九哥哥也可以。」

    冷哼一聲,阿雪沒有理會他,起身向院外走去。

    「哎,你怎麼不理我啊?」花十九並不死心,屁顛屁顛的跟在阿雪身後,「你叫鳳雪香是吧,賽賽她們叫你阿雪,那我叫你小鳳鳳好了。小鳳鳳,你不可以賴帳哦,要知道昨天晚上可還是我哄你入睡的呢!」

    「住口!」阿雪紅了雙頰,立住身形怒斥道,「有賽姐姐做你的妻子是你的福氣,你怎麼可以還去……總之,你要珍惜她,否則她會很傷心的。」

    「像你一樣的傷心麼?」花十九收了嬉笑的神色,很認真的看向阿雪的眼底。

    「你胡說什麼?我哪有?」她?傷心……阿雪大驚,竭力反駁,聲調卻不自覺降了下來,隨後惱羞成怒的斥道,「我傷不傷心關你什麼事?反正你不讓賽姐姐傷心就對了。」說完,頭也不回的用力踩著腳下的雪吱吱作響。

    「可是,我並沒有讓她傷心啊!」看著阿雪遠去的背影,花十九用力喊道,「讓她傷心的是你吧!」

    「你胡說,我哪有讓她傷心?」阿雪回過頭來生氣的駁斥他。

    「沒有麼?」花十九不急不忙的朝停住身形的阿雪走去,一臉責備的道,「她千辛萬苦的將你救回來,你卻連辭行都沒有就這樣偷偷的走了,你自己想一想,對的起她嗎?她又怎會不傷心?」

    「我是因為……」阿雪yaoyao下唇有些怨忿看了花十九一眼,心道,這不還是因為你嗎?否則的話,賽姐姐對自己這樣好,她又怎會捨得離去?這樣想著,卻沒有說出來,反倒更大步的向前走去。她怕,怕一停下來就會猶豫。

    「喂,小鳳鳳,你這樣說走就走難不成是因為賽賽的容貌麼?」花十九在阿雪的身後更大聲的問了出來。

    「你給我住口。」阿雪回過頭憤憤的嘲他低hou,這麼大聲音,非要把賽姐姐吵醒麼?他是成心的。

    「是真的麼?」賽華陀披著棉衣站在房門口,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是聲音有些低沉。

    「賽姐姐!」阿雪一驚,一定是剛剛花十九將她吵醒了,這樣想著,對他的憤恨更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跑回去,愧疚道,「賽姐姐,你不要聽他胡說。」

    「嘿,我怎麼胡說了?」花十九一臉的壞笑,惟恐天下不亂的道,「那你到說說你為什麼要走?」

    「雪姑娘要走?為什麼?」蘇書站在門口抱著胳膊哆哆嗦嗦的問。

    「你真的要走?」賽華陀冷然的看著阿雪問,無波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阿雪伸向她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尷尬。

    「其實,賽姐姐,我是不想連累你們。」阿雪慢慢說道,這到是她的心裡話,以龍天偌的個性若是知道她沒有死不找到她怕是不會甘心的,屆時若要真的因此而連累了她們,只怕自己會於心不安的。

    「說什麼連累呢?」花十九走過來一拍阿雪的肩頭,在阿雪的怒視下悻悻收了手,揉揉鼻子,「人在江湖,就應該是義氣為先,兩肋插刀嘛!」

    「阿雪。」一直沉默的賽華陀突然開口了,「我救了你,便不怕什麼連累,而是要看著你在我的醫治下慢慢的好起來,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知道,賽華陀的名號不是封假的。」

