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整?你說現在咋整吧。
當我從前說的漂亮話兒成為現實的時候,我發現咱也是一普通人。
「即將在星球上終結的生命,從遊戲裡得到了延續,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再一次的一語成畿了,這次是最高級別的特殊關照,連流竄到國外下線的漏洞也徹底被堵死了。
整個大陸就像是夕陽照耀下的幼稚園,幾乎所有的小朋友都可以回家了,單單只留下俺一個人,抓著幼稚園鐵門的欄杆,萬分羨慕的看著單車後座上手裡緊緊攥著波板糖的幸福小朋友們,被家長們帶著,漸漸淡出我的視野。
俺不知道,明天一早這些小朋友們還會不會準時的來到幼稚園跟我一起玩,看著大人們蹬的飛快的單車和臉上如釋重負的表情,感覺我的願望真正實現起來,應該很難。
鐵律都督以給我去想辦法的拙劣借口,一溜煙的不見了影子。我的手裡緊緊捏著一張熟悉的滿是暗金花紋的黑色面甲,忽然感覺這死氣沉沉的城主大廳裡,流動的空氣驟然陰冷,很不自然的打了個寒顫。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越過高高的混沌城牆,照耀在我的身上。
城主大廳門前的廣場上,黑壓壓的一片。不知道這些遠古的蟲族們,聚集在這裡有多久了,很多人的甲片上都凝結著早晨那清冷的露珠。
「偉大而睿智的王,您不想和您忠誠的子民說上點什麼嗎?」一隻比艾森豪威爾小上一半的蠍子,向前緩緩趴上幾步,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你是……」
「偉大的王,在您面前的是肯尼迪啊,」蠍子微微抬了下上身,「在您成為我族至高無上的王之前,您是應該見過我的。」
矜持的不再問關於肯尼迪黏液球的問題,我現在是王了,遠古蟲族的王,感覺真是有點好笑。
「這片大陸上,可能再也不會有什麼玩家讓你們宰殺了,你們知道什麼是玩家嗎?」我也被自己的問題引出了一絲興趣,玩家很清楚系統生物是個什麼存在,那系統生物對於玩家呢「那麼,以後的日子裡,你們有什麼更美好的理想和願望嗎?」
「哦,我偉大睿智的王,您的意志就是我們的方向,一切為了至高無上的王。」肯尼迪顯然對我這種過於民主的做法,提出了小小的微詞,用一句蟲族的經典頌詞,婉轉的表達了他的忠誠。
「其他的同志呢,也沒什麼好的意見嗎?比如說,卡特你?隨便說說就很好。」卡特略感為難的撓了撓頭頂稀疏的剛毛,「您的兵鋒所指之處,就是我為之畢生努力的目標,一切,為了至高無上的王。」
徹底啞然了,再問下去,就變成表忠心大會了。
「肯尼迪,最新的戰況是怎麼樣了。」先摸摸情況吧,希望這片大陸,不要變成我一個人玩的單機遊戲。
「變異蟲族的主城已經完全陛下的掌控之中,正當王的勇士踏上人神兩族城頭的時候,混沌軍團真切感受到了陛下的神聖氣息,於是放棄了那些微不足道的敵人,懷著無比榮耀的心情趕回聖殿,萬分期待王的垂詢。」在我發瘋之前,如果我還有興趣做這個該死的王,那我第一步的改革,就是徹底擊碎這種有著濃重封建氣息的問答方式。
封建社會的統治我無所謂,不過,這種帶著外國口音的問答方式,實在讓我感覺彆扭非常。
「十常侍聖殿候駕,其餘臣下各司其責,跪安吧。」改變傳統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地,那就先從一點一滴做起,從我做起吧。
城主大廳,也就是遠古蟲族尊稱的聖殿,我一定會考慮把這個名字換成聚義分贓廳地,如果我還有興趣做個領袖的話。
聚義分贓廳裡,唯一稱的上傢俱的,只有一把椅子。椅子很寬大,上面鋪著一整張巨大的猛犸皮,兩隻純白的獠牙很巧妙的設在了扶手的位置。
「現在的大陸上,還有多少玩家?」我斜倚在王座上,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一時間連心跳都加緊起來。
「啟奏陛下,混沌領地的範圍之內,沒有發現任何玩家。人神兩族的主城之內,玩家數量不是很多,正在和王的鐵甲鐵騎兩軍團對峙,只待陛下天威一怒,即可將其踏成白地。」肯尼迪口氣雖然恭敬,但這蒼白的語言組織能力還是讓人不爽。不過看的出來,肯尼迪從字裡行間機敏的領悟了俺要進行改革的意圖,只是積年的習慣,一時不好改過而已。
真好,不是所有人的膽子都很小,我還以為大門一開玩家就全都跑路,沒想到還是有信仰堅定的同志在這裡監守,夠意思,我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全體都有,立正,稍息。」我大力的排著象牙扶手,增加點氣勢先,「用語言表達尊敬和忠誠,是最虛偽的做法。所以,我在位期間的第一個旨意就是,把舌頭都給我捋直了說話,敬語從『王』給我改成,改成什麼好呢……」
我的目光在對面五位同志身上無意識的掃來掃去,給自己上個什麼封號好呢?挖礦的王,這個萬惡的名字就是打死我也不會選。
肯尼迪的姿勢很謙恭和順……卡特已經忍不住又再撓頭了……艾森豪威爾努力的睜大著眼睛,有打瞌睡的跡象……林肯和約翰遜一直是畏畏縮縮的躲閃我的目光,盯著扶手上的象牙出神。
「肯尼迪,你有辦法復活華盛頓嗎?我現在,赦免它的罪過。」我撫摩著光華的象牙,柔軟的厚皮,心裡忽然有了淘弄個坐騎的打算,順手還可以安撫林肯和約翰遜不安的心態,一舉兩得。
俺要讓事實說話,俺的仁慈比澤羅的殘暴更能收買人心,也許是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