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風雲錄 第十集 覺醒 第四章
    南明的效率非常高,很快一個醫療小組已整裝待發。來到天台,眾人進入早已準備好的直升機裡,不多時便在螺旋槳的轟鳴聲中升空而去。

    透過舷窗看著不斷變小的南明大廈,郭銘一時感慨萬千,突然在他心中劃過那句著名的政治格言:沒有永恆的敵人,也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難道小小的異能界,也要遵循這個規律麼…

    猛然驚醒,他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念頭大吃一驚,不願再多想下去,郭銘搖搖頭趕走腦子裡的念頭。轉而看向身旁,方悅慈正在呆呆出神。

    「你在擔心東卓麼?」他笑著拍了她一下。

    從沉思中驚醒,方悅慈微微吃了一驚,她有些慌亂的攏攏耳旁被風吹起的亂髮,似乎下意識想要否認。但最後卻輕輕點了點頭:「嗯…」

    在這麼近的距離欣賞她無意間的幾個神態變化,郭銘只覺心中微微一動,真是個漂亮的女孩啊。不願讓她過多傷神,他安慰道:「放心,那小子最近的練習不是白做的,肯定能平安帶著血清回來。」

    「嗯,謝謝你,我沒事的。」方悅慈不好意思的笑笑,說著俯過身子開始和醫療小組的成員討論起什麼來。

    「宜璇的情緒很低落,雖然她是在為老大擔心,但我看得出,她更多的是在想念你。」一直坐著沒有說話的鄧羽飛突然道。

    啊的一聲轉過頭,郭銘有些熱切的看著他,動了動嘴,但還是沒說什麼。

    坐在最後的祝依芸卻悄悄湊過頭,冷然道:「我提醒你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樣,我和他們不同,只要你敢耍花招,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鄧羽飛苦笑一聲,攤攤手示意自己沒有別的意思,也不再說話。

    轉頭看著窗外不斷劃過的棟棟高樓,郭銘一顆心也隨之飛遠,宜璇啊……

    **

    徐東卓趴在窗下,露出半個腦袋悄悄向屋內窺探。

    自吊上曾遁以後,他一路跟蹤至此,路上幾次三番想出手搶奪血清,但每在行動前的剎那曾遁都有所警覺,因此一直不敢下手。沒辦法下唯有不斷利用瞬移改變位置,以期找到合適機會,結果一直跟到了這裡。

    這是位於市郊的一片出租屋,專門租給沒錢的打工者,成片兩三層的小樓緊緊挨靠,形成一片錯綜複雜的迷宮,倒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曾遁走進屋內,隨手脫下大衣往地上一扔,就聽匡的一聲大響,大衣落地竟發出不輸鐵塊的響聲,真不知那件衣服裡藏了多少武器。

    而讓徐東卓吃驚的,則是脫下大衣後曾遁露出的身體。只見他全身從胸到腹,大腿小腿都緊緊纏著數條皮帶,帶上掛著足有七八個大大小小的槍套,從掌心雷、大小口徑,長短槍一應俱全,看得他不住倒抽涼氣,這哪裡還是個人,根本就是一個活動兵器庫!

    解去兩腿的皮帶,曾遁走到桌前把身上五把槍全部掏出拍在桌上,拉開抽屜抓出幾盒子彈和一些工具,開始漫不經心的擦槍,上油,做起保養來。

    難道這傢伙休息時就是幹這些?難怪槍法好到這種地步了,徐東卓正自暗自咋舌,突聽曾遁漫不經心的道:「跟了這麼久,進來坐坐怎麼樣?」

    「被發現了!?」徐東卓心裡一驚,這怎麼可能。

    曾遁沒有回身,仍繼續擺弄著一堆槍械零件:「別裝了,吊了我兩個小時,要不是我總有意無意給你機會,你又哪會跟到這兒來,是嗎,臭小子?」

    說著他倏然轉身,剛才還是一堆零件的槍械,瞬間已變成一把完整的手槍。

    知道無法再藏,徐東卓猶豫一下,終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走進屋內。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就在衣兜裡,想要自己拿去好了。」曾遁斜斜往桌上一靠,隨意的往地上的大衣指了指。

