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聲悲愴而沙啞的喊聲從雲伶蒼白干冽的唇中溢出,在旁正打旽的秋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見雲伶的嘴毫無意識的喊著,「娘,不要!娘!」同時,淚從她的眼角滾了出來,一愣之下,秋竹隨即開心的跑了出去,「王妃醒了!」
等御醫和龍天偌等人來到暖日閣的時候g上的人已睜開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屋頂,眼神空洞,不言不語。
「她怎麼樣了?」龍天偌問向正給雲伶把脈的朱御醫。
點了點頭,一捋花白鬍鬚,起身抱拳道,「王爺,王妃已無大礙,現在她體內的餘毒已基本肅清,再喝幾副藥就沒事了。只是,王妃大病本未痊癒,現在又遭此大劫,怕是要多休息一些日子才能恢復元氣!」
龍天偌沖旁邊的秋竹微一點頭,秋竹會意,將朱御醫送了出去。
「沈雲伶,你還真是你爹的好女兒啊!竟用自己的命來構陷本王!」冷冷的看g上蒼白的人兒,龍天偌沒有絲毫的憐惜,直接將她拽了起來,讓她面對著自己。
灼熱的淚滴落在龍天偌的手上,她喃喃自語,「我不是好女兒,是我害死爹娘的!我不是好女兒!」
「沈雲伶,你少給本王裝瘋賣傻!說,沈庭究竟有什麼陰謀!」龍天偌不耐煩的用力搖晃她,可雲伶卻仍是那一句,「我不是好女兒」,眼睛雖對著龍天偌卻沒有看見他,雙眼空洞的教人害怕。
「沈雲伶!」龍天偌氣極,又將她用力的摔到g上,狠狠的看著她,隨即他又笑了,「王妃可是氣本王新婚之夜冷落了你?那本王現在補一個給王妃如何?」g上的人兒毫無反應,仍舊是不斷的重複著「我不是好女兒!」
無法阻止他的行為,她的淚掉的更凶了,口中不斷的虛弱喊著,「我不是!放手!」
「怎麼?不裝傻了?」
「我不是,真的不是沈雲伶!」
「還裝!」龍天偌的手順著柔嫩肌fu向下滑去,她想躲開他的手,卻感到無能為力,心下一急,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見她真的暈了過去,龍天偌冷哼一聲,整好衣衫起身向門外走去,剛一拉開門,便看到外面站著的秋竹和信王。
「王爺,王妃的藥煎好了。」秋竹福身回話。
「端進去吧!」看都未看一眼,直接走了過去,掃了一眼龍天信,「你又來幹什麼?」
「我這不是關心王嫂嗎?」狐狸眼笑mi瞇的。
「王嫂?叫的還真親熱!」
「我這可是真心的!你看,人家只不過是病了,你還如此『關心』,我不叫王嫂行嗎?」
龍天偌明白了他定是早就來了,在外面把屋內的情況聽了個清楚,當下冷笑,「信王什麼時候有了聽房的習慣?」邊說邊不懷好意的朝他走去。
「哎,停停停,我來是有正事的。」龍天信連忙討饒,開玩笑,老虎要威,還是得小心點。
哼了一聲,龍天偌轉身就走,用玉扇劃劃鼻子,信王笑了一下,也跟去了。
來到客廳坐在主位上,龍天偌不耐的看了眼跟進來的信王,「說!」
「呃……」龍天信差點不知該怎麼接話,好在他的反應較快,隨後問道,「聽說王嫂醒了,可問出什麼?是沈庭的主意嗎?她有參與嗎?」
「你在審問我嗎?」龍天偌鳳眼泛著水霧,好像很小心的問道。
「不不不,絕對不是!」狐狸眼收起扇子,指天誓。
瞪了他一眼,龍天偌輕啟薄唇,「她說她不是沈雲伶。」
「啊,呸!」差點被茶嗆道,龍天信抬起頭來正色問道,「那她是誰?你沒問?」
「她暈過去了!」白了信王一眼,當他是笨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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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不是沈雲伶,而叫鳳雪香。