    「我……」面對賽華陀誠摯的眼神,阿雪有些不知所措。

    「小賽賽啊,我看你就不要留她了。」花十九斜倚著門框,手指不停的拔弄著掛在紅干椒上面的雪,「人家既不願意說真正的原因,你又何必多問呢?」

    「真正的原因?」賽華陀愣愣的看著阿雪。

    阿雪也有些mo不著頭腦,但隱隱有絲感覺,一準沒什麼好事。

    果然,花十九皮皮一笑,走開幾步,回過頭來說道,「賽賽,你以為這世上除了我和那書獃子,還會有不以相貌取人的人嗎?」

    賽華陀沉默不語,手撫著臉上那片青色的胎記,有些難過的低下了頭,是啊,這麼多年了就連親生父母都嫌棄她的樣子,更何況是其他人,想著當年被怪人泡在藥罐中,險些死掉,若不是花大哥……抬起頭來,毅然的對阿雪道,「你要走就走吧,等會我再去給你準備一些東西,路上會用的著。」

    「賽姐姐,我……」阿雪急於解釋,賽華陀卻落寞的進了屋。

    蘇書有些不滿的看了阿雪一眼,念叨了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雪姑娘你……唉!」邊歎氣邊搖頭進了屋了。

    「我……」阿雪張著嘴,有口難言。自已又豈是以貌取人之人,別人不知,她自己是最瞭解那被取笑之人的痛苦的,還記得小時候爹爹被同材的小孩喊成『瘸子』,她既氣憤又傷心,現在她又怎會將這傷心轉嫁到別人身上去?

    「你看著我幹嘛?」見阿雪瞪向自己的雙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花十九不jin退了一步,警覺的道,「我可什麼也沒有說,是她自己這樣想的,你要不服,你直接去和她說好了。」

    「我不和賽姐姐說。」一臉怒意的阿雪突然笑了,伸手擦了擦被風吹到她梢上的雪漬,神情嫵mei至極。花十九不由愣了一下,就在愣神之際,卻見她前竄一步,五指微張,直向自己臉上罩來,耳中還聽到她的咆哮,「我和你說!」

    「喂,你!」花十九驚喊一聲,撤步側身躲開。

    阿雪身子下蹲,橫掃一腿,眼看著花十九再次躲開,就地一滾,轉攻向他的下盤。

    幾招對拆下來,原本有些驚訝的花十九興奮的哈哈笑起來,「哈,原來小鳳鳳會武功的啊,這下可好玩了。再快點啊,打不著,打不著!」他一邊笑著,一邊在遠離阿雪的地方朝她做著怪臉,打不到他的阿雪更是怒不可抑,出招更快。

    可花十九卻以更快的度躲開攻擊,而且每次都在阿雪快要打到他時才躲,他就好像是一隻頑劣的貓,不停的戲耍著無措的小老鼠。

    「小鳳鳳的武功不錯喲,可是有好久沒練習了吧?看,看,動作都生疏了呢!剛剛那一招要是再快一點,我就中招了。」

    「哎呀,剛剛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出腳?」

    「唉,這個你可以用臂肘向後擊的嘛!」

    「可惡,你不要躲!」阿雪臉漲的通紅,憤恨的跺了跺腳怒喊道。

    在距她五步遠的地方站定,花十九依舊興味的笑著,雙手一推,「好啊,那我就不躲了。」

    阿雪運足力道攻向他的面門,他不閃不避,就在阿雪的拳頭快到時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她的臂彎處輕點了下,立時阿雪的手臂一麻,ruan綿綿的垂了下去。

    花十九微微一笑,身子搶前,伸出左手兩指探向她的雙眼。

    「咦!」好快的度,阿雪驚疑之下,身子向後仰,花十九卻不變招,左手依舊向前,右手卻是長臂一伸,宛如長籐一樣纏上了她的腰。

    「啊,你放……」阿雪的『手』字還沒喊出來就感覺自己被花十九單臂夾了起來。

    花十九壞壞一笑,在原地轉起圈來。阿雪只感覺眼前一片白花花的雪彷彿長了腳一樣,不停的跑著,而且越跑越快,想要站穩身子,卻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

