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龍天偌寒著臉不言語,皇帝心中怒氣膨脹,卻在它即將崩出來時又被壓了回去,寬容笑道,「王弟啊,你看這飛雲騎一進城把城內百姓都驚擾了。信王,你說是不是?」最後一句話,皇上把問題扔給了龍天信。
mo了mo鼻子,龍天信暗罵一聲,嘻笑道,「就是啊,王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要謀反呢!」見順王不為所動,他又以言語相激,「難不成沒有了飛雲騎王兄就做不成事了嗎?」
橫了他一眼,龍天偌對著旁邊的晁衛一揮手,示意他們退下,領了命令的晁衛很快便率眾人消失在聖京之內。
沒了飛雲騎的危脅,皇上明顯出了一口氣,雖說附近有大內高手暗中保護,也宣了大將軍向天在城外候旨,但他還真沒有把握。
「王弟,沈相,還是進府談吧!」皇上笑的溫和。
書房內,奉好茶,摒退下人,只剩下皇上、兩位王爺和沈家父子,還有尹崇德,皇上笑問龍天偌,「王弟有什麼事,現在可以和朕說了。」
冷笑一聲,龍天偌竟很恭敬的施了一禮,「皇上,請問您賜婚給我的王妃是沈相之女沈雲伶吧?」
「對,沒錯呀!」皇上有些不明所以。
「那宰相大人以他人昌充又該當何罪?是否該算是欺君之罪呢?」
皇帝吃了一驚,一拍桌子,喝道「沈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上怒罪!」沈庭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臣一時糊塗,還請陛下開恩!」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復又抬起,老淚縱橫道:「其實老臣也是逼不得已啊,臣回家後細問之下才得知小女竟早已有了意中人!」
「放肆!什麼人還比得過當朝王爺嗎?」皇上怒斥。
「是,老臣也是勸說小女的,可誰知她竟找了個替身,自己與人私奔了,至今也是無法尋獲啊!」沈庭不敢再瞞,當下將一切都抖了出來。
「皇上,此事都是臣的主意,與父親無關,還請明鑒。」沈少奇yao牙忍著疼,跪在地上向皇上求情。
「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皇上怒道,「你,你們……」來回著急的踩著步子,皇上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皇上最終好像下定了決心,「既是犯了王法,朕也饒你不得,來人!」
「皇上且慢!」尹崇德突然出聲,「皇上,雖然沈相此事有欠周慮,但還請看在他多年來為我金聖王朝殫jing竭慮的份上,就饒過他這一次吧!」他深知皇上並不想沈庭死,並不是寬容,而是現在朝廷還需要沈家勢力,所以他才投皇帝歡心。
確實,若依著自己的真心,恨不能現在就將沈庭千刀萬剮,但若真的動了他,那豈不是自折羽翼,尤其在現在這個局勢不穩的時候,剛剛下不來台,沒辦法正要下旨,尹崇德卻出聲求情,心下不由對他又多了兩分滿意。
「哼,就算朕肯饒他,也要看王弟肯不肯放過他,此事順王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言下之意,只要是龍天偌不追究,那皇上也便不再追究了。
龍天偌在心裡冷笑,還真能裝樣子,想讓我表態,門也沒有,當下,也不言語,只是靜靜的站著。
見他不說話,皇上有些臊紅了臉,不自在的咳了一下,尹崇德見狀忙上前陪笑,「不知順王爺意下如何?」
「尹大人認為本王受了這樣的欺侮,該當如何呢?」龍天偌一勾唇,邪氣盡現。
「呃,這……」尹崇德碰了個釘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王弟,既是如此,那朕從後宮中挑選十名美人明日送到你府上,怎麼樣?」這下總可以了吧,皇帝恨恨的想著。
龍天偌不屑的冷哼一聲,用自己的女人去替大臣求情,這個皇上還真捨得,眼睛不經意的一掃,透過微開的窗子看到遠處有一襲綠色,再看一眼地上的沈少奇,唇邪氣的上揚,「皇兄的女人還是留給您自己,這事若要善了也容易。」
他的話將幾人的胃口都調了起來,龍天信則睜圓了狐狸眼,今兒個順王轉性了?
「那個冒牌王妃雖是假的,卻也是名媒正娶嫁入我順王府的,既然她不是沈相的女兒那這王妃之位是做不成了,不過,本王不介意府內多養一個閒人。只要侍郎沈大人能夠說服她甘願為妾,這事兒就算了。」
這麼簡單?皇上等人俱是一愣,只有沈少奇心彷彿被狠打了一拳,彭彭劇烈的跳了起來。「不行!」想也未想便喊出了口。
見他痛苦而又隱忍的臉,龍天偌笑的張狂而又得意,得罪了本王還想善了,偏教你生不如死。
「奇兒,住口!」沈庭怒斥。皇上和尹崇德也不解,這是一個最好的解決之道,為什麼他會喊不呢?
