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藍芒死死包裹的澤羅,掙扎愈烈,看架勢用不上多久就可以掙脫藍芒而進行武裝越獄了。
還好我來的夠及時,眼前的澤羅就像是一隻被橡皮筋捆住了手腳正在籠屜裡掙扎的大閘蟹,如此千載難逢的便宜要是不沾上它一星半點,估計我以後睡著了都會哭醒過來。
「主任救我啊,我也不能控制它了啊。」我本打算裝模做樣的跳一段抽筋舞來蒙蔽鐵律都督,結果從蟲須上傳遞過來的強大能量直接把我電到昏厥的邊緣,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倒是再也不用為了演技的優劣而發愁了。
「時間之觸!!居然是時間之觸,你,你到底是誰~~~」恍惚間,澤羅的聲音高亢起來,瘋狂的嘶吼間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
最後映入我眼簾的是原地轉圈的鐵律都督,這個老主任一臉的焦急無奈,顯然也是沒有辦法。唉,哥們這次,貪的有些過了,飽含著最後的一點愧疚悔恨,我很乾脆的眼白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一絲清涼在我燥熱的臉頰上舔拭,感覺十分的舒爽。臉頰?清涼?我從不曾摘下的面甲呢?心下一驚,強打起精神,勉強睜開了雙眼。
鐵律都督保持著我昏迷之前的動作,背著雙手,來回的踱步。看來系統生命都有這個怪毛病,當年的老哈發愁或者思考的時候,不也是這個德行嘛。
一根小指粗細的通明管狀物正賣力的在我的臉上蹭來蹭去,見我醒了過來,很乖巧的用身體在空中擺了個笑臉出來,智商高的有點過分。我看著這根在大廳裡飄來蕩去足有百丈的通明圓管,心裡忽然有了一絲明悟,這玩意兒不會是蟲須的曾曾曾祖父吧。
「哎呀我的天吶,您可算醒過來了,」鐵律都督發現我坐起了身子,立馬轉憂為喜,「剛才可真是危險啊,還好沒什麼意外發生。」
順著盤旋蜿蜒的管狀軌跡,腦袋轉到頭暈眼花,我終於找到了這根通明圓管的起始位置,竟然真的是發源在我的手臂之上。
餓地神吶,難道這澤羅是萬年人參轉世不成,看把我家小鬚子撐成什麼樣子了。「主任,那個澤羅」我四下環顧,空蕩蕩的大廳裡,光線暗淡,已經沒了澤羅和那團藍芒的影子。
「用你們遠古蟲族的行業術語講,澤羅被您吞噬了,吞噬懂不懂?您還無法理解吧,某種程度上和湮滅是一個意思『溶解』?『汽化』?『消失』?『掛掉了』總該理解了吧,」鐵律都督的耐心簡直可以和卡特那個碎嘴海龜有一拼了,「尊貴的玩家,想不到您能擁有如此完美的蟲魂,一開始我還真是沒有發覺,真是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
「您等等,什麼就我們遠古蟲族?我貌似還是個遊戲玩家吧,不帶這麼埋汰人地啊。你等我先做個身體檢查,然後再跟你詳細掰扯這個事兒。」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打斷鐵律都督的絮叨,估計哥們我現在最少也是十二翼天使的級別了吧。
我打,我再打,貌似不是打不開,而是沒了,就這麼沒了??俺的冷汗立刻沒頭沒腦的狂湧而出,往常賊好使的屬性欄物品欄,反正現在是叫個欄的就都打不開了,準確的說是,都木有了,消失了。
任,我,我感覺自己現在就像野外的某只大白兔一樣,沒有一丁點安全感。
「啊,尊貴的玩家,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地,您別急,容我慢慢解釋,」鐵律都督的眼裡滿是凝重的猶疑,我脆弱的心也隨著這個不妙的眼神而漸漸淪陷。
「簡單點說吧,您吞噬了澤羅,擁有了它絕大部分的能量和血統,當然,說到血統,可能您本身擁有的,要比澤羅高貴上許多。而且大陸上的混沌軍團即將完全的效忠於您,您現在已經是這片大陸上無敵的存在了。至於戰爭部絕大多數的系統權限,已經自動收歸倫勃朗同志的手中,除了那條限制正常上下線的程序。」俺順著鐵律都督伸手指的方向,頑皮的蟲須正用它圍成一團的身體,把一顆血紅色的水晶球和一張遍佈暗金色條紋的面甲拋上拋下,玩的正開心。
我轉回頭,盯著鐵律都督皺緊的眉頭,「然後呢?主任大人,說點我現在想聽的。」
「然後,然後就是,您目前使用的。色,可以算做是出了一次變異事故。通俗一點說就是,您使用您的帳號密碼登陸了一個系統角色,好像,好像目前沒發現具有可逆性。再坦白一點就是,您的思維和靈魂已經被禁錮在這個角色裡,暫時出不去了。」鐵律都督磕磕巴巴的幾句話,徹底印證了我最不願去想像的預感。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是不是應該偏激一點,把所有人留在遊戲裡陪著我?」蟲須把那個血紅色的水晶球拋的更高了。
鐵律都督的額頭鬢角,出現了星點的汗光,「當然,您是一名尊貴的玩家。我們會盡力挽回您因為本遊戲而面臨的困境。我們會以最高的效率解決這個問題的,請您能耐心等待一段時間。至於程序,我的直覺告訴我,您不是一個殘忍的人。」
我收回蟲須,托著水晶球,純淨的水晶裡面無數條細細的紅線在高速的穿梭,似乎從水晶球的最深處正傳來陣陣的哀鳴。
「把我的維生倉搬回地下吧,還有,告訴倫勃朗不要關閉遊戲,起碼在我出去之前不要這麼做。我現在的心情很糟,稍後我會再提出一些合理的條件的。我這麼說不過分吧。」我忽然想起了蚩尤父母的哭泣和鬢間的白髮,想起了論壇留言板上那個叫凝芷的名字,低聲歎了口氣,無言的將水晶球交給了鐵律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