    看著不遠處自己早起堆起的一個雪堆,花十九突地停住身形,借力將阿雪甩了過去,並哈哈大笑起來。

    給阿雪整理好包袱的賽華陀出門見到的就是這一幕,不由驚喊道「不要啊,雖讓她動了胎氣。」一旁的蘇書看到一身白衣的阿雪被當成球一樣拋起,嘴巴也張的大大的。

    「胎氣?!」花十九陡然一驚,看著阿雪就快落入雪堆中,暗道一聲,不好,手中一條烏黑的長鞭飛擲而出,直奔阿雪。

    阿雪直墜而落,度快的很,但花十九的長鞭更快,宛如一條黑蛇般穿過堆積的雪,帶起了一蓬白霧,又宛如有生命般的在阿雪腰上一繞;另一端花十九飛身而起,手上力道一緊,長鞭收起,帶著阿雪直飛回他的懷抱。

    抱著阿雪落到地上,只見她臉色白,手捂著小腹,一臉痛苦的神色。

    賽華陀衝上來給她把脈,臉色凝重的道,「快把她送回屋裡去。」又埋怨道,「花大哥,不是我說你,阿雪懷有身孕,你怎麼可以和她動手呢?這下可好,動了胎氣你說怎麼辦?」

    花十九的臉色十分難看,朝她吼道,「我怎麼知道她有身孕,你又沒有對我說!」

    「呃……你!」賽華陀看著他匆忙的背影有些愣,從相識到現在,還從沒看到過花十九因為哪件事過火,即使是面對生死時,他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無所謂的樣子,可現在怎麼?

    「還不快進來給她安胎,愣著幹什麼?」花十九回身怒喊。

    「來了。」應了聲,賽華陀拉著同樣呆滯的蘇書進了屋。

    手搭在阿雪的脈門上,賽華陀的臉色越來越沉。

    「到底怎麼樣?孩子能保住吧?」花十九滿是擔憂的問道。

    輕搖搖頭,「剛剛她運功太急,又受了驚嚇,怕是……」賽華陀一臉的負疚,想自己空有神醫之名,卻連個孩子也保不住嗎?

    阿雪艱難的笑笑,強忍住心中的那一絲酸澀,安慰道,「算了,賽姐姐,沒了就沒了,反正我……」

    「你住口。」花十九突然厲聲怒吼,「你知不知道有人想要個孩子,這輩子卻都沒有可能,可你現在卻說算了?」轉向賽華陀,神情嚴肅,「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也不是沒有,只是……」賽華陀有時為難。

    「只是什麼?」

    「我這裡的藥材不夠,要到夕霞鎮上的藥鋪裡去抓藥。」

    「我去抓好了,夫人你照顧雪姑娘。」蘇書熱心腸,見不得人受苦。

    「可這藥一定要在一個時辰內餵她吃下去,除去煎藥的時間,最晚要在半個時辰內將藥買回來。否則的話,只怕阿雪也……」這才是她最擔心的,若是真的連阿雪也搭了進去,那可就太不值了,而且她清楚,以蘇書的腳程,在一個時辰內也未必趕的回來。

    「藥單給我。」花十九突然出聲。

    「花大哥,你?」不止賽華陀,就連蘇書也是一愣。花十九竟主動提出去鎮子裡的買藥?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他們相處這幾年來,他可是從不踏出這片山林的。

    「放心,我一定會在半個時辰內趕回來。」在花十九的催促下,賽華陀寫好藥單交給了他。

    花十九站在床前,好似對阿雪說又好像對肚子裡的孩子說,「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我不會讓你再次這樣離開,等我!」聲音裡似有無限的痛苦,也無比的堅定。賽華陀和蘇書還沒回過神來,卻見他已經像風兒一樣轉瞬不見了蹤跡。

    ——

    筆者言:關於更文度問題,雖然總說抱歉很過意不去,但我還是要對各位讀者說聲對不起,由於我是在單位業餘時間碼文,所以可能有時度會慢下來,不過我會保證每日一更,多謝各位的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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