「爹!」沈少奇情急之下喊了出來,「她是我妹妹,怎麼給他人做妾?」自己可是想她做妻的。
「胡說,什麼妹妹!」沈庭急了,這孩子,竟瞎說什麼呀。
「阿雪是我新認的妹妹,爹!」沈少奇委屈道,又對著龍天偌咚咚用力磕了幾個頭,「順王爺,求求你,其他的什麼條件都行!」
龍天信撫額,暗自搖頭,傻子,只怕你妹妹的這個小妾是做定了。
果然,龍天偌狀似為難的道,「可本王只想要她!」相愛不能相守,看著自己的女人承歡他人身下,怕會是生不如死吧!
「哈哈哈!」皇上驀地大笑起來,走過來將沈庭父子攙起,「那不是剛好吧,她也算做是沈相之女了!」
「就是啊,說來相爺與順王爺這聯姻還算是成功了!」尹崇德附和道,想自己的女兒還是做了信王的小妾呢!
「就這樣定了!」皇上最終拍了板。
阿雪跟著一個公公來到書房,跪下施禮,那個公公說見到皇上要行禮,可自己並不會啊,跪下總沒錯了吧,「參見皇上!」說完,便俯著身不敢起。
「抬起頭來!」半晌,阿雪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
「是!」阿雪聞言將頭抬起,暗暗打量著皇帝,身著明黃龍袍,一絡黑鬚,身材微微有些浮腫,一雙利目正緊盯著她。
皇上看了阿雪半晌,在她面前站定,淡笑道,「淡雅怡人,倒也有幾分姿色,難怪王弟非卿不可了。」又問道,「你叫阿雪?」
「民女鳳雪香。」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她回答的小心翼翼。
「嗯!」皇帝點點頭,「名字取得不錯,家裡可還有什麼人?」
掩下心中的哀痛,阿雪輕搖,「父母已經過世了。」
「哦!」皇上應了一聲,隨後卻厲聲喝道,「大膽鳳雪香,你可知罪?」
「啊?」阿雪愣了,抬起頭來看著突然火的皇帝。
「你竟敢私換新娘,冒名嫁入順王府,你可知已犯了欺君之罪?」皇上聲se俱厲。
搖搖頭,阿雪急道,「皇上,民女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失去了記憶,所以……」接下來的話她又說不出來了,若說出實話,那大哥豈不就是欺君之罪,她不想害了他,有些猶豫的看了沈少奇一眼。
「算了。」皇上的語調又突然降了下來,擺擺手,「朕念在你也是不得已,而順王爺也已經原諒你了,這件事就算了。」
聽到皇上這樣說,阿雪的心稍放下了一些,卻在聽到皇上的下一句話時心又提了起來,「不過,順王提出了一個平息此事的條件:就是要你回到順王府去。」
乍一聽皇上的話,阿雪徹底呆住了,現在是什麼狀況,他們之間的聯姻怎麼又扯上自己了,當下輕聲提醒,「我不是沈雲伶。」
皇上笑了,「誰說是沈雲伶要回王府,是你,鳳雪香回順王府。你說的對,你不是沈雲伶,所以這王妃之位你是做不了了,不過順王爺已同意納你為妾,還不謝恩嗎?」
她有說自己要給順王做妾嗎?阿雪迷惑的看了眼龍天偌,卻現他正斜眺鳳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心下一緊,搶聲道,「可阿雪不想嫁入順王府!」
皇上的臉色沉了下來,順王碰不得,難不成一個小小的草民也搞不定嗎?尹崇德在一旁狐假虎威的大喝道,「放肆,大膽刁民,竟敢頂撞皇上!」
「不是,不是的!」阿雪慌了,連連叩頭。「只是民女太笨,怕是服侍不好順王爺。」
「沒關係!本王有耐心,會好好『管教』你的。」一直冷眼旁觀的龍天偌此時了話,還走上前來一把拉起地上的阿雪,她本yu掙扎,卻感到身子一麻,被點了穴。
龍天偌又回對皇帝道,「謝過皇上,那王弟我就先告退了!」
又掃了眼沈少奇,見他白著臉yao著唇正看著阿雪,便更加得意的將阿雪用力的挾在腋下,「侍郎大人放心,本王一定會照顧好你心愛的妹妹的。」說完,也不顧懷中的人上不來氣,哈哈大笑而去。信王也顛顛的跟了出去。
書房內只剩下了皇上、沈家父子和尹崇德四人。
黑著臉看著沈家父子,皇上陰陰的道,「你們可真給朕辦的好差事啊!」
「皇上恕罪!」二人連忙再次跪下請罪。
哼,皇上狠狠的看著二人,心道,如不是這二人,今天他又怎麼會在順王面前如此的委曲求全,殺了他們,暫時還不行。眼一瞇,看到沈少奇背後的傷,「沈侍郎的背怎麼了?」
「謝皇上關心,小臣是不小心被順王爺的馬鞭傷了。」沈少奇顫聲答道,天知道他還能挺多久。
他細盯著二人,皇上半晌無語,「看樣子侍郎大人傷的不輕,這樣吧,沈相先暫時在家照顧令公子吧,朝堂之事,你就多交待尹愛卿一些。」
沈庭一愣,尹崇德卻連忙跪地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定當不負所托!」權力啊,就這樣到了自己手裡?!又對沈庭陪笑道,「還請沈相多多提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