世上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力,只是求生的手段不同而已,而有一種人是以殺人為生,就是殺手。殺手也分等級,市井出身的帶劍者,往往得錢少且危險大,熟人熟地,很容易被人識破;而由人專門培養出來的殺手則不同,他們技藝高,且行蹤不定成功機會大。
江湖上最負盛名的殺手組織便是鐵血堂,初時,由上百人接受訓練,待到一定時間後,便由這些人相互博殺,最後活下來的人再進行下一階段的訓練,又過一定時間後,再讓接受訓練的人博殺擊,活下來的人再進行訓紅。
如此往復,最後只有十二人能活下來,這十二人以絕殺十二肖之名行走天下,是江湖上身價最高的殺手,而鐵血堂也成了江湖上最神秘的組織。
二十年前,鐵血堂接了一個任務,劫殺金聖第一珠寶商,當時派出執行任務的是鳳肖。本以為一個普通商人的護衛也高不到哪兒去,這會是一件很簡單的任務,誰知那商人早有準備,竟請了高手相幫,鳳肖不但沒有完成任務,反被其所殺,打下懸崖。
掉落懸崖的鳳肖並未死,被一個砍柴的老漢救回了家裡。
老漢姓馬,以打柴種地為生,和老伴只育有一女秀兒,家住在一個靠近山林村落的邊上,倒也清靜。鳳肖謊稱自己被山賊打劫後扔下懸崖,在馬老漢家養傷,半年後,傷勢有所好轉,只是在臉上留了一道疤,瘸了一條腿。
本來他早就可以回到鐵血堂覆命,儘管任務失敗的懲罰會讓他幾乎喪命,但他並不怕,做為殺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在這裡生活的半年卻讓他有些眷戀上了這裡。
鳳肖本就是寡言之人,再加上非人的訓練,更是變得沉默,而如今在這個沒有權力金錢腐蝕、沒有刀光劍影的小村落裡,早上聽著雞鳴,白天去打柴種地,晚上趕著雞鴨入圈,卻也讓人情境自然恬淡,在這裡有種是無根的落葉找到了家的感覺。
一日,幾名散單的山賊來到了馬老漢家裡,搶奪的財物不說,還想欺負秀兒,馬老漢想拚命卻哪裡是凶性大的山賊對手,反被打成重傷,危難之時,鳳肖將幾名賊人殺死,救馬老漢一家,卻也bao露了自己原本是殺手的事實。
處理完馬老漢的喪事,鳳肖本yu離去,誰料馬婆婆一著急病倒了,家中只剩下秀兒,看著清麗少女那無助的模樣,他竟鬼使神差的又留了下來,沒多久,馬婆婆也過世了,臨走之前將秀兒的手放到鳳肖的手裡。
一年後,鳳肖和秀兒成了親,當時,他這樣問她,「你不怕我是個殺手嗎?」
「我知道你可以保護我!」秀兒笑的溫柔。
「不介意我的腿嗎?」
秀兒偏了一下頭,有絲調皮,「能背我走就好。」聽到這個回答,鳳肖竟咧開嘴笑了,這二十幾年他除了訓練殺人好像從未笑過,現在這樣一笑,竟顯得有些滑稽,就連臉上的疤也跳躍起來。
第一次感受別人的關心和愛,鳳肖有些不能自拔,他盡量不讓她去做家務,但自己又做不來,最後還是落到秀兒身上。鳳肖是殺手,本不擅長耕地打柴,他便以打獵為生。
後來,他們生了一個女兒,取名鳳雪香,ru名阿雪,只因生她的時候本是春天,卻突來一聲大雪,紛飛的雪花中還隱隱有院中桃花傳來的香味,故而得名。
阿雪長大後不喜歡和母親學習針線,反倒整天喜歡和父親上山打獵,久而久之,竟將鳳肖的一身功夫學了個七七八八。
本是想讓她有能力自保,誰知卻更讓人擔心,成天抱打不平,夢想著她的俠女夢,初時只是在村子裡和鄰村打出了惡名,鳳肖夫婦雖說是管教卻也無奈,在有一次去縣城趕集時,阿雪抱打不平,誰知夜裡家中卻來了不之客。
來人與鳳肖是舊識,同為鐵血堂的殺手—蛇肖,在阿雪行俠仗義時,他便覺得她用的招式武功很是眼熟,後來看到鳳肖,更是一愣,為了探求真相,便尾隨而至。
鳳肖與蛇肖大戰一場,雖然將蛇肖打敗,卻也明白此地不宜再留,當晚便與秀兒收拾了東西,拉著心有不甘的阿雪逃走,最終仍是沒有逃過蛇肖的追蹤,為了救阿雪,鳳肖和秀兒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