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思宇睜開眼睛就覺得,牙床漲呼呼的難受。對著鏡子一照,發現半邊臉都腫起來了。一定是昨天晚上沒睡好覺,上火了。
他按了按腫脹的牙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回房間吃了幾片牛黃解毒片,就下樓了。
一進餐廳就發現多了一個人。原來是他的父親,劉文才回來了。看好了,是劉文才,不是四川大邑那個大地主劉文采。那個劉文采雖然有錢,可充其量不過是個為富不仁的土包子。人家劉文才可是個知識分子企業家。年輕的時候留過學,後來回來繼承了父業。把個家族企業搞成了一個大公司,企業集團。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店。因此,他經常出差。這是昨天才從外地回來。思宇他們回來的晚,所以不知道。
「爸爸,您回來了?」思宇趕緊打招呼。
文才坐在正位上看著兒子說,「你出差回來了?一切都好吧?」
「是。」
「大家好。」隨著聲音,羽婷捂著嘴巴走進餐廳。
劉文才一眼看見了羽婷:「這是誰呀?」
劉夫人說:「忘了跟你說了。這是思宇出差時交的朋友。來北京上學的。」
文才上下打量著羽婷,看的羽婷很不好意思。
劉夫人對羽婷說:「這是思宇的父親。」
羽婷彎腰鞠躬:「伯父好。」
文才欣賞地點著頭:「多大了?」
「十九歲。」
「還沒結婚吧?」劉文才風趣地說:「做我的小兒媳婦吧,嫁給我們老二怎麼樣?」
羽婷被他說的有點害臊。低著頭想:「看來伯父是個爽朗風趣的人。不過看起來有點兒怕人。」
思航不滿地說:「爸爸你瞎說什麼呀?」
劉夫人埋怨丈夫說:「看你,什麼話都說。人家姑娘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劉文才爽朗地笑著,「我是開玩笑呢,別在意啊。」
劉夫人也說:「他就是這麼個脾氣。姑娘,別生氣啊。」
「沒關係的。」羽婷說,突然趕緊又摀住嘴。
思佳發現了秘密:「哥哥,你的臉怎麼腫了?」
思宇說:「牙床腫了。」
劉夫人趕緊問:「怎麼搞的,要不要緊啊?」
「昨兒晚上沒睡好覺,可能是上火了。」思宇說,「我已經吃過藥了。」
思航也發現了問題,問羽婷:「你的嘴怎麼了,幹嗎老捂著。」
「舌頭疼。」羽婷說。
「讓我看看。」劉夫人關心地讓羽婷張開嘴,伸出舌頭看了看。說「爛了一塊。是上火了。我有西瓜霜,一會兒吃點兒就好。」
思航趕緊問:「在哪兒?我去拿。」
「就在我屋裡個抽屜裡。」
思航馬上起身去媽媽屋裡把藥拿來,放在羽婷面前:「一會兒吃完飯敷上。」
羽婷點頭:「謝謝你。」
思佳看看思宇又看看羽婷:「哥哥,你們昨天幹什麼壞事了?一個牙疼,一個舌頭爛?」
大家都笑,思宇瞪了妹妹一眼:「找揍啊?」
思佳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沖哥哥撇撇嘴。
大家落座開始吃早飯。
一邊吃著飯,劉文才想起了一件事情。問妻子和思宇:「結婚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酒店定好了嗎?」
思宇說:「還沒有。」
劉夫人一聽,著急了:「怎麼還不定啊?十一結婚的人多,得早點預定才對。」
思航說:「媽,您不用著急。北京這麼大,酒店有的是。還怕定不上酒店?」
「那可不行。」劉文才說,「我劉文才是個有頭有臉的人。我的大公子結婚,得找個像樣的酒店才行。隨便找個酒店,太沒面子了。」
「您放心,我下個星期天就去找。」
「還等下星期?你要是沒時間就算了。我叫金秘書去辦。今天就得定下來。」劉文才說著轉向羽婷,「你不知道,我這個兒媳婦啊,那真是,要模樣有模樣,要工作有工作,要家庭有家庭。那真是百里挑一啊。」
劉夫人說:「吃你的飯吧。老是誇你的兒媳婦,也不怕人家笑話。」
「笑話什麼?真事兒。」劉文才又探著身子對羽婷說:「你還沒見過我們家兒媳婦吧,哪天她來了,給你介紹介紹。」
羽婷說:「我見過了。」
「見過了?」劉文才很意外:「在哪兒見過了?」
思佳說:「我和嫂子去接的車。」
思宇放下碗,站起來:「我吃飽了。」
思宇上摟更衣準備去上班,思航跟了過來。
「你們倆真是有緣啊。」思航調侃地說,「一個牙疼,一個嘴疼。你們倆怕是在談戀愛吧?」
「說什麼哪,臭小子。」
「你就別裝了。就你們那態度。傻子也能看出來了。」思航說,「虧子君還滿心歡喜等你結婚。」
「看出什麼來了?」
「你喜歡那小丫頭。」思航沖羽婷住的房間一努嘴。「喜歡就喜歡唄,還裝什麼裝。」
思宇失口否認:「沒有的事。」
「你不用不承認,我早就看出來了。」思航看了思宇一眼。「要是你一相情願,單相思,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麻煩的是,那傻丫頭也喜歡你。」
「你小子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思宇說,「不是說你喜歡她嗎?昨天談的怎麼樣?折子了?」
「沒錯。我被拒絕了。」思航爽快地承認,「也是,幾天的感情怎麼比得上患難之交呢?」
「她跟你說她愛我了?」思宇刨根問底地說。
「大哥你真是的。」思航苦笑不得,「這種事她怎麼能跟我說呢?是我從她的表情和言語中看出來的。她說:她是為了某人放棄自尊,追到北京來的。這個人不是你是誰?」
「她真的這麼說了?」
航說,「她說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期望。」
思宇沒說話。
「真讓人嫉妒。」思航說:「真不知道那丫頭喜歡你什麼。男人不像男人。」
思宇說:「胡說八道,我怎麼不像男人了?」
「明明愛著人家,還不敢承認。敢做不敢當。你說像個男人嗎?」
思宇又沉默了。
「真替那傻丫頭不值。放著我這麼男人的男人不愛,要愛你。」思航又說,「大哥,我可告訴你。你可是個要結婚的男人。趕緊做出決定。要不和大的結婚,要不接受小的。腳踏兩隻船可不是好玩的。」
看思航說的頭頭是道,思宇也不再隱瞞:「思航,你替大哥想想,該怎麼辦。」
「這種事得你自己決定。」思航說,「喜歡誰就留誰。不過,找我看來,以前不知道,現在你更喜歡小的。」
「何以見得?」
「你和那丫頭在一起的時候,無拘無束,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和子君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客客氣氣的。」
「客氣不好嗎?不是說相敬如賓嗎?」
「總是客客氣氣的戴著面具生活,那像一家人嗎?」思航說,「更重要的是,你更在乎羽婷。那丫頭哼哼一聲,你也會如同打雷。不是嗎?」
思宇默不做聲,思航說中了他的要害。的確是那麼回事。兩月來,羽婷的一舉一動,一憨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
「這就是愛。大哥,雖然你比我精明,可是論戀愛經驗我得給你當老師。」思航說,「可恨羽婷那傻丫頭喜歡的是你,不是我。要不早就沒你的份了。那丫頭傻忽忽的純真的可愛,我可不許你傷害她。要愛就趕快做決定。我告訴你,要是做了錯誤決定,對你們三人都是一生的傷害。和一個女人做愛的時候,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這是最不道德,最卑鄙,最可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