    徐東卓當然不相信曾遁會這麼好心,不過血清卻也非取不可。緩緩吸口氣,他點點頭:「那好,多謝了。」就徑直向大衣走過去。

    由始至終曾遁都沒出手阻止,只是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容看著徐東卓的行為。來到大衣邊上,徐東卓忍住回頭看曾遁的衝動,緩緩蹲下身。

    就在他雙膝屈下的剎那,屋內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就如同有人布下數十個火藥桶,本來什麼也沒有的空氣中,竟隱隱有種讓人想畏懼逃走的味兒。

    伸手向衣兜抓去,這一刻在徐東卓的眼中,自己的動作就如電影慢鏡頭般緩慢而又清晰,甚至連感覺也變得緩慢起來。所以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身後曾遁一剎那的拔槍,瞄準,手指挨上扳機…很慢,慢得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感覺,去判斷,去…恐懼!

    電光火石的剎那,徐東卓已清楚的知道,自己絕無可能在挨上大衣之前避過子彈,心裡暗歎一聲,下一瞬他已消失原地。

    砰!槍響聲中,他的立足處立刻爆起一點火星。

    一切又恢復原貌,時間的流動突由極緩變回正常,原來剛才一切,也不過短短數秒而已。但數秒間的凶險,卻足以讓人事後回味戰慄半天。

    不過徐東卓已沒時間去心有餘悸,就在開槍的瞬間,曾遁猛然轉身扯住桌布一角一拉。嘩啦一聲,桌上所有東西都被甩上半空,一時間漫天槍械,子彈,保養工具就如歡騰的禮炮,不住在空中飛躍騰挪,巍為奇景。

    但而徐東卓卻知道,這是陣能給自己帶來死亡的殺戮之雨,沒有什麼比在一個滿是武器的地方,和瘋子曾遁對敵更可怕的事了。

    「嘿哈,小子,你敢逃走,我就毀了血清,好好陪老子玩玩吧!」狂呼聲中,曾遁一步踏前,手中的槍迅快之極的一個七連射,幾乎同時噴薄而出的彈頭在他身前布下一片半圓形的彈幕。

    還能怎麼辦?徐東卓幾乎想也不想就一個瞬移,他身後的牆壁立刻出現七個均勻的彈孔。一把丟開手裡沒了子彈的槍,曾遁兩手往空一抓,左右手已分別抓著兩隻大口徑左輪手槍,平展雙手立於屋心。

    丁零噹啷…這時,被甩上半空的槍械子彈落地,不住跳彈的金屬發出陣音樂般悅耳的聲響,金黃的子彈好像活過來般在地面紛紛起舞,而平展雙手持槍而立的曾遁,便如接受槍械頂禮膜拜的神,充滿一種不可一世的狂傲。

    幾在同一時刻,徐東卓出現在屋子另一頭,曾遁幾乎看也不看便轉身射擊。大駭之下徐東卓唯有不住瞬移躲避,但見在狹小的房間內,他就如附在牆壁上般,不住的從這處消失,再從那處現身,每次距離都不過短短幾米,連續的瞬移甚至給人造成他在圍著牆壁狂奔的錯覺,而在其後,連串彈孔就像開花般連連綻放,飛濺的碎屑和彈頭跳彈飛濺,火星爆起一片又一片漂亮的奇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刻曾遁已經興奮到極點,就像剛剛吸食毒品的癮君子,他狂叫著,歡笑著,似乎已從連續扣動扳機的行為中得到最大的愉悅。

    卡卡…兩槍同時傳來子彈射光的聲響,就在聲音剛起之時,徐東卓和曾遁同時動了。

    現身而出,徐東卓腳蹬牆面猛然一躍,人已向曾遁撲了過去;而在同時,曾遁五指一鬆,任由空槍墜地,同時腳尖在地上一挑。

    不住接近的徐東卓和不斷上升的手槍就像比拚速度的運動員,爭先恐後的向曾遁移去,這是一場沒有獎勵的較量,誰先到達,就等於對方的死亡。

    然而,還是曾遁快了一步,右手準確的在半空一抄,那只槍已落入他的掌中,跟著就是抬槍,扣下扳機,而這時徐東卓剛好來到他的身前。

    「!!!」雙目一凜,徐東卓諾大的身子幾乎是在半空一滾,就見一道灰影嗡的一卷,人已奇跡般消失,緊跟而至的,則是數發子彈。

    扣動扳機的同時,曾遁腳下反挑,一柄空槍和一個彈匣激揚而上。急速轉身,他左手一把操起空槍,同時右手斜斜握槍向左手撞來,這時那個彈匣剛好升到兩槍之間的位置。

    接下來的情景,便有如魔術般不可思議。就聽卡的一聲脆響,兩槍槍柄相撞,那個彈匣準確之極的從左手槍柄中塞入,隨後被撞擊力頂入槍中。同時曾遁左腕下移,右腕上抬,兩腕交錯一抹,左手那槍的保險已被拉開。

    一系列錯綜複雜的動作僅在數息之間完成,在別人眼中曾遁不過是隨手抓起一把槍,同時已扣下扳機,誰又能想到這其中有如此繁複的手法?

    兩槍噴吐著火焰,密集的彈頭幾乎一刻不停的向徐東卓飛射而去。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在曾遁手下,運用槍械的技藝已被提升到一種藝術的境界,無論是持槍,射擊還是填彈,他的動作都如行雲流水,簡潔有力。如果不是親見,任誰也無法相信世間還有人能讓機械武器充滿如此殺戮的美感。

    砰砰砰砰砰砰!槍聲就像一首激揚的樂章,鳴奏出死亡的節奏,身在其中的徐東卓感覺自己就好像陷入無邊的汪洋,致命的彈頭便如滾滾巨浪鋪天蓋地的向他打來,這是完全無力抗衡的力量,他甚至生出隨時都會粉身碎骨的錯覺。

    狹小的出租屋內,所有物體都被出膛怒射的子彈無情撕裂,光潔的牆面好像暴雨下的沙灘,佈滿無數坑點。床上的臥具枕頭全部粉碎,填充的棉花與鵝絨飄雪般騰上半空,竟讓這殺戮的場面有了一種詩意的美感。

    生存的本能讓徐東卓竭盡全力奔跑著,閃避著,一地取之不盡的武器讓曾遁完全佔據上風。徐東卓根本連喘息的機會也欠奉,更別說接近曾遁了,現在佔據他整個腦子的,就是跑!跑!跑!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這時徐東卓才知道自己的決定有多大意,老謀深算的曾遁將他誘到這樣的地方,簡直就是把他逼入絕境,如果再不想點辦法,被射成蜂窩只是遲早的事。

    然而曾遁的無差別亂射實在太密集,狹小的空間根本不容徐東卓有展示能力的機會,能在密佈的彈雨下堅持到這一刻,已經是一個奇跡。

    和曾遁幾乎無窮無盡的子彈比起來,徐東卓的能力畢竟有限。就在他再次連續瞬移避過一陣連射時,突然間腦中一空,身子變得虛虛蕩蕩起來。

    徐東卓大驚失色,這是異能快要耗盡的前兆。跟蹤曾遁來此時,他已頻繁運用瞬移,再加上剛才竭力躲避子彈,這段時間特訓下增強的能力也要堅持不住。其實要不是有之前一周的訓練,恐怕他的能力早就用光了。

    再竭力瞬移兩次避過射擊,徐東卓腦子一暈,終於一跤栽倒在地。劇烈的眩暈幾乎讓他無法思考,太陽穴那激烈跳動的血管此刻就如鼓鳴,徐東卓什麼也幹不了,只能無力的趴在地上。

    「難道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嗎…」他將頭深深的埋下,無助的想著。

    「耶嘿!」徐東卓栽倒,曾遁已在同時將槍口對準他的腦袋,不過他卻沒扣下扳機,而是以勝利者的姿態慢慢走了過來。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遲早有這麼一刻,任人宰割的滋味怎麼樣啊?」曾遁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就如費盡周折終將獵物捕獲的老貓。

    「唔…」徐東卓哪還有力氣答他,只是痛苦的捧頭呻吟。

    「我問你,怎麼樣啊?」眼中凶光一身,曾遁抬腿就是一腳。

    這一下狠狠踹在徐東卓腹下,將他整個人踢得翻騰半圈,滾倒在地變成仰面躺著。緩緩蹲下將槍抵到他的額頭,曾遁輕聲道:「永別了…」

    眼見徐東卓就要腦袋開花,在這關頭,忽從窗外傳來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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